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自行車大賽,委實給朝廷內外造成了巨大的震動「師夷西習」的保守派,都聰明的閉上了嘴巴。唯獨那個一向最喜歡雞蛋裡頭挑骨頭的在野大老壽陽相國祁雋藻,怒髮衝冠,拄著拐棍跑到午門外嚎啕大哭,泣血上了一道奏折,斥責這種做法是「潰夷夏之防,為亂階之倡」,有悖祖宗成法,有失天朝體制,是在「以夷變夏」。要是擱在以往,那一幫門生故吏一定要來聲援的,沒想到這一回,從早上一直哭到中午,一個來鳥他的人都沒有。七月的日頭正毒,烤的老頭幾乎成了「肉乾相國」,厚著老臉想討口水喝,沒想到那些守門侍衛理都不理。
樹倒猢猻散,看來真的是大勢已去矣!哪怕在這裡真的曬成了人肉乾兒,估計也不會有人來看一眼了。祁雋藻這回是真的傷了心,鼻涕眼淚的哭了半晌,實在頂不住日頭曬,灰溜溜的走了。
這一事件,標誌著保守派勢力徹底瓦解,洋務派從此正式登上了歷史舞台。七月二十二日,由議政王奕門」,作為最高政權機構,處理一切對外事宜。簡單來說,這就是中國最早的外交部,而奕
隨後,一場大刀闊斧的改革開始了。
七月末,京師同文館開始籌備開館。這也是中國最早地洋務教育活動。是幾千年沿襲的封建教育體制的第一次大膽嘗試,在這一方面,接受過良好的後世現代教育的蕭然,是當之無愧的專家。在他地策劃和指導下,同文館聘請了外籍教師,教授英文、法文和俄文。學習內容包括西方科學技術知識以及翻譯技能。同時添設天文館、算學館,擴大學習西方文化的範圍,一切都按照現代化教育標準實行。蕭然還跟奕議,計劃過一陣子,選拔出優秀學員,出國留學,到英、美、法各國學習西方先進科技。
從某種意義上說,同文館也就相當於清朝的教育部。有蕭然坐鎮。很快就拿出了一套詳盡的教育體制推廣方案。當然,以當時的條件,進行掃除文盲這樣的活動是不大現實的,不過蕭然堅信這樣一個原則:教育一定要從娃娃抓起。
教育是根本,是一個國家的基石。在蕭然地概念裡,教育工作就等同於軟件、程序,缺少了它們,任何先進的電腦也終歸是一堆廢鐵。所以在推行新式教育方面,蕭然簡直是廢寢忘食,不遺餘力。他堅信。用不了多久,這些從同文館走出的驕子們,必將讓中國這頭沉睡已久的東方睡獅重新傲立於世界之巔,一段嶄新的文明,亦將從此崛起!
與此同時,自行車的生產工作也上了一個新的台階。在京郊創辦了佔地近一萬平米的自行車工廠。隸屬於同然堂公司旗下。工廠由李三擔任廠長,高薪招聘了一大批技術骨幹,在生產自行車的同時,又改進了鋼鐵冶煉技術。攀陽礦山的開採權由同然堂獨家買斷,這樣一來,原料供應基本可以實現自給自足。
先前發明地炸藥,這會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礦石以驚人的速度開採著,除了滿足生產需要。還能銷往各地。在帶動冶煉行業的同時,炸藥的使用也刺激了整個開採行業,其他諸如石礦、砂礦銅礦等礦場也紛紛效仿,為此蕭然專門成立了一個炸藥銷售分號。生意異常火爆。儘管工人們已經加班加點的生產,但炸藥仍然是供不應求。
保健品廠現在已經擴大為化工總廠,下設藥廠和化工廠兩個分廠。羅爾托正式出任廠長,同時在原保健品廠的工人中選拔優秀人才,成立了科研小組,由羅爾托親自掛帥,一邊學習化工知識,一邊開展化工品、西式藥品地研發工作。
在早期的科學領域,化學跟物理學的界限並不是十分清楚。比如羅爾托,即是化學專家,又具有豐富的物理學知識。所以在肩負本職工作的同時,蕭然還命令他跟李三、戴桐成立一個專門的研究小組,開展對發電機、電動機、蒸汽機等新式動力的研究。李三膝下一子一女,兒子子承父業,也是一把打鐵的好手,在自行車廠擔任車間主任;女兒生地也算標緻,正待嫁閨中,不料一不小心給羅爾托盯上了,當即展開了死纏爛打的追求。也是日久生情,竟真的被這個洋鬼子俘虜了芳心,儘管李三老大的不情願,但後來由蕭然做媒,兩人
結連理,這卻是題外話了。
