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一群飯桶,窩囊廢!三個還打不過人家一個,我看你們乾脆集體自殺算了!」梅霖不顧無恨大師受了極重的內傷,狠狠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
三大方丈單掌立在胸前,低頭順眉的立著,默然不語。而無恨大師則是連站都站不起來,被一名弟子攙扶著,不斷的咳嗽著,卻不敢咳嗽出聲來。
就在這時,只聽香姑那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乞丐哥哥,我回來了!」說著,香姑一步邁進門來,看來帳內人人一幅如喪考妣的模樣,再感到這極為壓抑的氣氛,不禁詫異的問道:「乞丐哥哥,你們都怎麼了?」
「你們這幾個飯桶都給老子滾出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梅霖等四人一走,立即換了一幅笑臉問道,「香妹妹,你們的糧食弄回來啦?」
「哼,」香姑得意的一笑,「有本姑娘出馬,那還有辦不成的事嘛?」
香姑的話音剛落,朱義虎和杜化虎也跨進門來,朱義虎一邊走進門來,一邊嚷嚷道:「好險,好險!」
梅霖急忙迎了上去:「朱大叔,你們回來了?什麼好險?」
「當然是偷糧食好險了,那還有別的事嘛?」朱義虎一拍大腿說道,「我們差點就中了武當派那臭雜毛的詭計了,幸虧突然殺出了一位蒙面女俠指點了我們!」
「蒙面女俠?那是誰啊?」梅霖還沒問出聲來,香姑站起來搶著說道,「什麼蒙面女俠!就是苗姐姐啦!」
「苗姐姐?苗落雪?」梅霖反問道。
「當然是她啦!」香姑一揚臉,笑的燦爛極了,接著開始喋喋不休的講起偷買糧食的經過來。
卻被梅霖一下子打斷了:「死丫頭,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說了。你先說說我要的東西,你們都弄回來多少?」
香姑眉飛色舞的一撅嘴:「哼,偏不告訴你!」
梅霖轉過頭向著朱義虎說道:「朱大叔,你來說!」
香姑立即攔在了梅霖面前:「好啊,你敢欺負我?看我不打你老大耳括子!」說著擰住了梅霖的耳朵,把嘴湊在梅霖耳朵上大叫道:「你聽不聽我說,聽不聽我說?」
梅霖使勁的向外偏著頭,只覺得香姑吐氣如蘭,那種似蘭似梅的香氣噴在自己臉上,極為舒服,卻又引人心動。
梅霖咧著嘴,結結巴巴的說道:「好,好,你快說!」
香姑鬆開了梅霖的耳朵,拍了拍手,一皺眉:「你的耳朵真髒!」接著,又高興起來,開始如小雞啄米一樣的極快的說了起來:「我們總共買來了二萬多斤大米,還有一萬多斤米面。長繩一大車,箭支一萬餘支,還有火藥一千斤……還有兩車熟菜,一車布,三桶油,四車水,五罈酒……」
香姑還要一個勁的說下去,卻被梅霖揮斷了:「停,停,停,你是不是想把整個兵營都搬到山上來啊?我沒叫你買布和酒,還有熟菜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香姑把眼一瞪:「怎麼?你不要穿衣啊?不要吃菜啊?不要喝酒啊?」
「好,好,好,你總是對的,行了吧!」梅霖採取打不起,躲得起的策略,好不容易把香姑打發了出去。
香姑一走,梅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哼,血哥,你以為今天比劍是你們贏了,這一仗就是你贏了?實際上贏的是老子。」
「不對,不能說贏了,只能說沒輸!」梅霖在心裡細細想到,「雖然現在自己有了糧食,不再害怕武當派的圍困,但是想戰勝武當派,還是一點希望也沒有的,尤其是那血哥背上的飛劍。」
「飛劍,飛劍,飛劍!」梅霖的腦中此刻正有一把明亮的小劍在盤旋著,其轉如輪,其勢如電,確是令人難以抵擋,也不能只怪枯葉、無恨、慧因三人笨,畢竟凡人與劍仙不是同一級別的。
雖然那血哥不見的是仙人,不過他那踏劍飛行,那奴劍御空之術,想必與仙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唉!看來還得求助於艮天訣了!」梅霖這幾天一天算卦三次,如果能多算的話,恨不得一天不停的算下去。此時,梅霖的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答案,需要有人指點,眼前的道路實在是太過錯綜複雜了,而且這路上佈滿荊棘,擋住了人的視線,根本不知道哪裡有可以走的路,哪裡是個大陷阱。
梅霖越來越覺的《艮天訣》是天書,是天下第一奇書,是天下每個人都想得到的至寶,這一點也不言過其實。
如果現在有人想要梅霖的《艮天訣》,梅霖恐怕是打死也不給人了。沒有的時間並不覺的這本人人搶的丟了命的破書有什麼好,此時自己擁有了之後,卻覺得再也不能讓這件東西離開自己了。
梅霖拿出那三枚古錢,盤膝坐在地上,口中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弟子梅霖誠心問事,惟神惟靈!」
念罷,往地上一灑,然後逐個的摸了過去。再灑、再摸,只有在這時候,梅霖那永遠掛著一絲笑容的臉上,才顯得鄭重無比,一絲不苟。
梅霖的手摸摸的伸出,慢慢的放在古錢之上,落入西山的太陽的最後一絲餘光照在梅霖的側面,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尊雕像。
香姑正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突然看到梅霖那無比認真的樣子,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仔細打量起梅霖來,突然「嗤」的一聲輕笑出來,自言自語道:「乞丐哥哥,這幅樣子還滿酷的!」
身後腳步聲響起,香姑急忙推開門走進大帳,對著梅霖說道:「乞丐哥哥,你讓我通知的管事僧都來了!」
梅霖把落梅笛一擺:「讓他們在外面先等一等!」接著,又低下頭去鑽研起面前的那三枚古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