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郡守府議事廳中,花木蘭看著仍然迷惑的婠婠,拉著婠婠的手,走到那兩句防禦能力好的盔甲面前,拿起木板上的刀盾說到:「婠婠小姐!這兩個木板上的盔甲武器,來自關中和洛陽的常備軍制式裝備,都是軍中普及的裝備,被南陽密探搞來的。婠婠小姐看看!」
花木蘭將手中刀盾交給婠婠後說到:「關中和洛陽都有自己單獨的官坊,都是從全國各地招募過去的能工巧匠,做出來的東西比之南陽只是稍遜一籌,已經算的上頂級東西了。」
婠婠聽到花木蘭的話,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我帶她看這些東西的意思了。
婠婠指著三個被穿透前後的盔甲問到:「這些東西是那方勢力的呢?」
我輕輕回答說到:「這些製作粗糙的盔甲武器,是汝南朱桀、江淮杜伏威和豫章林士宏的裝備!」
「那這四個呢?」婠婠指著質量中等的武器問到。
「那是金城薛舉、馬邑劉武周、河北竇建德和瓦崗李密的裝備!」我淡然回答說。
花木蘭補充的說到:「南方勢力多是百姓義軍組成,缺少足夠的鐵匠和冶鐵技術,而北方造反之人不是隋官出身,就是劫持了官倉與工匠,所以在裝備質量上遠遠領先南方,在南方除了嶺南宋家,沒有其他勢力在裝備上能比得過北方群雄了。」
婠婠細細想來,馬上意識到原來我是借這個機會展示南陽的實力。
我從婠婠恢復聰慧狡捷的神色,明白婠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於是傲然說到:「人言中土戰鬥力最強的軍隊,莫過李世民的玄甲精騎、李密的蒲山公營、王世充的京衛軍、楊廣的驍果軍以及竇建德的長樂營,但是本王手下的南陽軍比起這些軍隊絲毫不差,本王會讓世人知道,南陽軍是戰無不勝的鐵軍!」
就在我慷慨激昂的準備繼續說我的宏大理想時,一個探子打扮的士卒突然跑進議事廳說到:「報王爺!汝南探子來報,朱桀於昨晚傾巢而出,領十一萬大軍西行而來,估計五日可到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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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山位於冠軍以東四十里,高不及百丈,但綿延廣闊,西有澞水支流蜿蜒而過,更扼守汝南西來冠軍的必經之路,是安營紮寨以守代攻的好地方。
叢山山腰一處平緩寬廣之地,原本鬱鬱蔥蔥的密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緊密銜接行軍營帳,使得初春美麗的景色全然消失。
行軍營帳外圍以巨木大石搭建而成的簡陋城牆崢嶸而立,城牆上旗幟飛揚,其中最高最大的帥旗上,龍鳳呈祥中斗大的金色「南陽王李」的字跡清晰可見。
三日前,當我聽到朱桀兵發冠軍的消息後,心知敗逃的孫化成一旦匯合朱桀,那麼南陽兵甲犀利的事情就會被朱桀得知,在朱桀有所防範的情況下,犀利的兵甲能帶來的差距就會減少許多,再這種情況下,未免陷入守城苦戰損失過大,我採納眾議,決心在叢山安營紮寨以拒朱桀,於是我命張崆帶一個萬人隊留守冠軍,自己親帶四個萬人隊駐紮叢山,等待朱桀的大軍到來。
南陽七萬大軍兵出冠軍,來到叢山兵扎三營,我帶領手下兩萬五千人紮營中軍,王天鋒和楊鎮分別率領手下萬人隊在中軍左右紮營,三個營寨相互呼應,形成強大的防禦體系,而花木蘭受命隱蔽叢山深處,準備當作奇兵偷襲朱桀。
叢山中軍最大的營帳中,我站立在營帳中寬大木案的一邊,凝視著案上的地圖,身邊郝遼、呂重、和孟得功等將領也圍繞地圖細細觀看。
木案的另一邊,身材瘦小但精神十足,目光機智的韋濤正指著案上的地圖興奮說到:「朱桀現在兵過魯山,離叢山不過一日路程,明日正午朱桀軍前鋒就會到達這裡。」
韋濤是花木蘭手下最好的探子,其輕功之高冠於南陽,更長於隱匿行藏,探知敵情,現任南陽軍事情報處將軍。
我手指在木案上輕輕敲著,看著地圖思索一會問到:「韋將軍!孫化成是否已經匯合朱桀?」
韋濤想想說到:「追殺孫化成的騎兵無功而返,據末將手下探子發來的情報看,孫化成一行人正向朱桀大軍位置行進,應該已經和朱桀匯合了。」
郝遼看我低頭沉思不語,不解的問到:「王爺!孫化成一路敗軍,就算匯合朱桀又能翻出什麼大浪來,王爺為何如此看重孫化成呢?」
