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行軍,一路順利,袁術領兵三萬壓後,旨在接應七路之兵,並無太大風險。獵宇基本上已習慣了部隊生活,侍侯袁術,倒不覺辛苦,苦的每天牛皮炸炸牛皮要拍許多言不由衷的馬屁。非如此又不能討袁術歡心。
幾天後,將近徐州,袁術正催促進軍,前方忽有已方敗兵退來,哭訴韓遲、楊奉謀反,與呂布裡應外合偷襲了張勳主寨。記靈接應,也被殺得大敗而走。袁術急忙傳令擺開陣勢準備迎擊。不旋踵間,呂佈兵到。獵宇怕給呂布認出自己驚詫引袁術起疑,悄悄移馬到門旗後。
袁術身披金甲,腕懸雙刀,拍馬向前,立於陣前大罵:「呂布!你這個見禮忘義反覆無常的小人!三姓家奴——」
獵宇在後,心中不免哀歎著老小子的愚蠢,去激怒一個遠強大於自己的敵人,不是找死是什麼?果然話音未落,就見怒髮衝冠的呂布人馬合一,三叉畫戟化為一道青色的電芒撲殺過來。袁術手下健將李豐不知厲害,挺槍相迎,戰不三合,被呂布一戟劃傷手臂,棄槍而逃。呂布趁勢揮軍衝殺,術兵一敗再敗,哪還有戰意,四散潰奔。被呂布軍從後追趕,搶奪馬匹輜重無數。
獵宇緊緊跟著袁術,走不上數里,山背後刺出一軍,阻斷歸路。當先一將,正是關羽,大喝:「反賊哪裡走?快快下馬受死!」
袁術連聲叫苦,左右生死關頭,誰還管他,一哄而散。獵宇見狀,拍馬向前,叫袁術道:「陛下,請把你的頭盔跟披風給我,讓我裝成你的模樣,引開敵軍!」
袁術怔楞一下,立刻明白過來,趕緊解下披風抹落金盔塞給獵宇:「今日若得以生還,寡人絕不忘卿家護駕之功!」
獵宇嘿嘿一笑,換上衣服,叫道:「願意護駕的人跟我來!」
率領一小隊親兵,抱定大旗,越眾突南而走。關羽倉促間哪辯得真假,指揮士兵,跟在後面追殺。袁術趁機混在敗軍中逃去。
獵宇跑了一截路,身後從騎漸散,估量袁術已到安全地帶,喘著氣勒住馬,剛脫下惹眼的盔袍擲下地,關羽趕至,怒吼一聲:「袁術反賊,看你還往哪跑?!」
獵宇怕在人多處暴露身份,不敢作一聲,驅馬又奔。只聽蹄聲急驟,關羽追了上來。獵宇怕他放箭,百忙中回頭打了個照臉,驚得關羽目瞪口呆,差點摔下馬去,急忙勒住韁繯。眼瞅著獵宇漸漸遠去,眾軍不解的問關羽為何不再追,關羽苦笑道:「不是袁術,只是一個李代桃僵的小兵,我佩服此等人的忠義之心,饒了他去吧。」
不提關羽悶悶轉回,獵宇脫身出來,找到袁術的大部隊同歸淮南。袁術為謝他捨身救命之情,賞賜許多財寶,以為心腹。獵宇回去跟老姐說起這番經歷,私下稱慶。
袁術敗回淮南,越想越氣,派人往江東向孫策借兵報仇,遭嚴詞拒絕。袁術怒欲討孫策,長史楊弘力諫方止。獵宇進言說:「陛下與呂布、劉備翻臉,現在又與孫策結仇,曹操更是早有吞偶之心,只怕他們聯合起來攻打我們,應該早作防備。」
袁術這時已對他信任有加,依言駐重兵於壽春,同時派出探子四下收集敵情。
半月不到,果然聞四家結成反袁術聯盟。操兵先至,用夏侯敦,於禁為先鋒,兩軍會於邊界。術將橋茂當先出馬,與夏侯敦戰不到三合,給夏侯敦一槍刺死。敗兵逃回城中。此刻其他三路兵到,一報孫策發船攻江邊西面,一報呂布引兵攻東面,一報劉備引兵攻南面。曹操中軍十七萬餘逼近北面,己方部隊節節敗退。
