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求索之紅塵艷遇 第五卷 第八十三章 重歸故里
    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在新月心中響起:「公子,停手吧,多造殺戮,對公子的修煉不利。」

    新月一愣,馬上省悟,是燕飛艷的聲音,他的心神立刻沉入玲瓏閣綠葉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綠葉出現,勉強可以分辨出是燕飛艷,他的心不禁收緊了一下。

    「你還好嗎?」新月小心地問。

    「還能尚存一息,跟隨公子,妾身已經心滿意足,請公子收手吧,雖然我恨意無窮,但修煉之人,殺戮太重,難免走入魔道,我不想看到公子為了我而再歷經以後的艱難。」

    新月無言,沉默一會,剛想說些什麼,忽然燕飛艷的影像一陣扭曲,便消失了,新月明白,她的靈力不足,不能維持太長的時間。這時,夢飛瑤的身影出現了,默默地看著新月,一句話也不說,不知在想些什麼。

    新月猛然退出,看著廣場上大群的道士在雨中遠遠站著,既不敢上前攻擊,也沒有逃走,無塵站在最前面,手中緊緊握著劍,雨水在他的臉上流淌,他紋絲不動。

    在心中,無塵想的是:我蜀山派開山門數百年,難道就要在今日覆滅於對面這個凶神手中?如果陰陽九宮八卦大陣只是損失一兩個人,還能馬上有弟子補上,但一下損失六人,便無法彌補了。這也是此陣的一個弱點,練習大陣的每一人只能固定學會自己在陣中的位置,很少有弟子能練會兩個位置,一旦某一個位置少了一人,必須有練習那個位置的弟子頂上才行。

    現在,法術最高的弘一師叔祖已死,次之的簡長老也死了,還拿什麼能對抗眼前的這個渾身刀槍不入的凶神呢?

    新月一步一步走近無塵,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渾身的金光更加耀眼,所有的道士都不禁倒退了一步,臉上充滿了驚駭。

    無塵強作鎮定地說:「你想怎麼樣?」

    新月長吸一口氣,這是運功的徵兆,頓時所有的人更加緊張起來,只聽「噹啷」一聲,有人握劍不穩,掉在地上。

    新月沉聲道:「蜀山派的人聽著,從此以後,在江湖上我所到之處,蜀山派所有人必須退避三十里,只要讓我再看見,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說完,他轉身向山下走去。

    大雨依然傾盆,閃電依然絢麗,一個孤獨的背影默默地走著,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什麼。

    無塵一動不動,握劍的手指節已經麻木,手腕也僵了,牙關緊咬,鮮血隨著雨水流下,但他毫無感覺,只是默默地看著遠去的背影,那背影的金色已經褪去,頭也低了下來,連腰都有些彎,忽然顯得有些悲涼。

    下了山,回到客棧,天已經朦朦亮,新月換了濕衣服,馬上盤腿坐在床上,心神再次沉入玲瓏閣,進入綠葉中。

    夢飛瑤的身影很快就浮現出來,新月問她:「燕飛艷怎麼樣了?」

    「她從頭骨中出來,靈力損失太大,剛才又耗費靈力和公子相談,現在已經處於沉寂之中,至少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恢復得稍微好一些,公子最後此時不要打擾她。」夢飛瑤的聲音很平靜。

    新月想了一下,還是忍住想見燕飛艷的慾望,他又問:「其他那十六個頭骨,都是和燕飛艷一樣還有魂魄在其中嗎?」

    「不錯,她們雖然身體被毀,但在公子的玲瓏閣裡,還能保持靈力的存在,甚至還能繼續修煉,這就是我們靈體的奇異之處,只是修煉的結果如何,目前還不得而知,征途漫漫,求索無盡,唉!」夢飛瑤輕歎一聲,言語間充滿了無限哀愁。

    新月又問:「在此處修煉,靈氣從何而來呢?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公子身體自然散發的先天之氣,是我們靈體最好的修煉靈氣,玲瓏閣能自動收集公子散發的先天之氣,所以我們身在此處,修煉的速度比外面能夠快十倍以上,禍兮福所至,也許我們這些姐妹因為此次劫難,而得到更好的修煉方式,這也說不定,我代表這些姐妹們感謝公子的大恩大德。」說著夢飛瑤做了個禮。

