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飛馳到布武宮,經過東宮前的大廣場,來到南宮的雄偉城堡大門前。剛一到,便看見阿虎兒、胡車兒等人面帶怒意的迎了上來。
「說!你對車兒妹妹做了什麼?」我還未下馬,阿虎兒心急地拉住衣袍將我拽下馬來,「說!到底說了什麼?童子妹妹哭過了,你知道不?你這小白臉!」
我一手拍掉阿虎兒抓住我衣袍的手,抬頭看著怒目而視的兩人,微笑道:「我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呢,我只不過喝醉酒後,不小心地,沒感覺地犯了點錯而已。」看著又要發火的阿虎兒,連連罷手道:「過幾天,馬上就迎娶童子,如何?」
阿虎兒回頭,目光望著胡車兒:「車兒,就這樣了。你也知道的,你那妹妹早已中後面那小白臉的『美男計』,再說了……」阿虎兒忽然靠近胡車兒的頭,耳語起來。
我分明看到憨厚的胡車兒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絲……奸笑。不禁心下一毛,暗想:這阿虎兒不會想了什麼奸計吧?嗯,要好好警惕才是。
兩人耳語了會兒。忽然阿虎兒轉過頭來,笑瞇瞇地和胡車兒一起走來。來到我身側,一左一右,把我架住了。我不解道:「幹什麼?想造反啊,媽的!快快放了我!」然而多年來我對兄弟極度的放縱在今日終於吃到了「苦頭」。阿虎兒笑瞇瞇地,帶著一種狡猾的語氣,靠近我道:「好阿布啊,這也是將就之計嘛。你這麼猛,俺們起碼要好好架住你,不然你跑了,童子便成不了親了。」「嗯,主公,在你沒有和俺妹妹好之前,不能讓你離開南宮!」兩人一唱一和。我頓時哭笑不得:什麼和什麼嘛,我呂布是那種負心的男人嗎?
被兩人「架」著走入落月閣中。小丫頭一聲歡叫地撲過來,緊緊抱住我,嘻嘻笑道:「壞阿布!懷阿布!欺負人家童子妹妹了,真不要臉。」說著抬起頭來,做了個鬼臉,帶著調皮的笑容,「壞阿布,這下要娶童子妹妹了哦。嘻嘻,看你亂花心!」
我苦笑一聲,略一用力,雙手從阿虎兒、胡車兒兩人的懷裡掙脫開來。無奈地一攤手,道:「大錯已成,好吧,就馬上成親吧。兩位,什麼時候成親呢?」說著看了童子一眼:童子正緊張地坐在大床上,目光不時朝我瞄了過來。我對上她的目光,燦爛一笑,童子的臉立刻低下去,越發嫩紅起來。可愛而楚楚動人的樣子,好生讓人想好好憐惜一番。
阿虎兒兩人粗著脖子商議了會,拍板道:「就今晚,成親!」我愕然道:「這麼快?」阿虎兒狠狠瞪了我一眼,反問道:「怎麼?不想成親啊?小子!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我驚奇起來,靠近阿虎兒:「你那裡看我不順眼?用到著忍我很久。」
阿虎兒哼的一聲,用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阿虎兒忍你很久了,阿布,你比我俊!」。」我哈哈一笑,也用這樣輕微的聲音道:「我也忍你很久了,阿虎兒,你比我壯!
