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海卻是一臉驚奇問道:「飛揚,你這拳法是何處學來?」我恭恭敬敬地道:「不敢瞞師叔,弟子這套拳法是弟子無意中自行領悟而來。」我心中暗叫慚愧,當下把在情義拳和神拳門的那一戰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心中突然想起了楚依依,不知她的身體恢復了沒有。
金善明雖是不服我,但聽我說這拳法竟是我自創的,也不得不在心裡暗自佩服。李滄海點頭道:「難得,難得。這實是一套震古鑠金的拳法,似緩實快,更難得的是不拘泥於招式,以柔克剛,神在意先,源源不絕。」我心裡雖是佩服她眼光獨到,但我可不是為聽她的讚賞,說道:「弟子根基淺薄,請師叔點撥。」李滄海閉目沉思了會,這才說道:「這套武功拳理,我也是初次見過,但就我所知世上武功本就是陰陽相濟才顯大成。就如丐幫的降龍十八掌雖號稱天下第一掌,但其實練到深處就已達到剛柔互濟的地步。而這套拳法看似陰柔,然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只有五陰五陽之道才是這套拳法的至高境界。」我心中默念她所說的話,隱隱略有所得。
李滄海轉頭對獨孤道:「婆婆剛才所說對你也是一樣。你的劍法雄則雄奇,巧則多變矣,也難得你能不拘於一道,能夠靈活應用,但若不能混為一體卻也難以攀上劍法的最高極至。」同樣的獨孤也是暗暗琢磨她的話,更覺眼前出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天地。
李滄海見我二人都在各自思索,心中欣慰,想道:此二人武學天賦都是極高,我這一番話必有所得,只不知將來成就如何了。她自知要成為真正的武學高手只需旁人點撥一下,剩下的便是靠自己思索練習了,好的老師不會手把手的教弟子,而是因才施教,於關鍵處指點迷津。她向金善明傳音,要她不要打擾我二人,便此回房了。
就這樣李滄海在這客棧中住了七天,我和獨孤便向她討教了七天,在這七天裡我們的武學修為突飛猛進,於從前所不明的武學難題也一一解開,但覺眼前豁然開朗。李滄海是個好師傅,這七天實在是我和獨孤武學生涯中最重要的七天,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她七天的教導,實在比得上我二人獨自苦練十年之功。
第七日傍晚,我和獨孤正在院子中各自練功,聽到後面傳來輕微風聲,我腳步一個錯動,輕輕避開,左手弧型劃出,接住來人攻來的招式,順手在她手肘一帶,她一個踉蹌向前劃出一步。只聽她喝道:「哼,我總有一天要打敗你。」她就是金善明瞭。
從李滄海開始點撥我們的第二天,我就縱恿獨孤叫她把面紗揭去,金善明國對獨孤甚是喜愛,竟還真聽他的話揭去面紗。我一看,這金善明果然也是個美女,臉似白玉,嘴若櫻桃,丹鳳大眼,更是炯炯有神。只是她後來知道是我鼓動獨孤叫她揭掉面紗後,就吵著要給我好看,只是之後也沒有再把面紗帶上。
其實金善明的功夫本就不弱,一身學自李滄海的小無相功已有小成,在我流落俠客島前絕不是她的對手,但我在海中練功有成後,功力大增,加上這幾日經李滄海的指點,於武學修為見識已大大超過了她。我畢竟來自未來,本身的見識可說就已站在這個世界所有武學大師的肩膀上,卻的只是其中細節的掌握,就好比我瞭解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也知道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定律,但我本身所掌握的知識卻絕不可能超過他們。
我笑道:「師妹的小無相功得到師叔真傳,假以是日我必不是對手。」金善明甚惱我入門比她晚,卻是她的師兄,每聽我叫她「師妹」都是又氣又急,我卻經常拿這逗她。但她今天只是眉毛一撇,轉頭對獨孤道:「弟弟,姐姐明天和師傅就要離開了。」我心中一驚,雖也明白李滄海不可能在這客棧中長住的,但幾日相處下來,卻對她有了種說不清的感情,雖然我還是沒看到她面紗下的真面目。獨孤道:「婆婆要走了?」李滄海雖叫他稱己為「師叔」,但獨孤卻自然叫成了「婆婆」,李滄海也沒說什麼,依舊對他關愛異常。
金善明眨了眨眼,道:「是啊,師傅有一件心願未了,她回中原就是為了結那件心願的。」我心中想道:還不是為了無崖子那傢伙。我道:「那師叔準備去哪?不知我可有什麼能幫上的?」金善明哼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能幫什麼?再說師傅的那件事不是誰能幫得了的。」我心中暗道:那可說不定。嘴裡也不和她爭什麼。獨孤也是萬分不捨,這麼多年來,除了外,就李滄海和金善明對他最好,他初次感覺到親人間的滋味,他說道:「我想見見婆婆。」金善明點點頭。
我們一起來到李滄海房外,獨孤在門外喊道:「婆婆,你要走了嗎?」李滄海打開房門,笑道:「是明兒姐姐和你說的罷,婆婆本來準備明天再和你告別的。」說著把我們迎進房內。
我道:「師叔不知要去哪裡,可有師侄能幫得上的?」李滄海道:「不必了,我們相逢也是有緣,我也很喜歡你們兩個,你們也有自己的世界,就此分別最好。」我知她去意已定,說道:「師叔可知無崖子師伯被逆徒丁春秋所害,現在正在河南擂鼓山中……」李滄海聞言一臉驚訝,道:「哦,那姐姐怎麼不去見他?」我心中暗道:莫非她礙於李秋水的面子不方便表明內心所想麼?嗯,定是如此了。我道:「弟子並不知道師傅在哪?此事也是聽蘇星河師兄的弟子薛慕華告知的。」當下我把無崖子被丁春秋使計暗害的前前後後一併說了出來。最後道:「弟子自知武功低微,未必是丁春秋的對手,請師叔出手,以替逍遙派替世間除此敗類。」李滄海低頭沉思,良久道:「姐夫的事還是讓姐姐去處理吧。再說以他的本事,既然不死便定布有後招,丁春秋定有授首之時,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我心下暗道:果然對無崖力瞭解得很啊。反正我話已傳到,再說下去就露骨了。和獨孤說了幾句惜別的話就退出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