    新月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一個清朗的下午,池文清帶著洪義峰等幾個人穿過城門,再次進入熟悉的瀘州城街道,街道兩邊的熱鬧景象依然如故,但相識相親的人已經不在。

    池文清的心中感慨萬分!飄逸山莊現在怎麼樣了?爹爹死了,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倩也死了,只有和自己交好的周黛雲妹妹身體康復,讓她心中有所安慰,馬上就能見到這個好友了。

    一直來到家門口,只見門口冷落,大門緊閉,她上前使勁拍了拍門,又高喊了幾聲,聽聽裡面毫無動靜。她想了想,對洪義峰說:「你翻牆進去,把門打開。」洪義峰點了點頭,縱身上牆,進入院內,從裡面打開了門。

    池文清正要進去,忽然身後一聲高喊:「大小姐,是你嗎?你可回來了,讓我想死了。」她回頭一看,是自己家中護院武師的頭目張虎,新月收的徒弟。

    只見張虎從街對面新月以前住的小院裡探頭看著這邊,見果然是池家大小姐,不禁欣喜若狂,一下跑過來,上前拉住池文清的衣袖,還沒開口,便號啕大哭起來。

    池文清被他哭得莫名其妙,只見張虎哭得聲情並茂,眼淚鼻涕齊下,並抓住自己的袖子準備開始擦拭,慌得池文清連忙抽出自己的袖子說:「張虎,見到我哭什麼,有什麼話慢慢說,不許哭。」張虎這才漸漸止住,跟著眾人進入山莊。

    山莊內房屋庭園依舊,只不過雜草叢生,一片荒蕪,顯然已經數月無人居住,池文清奇怪地問:「張虎,我家裡的其他人都到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張虎搖頭歎息說:「莊主已經死了,小倩也死了,夫人去年變賣了家產,早就離開了。」

    原來,飄逸山莊那一次奪寶變故之後不久,莊主夫人就開始變賣山莊的田地產業,以及包括慈安堂在內的眾多生意,並陸續遣散僕人武師,總管龐德一手經辦了這些事情,最後除了這座山莊本身之外,其他都變賣一空,然後帶著財物離開瀘州城,不知所蹤。

    之所以沒有變賣山莊,是因為龐德考慮也許有朝一日大小姐能回來,這裡就算夫人留給她的一份產業,

    新月原來臨時居住的小院,張虎不忍被別人買去,懇請龐德低價賣給自己,說一旦新月師父回來,能夠找到自己,同時也讓自己寄托一下思念師父的情誼,沒想到龐德就將這個小院送給了張虎。

    本來龐德見張虎近日來武功大進,還想拉他一起走,說是去江南水鄉,到夫人的家鄉重新建立山莊,再闖一片天地,但張虎說新月師父臨走之時有交代,教他武功的目的,就是要他保護周黛雲小姐,所以在新月回來之前,他不能離開瀘州城,龐德只好作罷。

    池文清聽了,半晌無語。

    張虎又說:「去年八月十五,聽江湖傳言,新月師父在大江邊遭秦威揚等武林高手圍攻,不幸身死江中,我把消息告訴周黛雲小姐,小姐痛哭了好幾次,發誓要練好武功為師父報仇……。」

    他剛說到這裡,就被池文清打斷說:「不要胡說,輕信江湖傳言,郎中先生活得好好的,幾天前我們才分手,他到金陵一帶辦事,很快我們就能重見的。」

    張虎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說:「真的如此?太好了,我說師父武功蓋世,哪能就這麼輕易死了,再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見師父屍首,我是不信師父會死的,等會我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周黛雲小姐,免得她還在傷心。」

    池文清突然說:「洪義峰,你們幾個把這裡收拾一下,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裡,張虎,你帶我去見黛雲妹妹,將近一年不見,我怪想念的,黛雲妹妹病好之後的樣子我還沒見過。

    於是眾人分頭行事,洪義峰帶著人開始打掃房間和院子,池文清則跟著張虎去知府大人的府上。一路上,張虎都在笑,新月還活著的消息令他一直合不攏嘴,他對池文清說:「大小姐,這將近一年不見周大小姐,她的變化可大了。」

