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之天下有我 卷六 千山慕雪 第十三節 再上征程
    眾人來到屋前,段譽已扶著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旁邊還有兩個女子和兩個男子,皆是一臉的蒼白,面容消瘦,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段譽見到劉飛揚,高興地對那人說道:「爹爹,這是孩兒結義二哥,此次能救出爹爹等人,便是他出了大力。」那人長得一張國字臉,可是顴骨高聳,眼睛也是無力的很,已全然沒有鎮南王爺的威勢,只是向劉飛揚感激地眨了下眼。

    劉飛揚道:「三弟客氣了。」向薛慕華打了個眼色,薛慕華會意,走向前去,手搭著段正淳的脈搏。段正淳吃了一驚,段譽在旁說道:「爹爹,這位是名滿天下的『閻王敵』薛神醫!」段正淳眼中閃過喜色,朝薛慕華感激地點了點頭。一會,薛慕華說道:「王爺只是虛弱過度,靜養些時日便可恢復,請段公子放心!」接著又替其他人一一瞧過,皆是同等問題。

    等薛慕華給眾人初步看過了,范燁才高聲道:「王爺!大哥,三弟!」衝了過去,跪在段譽身旁那個男子面前,道:「下官救護來遲,讓王爺受罪了!」的確看幾人的模樣,這月來可真是不好受,段延慶雖然沒有殺他們,但對他們自也不會客氣。段正淳卻何曾受過這般罪,只見他手抬了一半,再也抬不高來,口中道:「范……起來……」

    段譽知道父親虛弱異常,連說話也是要耗去甚多精力,忙代他說道:「范叔叔你起來吧,爹爹不會怪你的!先送爹爹和華巴兩位叔叔還有兩位阿姨回去在說吧!」范燁這才起身來,來到華赫良和巴天石面前,輕聲說道:「大哥,三弟你們受苦了!」伸手架過他們的手臂,繞在自己腦後,站在他們中間一邊一個扶著他們。

    這時,阿朱噙著淚水來到那個穿著淡綠色衣杉的女子前,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佇立在那,身子也是輕輕顫抖。劉飛揚心下一動,莫非她便是阮星竹麼,只是經過一個多月的折騰,實在是形銷骨立的模樣。而木婉清卻是哭叫著奔到旁邊那個黑衣女子身前,伸手扶過了她。不用說那黑衣女子正是秦紅棉了。

    劉飛揚不禁歎道:果然是母女連心,阿朱竟然能一眼認出母親來。見到阿朱那個樣子心中不忍,走了上前說道:「這位是阮女俠麼?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阿朱啊。」

    阮星竹本來虛弱之極的眼中冒出一絲神采,伸出手來顫抖著摸著阿朱的臉龐,道:「你,你是,阿朱!」阿朱再也忍不住,撲入她的懷中,泣道:「娘!」阮星竹見阿朱和自己年輕是便有幾分相似,甚至不用信物,此時也不懷疑,只是緊緊抱著她,對段正淳道:「淳哥,這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後,精神竟一下大好起來。

    段正淳在段譽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心中也是激動萬分,叫道:「阿朱,阿朱!」摟著她們母女二人,眼中也是眼淚欲滴。阿朱轉過身來,一手抱著阮星竹,一手抱著段正淳,哭喊著:「爹!娘!」臉上佈滿了淚水。

    眾人見他們一家團聚,舔犢情深,范燁和一干王府侍衛等,這才知道阿朱竟是段正淳的女兒,皆是又驚又喜,不少人為之鼻酸。薛慕華道:「王爺一家團聚,實在是可喜可賀。只是此時身子虛弱,不宜太過激動。」段譽也道:「是啊,爹爹我們回府再說吧。」

    楚依依走前一步,說道:「妹妹恭喜你終於一家團聚了!」段正淳聞言,轉身一看,臉色忽的一變,張口欲言,也不知是體虛無力還是驚覺失態,終究沒有發出聲音來。

    就這樣一行人便攙扶著幾人就此出谷去了。離去時,劉飛揚忽的發現岳老三和鍾萬仇已經不見了,想是在眾人忙於相見的時候,他們乘虛溜了。

    走到半路已看到保定帝等人領著一隊人馬趕來,刀白鳳雖見人群中還多了秦紅綿和阮星竹二女,心中微有不快,只是看到段正淳被折騰成那樣,也是心疼萬分,便什麼怨言也說不出來了。

