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一戰,鬼門第二獄一千五百餘名主力弟子外加控制的二千名鬼奴,全軍覆沒。
這一戰可以說是轉折性的一戰,從這一戰開始,改變了以前那種天神幫毫無還手的被動挨打局面,兩幫進入了相持階段。
這一戰也成就了三個人的威名,第一個就是策劃這次河間會戰的軍師黃毛道長;第二個和第三個分別是在河間會戰中起到關鍵作用的五隊隊長赫連寶樹和十一隊隊長智剛。
黃毛道長淡薄名利,此時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法再封。赫連寶樹和智剛則被封為天神幫的「神刀勇士」。五隊和十一隊分別被封為「銅牆隊」和「鐵壁隊」。
赫連寶樹捧著幫主親賜的金刀,不禁得意洋洋、躊躇滿志。
至於滿心想著被記頭功的梅霖卻被當成了無名英雄,不禁心中大為不暢:「你奶奶的,死天霸,老子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你都看不見。如果不是老子,你還要多死多少兄弟,多死多少平民?黑啊,真黑!天霸,你黑就行,早晚天神幫壞在你手裡!」
不服歸不服,梅霖也只感到在肚子裡大罵而已,畢竟驅趕著狼群去吃人,傳出去對自己的這偉大的名譽恐怕沒多少好處,因此這口氣還是要吞下去的。
赫連寶樹要回來了,梅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討好的機會,親率五隊全部人馬大張旗鼓的歡迎赫連寶樹榮譽歸來。
全隊都把鎧甲洗整一新,各種大刀、短刀、飛刀、馬刀擦得雪亮,購置了一些樂器,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樂隊,一時間鑼鼓喧天。
在這鑼鼓喧天聲中,梅霖早就上前,大吹法螺,差點把赫連寶樹捧上了天。
天神幫向來簡樸,赫連寶樹幾時見過如此陣仗?雖然明知不妥,卻是兄弟們的一番好意,實在不好推諉。
赫連寶樹回到五隊後,說話的聲音也粗了,底氣也足了,口氣也強硬了,也不大把梅霖這個名義上的副堂主實際上的監軍放在眼裡了。
梅霖去找赫連寶樹提了幾個建議,赫連寶樹也像以前那樣言聽計從了。梅霖心中不禁感到大為不快,有心教訓他一番,轉念一想:「你奶奶的,跳出井的蛤蟆,你還上了天了。看老子讓你跳的越高摔得越狠!」
會戰之後一年的時間內,兩幫沒再發生大的戰役,基本上維持了現有的邊界,就是偶爾有些隊與隊之間的較量,各方也都小心翼翼。
天霸和黃毛道長又召集副隊長以上的開過多次會議,在會上黃毛道長多次重申:「戰爭就像是下棋,誰犯得錯誤最少,誰就越能贏到最後!」
天霸幫主也多次強調了這個基本的指導方針,雖然這大異與他以前的作法和講話。
梅霖卻不管這一套,屢屢去鼓動赫連寶樹主動進攻,雖然十次中有九次,赫連寶樹不聽,但只要有一次聽,就達了梅霖的目的。
於是,在這一年裡五隊是天神幫十二隊中最為活躍的一隊,也是立功最多的一隊,當然也是最不遵守命令的一隊。
在梅霖的鼓動下,赫連寶樹經常親自率隊出征,而把梅霖留在營地防守。
赫連寶樹採用的戰法仍然是以前那種「大踏步前進,大踏步後退,大迂迴大包抄,有機會就打,沒機會就跑」的戰術。
因此,他出去一趟基本有贏無輸,雖然每次的勝利就可以忽略不計。只是他採用這種方法,只要他一走,便再也了無信息,往往很長一段時間聯繫不上。
有時,上邊安排任務,梅霖只得回應:「堂主不在。」
有赫連寶樹的親信悄悄向梅霖建議,下次上邊再找堂主,就說堂主剛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結果,這人卻被梅霖罵得抱頭鼠竄:「你奶奶的,這麼大的事情你也敢撒謊,你還要不要腦袋了?」
這一段時間上邊也沒什麼大事,赫連寶樹每次歸來,心情都極佳,聽了上邊傳來的簡單的訓斥,也不以為意,因為梅霖在旁邊進言道:「你奶奶的,堂主,上邊沒什麼事,你是去殺敵去了,又不是去玩,會有什麼事?」
接著,梅霖把早就備好的好酒拿了出來,陪著赫連寶樹大飲一番。
赫連寶樹本是武將,天下哪有不好酒的武將?天神幫並不禁酒,只是以前形勢太緊,赫連寶樹沒時間喝酒,現在高興當然就免不瞭解解酒饞了。