「悄悄話」說完,兩人各是哈哈大笑。
懷中的小丫頭疑惑地抬起頭來:「阿布,說了什麼啊?這麼好笑。」說著口氣一變,「哼!壞阿布,又要做壞事了。哼!壞阿布。」我對著小丫頭回應一笑,又抬起頭來,認真道:「那麼,便去準備吧。今晚本候大婚,諸位當好好樂樂!」
阿虎兒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嗯!阿布還真是個漢子!敢做敢當!走!車兒兄弟,晚上阿布定要給你叫兄長,而我!偉大的阿虎兒是你的兄長,是阿布的兄兄長!」
望著阿虎兒遠去的背影,落月閣還迴盪著他那得意的狂笑。我搖搖頭,歎息道:「還真為見過阿虎兒如此要臉皮的人呢。也難怪,熊皮很厚的,是不?小丫頭。」
小丫頭似乎在我溫厚的胸前有些睡著了,發出迷糊如小貓的嗚叫:「嗯,阿虎兒和阿布都是大壞蛋,大壞蛋。」
我抱著小丫頭,坐到床邊去,又伸手抱住童子。童子身子一僵直,見我微笑著凝視著她,臉又飛速地浮現兩片紅霞,學著小丫頭一般,將頭深深埋入我的懷裡,緊緊貼著。
我微微笑著,放開一手來,在床邊的一機關下按了一下。頓時,房間內一片黑暗。那機關是專門用來收放窗口的黑布。原理極其簡單:先拉上鎖住,一按機關,便放了下來。
「我最喜歡黑暗了,因為我可以在黑暗中真正釋放自己的心,沒有束縛,只有完美的自由。你呢?」我將頭靠近懷中的童子,語氣柔柔:「童子,你呢,喜歡什麼呢?」童子的眼睛像寶石,在黑夜中閃著微微的亮光,好久嘴中吐出香氣來:「童子以前最喜歡哥哥,現在最喜歡……」我立刻得意道:「一定是我啦,呵呵。」童子小聲地接著道:「布哥哥,是珍姐姐。童子最喜歡珍姐姐了。」我頓時羞著臉上一片燒紅,此時,小丫頭格格如銀鈴般的聲音也笑了起來:「笨阿布,笨阿布,好不害羞。」
鬧怒之下,我口中發出狠狠的聲音來:「哼哼,我就不害羞,不害羞。小丫頭,叫你看看相公大人的利害。」緊接著,在童子開始好奇,漸漸害羞的目光下,落月閣一片春意動人起來。巫山雲雨也漸漸瀰漫到童子身上來,
六個時辰後,酉時,將近黃昏。我呂布第二次成親了。
相比起第一次的婚禮,這次可用盛大來評述:近上千名布武城有地位的人參加我這次婚禮。超過上萬人的阿虎兒的部曲浩浩蕩蕩的來到東宮前,在東宮廣場上弄起了上千堆火堆,圍著燒起無數的上萬頭羊,近百隻肉牛,數十萬隻雞,整個肉香聲,數十里外還可聞到。
無數來賓吃驚地經過上萬軍士雲集在開懷喝酒吃肉的東宮廣場,又被雄偉可容萬人的大殿所驚呆了。當然也會被有心人看到比龍椅更大的金椅,看到大殿中狂妄霸氣的最強。但又能把我怎麼樣呢?漢失其鹿,我已是其中一隻最強壯的狼。
「候上駕到,婚禮開始!」
隨著禮儀官的一聲長喊,我帶著優雅的微笑,身著火紅的盛裝,從閣道裡走了出來。緊接著,又在禮儀官的「新娘到」喊聲中。數十個大紅盛裝的宮女,眾星拱月的帶著童子從另一邊的閣道中走了出來。
我微笑著上前,牽住童子的手,感覺童子手微微顫抖著,微微一笑,靠過頭去,輕聲而認真:「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好童子,布定用一生好好待你,」童子也許不明白我所說的意思,但定感受到我的真心。緊緊地,童子的小手反扣過來。十指反扣,生死相連。
「一拜天地。」
我微笑著拿著連著童子的紅巾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回過頭來,卻驚異地發現,前邊的高堂之位上居然有胡車兒坐著,憨厚著朝我們嘿嘿直笑。頓時我頭上出現一道黑線,側頭一看:阿虎兒正得意洋洋地看著我。魏續等人掩嘴偷笑著。
強忍著鬱悶感,拜了胡車兒一次,又夫妻交拜了一次,便有數十名宮女眾星拱月地帶著童子進入閣道,往南宮而去。
「說!是不是你這缺德東西弄的鬼?」在大殿外的一無人處,我氣急敗壞地掐著阿虎兒的脖子,狠狠道:「你這混蛋!難道不知道我是你老大嗎?混蛋!」阿虎兒咧嘴一笑,得意地將牙齒都露出來:「哈哈!阿虎兒是胡車兒的老大,胡車兒是阿布的兄長。那麼,你還是我老大嗎?」
我鬆開手來,狠狠道:「放屁,什麼狗屁兄長。走了,不理你這笨熊!」走了數十步,阿虎兒忽然急喊:「阿布,剛才有一人在宮外說要見你啊,說是什麼趙雲的信使。」
