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正人生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出了大醜
    秋絡年少時住的地方就在清河苑,所以張爍才對這個地名有點印象。分別之時,秋絡意識到再次見面的機會寥寥,臉上流露出不捨的神情。只是萍水相逢,竟讓她有命中注定的感覺。她知道那叫心動,小說上看過,只是還不懂得如何來表達。

    「我走了。以後,別再一個人走小路。再見。」張爍跟她告別,轉身欲去,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見他扭回頭,卻是猶豫著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阿哥,我會記著你的,你也不要忘了我。」說著掂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輕吻了下,然後飛也似的逃了。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大膽的行為。

    張爍摸了摸臉頰,眼中有說不出的苦楚。我縱然想忘,又怎麼能忘。

    回到白河的家中已是傍晚,顧青嵐正在專心地看書,見他回來,放下書本招呼他一起吃飯。心情複雜的張爍並沒有食慾,只是說了聲讓她先吃便回房了。

    他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腦中浮現的卻是那張莫名落淚的臉。難道我錯了嗎?

    房門被敲響,小阿姐在門外輕問:「阿爍,我可以進來嗎?」「進來吧。」

    顧青嵐站在門外,看他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滿帶不安地問了句:「聚會,不開心嗎?」「沒有,挺好。」「那是為什麼?」她看出張爍心中的抑鬱,隱隱地擔心。

    他挺身而起,笑得很是燦爛:「對不起,讓阿姐擔心了。我沒事,只是不太餓。先休息一會兒,等下我會去吃飯的。」他不想說。顧青嵐這般想著,心裡有些失落,微微點頭,帶上房門出去了。

    張爍舒出口氣,又一次倒下,恢復了那無助的神情。

    一直到晚上九點,他也沒從房裡出來。顧青嵐以為他睡了,沒再繼續等他,把飯菜收了起來獨自看電視。張爍沒睡,他只是不感覺餓,不感覺困,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些什麼,做的會是對還是錯。

    平靜被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那是小阿姐的聲音!張爍一下從床上彈起,飛快地奔出房間急問:「出什麼事了阿姐?」

    只見客廳裡黑黑的,顧青嵐抱著個枕頭窩在沙發裡可憐兮兮地道:「電視,嚇人」張爍聞言看了一眼猶在播放的電視,只見電視上正在放映一部恐怖片,心道原來虛驚一場。隨手把燈打開,阿姐馬上叫道:「別開燈!開燈就沒效果了。」

    他只能又把燈關上,苦笑著坐上沙發:「你既然怕就別看恐怖片啊,居然還要關燈求效果?叫成那樣我以為你真見鬼了呢。」顧青嵐緊盯著畫面,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別說話,又道:「就是因為恐怖,才好看。」

    發現阿姐也有古怪的癖好,讓張爍不禁失笑,連心中的哀愁也沖淡了不少。陪著她,看起了這部不知名的恐怖片來。期間顧青嵐又尖叫了幾次,只是不像頭一回那麼淒厲,有張爍在,她至少能抓到個有力的臂膀,減輕不少恐懼感。

    「這麼晚了還看這種片子,等下怕到睡不著覺我可幫不了你。」對他的話阿姐頭一次顯得很不以為然:「我才不怕呢,又不是小孩啊,你餓嗎?我幫你熱菜。」

    「不餓,只是你別那麼用力抓我的手臂,有點痛。」「哦」顧青嵐不好意思地將手鬆開了些,黑暗裡也看不清她的小臉嚇得慘白還是變得緋紅。

    片子結束時,已經是深夜,張爍和小阿姐互道了晚安後洗洗睡了。約莫半小時後,他忽然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一時警醒,然後是顧青嵐極輕的叫聲:「阿爍,睡著了?」

    他雖然醒著,但是沒有應答。只聽小阿姐自言自語了句:「睡著了吧。」然後那道哆哆嗦嗦的身影就向張爍的床鋪靠近,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在張爍背後側著身子躺下。

