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小太監之亂世稱雄 正文 第十章 出使蘇州(受騙)
    第二天,崇禎同大學士陳紹良、張秉昆還有戶部尚書趙思哲議事,其間談到西北糧餉不足,而且河南、河北、山西等幾個省份大旱,決定從南方調運一批糧食進京,商談完畢,太監引著擬任蘇州知府的張曉東覲見,這是明朝的規矩,四品以上的地方官上任之前皇帝都要接見訓導,張曉東跪地叩頭,行參拜皇帝的大禮,崇禎照例訓誡勉勵一番以後,忽然問道:「聽說你跟我跟前的小太監交往頗深,可有此事呀?」

    張曉東進來時已經偷眼看到站在崇禎身後的趙強,料定沒什麼大事,他從容答道:「回萬歲,微臣不敢,倒是那天在街上碰到宮裡的趙公公,由於聽說他講三國甚是精道,恰好微臣也是個三國迷,所以斗膽相邀一敘,並不敢壞了朝廷的規矩。」

    「哦?你也研讀三國!可有什麼收穫呀,說來聽聽。」崇禎問道。

    「是,臣讀三國受益菲淺,不僅能學習為政馭民之法,還能學忠義為臣之道。微臣尤其喜歡關雲長,盡忠報國,忠心事主,臣願意以關公之忠義報效朝廷。」張曉東朗朗言道。

    崇禎很滿意,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趙強,他點頭說道:「嗯,能看出這些來也就夠了,你不是想和小多子討教三國的問題嗎,好,我給你機會。小多子!」

    趙強聽崇禎招呼,趕忙從書案後面轉出來,答道:「奴才在。」

    「我命你為巡按御史,隨張大人一起赴蘇州,沿途觀風巡查,瞭解各地民生和地方官員操守,記住只聽只看,不得擅自處置,隨時將情況報朕。到蘇州以後,再押運一批糧餉迅即回京,不得遲誤。聽清楚了嗎?」

    (明朝出巡各省的御史稱「巡按御史」,號稱「代天子巡狩」,是皇帝的特派員。他們雖然官階不高,但至各省可與三司長官平起平坐,府以下官員都得跪拜迎送。巡按御史的主要職責是監督地方官是否有違法亂紀行為,大事奏裁,小事立斷。」)

    趙強心中一喜,皇上這是給自己出去歷練的機會,看來要把自己當大臣用了,趕忙答道:「是,奴才聽清楚了,不過皇上,奴才既是巡按御史,那是不是得拿個天子劍什麼的呀,要不地方上頭誰認咱呀?」

    崇禎笑了,他此次派趙強出巡只是為了讓他歷練一下,並不指望他能辦什麼事,再說趙強年紀尚小,不懂政務,如果給他尚方寶劍,任他由著性子胡來,那還了得。遂笑道:「你這個奴才!胃口還不小,朕本次派你出去,只是觀風,並不要你去處置什麼政務,用不著天子劍,至於身份,內閣自會在邸報上告之各級官府。此去要謹言慎行,政務上的事情多向張大人學習討教,凡事不可擅言獨斷,聽明白了嗎!」崇禎說這番話時殷殷之情溢於言表,旁邊幾個人見了,都不由得心領神會。

    「是,奴才明白了。」

    「你下去準備吧,明天隨張大人上路,這裡就不用你伺候了。」崇禎吩咐道。

    強跪在地上給崇禎叩頭辭別,一副依依不捨的神情,崇禎看了心裡也是一熱。

    趙強退出去以後,崇禎考慮到世道紛亂,盜匪橫行,很不放心,他將當值的錦衣衛副使樊虎找來,交代他挑選幾個忠實可靠武藝高強的侍衛沿途保護趙強的安全。

    當天下午,趙強交割了南書房的差使,辦理了巡按御史的關防印信,剛剛回到自己的住處,樊虎就帶著5名錦衣衛找他來了。樊虎沖趙強一拱手,說道:「趙公公,哦不,趙大人,恭喜趙大人榮升,皇上有旨,叫兄弟安排幾個得力的人跟隨保護趙大人,我把人給您帶來了。」說完沖身後的幾個人一揮手,說道:「來呀!還不趕緊見過趙大人。」

    樊虎帶來的那5個侍衛一齊躬身施禮,趙強撫掌笑道:「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我這兒正擔心萬一路上遇到個盜賊什麼的對付不了呢,那就勞煩幾位兄弟了,也多謝樊將軍啦。」