    池文清詫異地問:「變化在何處?」

    「以前周大小姐身材偏矮而且瘦弱,現在,嘿嘿,恐怕個子比你還高一些,大概得病那幾年沒有長的個子今年一下全長了,現在整天那個精神,那個活躍,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練武到現在已經換了三個師父,現在這個師父才教了兩個多月,已經說沒有什麼能教給大小姐,要辭師了。再過兩年,恐怕我都不是她的對手了。」張虎眉飛色舞地說。

    池文清聽了沒有說話,心裡卻很高興,黛雲妹妹臥病在床這麼多年,終於重見天日,煥然一新了。

    見到周黛雲的時候,她正在家中池塘邊練劍,只見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在池塘周圍的花叢綠樹中往復穿梭,輕捷迅疾,忽然鵝黃色的身體沖天飛起,直衝入池塘中,在池塘裡散佈的太湖石上幾個輕點,便穿過池塘,穩穩地落在岸邊,手中幽幽寒劍返身回斬,姿勢優美之極。

    池文清不禁鼓掌歡呼:「好呀,好呀。」

    那鵝黃色的身影猛然回頭,看見了池文清,愣了一下,不禁驚呼:「文清姐姐,真的是你嗎?想死我了,說著飛身過來,一把拉住池文清的手,用力搖著。

    池文清仔細打量將近一年沒見的黛雲妹妹,她的變化真的是大,以前她的個子比自己矮了半個頭還多,這麼短的時間已經比自己還高一點了,瘦弱的身體也完全改變,變得剛健婀娜,勻稱協調,臉色白裡透紅,十分的水嫩,那雙大的出奇的眼睛愈發美麗嬌艷,神采奕奕。

    「郎中先生果然是好醫術,把我黛雲妹妹治得如一朵花般好看,不,這滿院的花都比不了,連姐姐都忌妒了。」池文清笑著說。

    周黛雲一下眼睛就紅了:「可是,我聽說郎中先生遭人圍攻,不幸逝去了,可恨,我一定要給郎中先生報仇,把那些參與圍攻郎中先生的人個個碎屍萬段。」

    池文清不說話,只是專注地看著周黛雲的眼睛,只見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如同晶瑩的珍珠顆顆落地。

    池文清頓時若有所思,緊緊握住她的手,又掏出一方手帕輕輕給周黛雲擦去淚痕說:「好妹妹,別哭了,郎中先生武功蓋世,怎麼會輕易死了,他活得好好的,我們在江湖上相遇,幾天前才分開辦事,以後我讓他來瀘州城看你好了。」

    周黛雲愣了一下說:「好姐姐,真的嗎?你不騙我?郎中先生真的沒死?」

    池文清笑了:「姐姐怎麼會騙你,江湖傳言不可輕信,那一次郎中先生確實墜落大江,九死一生,但吉人自有天相,郎中先生大難不死,逃過此劫,碰巧還遇到我,詳細情況,晚上我再和你好好說,現在郎中先生的事還要保守秘密,免得再被圍攻。」

    周黛雲破涕為笑,拉著池文清的手又蹦又跳,高興不亦,兩人手拉手上了小樓,親親熱熱去敘談了,把張虎撂在花園裡,自有丫鬟招呼他。

    張虎這些日子因為扛著受郎中先生委託,保護周大小姐的旗子,已經跟周府裡幾乎每個人都熟絡了,此時大搖大擺坐在荷花池邊,品著丫鬟端來的香茶。

    當晚,周黛雲邀文清姐姐和自己共睡一床,兩人徹夜長談,池文清便將自己這一年來的遭遇,以及如何與新月相遇,都一一和周黛雲說了,只是有些羞人的地方,做了刪節,聽得周黛雲歎息不亦。

    最後池文清說:「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飄逸山莊也已不復存在,我已經想好了,郎中先生為人寬厚仁義,胸襟寬廣,是個難得的好人,好男人,我以後就跟隨他修煉,尋求仙道,雖然仙道艱難渺茫,但我意已決,世上何事不艱難,仙道難中求,險中尋,妹妹你說是吧。」

    周黛雲聽到這裡,拉著池文清的手出神了好久好久,一雙大眼睛睜得流流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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