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侍女手捧精美的瓷盤,開始上菜端酒,山珍海味流水般上來,眾人邊吃邊聊,鍾公子、闞長老和鐵山輪番向新月敬酒,感謝新月妙手回春之恩惠,言詞之懇切恭敬,以致肉麻,連新月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蕭琴聲響起,又有六名歌女魚貫而入,穿著剛過臀部的短裙和僅可遮胸的短衣,在席中和著音樂翩翩起舞,一時間肉光四射,香艷無比。
燕飛艷笑著對新月說:「公子,這歌舞只能算一般,但屏風後的古琴和蕭,卻是高人彈吹,我倒想見識見識。」
新月對於音樂歌舞都是外行,只是看個熱鬧,他知道燕飛艷是能歌善舞,在古墓的時候就曾給自己表演過一次,現在聽她這麼說,看來彈琴和吹蕭的人俱是不凡。
鍾公子聽到燕飛艷的話,馬上接過來說:「看來燕小姐是精通音律之人,這彈琴吹蕭者可不是平常之人,此二人在江湖上大大有名,號稱銀琴玉蕭,琴蕭雙艷,是品刀山莊莊主葉叢飛最心愛的寵姬,我將這兩個尤物抓來,狠狠挫一下葉老賊的銳氣,據說氣得老賊半個月睡不著,哈哈哈哈。」
新月「呵呵」笑了,原來是搶來的,他對著鍾公子連連搖頭說:「鍾公子你這是暴殄天物啊,花朵兒是要養在溫室裡,小心呵護著,這花兒才能開得艷,開得長久,你這一把把它揪下來,就是插在花瓶裡,放點水,也開不了幾天啊,太粗暴,太粗暴。」
鍾公子再次「哈哈」大笑說:「新月先生是憐香惜玉之人,所以飛艷小姐總是珠圓玉潤,艷光四射,那是命好,得遇先生啊,不是每個女子都能遇到先生這般絕世人物。」
燕飛艷聽著,只是緊依偎著新月抿著嘴笑,也不說話,幸福之情溢於言表。
鍾公子又說:「先生想不想看看這名噪江湖的琴蕭雙絕是何模樣,我讓先生看個清楚。」說著他拍了一下手掌,對面的屏風馬上分開,新月看著屏風後面的景象,不禁愣了。
只見屏風之後,兩個粉雕玉琢般的女人並排坐著,全身赤裸,一絲不掛,膚如白玉,十指鮮紅,長發過腰,烏黑發亮,白膚黑髮,分為耀眼。
一人面前放著一張銀琴,另一人手持一管潔白的玉蕭,兩人都是眼簾低垂,神情蕭瑟,胭脂水粉也掩飾不住容顏的憔悴。
鍾公子得意地說:「上個月在金陵江面,我在遊船上邀請三山五嶽的江湖朋友聚會,這琴蕭雙絕就是如此這般一絲不掛,在高台之上給江湖豪傑們演奏了一曲鳳求凰,那天的場面可是轟動一時啊,品刀山莊的人就在岸邊,卻無奈我何,只有咬牙切齒,跺腳大罵,葉老兒那天之後半個月睡不著覺,吃不下飯,真是痛快。」
新月在心裡搖搖頭:「這個鐘公子真是出格,能想出這種整人的花樣,沒有本事直接去找葉叢飛的晦氣,卻拿他的寵姬出氣,只可憐了這兩個美人,倒了大霉。」
鍾公子繼續說:「新月先生想聽什麼曲子,可讓這兩位給你彈吹一曲。」
這種裸體彈奏,倒是從未聽過,新月想了一下,馬上想起一曲百鳥朝鳳。
丹鼎派有一位姓牛的弟子,是新月的師兄,當年他十六歲下山歷練,下山之時,還不懂音律,十年之後回山,醫術未見長進多少,卻學會了彈琴,而且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據牛師兄自己說:「他下山之後巧遇聞名天下的古琴大師博聞亮,拜其為師學習古琴,十年間盡得博大師真傳,琴技之高,放眼天下,能超過他的也不過十人左右。新月看著希罕,頓時來了興趣,因此有一段時間,天天跟他學琴,他最常彈的就是這曲百鳥朝鳳。
那一段時間,牛師兄常讓新月閉上眼睛聽自己彈奏百鳥朝鳳,還問他是否聽著琴音就能感覺到山谷空幽,百鳥聚集的意境。
新月閉目端坐,使勁聽著牛師兄彈琴,似乎也感受到一點山谷空幽的意思,後來,在遭到牛師兄數次奚落訓斥之後,新月終於認識到自己並無音律的天賦,毅然決定放棄自己學琴的願望,繼續內功的修煉和醫術的鑽研。
所以今天他想聽聽琴蕭雙艷如何彈奏百鳥朝鳳。
吹蕭女子輕啟朱唇,彈琴女子十指滑動,天籟之聲充斥天地,沁入心脾。
一曲完成,寂寥無聲。
新月半天才從琴音蕭聲中解脫出來,不禁在心中一聲歎息。
牛師兄原來是個牛師兄。
那遠山空幽,百鳥歡唱,繁花似錦的意境,無需閉目,也能清楚地感受到。
真是個牛師兄。說不定我的音律天賦並非他說得那麼糟,遇人不淑啊!