    「唉,自己兄弟還用這麼客氣嗎,皇上對趙大人如此看重,早晚是要大用的,到時候我們還得靠您多提攜呢。」樊虎同趙強拉近乎。

    正說著,只見吏部尚書楊光照快步走了進來,離的老遠就叫著:「哎呀,我說趙大人,讓我一通好找,哎呦,樊大人也在,正好一塊兒說了,今天晚上兄弟我做東,給趙大人餞行,樊大人也一起參加,咱們兄弟幾個好好的樂樂。哈哈哈哈。」

    趙強覺得不妥,忙推辭道:「楊大人太客氣了,在下官卑職小,哪裡敢勞煩諸位大人,再說這——」他是怕崇禎知道了,疑他與外官勾連,但沒好意思說出口。

    楊光照在官場混跡多年,閱人無數,一下就看出趙強的心思,他笑著說道:「趙大人多慮啦,您現在是皇帝欽點的巡按,不再是內監了,剛才皇上找我,特意叮囑讓我給您詳細介紹一下此去沿途的官吏情況,我一想,乾脆咱們一邊吃,一邊說,豈不是兩便了,所以,我這可算是奉旨行事,要說皇上對趙大人可真是沒說的。」

    聽了這話,趙強高興的應允了。晚上到了楊府,同楊光照、樊虎、張曉東、陳紹良等一干大臣聚會暢飲,幾個人知道趙強深得崇禎信任,早晚是大用的人,趕熱灶似的巴結,每人都送了一千兩的程儀,趙強還未出京,就已經有一萬多兩銀子進帳了。

    第二天,趙強帶著幾名錦衣衛出了宮門,張曉東已經在宮門口等候,身後停著一輛駟馬大轎車。張曉東身邊還帶著一個師爺打扮的人,他給趙強介紹:此人叫田精明,是戶部的一名堂官,此次作為趙強的隨從,負責籌糧事宜。趙強見田精明張的瘦小枯乾,高顴骨,大腦門,眼睛很大,同張曉東這個大胖子站在一起,越發覺得有趣。三個人見禮上了馬車,幾名錦衣衛騎著馬跟在後面,一行人啟程出發。

    馬車上三人中,張曉東是新任知府,四品大員;田精明是戶部堂官,六品;趙強雖然只是七品的御史,卻是皇上欽點的巡按,見官大三級,所以三人中倒以趙強為首。但趙強他頭一次出北京,兩眼一抹黑,又有崇禎事前的交代,政務多請教張曉東,所以並不敢張狂。馬車上,張曉東抱拳說道:「趙大人,下官是回蘇州赴任,皇上吩咐我沿途為大人引路,您是欽差,下一步如何安排請大人示下。」

    田精明也接口說道:「對,趙大人,我是戶部派來隨您辦差的,自然一切唯您馬首是瞻。」

    趙強倒有自知之明,忙拱手說道:「兩位大人客氣了,在下此行只是觀風,皇上也吩咐要我向張大人討教政務,所以不敢居首。再說,我是個屁事兒不懂的小太監,沒出過遠門,連東南西北都辯不清,一路上還要仰仗二位大人的提點呢。」一番話雖然粗俗,倒也誠懇,張、田二人聽了很順耳。

    張曉東說道:「趙大人即這麼說,那下官就逾越了,我們此行先走20幾天的旱路,出了京師,穿越直隸,進入山東,然後在山東兗洲登船走京杭大運河,就可以直達蘇州。大人沿途觀風巡視,看到什麼就匯報什麼也就是了,其實下邊的情形皇上未必不知道,只是找個借口讓大人歷練一下,這可是皇上的一番苦心呀。到了蘇州,自有田大人和我負責糧餉的籌集,返程的時候下官自然會派親兵負責押運糧草,不勞大人費心。」

    「好,一切全憑張大人做主。」趙強說道。

    不一會兒工夫,一行人到了東直門和張曉東帶來的蘇州府衙的親兵、隨從會合,後面還跟著十幾掛大車,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進發。一行人都是便裝,趙強打扮成一個富家公子,張曉東還是一副富商的裝扮,田精明的打扮成管家模樣,幾名大內侍衛和張曉東帶的幾十名蘇州府的衛兵則裝扮成家丁一律騎著馬,跟在後面。

    趙強指著後面那些馬車問道:「張大人,這跟著這麼多車是幹嗎的呀?」

    這些車都是張曉東為自家的商行在北京採買的貨物,屬於借官差的機會辦私事兒,他不好對趙強直說,含糊的說道:「這個、這個我們沿途所用物品甚多,多備一些自然是要的。再說這些車也有給大人準備的。」

    「給我準備的?」趙強不解的問道。

    張曉東忌憚趙強是皇帝身邊的人,又不瞭解趙強的為人,索性試探說道:「這個嗎,這個大人頭一次出京辦差,所到之處肯定有自己喜愛的特產和物件,再說各地的官員仰慕大人的風采,也必會有一些個孝敬的物品,這些車就是準備用來裝那些東西的,不知趙大人對此做何打算呀?」張曉東問的很含蓄,告訴趙強沿途官員肯定要送禮,看他到底收還是不收。