    這些動靜自然都落到他耳朵裡,張爍不禁暗笑,剛才還逞能說不怕,結果跑我這避難來了。算了,假裝睡著吧,免得她尷尬。

    十月的天氣有點微涼,睡著以後的顧青嵐很快就下意識地鑽進了張爍的被子,還很心安理得地靠了上來。也許是在家和媽媽睡一起習慣了,讓她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只是她這一動,張爍便又一次警醒,緊接著背上襲來一陣溫軟的觸感,把他全身的神經都吸引了過去。

    睡夢中的顧青嵐嗯吶了一聲,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大腿就頂在張爍的屁股上,小手也伸過來虛抱住他,兩人貼得更緊了。

    這種貼身接觸讓他感覺有些不妙,時光倒流以來他一直過著禁慾生活,顯然對這類刺激的免疫力急速下降,否則之前也不會伸出罪惡之手,落了把柄在夏老師那裡。

    他的身體起了微妙的變化,心裡也有些煩躁,終於挪開她的手,悄悄地起身,站在床邊看著那張恬靜的睡臉:「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等他離開房間,小阿姐的眼睛忽地睜開,臉上滾燙滾燙的。張爍挪她的手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緊接著想起自己半夜因為害怕偷爬上弟弟的床,而剛才又頓時羞得想找條地縫鑽。她又想:可是阿爍去幹嘛呢?到隔壁睡嗎?隔壁沒有枕頭哎。

    張爍沒有在隔壁臥室睡覺,他在浴室裡解決一些私人問題。他無意間瞥見浴室的臉盆裡有一些可以拿來助興的東西,而且那東西上面恰好有剛才自己聞過的味道,一時間衝動壓過理智,他懷著不可能被發現的念頭,將那件小巧的內衣握在手裡試著嗅了一下。

    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驚訝,羞怯,不知所措的神色在顧青嵐臉上變幻,她終於轉過身去:「對不起!」蹬蹬蹬地跑回父親的房間,彭地一聲關上門,只留下無地自容的張爍,一人在那懊悔自己又犯下了蠢事!

    天才濛濛亮,沒睡個安穩覺的張爍就迫不及待地起來去晨跑。滿身是汗地回到家中,發現顧青嵐也跟他一樣頂著個熊貓眼,顯然後半夜沒能睡著。

    「早上好。」張爍到底臉皮比她厚一點,率先打破這尷尬的沉寂。「早。」她紅著臉回應,對自己昨晚看恐怖片的決定後悔得要死,不然就不會發生那一連串的荒唐事了。昨晚剛發現那件事時,她嚇傻了,所以躲回了房裡。但事後想了一夜,她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一個姐姐該有的大度與從容,否則會給弟弟帶來心靈創傷也說不定。

    可真的與阿爍面對面,鼓了一夜的勇氣一下子煙消雲散,說話時舌頭都卷不過來:「那,那個很正常,姐能理解。」張爍沒想到小阿姐這麼前衛,一大清早的就對昨天的話題進行剖析,本以為大家互做不知就可以瞞混過去,誰料計劃破滅了。到了這份上,他也不能裝傻,只能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讓你看到那種畫面,以後我會注意的。」下次一定鎖門。

    「是我不好,」她慌張地擺手,「我不該把衣服留到早上再洗。」拜託,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吧?「我們還是不要談這件事了,就當沒發生過吧。」張爍覺得跟一個不成熟的女孩子討論這種事不太明智。

    可是大姐心態氾濫的顧青嵐是很固執地:「哎?為什麼呢姐說了,你拿我的內衣那種事,可以理解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張爍真的被少根筋的阿姐打敗了,「我拿著那個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你哎,你還可以理解?有沒有搞錯,你應該狠狠罵我一頓才能解恨吧!」

    顧青嵐雙手捂著嘴兩眼發直,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滿臉通紅。張爍慚愧地低下頭,心道:終於明白我是禽獸了吧,來吧,罵我吧,越惡毒越好,我有罪。

    「阿爍,真的要我嗎?」

    打死他也不信,小阿姐的口中居然會冒出那麼一句話來,屋裡的氣氛一下變得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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