我聞言一驚,回頭上前,緊緊抓住阿虎兒的肩膀,急道:「人呢?快快把他找來!快去。」阿虎兒疑道:「那人是誰啊?你這麼重視。」我不耐煩地踢了阿虎兒的大屁股一腳:「快去!哪來那麼多廢話!那是我兄弟!去!」「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兄弟而已。我阿虎兒多的是,哼!臭阿布。」
我心中狂喜之極,不停來回走動:兩年了,趙雲終於有消息了。這三國啊,讓我有好感的人太少了。有些人注定是兄弟的,而有些注定是仇人的,趙雲恰恰是兄弟的一種。
「主公。」我回過頭去,審配帶著數人而來,審配上前微笑拱手道:「主公,正南為主公引見數人。」說著指著旁邊的一美婦人道:「此乃中山無極甄家之妻,張氏。」我定睛一看,正是早上遇見的美婦人。美婦人衝我道了一個萬福,不冷不熱地道:「早上還破入他人女子之屋,晚上便成親,溫候處處留情,當真有『過人之處』。」我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審配古怪地看了我們兩人數眼,又道:「甄家如今是布武城中最大的富商,我軍在冀州,幽州等地的交易,離不開他們呢。主公,這是甄家公子和小姐。」
我看了他們數眼,點頭微笑,一邊拉過審配來,低聲道:「正南,你搞什麼鬼?這等商賈之輩,與我引見幹什麼?快快讓她們混蛋!一見這些滿是銅臭味的商人,我就心煩,媽的。」
審配急道:「主公息怒,主公其實是那張氏讓屬下引見一下的,屬下管理內政,難免要和商賈之輩打交道,所以……」
我一聽,望向張氏:那張氏約莫有三、四十歲,正是虎狼年紀。看她身材豐滿,皮膚白皙,臉上一雙風眼轉動間滿是成熟女人的風情。
我惡毒地想起來:難道這美人忍不住寂寞,要紅杏出牆?從而看上了長相俊美的我?
「溫候大人,夜外清寒,何必在此苦談。不如同甄逸遺妻進殿,奴家有事同大人說。」那成熟美艷的張氏說話的聲音,沉而有味,讓人聽了心癢癢的。
我微微一笑,剛要回答。猛地腦子靈光一閃:甄逸遺妻?甄逸?甄宓之父。絕色小女孩便是「洛神」甄宓,難怪,難怪,搞著不愛女色如我,看到也是心癢癢的。
見那美婦人還望著我,我微笑拱手道:「夫人好意,但某正等人。夫人還是進殿去吧,好好吃喝一番,也不冤來某成親宴席。」
美婦人哼的一聲,白了我一眼,轉身而去。我抬頭發現,那數人之間,有一女子回首看了我一眼。那女子身姿動人,眼波流轉。那回首一眼,我竟感覺到很是複雜的情感,有怨恨,有欣喜,有傷心,或者還有一絲絲的……愛慕。
審配目光古怪的望著我,忽然暖味一笑:「主公,莫非你對那女子動了心?那女子名叫甄姜,生著極為動人,乃布武城的大美人呢。主公若有意,可讓屬下去——」
「不用!」我回過身,眼神鋒利如刀的寒光,「我呂布,不是貪色之徒!今後莫說女人之事!」審配被我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臉色蒼白,連道:「主公!屬下多嘴!屬下該死!」
我擺手道:「沒事,正南便去大殿替招待客人。」審配應諾一聲,往大殿而去。
等了一會兒,阿虎兒同一少年快步而來。我急急迎上去,高聲道:「雲兄之信,何在啊?」那少年從懷中拿出一信來。
我急忙接過,迫不及待地撕開,攤開一看:「奉先,兩年未見,可好?雲在常山聽聞奉先之事,建設巨城等。心中很是仰慕,本想數月前便欲來看望奉先。但尊師數月前在北地之處發現南華妖仙之蹤影。南華乃一代妖仙,亂賊張角之師。因而雲和尊師去除妖仙南華,無法同奉先相聚,還請奉先原諒雲不信之錯。這送信之人乃是雲於黃巾賊中救的一少年,名為趙破。雲收他為徒,已得雲之槍術三、四分,希望他能投在奉先手下成就大才。諸等雜事,便不一一道來,待擊殺南華妖仙後,定同奉先一聚。落款趙雲中平三年五月。
我收起信紙,內心極其驚駭:這張角居然有個師父?居然叫***妖仙南華?媽的!這年頭,妖啊怪啊,真是多!
抬頭見那少年趙破在我身前,我微笑道:「你可叫趙破?趙雲之徒弟?」那少年英氣逼人,一身白袍顯著他威武挺撥。
趙破點點頭,猛地撥出背後兩把短槍,在手中一合,組成一把銀光閃爍的長槍,口中冷喝:「我姓趙名破。家破人亡之人,只有手中『月破』之槍。」
少年趙破猛地雙臂揮動,舞出一片槍花。銀光閃爍中,有雲飄渺的味道,更多的是「月破」一出,血濺四方一往無歸的絕死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