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勁風飛揚,吹得人不由得後退數步,更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殺氣飛瀉的劍氣竟被項羽的一雙銀筷子逼飛,那來人也被逼得連退了數步,立刻又揮劍柔身而上,撲向項羽和他懷裡小鳥依人、嬌香滿懷的如月。
似山洪襲來的劍氣再次撲來,卻激發了項羽心中奔湧而來的豪情,他抱著緊摟著他虎腰的如月身形起落,穿越於那劍鋒的空隙。
他現在心靜如水,他在為來人的出劍的速度而震撼,更為如月的冷靜所困惑,她是一方大俠呀,臨敵怎麼竟像鷹爪下的雛鳥?
顧不得多想,他手裡的銀筷一連接下了來人的快如閃電的三招,他感到來人手中的劍鋒如餓狼的利齒,凶狠無比,招招致命!但卻沒有幾許殺氣!
這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的,屋裡人還沒從驚愣中反應過來。
項羽卻突然明白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他哈哈大笑起來:「左司理如煙小姐,你自信還能佔到上風嗎?某手裡的筷子不但可以當劍,也是可以當飛鑣殺人的!」
他這一句話,把正抽劍欲的吳小剛說得愣住了,那殺手卻輕噴了一口血,身子一晃,才穩住身形,然後一個起落,人已從小窗飛走!
屋裡只剩下淡淡的一股餘香,一陣徐徐的清風,一絲膩人的血腥!
屋裡靜得無一絲喘息之聲,半天,人們驚魂方定。
項羽還落得嬌香滿懷,緊摟著不忍鬆開。
如月鬆開項羽的虎腰,輕柔地說:「將軍,放下如月吧!」
項羽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如月。
如月站在屋中,邊整理揉搓了的衣服,邊格格笑道:「項帥確實橫霸!一聲獅子吼就讓人噴血,一雙筷子竟可以當劍禦敵,佩服、佩服!剛才將軍雖看似沒有還手,但我家姑娘已經受傷不輕矣!如月得為她救治去了,這飯菜決沒下毒,各位儘管飽食,如月告辭了!」說著凌空飛起,帶著那兩個小丫頭,也從那窗戶飛走。
屋裡一切都靜了,靜得連幾個人不同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半天,范增才輕說一句:「莫名其妙!」
陳平卻拍著巴掌哈大笑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女俠的愛就是不同於旁人,大帥今天嬌香滿懷,是不是該預備喜酒了!」
項羽一擺手:「別說喜酒了,先喂肚子吧!現在是福禍難料,吉凶不知,瞎子過河,淌著走吧!」他也被剛才那撲朔迷離的一幕弄得不知所云了,他現在是借吃飯的時間先理一理自己的思路。陳平的話不無道理,黃河邊的對話,應該是種下了情根,今天讓自己摟抱時的溫柔,也肯定不是裝出來的,但今天這一出又是為什麼呢?說是接風,來一出鴻門宴,飯沒吃就走了,這豈是待客之理?莫名其妙!
他看看屋裡,突然說:「虞鶯去哪了?」
陳平臉一紅輕聲說:「她不讓告訴大帥,她跟蹤去看看了!」
項羽一下子站了起來:「胡鬧,這是牧場的天下,我們全在人家監視之下,豈可胡來?小剛,保護好二位先生,不可擅動!我去接接她!」說完飛出小窗,順那淡淡的香氣一路尋來。飛過一條長長的碎石小路,小路一轉,進入一片松林,眼前一亮,見一棟精美的房舍掩映在青松林裡。項羽見一青衣人飛來,他低語道:「是虞鶯嗎?」
那人果是虞鶯,飛身近前,輕歎一聲低語道:「我們白來了!有的女人還是愛依附權勢啊!」
項羽一愣:「你看見了什麼?」
虞鶯道:「屬下一直跟蹤而來,見如月並沒回去,而是進了這所松濤閣,被耶律元英迎進閣裡,正和張良手談吶!」
「你確定沒看錯人?」項羽不相信地輕問。
「屬下也怕認錯,湊近前怕窗下看了半天,絕對錯不了!那耶律元英就坐在如月的旁邊,身子都貼到了她的肩上了,她只是笑了笑說:『太子還讓不讓如月下棋了?我和張先生可是賭的是身家性命,這棋若是輸了,我就嫁給劉邦了,你這婚嫁之約豈不白費了嗎?』那耶律元英才稍稍躲開了點!唉,這女人,真是空長了一付好皮囊!」說完她輕啐了一聲。
項羽心裡好一陣刺疼,他輕聲說:「你先回去吃飯吧,我去看看!」
虞鶯忙說:「大帥,這女人既然不是正經貨,快走吧,不行我們就打過來,決不能讓牧場落進胡蠻之手!」
項羽淡淡地說:「你先走吧,我看看再定。」
說完他身子輕飛而起,朝那小閣樓飛去。
躲過衛兵的監視,項羽輕輕地落在了閣樓的屋簷上,他把身子掛在房頂,倒吊紫金鐘,頭趴到窗前,潤開窗紙,見如月正在和張良下棋,那耶律元英確實是坐在如月一邊,身子幾乎貼在了如月的身上,張良的旁邊直腰坐著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那大漢目不旁視,但兩眼已經睜不開了,雖然強睜,但依舊時時打瞌睡,項羽知道是周勃。
張良看看棋枰道:「小姐還有步可走嗎?看來張良不辱使命,小姐不用再比藝了,隨張良過黃河嫁我主去吧!」
項羽看看那棋,張良已將如月白子圍定,如月在那裡舉棋不定,滿臉紅透,似是十分焦躁。偏那耶律元英不知深淺,把身子靠到如月身上,如月用手一推,那耶律元英人就飛起,摔在地上,張良和周勃急忙去扶那耶律元英,項羽趁此時輕飛去一枚石子,落在棋枰上。
如月一驚,回頭看了一眼,但立刻拿起那石子,輕笑道:「大司徒是該回去覆命了,就說西楚無人,還是退出關中為好!」
那耶律元英被摔得臉紅脖子粗,剛要發作,聽此一說急忙湊到棋枰上看,看了半天還是死招,洩氣地說:「如月,你是不是看中這小白臉了?你故意讓給他了?」
如月沒好氣地說:「有你這喪門星坐在這裡直往身上靠,還能下好棋?不過現在這棋,你們倆是輸定了,明天你們幾個打行李捲滾蛋吧,姑奶奶沒時間接待你們了!」說著站了起來,把手裡的白棋子摁在了剛才項羽扔石子的地方!
張良驚呆了,冷汗順臉淌了下來:「天獅劫?姑娘怎麼有此剎手箭不早露?」
項羽的暗覺好笑,他剛要起身,就覺得一把利刃摁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名其妙,怎麼會被人控制吶?項羽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