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堅不催的劍氣以兩人為中心,不停的急速旋轉,如同兩隻正在充氣的皮球似的鼓蕩個不停,並且帶起陣陣尖銳的呼嘯聲,震的四周數百江湖群豪耳膜生疼,一絲絲寒氣從心底升起,恐懼的要死,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怪異的事情。
「天魁劍式!」
見呂信也使出同樣的劍式,張誠再也忍不住驚叫出聲來,見對方氣勢還在不停的成幾何式增加,自己卻已經蓄滿的氣勢,但比起對方來,自己明顯差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心下更是震駭,來不及細想對方為何也會觀星劍式,急忙撤劍變招,寶劍收回直立胸前,左掌平伸而出,使出第二式天罡劍式。
一百零八式觀星劍式越往後,威力越是巨大,張誠心知自己功力不及對方,只得使出第二式方才勉強抗住呂信驚人的氣勢。
這觀星劍式當真是窮天地之奧所創,威力驚人無比,呂信縱是內功勝過對方,但張誠使出觀星劍式,他若想取勝,也唯有以觀星劍式取勝,縱是以其他武功也能勝過張誠,但勢必得大廢一番手腳。
見張誠變招,呂信只靠一式天魁劍式固然可以靠內力勝過他而取勝,但他卻想看看張誠究竟將觀星劍式練到第幾式,當下跟著變招,右腕微一下垂便化成天罡劍式。
張誠急忙再次變招,呂信也跟著變招,你來我往,到第十二式天滿劍式時,張誠卻又從頭從第一式開始使出,氣勢已經完全被呂信壓了下去。呂信心下明瞭,觀星劍式一旦使出便無窮無盡,直至使到最後一式地煞劍式方能停手。
現在張誠只到第十二式便從頭開始,明顯是只練成了前十二式,當下招式一變,擺出最後一式——地煞劍式,口中同時喝道:「有容乃大,地煞主死!」頓時方圓數十丈之內一陣劍氣鼓蕩,只覺天地在此時亦為之昏暗。
大片烏雲飛快的飄到上空將烈日掩了進去,天邊隱隱有「轟隆隆」的雷聲響起,接著一道閃電忽然直劈而下,這威力無窮的最後一劍,竟然已引來天雷轟頂,真可謂是奪天地之造化,實乃當之無愧的絕世一劍。
四周群豪嚇的心膽俱裂,只覺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懼從心頭漫延開來,不敢再有半點搶奪九陰真經的念頭,各自掉頭狂奔,只希望遠遠的離開這恐懼的地方,沒有人再敢停留,就連崑崙派掌門也都不敢再留半刻。
張誠也駭的面無人色,他雖知觀星劍式共有一百零八式,卻沒料到呂信竟然已經全部融會貫通,隨手便使出了最後一劍,不由心下暗叫一聲:「這下完了!」只覺一陣無可抗舉的劍式迎面撞在,忍不住狂噴一口鮮血,仰天跌倒。
呂信此刻早已近入靈台空明空狀,只知全力運轉體內真氣蓄勢,還未發動劍式,卻已感應到張誠受不了地煞劍式發動之前那鋪天蓋地的劍氣向後跌倒,眼看氣勢已經蓄滿,再不發動劍式便要引火自婪,心急之下,只得撞向迎面而來的一道閃電。
「轟」的一聲巨響,煙消雲散時,只見方圓數十丈之內草木皆兵,一片狼籍,所幸所有人都已逃出山谷,並未有半點損傷,只不過張誠可就慘了。
本來風度翩翩的張誠此刻就如同剛從豬圈裡爬出來的豬惠一般,雖然地煞劍式的威力全擊向了劈下的閃電,但餘威卻將她蹂躪的沒了人樣,非但衣衫破敗不堪,身上更是被閃電餘威烤的直冒青煙,齔牙咧嘴的怎麼也爬不起來,顯是已受內傷。
呂信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沒有張誠那般狼狽,但天雷的威力豈可小覷,衣衫也被燒焦了好幾處,頭髮更是凌亂不堪,不由狠狠咒罵一聲,看來這觀星劍式當真不應該出現在武林當中,這才是最最要命的武功,簡直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
先前因為從來沒施展過觀星劍式,他也不知這套劍法到底有多大威力,直到此刻才算真正見識到這劍式的可恐,相較之下,葵花寶典真算是只小鳥。
收拾了下情懷,將短劍歸鞘,呂信上前將張誠拉了起來,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對不起了,一時收手不住,嘿嘿,一時收手不住……」
張誠咳嗽了一陣,吐血幾片血塊,搖頭苦笑:「無妨,張某有個問題要請教,不知小兄弟可否直言相告?」
呂信知他要問什麼,反問道:「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你是否知道觀星劍式的來歷?」他心中一直有個最大的疑問便是他這身武功的來歷,武林中各派武功他雖非瞭如指掌,但卻沒有他沒聽過的厲害武功,唯有他自己這身武功最讓他莫名其妙。
張誠道:「這個在下到是知曉,我們換個地方再談!」
