晚上找了個借口出門,張爍造訪夏老師家。昨夜兩人都是憋得難受,一見面就先打了場妖精架。待夏雪妍習慣性地往他懷裡一窩,享受那獨有的溫存時,她的小老頭開始說事兒了。
張爍說的很簡單,很直接,他要借她的名義借她的錢炒股票,如有損失他當作債務承擔,得利的話五五分成。這種條件其實他還是佔了極大便宜,如果他僅僅是一個操盤手,絕對分不到那麼多。
夏雪妍自然明白這一點,可這是他難得提出的要求,這讓她有些猶豫不決。一個重要原因是她不想挪用那筆嫁妝,而憑自己的積蓄幫他的話,能量又太小。那筆錢等同於父母分給她的家產,她不是捨不得,而是厭惡。就算上次張爍找她借錢,她也是從自己賬戶上支取,一直以來她沒有動過那筆錢的一分一厘。
她思慮再三,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可以借給你一筆資金,但我事先不能告訴你數目。你只需告訴要怎麼買賣,多少倉位。如果虧了,我會記在你的賬上,如果賺了,利潤全部交給你,我只要自己的本錢。」
這樣的話,如果虧本,她可以把數目報的小一點,不會給張爍帶來太大負擔。如果盈利,她只是個轉手掌櫃,那筆錢在她手裡還是沒有變化,這樣她心裡容易接受一點。
「這怎麼行?我借你的本錢做事,已經是欠你人情,你又分文不取,那我怎麼好意思?」
夏雪妍扭頭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跟我客氣,是把我當外人了?我告訴你,除非答應這個條件,否則我就不幫你了。」
她的好意張爍能夠領會,心裡一片感動,都這般說了,他只能答應,暗下決定以後再尋機補償她。只是朵朵能提供的資金實際上到底有多少呢?
這樁事議定,夏雪妍幽幽地說道:「你最近可紅了啊,好多人想從我這搶走你呢。」張爍以為她還在吃小靜的飛醋,笑道:「都說了昨晚沒事,你還沒完沒了?」
「不是說那個,」她翻過身子與他對視,「團委辦公室的李老師向我要你,他說你的學生會候選資格已經確認了,讓我趕快找人替掉你在廣播站的職務,免得你忙不過來。」
「啥?就那篇爛稿子也能選上?」張爍愕得眼睛瞪圓,他為了避免參加競選,特地寫了一篇自認為很沒誠意的參選稿,沒想到李老師看來是鐵了心要拉他進學生會似的,居然放他入了十人名單。
「不止這個,今天校籃球隊的江教練來找過我了,他也問我要人,要選你入校隊。你知道我們學校校隊的規矩吧,一旦進去的話,因為訓練和比賽任務太重,班內職務校內職務一概不能擔任。你想不想去?」
張爍眉頭微微一蹙,未料到居然連校隊也看上自己了。這屆「正和杯」他們一班是打得不錯,可他覺得自己的表現也就馬馬虎虎,不足之處有很多,能得江教練的青睞實在有些意外。只是他重生至今,最暢快的體驗就是最近打比賽的幾次,那種全身心投入,團隊協作尋求勝利的感覺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逝去的青春未曾經歷過那種感動,所以他很想體會得再多一些。
下一場他們就將對陣衛冕冠軍高三班的學長們,就牌面實力來看,他們的獲勝機會渺茫,除非趕上方天林小宇宙爆發,否則這屆「正和杯」他們也走到頭了。一想到這裡,他就心有不甘,如果自己再強了一點,隊伍實力再提升一點,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可就算贏到最後又能如何,下一屆比賽又要等一年,太漫長啦。
當自身的實力可以感覺到明顯提升的時候,張爍也想有更多機會展示自己的球技,這是大眾普遍的炫耀心理,連他也不能免俗。
「比起學生會,我更傾向於校籃球隊。」他做出決定,但對自己的另一個愛好還有點依戀,「只是,真的不能繼續留在廣播站嗎?」
夏雪妍聽他對自己負責的廣播站如此看重,心裡寬慰不少,但礙於校規還是說出了實情:「真的不行,校籃球隊的集訓時間是每週二、週四晚上,和廣播站的節目時間有衝突。」
「瞧我這記性」他輕輕地一拍腦袋,方天林每週二、四的晚自習從不參加,他一時竟忘了這茬。也難怪學校各部門要為校籃球隊讓路了,訓練任務實在太重,學習壓力就夠緊張,再承擔太多職務的話,肯定就超負了,