新月想到這裡,不禁鼓掌說:「果然是天籟之音,好,好,好!若是每日都能聽到如此美妙之聲,也是人生一大樂趣啊。」
鍾公子「哈哈」大笑:「先生果然是個雅人,銀琴白玉,今天能得到新月先生的讚譽,還不上來給先生敬一杯酒,以謝知遇之恩。」
兩個女子站起身,雙目低垂,各自倒了一杯酒,款款來到新月面前,銀琴先雙手舉過頭頂,恭敬地遞給新月。
剛才兩人走過來之時,新月就看到,她倆人雪白的大腿、豐臀以及後背都有淡淡的紫色淤痕,顯然是竹竿棍棒之類的東西毆打的結果,只是時間長了,痕跡不太明顯,看來她倆在煉欲宗不僅受辱,而且皮肉也吃了不少苦頭。
新月接過銀琴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進,她的雙眼至始自終都是垂向地面,不敢看新月。
然後是白玉,她也同樣將酒杯高高舉過頭頂,就在新月接過酒杯的同時,她的雙眸如寒星般閃爍,大眼睛直直地看著新月,目光中飽含著似水的柔情、無限的幽怨和令人心動的誘惑。只一瞬間,白玉的眼睛重又低垂下來。
新月的心中一動,好勾人媚惑的眼神,我見猶憐。
幸好在古墓之時見識過燕飛艷的無比媚惑,抵抗力強了不少,否則今天就有些不知所措,面紅耳赤了。
喝完兩杯酒,兩人又退回座位上,新月搖了搖頭說:「鍾公子的手筆果然是與眾不同,能安排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場面,佩服,佩服。」
接著新月就把在山上時和牛師兄學琴的一段趣事說給大家聽,眾人哈哈大笑,燕飛艷笑得花容亂顫,依在新月懷裡。
闞長老忽然:「新月先生既然喜好音律,又想學習,不如就請鍾公子將此二女送給先生,以隧公子心願。」說完,他轉頭看了一眼鍾公子,鍾公子馬上會意,立刻說:「先生的救命之恩在下一直不知如何報答,就請先生收下此二女,飛艷小姐不會介意吧。」
新月剛要推辭,抬頭看見白玉忽然仰起一直低垂的俏臉,眼波流動,充滿了乞求與渴望,他心中立時一頓,將要說的話打住,略一沉吟,馬上拱手道:「多謝公子美意,在下就厚顏收下了。」
燕飛艷噘了噘嘴沒有說話,白玉的眼神中馬上流露出欣喜,只有銀琴仍然低垂著頭,看不出什麼變化。
闞長老又說:「先生能將日月心經修煉到最高境界,我等實在是佩服不已,煉欲宗的煉欲心經自出世以來,從未有人能夠練到第十重的最高境界,不知先生如何能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
新月心想,這兩個美人可不是白送,回報這就開始要了,他微微一笑說:「修煉之法,要想速成,無非有三,一是天資聰穎,智慧過人,身體極適合修煉。這個方面,已由天定,人力無法改變,這裡就不多談。
二是借助外力的催化,尋一處洞天福地,靈氣充足,在此修煉,借助地勢,靈脈,也可使修煉大大加快。
三就是尋些仙果仙藥,適當服下,自然內力暴漲,或是煉製靈丹靈藥,服食之後,對於內力的修煉,大有好處,甚至可以一日千里。
鍾公子說:「不知先生使用了何種方法,才修煉了這一身的神功?」
新月「哈哈」一樂說:「在下當然是三種方法全用,修煉的速度才能比諸位少許快一些,單純使用哪一種方法,都是有局限之處的,綜合運用,方有奇效。」
鍾公子微感失望,但又有些不甘心地說:「不知這洞天福地如何尋找,仙果仙藥哪裡找到呢?」
新月搖頭道:「尋找不容易啊,名山大川,一定不是洞天福地,即使以前是,千百年來眾人熙熙攘攘,早已破壞了那裡的仙靈之氣,所以必須到荒山野嶺,人跡罕至之處,才有可能找到,那需要經年累月的尋覓,難啊。
至於仙藥仙果,那些仙靈之物都是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才開花結果的稀罕之物,更難尋覓了,即使尋覓到了,如果還是在它未成熟之時,又要等待,這一等,人的壽命有限,百年時光一瞬即逝,也許仙藥仙果還未成熟,寶物唾手可得而不得,那種難受,唉,不提也罷。
只有靈丹妙藥,才是我等苦苦追求的法門。」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
最後,新月少不了要許諾今後一旦藥材湊齊,開爐煉丹成功,一定給在座的諸位留上一粒兩粒,以致贈美的謝意。
當然,新月又開出十幾味奇藥,請煉欲宗一旦得到,務必給他留著,以便能夠早一天備齊藥材,開始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