這酒是越解越饞,赫連寶樹是喝得越來越多,從最初的碗到後來的一壇兩壇,從最初的及時止住,到後來的止也止不住,這也只不過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這一日,赫連寶樹又勝利歸來,這一次戰果不菲,竟然捉了七名俘虜帶了回來。
從河間會戰開始,天霸改變了對待俘虜的策略,盡量優待,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從不收戰俘。
赫連寶樹親自給那幾名戰俘鬆了繩索,告訴他們要降可以,要走也可以,而且還送上路費。
那七八名鬼門弟子一看現在如今,走出去也是死路一條,便大有降意。赫連寶樹看到如此,親自給他們壓驚洗塵,終於在酒宴之上,赫連寶樹憑著自己的真誠和酒量徹底的使那七名鬼門弟子投降了過來。
這件事對赫連寶樹來說,也是一件大喜事。既然碰到了如此的大喜事,怎麼會少得了酒呢?於是,赫連寶樹大醉了三天。
當天霸率領著黃毛道長和北少爺來到赫連寶樹的駐地,要看看這位天神幫最為偉大的「神刀勇士」時,看到的卻是五隊的弟子胡亂的紮著營,到處是一片嬉鬧聲、歡笑聲,一片鬆懈,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
只是在看到他們的幫主親自來了,才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行禮,有的手裡還拿著玩物,連重甲也未穿在身上。
這些五隊弟子秉承了原大刀堂駐地不設防的一貫作風,再加上歸梅霖負責後,更是無法無天,無綱無紀了。
只不過這種現象看到一向講求軍紀嚴明的天霸眼裡,那可是大大妥的行為。
當天霸看到赫連寶樹慌慌張張,連大刀也未拿,重鎧也未穿,只穿了一套睡衣,還邊走邊繫著睡衣帶出來時,再也是忍不住了,不禁一聲怒喝:「赫連隊長,這就是你平時的真面目?」
赫連寶樹一聽幫主聲音不善,再掃了一眼自己兄弟那狼狽樣,心中不禁大急,那酒意一下子全驚沒了,只是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只聽天霸一聲大喝:「來人,免去赫連隊長的所有職務,押回去!」
「是,」兩名精壯的弟子不由分說的上前把赫連寶樹押走了。
天霸掃了一眼,眼前這些五隊成員,語氣較為緩和的問道:「你們的副隊長呢?」
「在這裡,」一個個頭不高,身上穿了幅精緻的重鎧,手中舉起一把大刀,由營帳裡走了出來,臉上笑盈盈的向天霸招著手。
天霸見他舉止如此輕浮,不禁臉上眉頭一皺,面露不喜之色,不過見他並無違規之處,也不便處罰,當即舉步走進了營帳之中。
只見營帳中一張大地圖鋪開了桌面上,地圖的旁邊是筆墨紙硯,紙上畫畫點點,寫了些地名,尚有墨跡未乾。
天霸近前一看,似是行軍路線之類,便問道:「副隊長,這些字可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是我寫的,」梅霖早把手裡那作樣子的沉重的大刀扔到了一邊,湊到了天霸身邊,等著天霸有所發問,立即開始誇誇其談,表現自己的一番構想。
哪知,天霸只是點點頭,便問道:「你可願意當一隊之長?」
梅霖早就在等這句話,這一切的佈置安排還不就是為了這句話?梅霖心裡大喜,臉上卻面有難色的道:「幫主,小的不願意!」
梅霖的本意是要引起天霸的好奇心,只要天霸追問一句:「為什麼?」
梅霖就會講出一番大道理來,大大的表現一番自己,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天霸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臉一沉,直接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星兒,以後由你兼任這五隊隊長!」
說完,天霸大步走了出去,把梅霖留在當地,懊悔不疊。待要想個辦法挽回,天霸早快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