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說從前對慈禧一直抱著一種反感和憎惡,那麼現在嬌柔嫵媚的葉赫那拉蘭兒,蕭然的心裡似乎又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對她從前遭遇的不幸感到同情,還是因為同是從逆境中走出來而引起的共鳴?或許,還有一些別的什麼……
蕭然自己也有些懊惱。他知道,蘭兒的那一番話已經或多或少的打動了他。走出長春宮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折騰了也有半宿,這時覺得兩條腿有些不聽使喚。蘭兒在床上的勇猛頑強,頗讓他有些招架不住。「這娘們,老子玩3P的時候,也不過如此!」蕭然悻悻的嘟囔著。
累歸累,細細一回味,這一番雲雨倒真個令人銷魂。跟她一比,雨婷幾個便顯得太青澀了,難怪有經驗的男人寧可不要少女,也要去找熟女,想想還真有道理。人都說娶老婆就要娶床上的蕩婦,估計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正這麼瞎琢磨著,忽然前面傳來一聲極低的呻吟,像是憋在喉嚨裡似的。蕭然一時好奇,躡手躡腳的望前走去,卻是個背靜的牆角,有一株合抱的大柳樹,後面隱隱約約的兩個黑影兒,一上一下。只見上面那人正發著狠,拽起兩個拳頭,沒頭沒腦的一通亂打,一邊打一邊低聲罵道:「賤貨!舒服麼?」
「好舒服……哎喲,別,別打臉,該給人瞧出來了!嗯……」
靠!原來是這兩個傢伙!蕭然低喝道:「寶子。給我滾出來!」
兩人都吃了一驚,忙從樹影兒裡出來,藉著燈光一看,正是寶祿跟安德海。寶祿也不正眼兒瞧他,氣哼哼地道:「哼,原來你還認得我呀!」
蕭然聽他這話不是味兒。奇道:「小王八蛋,又發什麼神經病?」
寶祿這頓拳腳也真夠狠的,揍的安德海站都站不穩了,搖搖晃晃的請了個安。這廝見了蕭然,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怕的不行,想要開溜,轉眼瞧瞧寶祿。又有些不捨。寶祿照屁股就是一腳:「滾!賤貨。」安德海也不敢搭茬,趕忙一手扶著牆,一瘸一拐地去了。
寶祿這人脾氣向來極好,很少使性子,蕭然越發覺得奇怪,道:「到底怎麼了?誰招你啦?」
「沒人招我,我自個兒跟自個兒憋氣,成不成?」寶祿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低聲道:「哼!自己做的那勞什子事。還好意思問!」
「我?我做什麼了我?」大半夜的發的哪門子瘋?」
「對,我發瘋!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在這等了你快兩個時辰了,站的腿都直了。還罵我!」寶祿越說越氣,伸手望長春宮一指,連珠炮似的道:「那主兒是什麼人?她的脾氣秉性,平日裡為人怎樣,你不知道麼?別人碰了也就罷了,她你也敢沾!她是明擺著在拉攏你,你不知道麼?小三子,你褲襠裡那玩意。真地就管不住了麼?」
「靠,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小安子都告訴你了?」
蕭然這才明白寶祿的心思。那是在替他擔心,怕他在蘭兒的身上惹出什麼麻煩來。畢竟蘭兒的心機跟手腕兒大伙都見識過,應該說。他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蕭然笑著拍拍他肩膀,道:「寶子,你放心,我是那不知道分寸的人麼?懿妃的心思,我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但是現在畢竟剛剛結束了一場風波,時局未穩,有很多的事情還要靠她來撐撐檯面。所以這個時候,我還不想跟她徹底攤牌。至於她的為人,嘿嘿,有白粉在咱們手上,你還怕她能飛上天不成?」
提起「白粉」這兩個字,寶祿明顯踏實了不少。但仍有些不放心,道:「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個假太監地身份,咱們總得防著她魚死網破、狗急跳牆什麼的。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麼就突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呢?會不會是……恭王?」
「不,應該不會。」蕭然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道:「奕白人,鬼精鬼精的。脖子在我手裡頭掐著,我沒找他的麻煩就已經暗自慶幸了,哪敢再惹出旁地事端?」
「那就奇了,除了他,還會有誰?」
「現在還猜不到。不過不管是誰,他都別想逃出我的手心去!」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望鍾粹宮走。忽然後邊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寶公公,寶公公請留步!」
太監的聲音
細,不男不女的很是難聽,但是聽這人的聲音,年紀兩人站住腳,看那人跑到跟前,手裡提著個燈籠,照出一張極精緻漂亮的臉蛋兒。