呂信略微動功替他療傷一陣,兩人奔上不遠處一座山頭,谷底景色盡收眼內,只見大部分江湖漢子雖已逃出谷中,卻並非離去,而是在谷中觀望,顯是對九陰真經還不死心,亦或是好奇心作祟,想見識一下兩位絕頂高手的風範,才沒離去。
崑崙派眾人也在另一道山坳中觀望,見兩人奔上一座山頭席地坐了下來,何智聖才領著眾弟子奔了過來,卻又被張誠支開。
隨便客套了幾句,張誠道:「此事說來話長,先祖當年無意中習得九陽神功和明教乾坤大挪移神功,後在機緣巧合下又得傳三豐祖師爺的太極功,以及九經真經,直至卸任明教教主之職後隱居山林,潛心研修武學!」
說到這裡停了下,續道:「三十年後,先祖無意中得到當年神雕大俠楊過手著的一本磨劍遺跡,其時兩位老祖宗已經過世,先祖也離家出遊,十年後創下玄元真心和觀星劍式,但卻因觀星劍式太過霸道,有傷天和,只傳下前十二世,其餘著成經書埋藏,後人子弟也無法得知被藏在何處,而先祖也僅派人送來玄元真經副本和觀星劍式前十二式劍譜,卻從未再回來過!」言下不勝唏噓。
呂信愣了半天,才道:「原來如此!」心想:「原來我也算是張無忌的隔代傳人,不過這觀星劍式還真是有傷天和!」頓了下,又道:「張無……先祖真乃一代大宗師,竟創出此等絕世神功,真令人敬佩!」
他這話到並非隨口胡言,得知自己也算是張無忌半個傳人,敬佩之心卻是真真實實,沒半點虛假。
張誠微微一笑,雖然沒露出半點驕色,但神態間卻有點以先祖為榮的意思。不過此刻他狼狽的比之乞丐猶有過之,那樣子看起來甚是滑稽。
呂信道:「玄元心法奪天地之造化,不過我看老兄你似乎還沒練到家!」方才交手之時他已探出張誠深淺,略一評估,便知張誠只將玄元心法練到第九層陰陽交會的境界,還未能突破第十層的大圓滿。
張誠自愧道:「說來慚愧,玄元心法確是不世奇功,但先祖當時創下這心法時也未能突破第十層大圓滿境界,我張家後人子弟中最多也只修練到第九層!」看了看呂信,又道:「我看小兄弟你已經突破大圓滿境界,可否告知在下個中經過?」
呂信坦然將經過講了一遍,至於將秘笈毀去一事也如實道出,張誠聽了之後只道他福緣深厚,也未多加過問他毀去秘笈之事。
玄元心法第十層是個最大的難關,若非有莫大機緣,萬難突破,呂信行走江湖已有一年之久,也差不多可以確定自己突破第十層的原因便在於那群猴子給他吃的那顆不知名的紅色果子,想必是什麼稀世之寶。
張誠歎道:「小兄弟能繼承先祖衣錳,實乃幸事!」說完納頭就拜。
呂信愣了下,才知這時代禮節輩份甚重,他現在也算是張無忌的傳人,張誠身為張無忌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孫,當然要給他這個祖師爺爺行大禮。他對這些俗套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甚是厭煩,忙阻信張誠,將話題插開。
呂信道:「最近武林盛傳崑崙派得到九陰真經,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張誠道:「說來湊巧,在下就住在離此三十里外的回聲谷,與崑崙派卻是臨居,也時有往來,跟何兄弟素有交情,數月前一名家僕私下盜走九陰真經秘笈,卻碰巧被何兄弟截獲,將秘笈送還,卻不料被人漏了風聲,因此引起一場風波!」
呂信愕然道:「不是吧,何掌門得了秘笈為何不……」
張誠笑道:「你想說何兄弟得了秘笈為何不私下修練,卻要將其送還是吧?」
呂信大是尷尬,卻又不想做違心之論,點頭道:「正是!」
張誠微微一笑,道:「武林中人都視武功秘笈為至寶,原是無可厚非,不過我跟何兄弟君子相交,貴乎之心,一本武功秘笈算不得什麼!」
呂信心道:「有武功秘笈不私吞才是傻蛋!」同時又不禁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感到啞然,這時代雖有正人君子,行事光明磊落之人,而且他也見過不少,不過對他這個現代人來說根本就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懷疑那位崑崙掌門的人品也是情理中事。
至於張誠說九陰真經算不了什麼,卻是因為有了玄元心法之故,九陰真經相較之下才算不得什麼,但對於其他人來,卻是比萬兩黃金還要貴重的至寶。
張誠又道:「今日得見祖爺爺傳人,實乃生平幸事,不如我們去何兄弟府上換過衣衫再行暢談,如何?」
呂信看了看兩人狼狽的樣子,哈哈笑道:「也好,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有點見不得人!」
當下兩人去了何智聖府上,換過衣衫後,重新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