我搖搖頭說到:「本王擔心的不是孫化成,而是朱桀。為何朱桀明知南陽兵甲的厲害,仍然還要前來冠軍呢?為牽制南陽軍力硬悍我軍而損失慘重,不是朱桀的性格啊!朱桀此來定有陰謀包含其中,我們不可不防啊?」
看到眾將沉思,我轉頭問韋濤說到:「韋將軍此次前去探察敵情,可有發覺朱桀大軍有何異常啊?」
「這個!」韋濤低頭苦思冥想起來。
「對了!」韋濤高聲大叫驚醒周圍沉思的將軍說到:「末將勘察敵情,發現朱桀軍過後的地方,埋鍋造飯的爐灶有一些竟然沒有起火,但是數量很少,末將當時只是疑惑,但現在聽王爺分析馬上想明白了,朱桀在玩增灶疑兵之計,其實軍中並沒有那麼多的士兵,所以才有些爐灶忘記起火了。」
「不錯!就是這樣了!」我大力一拍木案,高興的說到:「本王終於明白了,原來朱桀竟然打著和我們一樣的主意,準備出奇制勝,暗中增灶減兵,把一部分兵力隱藏起來準備偷襲我們。朱桀能佔據汝南擊敗隋軍,果然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啊!」
韋濤想想說到:「啟稟王爺,依末將對朱桀軍情的查探,朱桀減灶是三天前才發生的事情,按時間推算也正是孫化成匯合朱桀的時間,但是朱桀隱藏伏兵只能夜裡進行,而且士卒過多容易被探子發現,所以末將以為朱桀能隱藏的伏兵絕對不會超過萬人之數,這區區萬人伏兵,並不能給我軍帶來多少危機啊!」
老當益壯,身披重甲的呂重撫著三捋長鬚說到:「不錯!王爺!朱桀軍中能裝備鐵甲的精銳之卒,也不過萬人左右,如果朱桀把精銳派出作伏兵,大隊兵馬根本難以對抗我軍,如果伏兵只是那些拿著木矛木盾的傢伙,根本不能給我軍造成什麼危害,所以不管朱桀怎麼做,巨大的損失都不能避免。憑朱桀的老謀深算,怎麼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呢!所以依末將的看法,這其中定然還有什麼蹊蹺!」
我聽完呂重的話,暗到說得有道理,但是這其中到底還有什麼蹊蹺呢!我心煩意亂的手指敲擊著木案沉思不語。
郝遼一直聽著我們說話,發現營帳眾人紛紛陷入沉思,對朱桀異常的表現暗自揣測時,他撓撓頭說到:「王爺!你說朱桀那個老傢伙是不是有什麼援兵啊!我在濮陽混黑道時,也經常搞這一套,明著分兵埋伏,還故意讓對手知道,麻痺對手,其實早已經把請來的高手埋伏在一邊,等對手覺得勝券在握沾沾得意時,就突然出來給對手致命一擊。」
「援兵!」手指正在敲擊桌面的我,聽到郝遼的話,猶如黑暗明燈,馬上想通朱桀異常的前因後果。
我咬牙切齒的說到:「***!本王終於想明白了。援兵!原來朱桀那個老狐狸靠的是援兵,怪不得在明知南陽實力極強的情況下仍然敢前來挑釁,還敢分兵埋伏,原來居然是迷惑我們的招數,真正的殺招是未知的伏兵!」
說完我轉頭對郝遼說到:「郝遼!不錯嗎!最近變得越來越機智了啊!多虧你的提醒本王才能避免日後的滅亡之災,這次勝利你應該記首功,等戰事結束本王再好好的賞賜於你!」
聽到我的誇獎,郝遼裂開大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來。
韋濤這時從我的話中也聽出端倪,仔細一想,嚇出一身冷汗說到:「難道!難道朱桀軍中增灶減兵之事,根本是用來迷惑的假相,其實根本沒有減少兵馬,只是故意把一些爐灶不生火用來誤導我軍的!」
年過三旬,正值壯年,生的人高馬大,身材魁梧,暴眼環須,活像張飛再世的孟得功,聲若洪鐘的說到:「王爺!看來朱桀是刻意讓我軍知曉他分兵的事情,想必朱桀軍中士卒不但沒有減少,而且可能會多上不少!」
我嘿嘿陰笑說到:「想必朱桀得到其他四方的精兵援助,怪不得竟讓孫化成單獨領兵前來冠軍,原來朱桀竟然在等候援軍,估計四方合力起碼能派出四萬精銳,依這些精銳為伏兵,加上朱桀的十一萬大軍,如果我們蒙在鼓中,還真的會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而潰敗,可是如今本王猜到他們的陰謀,本王一定會送給他們一份大禮,讓他們好好的感謝本王的!」
「韋濤!你馬上派出手下探馬,一定要在和朱桀決戰之前找到隱藏的伏兵蹤跡。孟得功!你馬上通知王天峰和楊鎮將軍,讓他們守好營寨等候本王的命令。郝遼!你去整頓兵馬,隨時準備迎接朱桀的到來。」
一道道命令從我口中發出,整個中軍營寨頓時忙碌起來,戰爭的陰雲密佈叢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