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吃了一驚,急忙伸手道:「曹師侄怎麼還有所隱瞞?快快將那玉符拿來給我看看!」
曹師兄皺了皺眉,猶猶豫豫的徘徊了半晌,終於在懷中摸索一番,掏出了一枚土黃色的狹長靈符來。他輕歎一聲,隨手將那靈符遞給了白髮老者,低聲道:「童老前輩,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也許這一切……咳咳,都只是個誤會而已,前輩萬不可心焦氣躁,我們須得從長計議才是……」
那白髮老者聽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不由心中疑惑頓生。他接過那玉符,只隨意看了一眼,卻頓時雙目一凝,眉頭漸漸緊皺了起來,忽而低喝了一聲,似乎帶著滿腔掩不住的怒意:「這是……這是寒冰洞的信物?!」
倏地,他怒目圓睜,猛然間轉過身來,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曹師兄,一字一頓道:「曹師侄,你說,此事究竟……是不是寒冰洞所為?」
那曹師兄一面閃躲著他的目光,一面支支唔唔說不出話來,猶豫半晌,終於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重重歎了口氣,頷首道:「童老前輩,我身為大雪山門下,本不該參與如此紛爭,只不過……寒冰洞行事出人意表,卻也頗令人措手不及。實不相瞞,數日之前,我大雪山弟子也有人身中緋蛇之毒,經一路探查,也正是寒冰洞門下所為……」
他這話說得虛虛實實,只不過卻是明明白白說出了正主,那白髮老者本就極怒攻心,聞言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大笑道:「好!好!我無慾谷竟被人如此欺到頭上,寒冰洞門下一向深居簡出,沒想到果然是人才輩出!很好,實在是好得很啊!哈哈哈哈……」
眼看著他瘋瘋癲癲狂笑不止,似乎發了癔症,那曹師兄更是一頭汗水,急忙道:「童老前輩,此事尚未查證,寒冰洞行事向來詭異,也並沒有人親眼所見,我們不如從長計議……」
「放屁!!」話音未落,便只聽那白髮老者一聲大喝,重重的呸了一口,繼而眉頭一皺,高聲叫道:「老子又不是眼瞎,那玉符分明正是寒冰洞門下信物,匆忙之下遺落在大雪山中,被曹師侄撿到,又有什麼好從長計議的!老子這就殺奔過去,將他區區寒冰洞盡數滅了,為我家少主報仇!」說著,他腳下一縱,這便要衝出門去,找那些不知身在何處的「寒冰洞門人」拚命。
曹師兄急忙將他一把拽住,大叫道:「童老前輩,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只有玉符為證,若是寒冰洞門下死不認賬,也是完全奈何不了他們的……你先冷靜下來,段少主他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於情於理,也實在不宜此時動手啊!」
白髮老者倒也不是無能之輩,方才也只是頭腦發脹,絲毫沒有顧忌到後果,此刻被人一語點醒,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頓時面色通紅,支支吾吾半晌,忽而一把抓住了曹師兄手臂,大叫道:「曹……曹賢侄,方纔你答應為少主尋藥,可不能反悔吧?!不如,這就派遣弟子動身,早些尋得那藥引回來,我們也好從長計議,同仇敵愾,一起對付那該死的寒冰洞!」
那曹師兄點了點頭,略略思忖片刻,忽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身邊不遠之處……
那裡,張然羽等人閒來無事,索性樂得悠閒,正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看著熱鬧,個個神色輕鬆,渾然不知這位大雪山掌教弟子心中盤算,早已將念頭打在了他們的身上。
果然,只見那曹師兄眼珠一轉,向著幾人嘿嘿賊笑兩聲,快步走了過來。待到張然羽反應過來,便只見那曹師兄早已站在了他們身前,向著幾人躬身施了一禮,神情恭敬無比,道:「幾位前輩,既然是雪少主的朋友,也就是我大雪山的朋友,若是有什麼難辦之事,儘管開口就是,不必與在下客氣!」
張然羽見他無端如此慇勤,心中不由大為警惕,正待擺手拒絕,卻不料身旁的沈雪宜心中有愧,早就搶先出言道:「曹師兄,其實……其實有一件事,真的要拜託你一下。」
那曹師兄聞言大喜,急忙接口道:「雪少主有何要事?儘管告訴在下,我大雪山定當全力以赴,再所不辭!」
沈雪宜結結巴巴猶豫半晌,終於鼓起勇氣,看了身旁的張然羽一眼,訥訥道:「曹師兄,我……我為了有人護送,不得已對他說了謊。我心中有愧,你……你能替我幫他的忙麼?」
曹師兄眼睛一亮,頓時將胸脯拍得「砰砰」直響,高聲笑道:「這有何難,張少俠究竟有何難處,曹某替你去辦便是了!」
沈雪宜甜甜一笑,接口道:「張大哥的岳父大人是玄夜國大將軍,他如今身陷於高陽軍手中,曹師兄,我知道京中有大雪山弟子駐守,不如……請他們幫忙,將那位玄夜將軍救出來吧?」
曹師兄微微一怔,繼而裝作無比為難的樣子,徘徊半晌,終於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了點頭,沉聲道:「好吧,在下這就去召集尚在京中的門人,令他們救出那位將軍來!」
此話一出,縱然張然羽心中早已不抱什麼希望,卻也不由大為吃驚,繼而喜形於色。誰知那曹師兄話鋒一轉,低聲又道:「只不過嘛,在下尚有一事,想要勞煩張少俠多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