    趙強明白了張曉東的意思,想到崇禎皇帝曾經說過,只要有人送禮,儘管收,於是笑著說道:「哦,我明白了,我們所過之處,各地的官員會給我送禮,這麼說,我這一路下去可不是就發財了嗎。您連裝禮品的車都給我預備好了,真是太周到了,多謝趙大人。」

    張曉東和田精明聽了趙強的話,都是鬆了一口氣,心道:只要你肯伸手,那咱們就是「同道中人」了。心裡不免都對趙強親近了一些。

    趙強想著一路之上要靠兩人多方照應,如果彼此老是這麼客客氣氣相互提防著,恐怕一路之上彼此都會覺得彆扭。想到這些,趙強笑著說道:「二位大人,在下有一個小想頭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大人太客氣了,有什麼想法您儘管明言,我們一定遵辦。」張曉東客氣的說道。

    強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說道:「二位大人,我年紀尚小,沒有什麼經驗和閱歷,這一路之上要仰仗你們二人的提攜,我是個廢人,而且在這世上沒有其他的親人朋友,在我這裡,拿二位當自己的兄長一般看待,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們以兄弟相稱,你們看如何呀?」

    張、田二人一聽,覺得這個小太監至情至性,不似其他辦差的太監那樣尖酸刻薄的不通情理,自然起了親近之意,張曉東說道:「我們之間同路而行,那是緣分,本就是兄弟一般,如此我就高攀了。這才是好兄弟吶,哈哈哈哈。」

    那田精明只是個六品的部曹,與趙強他們同坐一車已經覺得不安了,哪裡敢應承呀,趕忙說道:「在下萬萬不敢高攀二位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二位大人就叫我老田吧。」

    張曉東見田精明不允,知他謹慎,也不強求,說道:「哈哈哈,好,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強高興的說道:「太好了,張大哥、老田,我雖然是皇帝身邊的人,但也吃五穀雜糧,我們彼此之間說話不用那麼客氣,更不必藏著掖著的,在皇上面前說話匯報,兄弟我自有分寸。」

    「哈哈哈哈。」幾個人開懷大笑,彼此之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

    張曉東家境本就富庶,而蘇州市舶司又是個放屁油褲襠的肥缺,所以他花起錢來大手大腳慣了,他安排手下一路打前站,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協周到,一行人的吃住都是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行人一路走一路聊,倒也不寂寞,趙強一個勁的向張、田兩人討教官面上的禮儀和為官之道,收穫也是頗豐。

    一行人曉行夜宿,兩天以後出了京師,進入到直隸境界,一出北京,民生的情形就同京城迥然不同了,路兩邊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基本都是荒著的,地裡滿是枯黃的雜草,不見農人耕作,沿途經過一些村舍,也都是寂然無聲,沒有一絲生氣。趙強疑惑問道:「你們說這麼好的地怎麼沒人耕種,這村子裡的農民都哪去了?」

    張曉東和田精明對視一眼,田精明說道:「不瞞您說,這農民都外出逃荒去了。」

    「逃荒?」趙強驚詫。

    「是這麼回事,今年北方大旱,直隸、山東、山西、河南幾省都遭了災,大部分地區夏糧都是顆粒無收,農民家裡沒有存糧,又交不起田賦,就只有外出逃荒要飯了。」田精明答道。

    「那當地政府不救濟嗎?」

    「拿什麼救濟呀!如今西北、東北戰事不斷,前方糧餉還吃緊呢,各地洲府的糧倉也沒有多少存糧,就是有,也被那些,嗨!這就不好說了。」田精明熟牘老吏,在戶部多年,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只是不好對趙強直說——

    趙強等人正聊的熱乎,忽聽隨從來報,前面不遠處有一隊人在路邊,好像是官府儀仗,原來不知不覺的隊伍已經到了保定府的地面,張曉東笑道:「看來是保定府前來迎接欽差趙大人了。」

    趙強聞聽,微覺詫異,問道:「我們一路都是便裝,也沒有招搖,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行程的。」

    田精明笑著說道:「呵呵,大人有所不知,各地府衙都在京城建有書辦房,專門負責打探朝廷的動向,疏通各方面的關係,一有什麼消息立即快馬回報。你老弟是皇帝近臣,此次奉旨出巡,自是非同小可,各地府縣肯定已經得了消息,我們雖是便裝,但要打探到我們的行程也不是難事。」