    回到鎮南王府,薛慕華又開了張凝神養身的方子,拿給王府管家抓藥去了。幾人月來受盡折騰,躺下沒多久便沉沉昏睡過去。安排好段鎮淳等人後,保定帝親自在暖閣中設宴答謝眾人,劉飛揚這邊的人全部到場。保定帝這邊還有刀白鳳段譽高昇泰也依次坐在右首。

    席間大理諸人自是對劉飛揚道謝不停。保定帝站起身來,舉杯敬向劉飛揚,說道:「劉公子不但救回淳弟等人,更挽救了我大理一次危機,所謂大恩不言謝,我敬劉公子一杯!」眾人見他站起,也都隨身站起。

    劉飛揚道:「皇上客氣了。」保定帝笑道:「這裡不是廟堂,你還是叫我『段伯父飛揚趕緊說道:頭喝下那一杯酒。刀白鳳也說道:「劉公子大恩,我真不知如何報答,請受我一拜!」說著盈盈向他行了一禮。

    劉飛揚慌忙說道:「王妃使不得,折殺小侄了。」雙手虛空一托,一道柔和的內力發出阻住了她的下拜之勢。刀白鳳道:「劉公子為人謙遜,毫不居功,更令我等敬佩,從此後劉公子但有所求,我鎮南王府無不應允。」保定帝和段譽也是頷首微笑。其實,刀白鳳不但感激他救出了段正淳,主要是更去了她心中的一件擔憂。她之前一直隱隱擔憂著劉飛揚知道了她和段延慶當年的那一場荒唐事。如今救出眾人,而劉飛揚也根本沒有提起當年的事,實令她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劉飛揚拱手道:「王妃嚴重了!」驀的看見坐在楚依依身旁的阿朱神色黯然,又說道:「其實此次也不是在下一人之功,我師妹師侄,都盡了不少力。」一一指了指金善明薛慕華,刀白鳳又各自向他們謝過。劉飛揚最後又指了指阿朱說道:「還有這位阿朱姑娘,同樣是盡心竭力!三弟和范司馬都是見過的了。」

    段譽和范燁已知道阿朱是段正淳的女兒,保定帝也在途中見阿朱對段正淳的孺慕之情,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聽他之言已明白是想讓阿朱認祖歸宗了。刀白鳳也是隱隱猜到,阿朱怕是和木婉清鍾靈一般,都是段正淳的女兒,但此際也只得說道:「謝過姑娘!」

    阿朱忙還禮過去,望著劉飛揚,眼眶淚珠打滾,說不出話來。劉飛揚心道:雖然這是他們段家的私事,我不宜插手。只是阿朱性格柔和溫順,段正淳又怕老婆,便是日後認了阿朱,怕也不能名正言順。阿朱始終是受委屈,我如何對得起她和蕭大哥。現在保定帝也在此,我便把話挑明了,怎麼說保定帝和刀白鳳此時都要給自己幾分面子。主意打定,向阿朱輕輕點了下頭,轉對保定帝和刀白鳳說道:「段伯父,王妃在上。請恕我放肆,在此要說上一事。」

    眾人已知他是要說出阿朱的事,一時席上眾人都望著他。段譽臉上是微有尷尬,卻也帶了幾分欣喜;楚依依握著阿朱的手,卻是望著劉飛揚面有讚許之色;刀白鳳緊咬雙唇,不知心裡想著什麼;保定帝微笑道:「賢侄請說!」

    劉飛揚清了清嗓子,說道:「阿朱姑娘柔順善良,從小一直寄人籬下,在下與她相遇後一直把她當作妹妹般。後偶然得知了她的身世,原來她竟是阮星竹阮女俠的女兒,如今她已與親生父母重逢,卻不能名正言順的得享父慈,實在令人惋惜難過,在下冒昧請段伯父和王妃成全阿朱!」這一番話雖沒明確點出段正淳和阿朱的父女關係,但眾人那是聽得再也明白不過了。大理諸人皆知刀白鳳向來惱恨段正淳在外沾花惹草,醋性奇重。劉飛揚這麼說,不但是要她承認阿朱的身份,還要還她個名份了。阿朱早已撲入楚依依懷中,雖是極力壓制哭聲,但誰都知道她在低聲哭泣。

