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的太監 第八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上)
    嗖!又是一陣風聲射到。納彥紫晴一抖韁繩,飛龍身子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呼的竟從一排人來高的灌木叢上一掠而過!那些埋伏的黑影顯然沒有料到飛龍竟有這般本事,齊齊吃了一驚,哇哇怪叫著繞過樹叢,隨後追來。

    灌木叢的後邊,是一帶山坡,長著稀稀落落的松樹。這個季節正是遍地積雪,還好這裡是迎風坡,雪還不算厚,僅沒到膝蓋。飛龍頭幾乎拱到了雪地裡,鼻子裡不斷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艱難望坡上奔去。而那些伏兵,有的也牽出了馬匹,可惜都不如飛龍那般高大神駿,一踩到深雪裡就蒙了頭,百般踢打也不肯走。

    伏兵們又吹起那古怪的呦呦聲,聽起來應該是號角的聲音。從武器、語言、還有這號角聲來看,這些人顯然不是親兵,也不像是紅毛鬼,那麼這突如其來的伏兵,到底是些什麼人?納彥紫晴心中越發驚疑。低低的叫了蕭然兩聲,但聽到的只有模糊的回答,更像是痛苦的呻吟。納彥紫晴心急如焚,不斷的催促飛龍,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山樑上去。

    飛龍這時的氣喘聲也越來越急促,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猶自拚命硬撐。這匹烈火戰馬隨納彥紫晴馳騁疆場多年,極通靈性。聽了主人催促,越發的焦躁,不斷發出陣陣咆哮,連踢帶跳,沒命的向山坡上奔逃。納彥紫晴緊緊摟住它脖子。忍不住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爬上一處坡地,山勢忽然放緩。飛龍也頓時來了精神,撒開四蹄,一陣風般地向前掠去。納彥紫晴低伏著身子,偶爾有斜斜探出的樹枝抽在臉上肩上。疼痛非常,但這時也都顧不得了。追兵的聲音越來越遠,估摸著再過個一時片刻,就能脫離危險,然而恰在這時,納彥紫晴卻猛然一聲驚呼!

    雪地是可以反光的,在黑夜中,隱約能看得到一片模糊的白色。可是就在前邊一兩丈外。這白色就像給一柄無形的大刀給齊齊斬斷了一樣,只剩下了漆黑空洞地一片!

    斷崖!納彥紫晴腦中頓時閃過這兩個恐怖的字眼兒。冷汗一瞬間濕透了衣衫,拚命的拉扯韁繩,飛龍的脖子幾乎給扯的背了過去,前蹄驟然立起,連連嘶吼中,再也不住,轟然跌倒。但疾奔之中那巨大的慣性仍然推動著這兩人一馬,無情的像斷崖滑去!

    喀——轟隆!一連串的悶響,斷崖邊累積地雪層禁不住這巨大的衝力。終於坍塌。納彥紫晴只覺得身子一輕,帶著蕭然打著滾兒的朝崖底摔去。依稀能聽到飛龍絕望的哀鳴,但瞬間就被雪流的撞擊聲淹沒了。

    這片山崖正是背風,積雪如山,恰似撲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摔到上邊到也不覺十分疼痛。接近崖底。坡勢漸漸變緩,一溜的滾出十數個跟頭,總算止住了下墜之勢。剛想吐口氣出來,忽然頭頂生風,一大片積雪砸將下來,就像一隻巨大無比的巴掌,轟然將納彥紫晴帶著蕭然拍入雪下!

    納彥紫晴鼻子嘴巴耳朵裡灌滿了積雪,氣息也為之一窒。半晌才算緩過神來。一激靈翻身跳起,這才驚覺原來並沒有被積雪埋住。從懷裡摸出火折子,燃亮一瞧,暗叫一聲:天幸!只見擦著頭頂斜斜探出去一方巨石。將坍塌下來的積雪阻住。竟在這雪層的下邊,形成了一個方圓不足丈餘地洞穴。

    顧不得想法子逃生,納彥紫晴先將蕭然從背上解下來。這時的蕭然已經是牙關緊閉,昏迷不醒。翻過後背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只見左肩處透出短短的一截箭桿,血漬已經把他半邊衣服都浸透了。

    納彥紫晴呆了一呆,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在沙場拼過來的人,生離死別對於她來說早已看成了家常便飯。但是蕭然挨的這一箭,卻是拼了自己的性命去保護她,這讓從小習慣了刀槍冷漠、征伐殺戮地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又是難過又是感激,或許還有些許的溫暖甜蜜,一齊化成了淚水。呆呆的舉著火折子,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火苗微微一跳,納彥紫晴從恍惚中猛然清醒。這箭傷雖重,位置卻還不致命。治療這種創傷,她自是再拿手不過。而且多年從軍的習慣,隨身帶著上好的金瘡藥。當下將蕭然棉袍解開,用刀子在傷口上劃開寸許,

