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你怎麼會認識辛雅呢?辛雅的父親是辛落河,想必你應該知道吧?」程千石終於拋給我這樣一個問題,他一直和我閒聊,便是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將辛雅的身份告訴我吧。
辛落河?天,誰不知道呢,那便是河圖集團的兩大創始人之一,另一位創始人便是辛落河的親弟弟辛落圖,河圖集團便是取自二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能夠將河圖集團在短短二十年之內,發展成現今這般的經濟巨輪,兄弟二人可謂是兄弟齊心。捨棄了那種典型的家族企業的弊端,拋卻了盈利後的分配不均問題,商業王國的發展才會一帆風順。
這次的天海一號游輪,成交的金額沒有對外界公開,但據某些猜測,流動的資金不會低於四十億,這麼龐大的資金僅僅是花在了一條船上,讓許多的人看不懂,紛紛以為兄弟二人是在顯富,這是燒錢的一種表現。
但我的心裡卻知道,這一項交易,已經轟動了世界,在世界各國的媒體上被爭相報道,這便等若是替河圖集團在打廣告,這種聲勢浩大的廣告攻勢,按照正常的途徑發佈,所耗的資金怕是和交易額相差無己了,況且日後天海一號的每次出行,肯定也會被報道,那便等於是長遠投資,絕對是一種無形的資產。
我側臉看向辛雅,這個單純的女孩,此刻正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那雙眼睛很大,內裡無比清澈,不含任何的雜質,讓我竟然沒有再看下去的勇氣。我暗歎一聲,知道程千石所說的應當不假,她必是辛落河的女兒,而且程千石也必是辛落河的支系親屬。
「對不起,程先生,這件事我不清楚,不過你看辛雅小姐的這副模樣,我想趕也趕不走她啊,要不你想想辦法,讓她離開我的身邊吧,免得讓辛先生以為我別有所圖。」我故意擺出無奈狀,向程千石展出苦笑的神情。
辛雅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袖,兩隻手都抓著我,我想甩也甩不掉,更何況她是辛落河的女兒,我可不敢輕易得罪她。其實我的心裡真是很希望程千石能將她從我身邊帶走,因為辛雅絕對是個麻煩,帶著她,我不僅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要保護她的安全,想綁架她的人想必不在少數,更會有一些想通過她而認識辛落河的人會不停的找上門來,我一個小小的平民百姓,哪有這等實力來應對這些事情。
我原本以為辛雅只不過是隨著親人來的一位女孩,心性可能有點弱智,但現在看來,這絕對是燙手的山芋,拿在我的手裡,很可能讓我的生活變得一團槽,或許更會惹來殺身之禍。在沒知道她的身份之前,我一點也不擔心,心裡以為就是幫助一個迷失的小女孩罷了,但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我再也沒有先前的那種心態了。
鍾健在我的身邊低頭吃著東西,嘴角含著笑意,左手悄悄的滑至桌子下面,拉了拉我的手,在我的手心裡寫了幾個字,守護她。
汗,不是吧,我哪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夠守住辛雅這樣一隻鳳凰,況且如果被莊小菲知道,還以為我拐帶幼女呢,那還不活剝了我的皮。我正在胡思亂想,程千石也笑著向我說道:「曉鵬,你不要怕,辛雅因為去年的一點意外,所以心性退化,變成了現在的這般模樣,大概只有六七歲孩童的智商,平時除了她父親,誰也別想靠她這麼近。現在不知什麼原因,竟和你這麼投緣,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你就暫時代為照顧一下吧,或許會讓她恢復從前的記憶,想必舅舅也會很高興的。」
程千石竟然不理會這事,把我當成了辛雅的玩伴,我無言以對。就在這時,從外面行進來一位國字臉的中年人,年紀在五十左右,身高和我相仿,體形偏瘦,有種大氣若淵的樣子,在氣勢上竟然不輸給費敬軒,看來也是久處事業頂端的人物。他一進來,原來還有些吵鬧的宴會廳馬上靜了下來,大多數人用極為崇敬的眼神看向他。
「不好意思,來晚了,各位請隨意,不要拘謹。」中年人揚了揚手,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做作,只有更加的崇敬。
中年人筆直向我這邊走來,待站立在我們桌子旁邊時,除了我和辛雅外,包括鍾健在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程千石露出難得的謹慎道:「舅舅,你來了,事情忙好了?」
這就是辛落河啊,怪不得會得到這般的敬重,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呢,我的身體不由自主般,豁然站了起來,向辛落河點頭道:「辛先生,你好,我叫朱曉鵬。」
「嗯,不錯的年輕人,我女兒一直和你在一起?」辛落河點點頭,沒有任何的表情,開口向我問道。
不是吧,他難道要追究我的責任了,我可是什麼也沒幹啊,更確切的說,我連辛雅的手都沒有拉過。我尷尬一笑,向辛落河應道:「也不是,我們剛才是在三層的甲板上碰到,辛雅小姐非要跟著我,我當時以為她是和親人失散的一個小姑娘,就帶著她了,沒想到她便是您的女兒。」
唉,原諒我吧,雖然我說了一點謊,但那也是迫不得已,我總不能說,當時我以為她是卓青揚的女伴,想把她勾引過來,然後打擊卓青揚帶給我和莊小菲的傷害吧。
「你不用緊張,我不是來追究你的責任,一會吃完飯後,我想和你談一談,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到我在第五層的房間?」辛落河悄悄在我的耳邊說著,這種說話的方式太過親密了,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對我寡目相看,能被辛落河這樣對待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
我點點頭,辛落河的眼內充滿了欣慰,然後轉向辛雅,臉上揚起笑容道:「雅兒,不要纏著曉鵬好不好,陪我到那邊吃飯吧?」
辛雅天真的臉上泛起一種極其為難的表情:「爸爸,哥哥是個好人,我想和他一起玩,要不讓他也過去陪著爸爸吃飯吧?」
辛落河的眉頭皺了一下,我的心裡也歎了一下,辛落河能夠約我單獨談話,說明他不想引人注意,如果再讓我和他坐在一起吃飯,那會改變他的初衷。「辛雅,要聽哥哥的話,快和你爸爸去吃飯吧,否則我再也不陪你玩了。」我唯有板起臉和辛雅說話。
「好吧,那哥哥一定要聽話,雅兒吃完飯以後再找哥哥玩,好不好?」辛雅的嘴角癟了一下,有些委屈,但轉眼即煙消雲散,平靜的向我問道。
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辛雅笑過,她一直便是那種天真淡然的表情,讓人泛不起任何的怒火。面對著她,我有種被洗滌心靈的感觸,真是個清純的女孩,只可惜,她的心智沒有回復,否則絕對是一個世間難得的美人。但這種缺限的美,反而更讓人有種疼惜感。
在宴會廳的另一個角落,單獨擺了一個桌子,和四周的桌子都是不同的,那個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點,隨著辛落河和辛雅的落座,還有四人也坐在了一起,一個是和辛落河長相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想必就是他的親弟弟辛落圖了,另外三人均是年紀在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我好像在報紙或是什麼地方見過他們,曝光率相當高,應當也是能在商圈翻雲覆雨的人物。
儘管這幾人有點特殊,但卻沒有人有任何不滿的情緒,這幾個人中的任何一人都絕對是我們的偶像,是所有人的榜樣,所以應當有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