「那廣播站一時半會兒去哪招人?」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之前招募時的試音帶還在呢,我會安排新人頂替你。實在不行,週二的時候我去給李清導播也可以。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要有什麼顧慮。」
張爍沉吟了一下道:「好吧,為了不去學生會做應聲蟲,我只能放棄播音了。不過夏老師,我有個請求」他居然稱呼她為夏老師,而不是私下裡慣用的朵朵,可見那是公事了,夏雪妍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故意緊靠到他身上道:「說來聽聽。」
她如此作為,成心是想擠兌他,張爍在她翹臀上賞了一巴掌,惹得她一聲嬌叫才道:「要是廣播站做特別節目,只要不是訓練日或者比賽日,我想來幫忙。」
他的聲線和播音才能是夏雪妍極為欣賞的,有這個要求她何樂而不為呀,當然滿心歡喜地答應,又在那掰著手指頭道:「你能做的有校運會時的主持解說,校慶舞會的DJ,年度風雲人物的採訪,青年節中秋節的特編錄製」聽得張爍額角冒黑線,心道你全讓我來幹,那我入校隊後偷偷在廣播站效力的事不就露餡了嗎,萬一因此被開除怎麼辦?
今晚張文靜沒有回家,邀了姐妹們一起到自家別墅去玩。放了學她就到附近的軟件店去買了一張大富翁4的安裝盤,準備今晚拉上姐妹們一起玩,好好地折磨折磨她們。
這款遊戲充滿童趣,也有考驗智慧的地方,丁丁和曉冉果然也很喜歡,三人唧唧喳喳地笑鬧到很晚才睡,擠在一張大床上同被而眠,少不了有一番盤問。
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五個人間的氣氛就比較怪異,早上遲到的兩人就像被孤立了一樣,時不時惹來另三人的探詢的目光。只是他倆什麼都沒說,更讓幾位朋友尤其是丁丁心裡胡思亂想。
躺在床上最先開腔的是宋曉冉:「昨天張爍睡在哪間屋子?」
「樓下。」小靜簡單地回了兩個字,曉冉又問:「那你呢?」
「樓上。」她乾脆地很,黑暗中又看不清臉色,連曉冉都判斷不出她是否說謊,她假意歎道:「沒勁啊,我以為你有猛料要曝呢」
「你以為我像你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那麼猛。」小靜適時地刺了她一句,意在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宋曉冉心道:小丫頭跟我耍心眼,看來昨晚有事發生。
這時丁丁說話了:「要是換了我,連留他過夜都不敢呢,你已經夠猛了。」
「那有什麼,他又不敢對我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他不敢?」曉冉切了一聲道,「我告訴你哦,張爍那小子已經不是處啦~有過經驗的男人很容易衝動的知道吧?昨晚估計是他太累了,算你走運,以後你還是小心點。尤其是像你這種前凸後翹的類型,嘖嘖嘖,他要是不動點壞腦筋簡直就不算男人。」
丁丁好奇地問道:「張爍有過經驗?你上哪打聽的?」
「沒有刻意打聽啦,天林不小心說漏嘴的。我上次笑他第一次的時候太快,他就說他哥們也一樣雖然他後來掩飾了幾句,但從他嘴裡隨口說出來的哥們,除了那個傢伙還有誰。」
張文靜回味著宋曉冉剛才的話,想起昨夜的情景,嘴角彎彎的,心裡又有點苦澀。她對張爍的君子行為可謂又愛又恨,她知道不是自己沒有魅力,而是他太有定力。
他一直還記得元旦那時說過的話,不忍傷害她。雖然他動手打她屁股,可那是為了教訓她的無理取鬧和不近人情,稱不上傷害。有友如斯,婦復何求。所以她恨透他的正人君子,又愛死他的堅貞信義,在矛盾中搖擺掙扎,這兩種最強烈的情感終於讓她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