工廠地事情已經初步理順,雨來那邊就脫去了很大一部分繁冗的工作,一心撲到生意上來。早先的業務片區都是平行制,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摸索、總結,劃分成了幾個大的片區,從業務員中選拔優秀人員作為大區經理。這種金字塔管理模式,使得管理重心下移,遇到突發事件大區經理就可以全權處理,即減輕了雨來的壓力,也大幅提高了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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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來的工作重心,開始向上海分號的籌備工作轉移。
那位曾帥自從上次跟蕭然說出這一請求,蕭然滿口答應,曾國藩也就信以為真,盼的望眼欲穿。奈何這段時間實在是分不出精力,惹得曾國藩先後兩次來函催促。而在蕭然自己,也希望能夠盡快的把這件事落實下去。畢竟江南富庶之地,遍地的黃金白銀,看在眼裡賺不到口袋去,實在是痛苦的很。
當時的上海,是全國最大的通商口岸,華洋雜處,是江南財富集中之地。自咸豐十年太平軍二破江南大營之後,清政府在整個長江下游地區已失去最後一支主力軍。在太平軍猛烈的攻勢下,江南豪紳地主,紛紛逃避到已經形同孤島的上海。為了免遭滅頂之災,在滬士紳買辦一面籌備「中外會防局」,依賴西方僱傭軍保護上海;另一方面又前往安慶請曾國藩派援兵。
為了能打動曾國藩,士紳們籌募了一筆天價的軍費,承諾每月糧餉六十萬兩白銀。這對曾國藩來說,的確是一大誘惑。最初曾國藩打算派弟弟曾國領兵前往,但曾國一心要打天京、立首功;無奈之下跟李鴻章商議,由李出面組建淮軍,東援上海。
淮軍組建之初,招募的是以合肥西鄉三山的張樹聲、周盛波、劉銘傳等三股勢力為主的地方團練,並開赴安慶集訓。這時的淮軍還並沒有到達上海,而兩淮方面太平軍的潰軍正往上海方面集結,雖說有「中外會防局」僱傭的外國軍隊保護,但終究是處在槍炮之下,十分危險。按照雨來的打算,近期就準備動身前去,但是蕭然死活不肯。賺錢固然重要,但是人命卻是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且不說雨婷饒不過他,單是少了這麼一個生意場上叱吒風雲的得力大將,這份損失如何彌補?
雨來對他來說,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取代的。因此強迫式命令,是由雨來遠程操控,選出骨幹去上海開辦分號。儘管雨來萬分的不情願,但拗不過蕭然,也只能照他說的辦。派到上海開分號的就是原來的星級業務員,叫劉全,早年曾自己經營綢緞莊,結果遭了兵禍,血本無歸。這人有見識,有經驗,很有生意頭腦。難得是極其敬業,當初跑加盟業務,曾N過家門而不是個冒風險的差事,蕭然跟雨來商議,在同然堂上海分號給他一分干股,沒想到劉全這人十分講原則,堅稱無功不受祿,一切待分號盈利了再說。
跟後世的人情世故比較起來,清朝人固然是較真兒了一些,但是這種淳樸的固執,卻令蕭然肅然起敬。
說到雨來,就不得不說到妹妹蕭瑩,這小丫頭看來真的是動了心思,自打上回跟雨來見了一面,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性子也難得的溫柔起來,頗有了點大家閨秀的意思。只是每次見到蕭然,不出三句話,總要纏著他問一些生意上的事。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誰心裡都再清楚不過。而雨來則開始三天兩頭的望蕭府跑,打著各式各樣的旗號,什麼看望姐姐啦,匯報工作啦,等等等等。
雨婷最先看出了苗頭,偷偷的跟蕭然商議。其實換親這種事,古來有之,親上加親,也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商量了一下,這天特意把雨來叫到府裡,讓蕭于氏把把關。最後老太太跟眾老婆一致認定,方雨來是個好同志。尤其是聽說這麼個年輕俊俏的小伙兒居然能操持那麼大的生意,老太太簡直樂的合不攏嘴兒,跟揀了個大金元寶似的。
雨婷姐倆也沒有父母,當即由蕭然做媒,雙方互換了生辰八字,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來了。蕭然這回吃了個大虧,賀禮要備雙份兒:一份是妹妹的陪嫁,一份是小舅子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