果然是個小太監,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眉清目秀地,大大的眼睛裡透出那麼一股子機靈勁兒。瞧見蕭然,他連忙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道:「原來蕭總管也在,見過蕭公公。」又衝寶祿道:「寶公公,師傅打發我過來回話,說這陣子天氣見熱,他那兒正好有老家捎來的一條翡翠細繡納地蓆子,鋪著又軟又涼快,明兒就打發人給您送去。另外前兒送去的忘憂散已經用沒了,能不能麻煩您再給淘弄點?」
小太監口齒極為伶俐,雖然跑的有些氣喘,但說起話來仍是順順溜溜的,蕭然不禁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寶祿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紙包丟了過去,道:「告訴你師傅,叫他省著點用。這東西貴得很,老子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小太監邊笑邊答應著,順手把燈籠交給寶祿,道:「天兒黑,兩位公公拿著燈籠也好照個亮。」說著分別給兩人鞠了躬,轉身小跑著去了。
蕭然笑了笑,也是一時順口道:「這個小傢伙挺機靈啊。他是安德海的徒弟?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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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瞧著不錯,可惜現在還只是個官房。上回聽安德海喊過他一嘴,好像是叫什麼……哦,是小李子。」
「哦。……啊?小李子?」
蕭然下意識的停住了腳。小李子這三個字,他再熟悉不過了,基本上一提起慈禧太后,捎帶著就會想到這個稱呼。靠,不會就是那個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李蓮英吧?剛剛重生的時候,他甚至還想著要偷偷的查一查這位歷史上有名的大宦官,但是那時位卑權輕,想查也查不到。後來便去了承德行宮,這個念頭也就撂下了。現在想起這一茬兒,小李子,又是安德海的徒弟,十有八九不會錯!
一旁的寶祿看他神色有異,奇怪的道:「怎麼了?那個小李子,你認得他?」
「媽的,豈知是認得!」蕭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道:「明兒你去問問清楚,他是不是叫李蓮英。如果是的話,想個法子,把他給……」說著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寶祿驚訝道:「幹嘛?他還是個孩子,這麼做是不是太……」
「孩子?***!等他長大的那一天,指不定有多少人遭殃呢!這件事跟你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明白,照我說的辦就對了。」
蕭然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寶祿知道事情輕重,當即點了點頭。蕭然又道:「對了,你給安德海用了白粉?行啊,這事我還忘了告訴你,你卻先想在頭裡了。」
「當然!早用上了,現在這廝癮頭大著呢!」
寶祿不單機靈,而且做事極其謹慎細心。這一點令蕭然很是放心。不過一提起這件事,他的腦子裡忽然又有那個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過。這一次他頓時警覺了起來,重生到現在,幾次最關鍵的時候,都是這種突如其來的直覺給了他靈感。這也越發讓他相信這種直覺,就像是相信自己身體裡原始的本能一樣。
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東西?似乎跟白粉有關……「寶祿,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說一遍?什麼話?」寶祿一時摸不著頭腦。
「就是你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原封不動的說一遍,快!」
「我是說……」寶祿想了一下,道:「白粉我早給安德海用上了,現在他的癮頭還挺大的……」
「犯癮!」蕭然猛的抓住了寶祿的胳膊,「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寶子,你平均多長時間給懿妃送一遍白粉?」
「跟以前一樣,三天,每次一包,怎,怎麼了?」寶祿有些緊張的看著蕭然的臉。燈籠裡照出的光,映在他英俊的臉上,劍眉微微挑起,眸子裡射出兩道如刀鋒般鋒利的目光,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對了!這就是問題所在!」蕭然以拳擊掌,低聲卻一字一頓的道:「每一小包白粉,按照正常的用量,大概可以吸十次。每三天一包,也就是說,平均每天她最少應該吸食三遍!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你可曾見過懿妃犯過癮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