    刀白鳳見眾人大都在望她,心中怒火上升,卻發作不出來,她見阿朱眉目清秀,楚楚可憐的樣子,說實話心中對她是有幾分歡喜。段譽在旁叫道:「阿朱妹妹從小被迫離開母親,寄人籬下,十分令人同情。媽媽,你便說話啊!」

    聽著兒子在旁催促,刀白鳳心中更是有如亂麻,良久身子突然一個趔趄,顯些摔倒。段譽在旁忙扶住了她,關切地道:「媽媽你怎麼了?」刀白鳳望著兒子,接著又把目光望向劉飛揚和阿朱,最後對保定帝說道:「皇上,我頭有些昏,想先行進去休息了。」又看了眼阿朱說道:「阿朱,阿朱姑娘的事便請皇上做主吧。我,我沒有異議!」向保定帝微一欠身,便向內房走去了。段譽忙追上去,道:「媽媽,我扶你進去!」

    眾人已知刀白鳳那是默許了阿朱的身份,只是當著眾人的面仍有些放不開面子就是了。保定帝朗聲道:「范司馬!」范燁起身應道:「臣在。」保定帝說道:「傳我旨諭,告我大理子民:皇太弟正淳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兩個女兒段朱,段婉清,朕自今日起封她二人為端和郡主、菁華郡主。」范燁躬身道:「臣接旨。」

    阿朱聽到他當眾宣旨,驚地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看著他。楚依依輕推了她一把,說道:「妹妹,還不謝恩!」阿朱這才如夢初醒,躬身道:「謝皇上!」只是仍有幾分羞澀不自然。木婉清(還是習慣稱她為木婉清)睜大眼睛奇道:「我也有份麼?」保定帝本來就喜歡她的淳樸天真,笑道:「是啊,你們知道今後該如何稱呼我了麼?」

    阿朱望著他那慈和的面龐,心中一陣溫暖,低聲道:「伯父!」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自己不但找到了父親母親,還有個皇帝伯父,這要是在幾個月前,她連想都不敢想。保定帝向他微微一笑,對木婉清道:「你怎麼不叫我啊?」

    木婉清緊咬著嘴唇,她當然知道該叫他為「伯父」只是這一叫,她卻叫不出來。她心中始終對段譽存有幾分愛戀,幾分癡想,如果這麼一叫,那便坐實了身份,今後連癡想也不成了。想到傷心處,已是淚水盈眶,漲紅著臉叫道:「我不要叫你伯父!」就這樣雙手遮面哭著跑了出去。

    眾人皆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成這樣,面面相覷作不出聲來。還是保定帝老成世故,說道:「沒事,小丫頭耍小孩子脾氣,讓她靜會自然會想通的!」他也隱隱猜到她這樣傷心是和段譽有關了。不禁暗怪自己疏忽,他有意封阿朱做郡主,自也不能落下同是段正淳女兒的木婉清,卻一時沒想到她的心事。

    眾人皆有些尷尬,接下來只是說了幾句相互應和著說了幾句,席宴便這般結束了。

    第二日,劉飛揚便向保定帝等人辭別。昨晚他便和楚依依金善明薛慕華商議過了,皆覺即已成功救回段正淳等人,阿朱又已認祖歸宗,也算了結了件事。更何況事情搞成這樣,反覺多留下來,見了刀白鳳和木婉清都有些尷尬。只因段正淳還沒完全康復,賜封阿朱為郡主的那道旨意也還沒頒布天下。至於刀白鳳和木婉清,劉飛揚相信過些時日,她們自會平復過來,其餘的他也無能為力了。

    保定帝再三挽留不住,只好命高昇泰范燁一路把四人送到大理城外。段譽和阿朱自也隨行相送,雖是千不捨萬不捨,還是在一番惜別後目送他們消失在視線外,這才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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