袁術慌了手腳,急聚眾文武商議。楊弘道:「壽春連年水旱,民不聊生,現在又動刀兵,更增磋怨。只怕難以拒敵,不如留些部隊在壽春,堅守不戰,待敵人兵糧用盡,自然嘩然生變。陛下先統御林軍渡淮,一者養兵蓄銳,二者避其鋒芒。」
獵宇等的就是這一刻,極力附和楊弘觀點,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陛下還收羅宮藏所有金銀珠寶過去,就算被他們費勁兵力得了,也是一座空城。而陛下軍餉充足,還怕無法招兵買馬,捲土從來?」
袁術連連點頭:「那麼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二人去辦。楊弘去整備軍馬,劉宇(獵宇化名),你持我金令去後宮見皇后,令她速速收盡宮藏珍寶,組織各宮眷隨同渡淮。」
獵宇大喜,接令退朝,先溜回去見姐姐。賞宇拍手笑道:「我們離成功只差一步了,不過這一步才是關鍵。你再去見袁術,說如此如此。」附耳對獵宇一番面授機宜,獵宇會意,轉身入朝,私底求見袁術,說道:「臣聽說四面圍城,僅淮水可通。大軍帶上女眷輜重,行動遲緩,只怕孫策發現阻攔,反而壞事。不如派遣一隊精兵喬裝逃難百姓護送女眷輜重趁夜先行,確保安全。」
袁術考慮一會道:「有道理。劉宇,你現在是我身邊最信得過的人,這樁重任就交給你了,平安渡淮後我自有封賞。」
獵宇努力抑制住自己面部表情的變化,裝作受寵若驚謝恩退出。點上一隊老弱病殘士兵,同姐姐立馬趕赴後宮。向皇后出示金令後說明來意,立刻引來後宮一片慌亂哭泣。獵宇假惺惺安慰眾美女說:「陛下派我來就是為保護諸位娘娘安全的,不要緊張,我們只是換個住的地方而已,大家快協助皇后收拾東西,我們好趁夜啟程。」
又對皇后指天誓日的剖白忠心:「請娘娘放心,小臣一定遵照陛下指示,保駕平安渡淮。還有一應珍寶也一樣不拉的送過河。我們不能留下一樣值錢的東西給敵人,所以請娘娘快打開寶庫,讓我們搬運吧。」
皇后聽說壽春將破,心早亂得沒了主意,連忙拿出寶庫鑰匙,請獵宇幫忙收羅。賞宇道:「現今水路大半被孫策控制,夜運輜重,萬一被他巡江船發現怎麼辦?」
皇后望著獵宇,賞宇微微一笑:「不如把一些空箱裝上石頭,藏有珍寶的做上記號,我弟弟押運裝石頭箱的船,娘娘坐裝珍寶箱的船。即使被敵人發現追來,也可以玩個金蟬脫殼之計,讓我們掩護大家逃離。」
皇后感動的說:「難得你兩姐弟有這番護主之心,渡淮之後,本宮一定奏明陛下,厚加封賞。」
獵宇暗暗激賞老姐鬼點子多多,嘿嘿道:「我兩姐弟落難之中,幸蒙陛下收留,這番恩情,雖死也難報萬一。只要陛下娘娘平安,偶們就算死了也值得!」
一席話把在場人都聽得熱淚盈眶,認為有此義士是生平僅見。皇后委託獵宇,全權負責裝箱裝船。不用說,兩個肚裡偷樂翻天的小鬼自然是把箱裡的東西全打了調。送上皇后坐船的是一箱箱垃圾石頭,而兩姐弟的坐船,是滿滿箱箱的珍寶玉器。一群士兵只管悶頭搬運,各宮女眷俱忙著呼朋喚伴搭順風船,混亂一團中誰顧得上看他兩個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