    桿拔出,再敷上傷藥,將自己貼身的小褂脫下來撕成口牢牢紮緊。

    蕭然在昏迷之中,仍能感覺到這鑽心的痛楚,發出低低地呻吟。納彥紫晴替他拭去額頭的汗水,卻覺觸手冰冷一片。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人若活動開還好,加速血液循環,起碼可以抵禦一時的寒冷。但蕭然這樣昏迷了許久,一動不動,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凍成冰坨。納彥紫晴剛放下地心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怎麼辦?在這個該死的冰窟窿裡,還有什麼法子能夠取暖?

    努力全部白費了?!納彥紫晴頹然坐倒。火折子燃盡,四周又陷入了濃濃的黑暗。寂靜中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跟心跳,一個是急促無比,另一個卻漸漸的低了下去。

    「罷了,罷了!……反正,反正他是個太監!蕭然,我,我便當還了你吧!」

    這帶著哭腔的一句話,彷彿使出了納彥紫晴全部的力氣,淚水簌簌的跌落在冰冷的地上。猶豫了片刻,她摸索著解開衣衫,褪下肚兜,猛的將蕭然摟在懷裡,解開他的棉袍,將自己那帶著處子體香的溫潤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

    無法形容的羞澀,令納彥紫晴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拚命的忍住眼淚,臻首深深的埋在蕭然的頭頸間。肌膚的摩擦,幾乎令她呼吸也為之停止。然而……

    「嗯?這是……」

    粉嫩的脖頸明顯被什麼粗的東西紮了一下。納彥紫晴楞了半天,伸手在蕭然的下巴上細細一摸,整個人頓時就完全傻掉。這,這不會是……胡茬???

    不愧是巾幗女將,納彥紫晴反應驚人的迅速,猛的伸出手去,抓向蕭然的要害。那如假包換的一團真真切切的抓到了手裡,納彥紫晴小心的捏了一捏,驀然發出一聲慘厲之極的尖叫,震得頭頂積雪紛紛落下。

    胳膊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推了出去,砰的一聲,蕭然重重的撞在石壁上,發出一聲悶哼。納彥紫晴的第一個反應是抄起刀子,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刀砍去,噹的一聲巨響,卻是砍到了崖石上,火光迸射。這瞬間的光亮異常清晰的映出了蕭然的那張臉,雙眉擰成了一團,雙眼緊閉,兩頰不住抽動,分明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

    「你,你……我,我……」

    手中的鋼刀噹啷落地,納彥紫晴哇的一聲,淚如雨下。她當然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大名鼎鼎的大內總管,朝廷派來的堂堂欽差,居然會是個假太監!更為要命的是,自己一個黃花姑娘,處子之身,竟然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跟這傢伙有了肌膚之親!!!

    現在的納彥紫晴,恨不能一頭撞死在石壁上。

    其實對於蕭然,這個油嘴滑舌、無恥中又透著股子機靈的傢伙,納彥紫晴也並不反感,相反的倒覺著他那狡黠無賴的樣子,竟還莫名的有些討人喜歡。尤其是清河小黃山上,蕭然對女人的態度,讓她十分感動;而後一次阻擊兩萬紅毛鬼,蕭然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凜然大義,更是讓她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她的右鋒營始終跟蕭然在一起,相處的久了,她自己都能感覺到內心深處似乎對這個假太監有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偶爾想起他不過是一個太監,甚至還會有種莫名的惆悵。可是在現在這種情形下,少女特有的羞澀和矜持,卻令她一時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好好的一個太監,怎麼一下就變成男人了呢?……

    濃濃的寒意湧來,納彥紫晴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慌忙摀住。但是心中卻漸漸變的燥熱無比。一時間害怕,慌亂,羞澀,懊惱……各種滋味紛至沓來,讓她腦子亂糟糟的成了一團亂麻。

    抑或,這其間還有那麼一絲隱隱約約的期待?……

    洞穴內,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依舊是難以抵禦的寒冷。蕭然的喘息聲,也越發微弱了下去。

    「罷了!冤家!……」

    一聲幽幽的歎息,納彥紫晴再一次解開衣衫,將蕭然摟在了懷裡。這一回,那具結實的身體傳來的,卻是一種異樣的氣息,令她渾身都禁不住輕輕的顫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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