    強點頭,他想起在現代的北京也有各地的辦事處什麼的,估計也幹這個的。

    隊伍前行,果然見保定府的一大幫官員守侯在路旁,趙強等人下了轎迎上去,那幫官員也迎上前,跪倒一片,領頭的一名官員說道:「保定知府馬德率同屬下官員恭迎欽差大人,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免禮平身。」趙強象模像樣的說道。

    「謝欽差大人。」眾人齊聲答應、起身。

    馬德上前同趙強等人見禮,然後陪同趙強登轎進了保定城。保定城裡是一派熱鬧繁榮的景象,街道打掃的很乾淨,兩邊的店舖張燈結綵,過節一般,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街上行走的百姓也是衣帽光鮮,喜氣洋洋,保定知府的官轎過處,路邊的百姓都躬身行禮致意。看到這番景象,趙強暗道:「看來保定府治理的不錯。」

    趙強向身邊的馬德說道:「這城裡就是和城外不同啊,我們一路看過來,很多地都荒了,聽說很多農民都逃荒去了,這城裡居然一個都見不到。」

    馬德臉一紅,以為趙強在譏諷他,趕忙說道:「趙大人有所不知,今年直隸大旱,確是有很多的饑民逃荒,下官等體惜百姓,在城東校場專門設了粥棚,救濟逃荒的百姓,所以這城裡的饑民都到那裡去了。」

    「是嗎!好啊,看來馬大人愛民如子,真是好官呀,怪不得受到百姓擁戴呢。」趙強誇讚道。

    馬德受了誇獎,立即喜笑顏開的說道:「趙大人過獎了,這都是皇上英明,我等只是按照皇上的訓導行事,替皇上安撫一方百姓。」

    趙強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設粥棚賑濟災民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於是說道:「馬大人,我想到校場去看看如何呀?」

    馬德答道:「當然可以,大人不顧鞍馬勞頓,一到這裡就去體察民情,下官深感欽佩。」說完,撩開轎簾吩咐道:「去校場。」

    一行人轉而向東,一會就到了校場,那校場上人聲鼎沸,擠滿了討食的災民,各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校場正西頭,是一溜排開的四口大鐵鍋,眾災民擠擠挨挨的排著隊伍,手裡拿著盛粥的傢伙什兒,幾個大漢打著赤膊,手裡拿著大鐵勺打粥,還有幾個衙役手裡拿著皮鞭維持秩序,遇到加塞兒搗亂的,劈頭就是一鞭子。馬德帶著趙強等人到了鐵鍋前面,趙強看鍋裡是稠稠的米粥,熬的稀爛,騰騰的冒著熱氣,不禁滿意的點點頭。正看著,一個身材消瘦,40多歲的漢子擠到馬德跟前,撲通跪倒說道:「青天大老爺,您真是我們百姓的活菩薩呀!我們天天吃的飽飽的,這麼好的飯食比在鄉下吃的還好,您可是救了我們一家老小呀,回去以後,我們給您立長生牌位兒。」

    馬德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道:「這位老鄉快快請起,如此謬讚,馬某愧不敢當,吾皇有好生之德,馬某受皇上重托,為一方父母,這麼做是應該的,你要謝,該謝當今聖上,英明神武,仁義愛民。」

    那漢子叩頭叫道:「皇上仁德,是救命的菩薩,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強看到這一幕,心中感動,覺得馬德愛民如子,是個好官,他畢竟年幼,不知官場的這些詭怪伎倆,張曉東和田精明心裡卻清楚這不過是馬德預備好的一場戲,蒙騙趙強而已,只冷冷看著,也不好說破。

    在回府衙的路上,趙強隱隱覺得馬德的做法有些不妥,於是說道:「馬大人,你愛民如子,令我欽佩,不過這樣有一條不好,我覺得你得如此佘粥,讓這些災民覺得比在家種地還舒服,就有點過了,這樣下去,誰還願意回去種地呀,我覺得還是要把粥熬烯點,讓大伙餓不死,也吃不飽,等過了這陣都回家種地去,豈不是更好嗎?」

    那馬德猛的一拍腦門,裝作恍然大悟的說道:「哎呀!我竟忘了這條兒了。我一心的想讓治下子民吃飽肚子,竟然沒有考慮到這些。幸虧欽差大人提點,不然險些誤了大事。怪不得大家都傳言您趙大人是少年英才,竟然想的如此長遠,下官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呀。」

    趙強受了誇獎,自以為得計,心道:「這古代的人就是不行,連這點都想不到,還要我來提醒。」心中不免得意洋洋的。

    當天晚上,馬德率保定府的一大幫地方鄉紳設宴給趙強接風,喝的耳酣臉熱,席間又是頌詞如潮。吃罷晚宴,馬德與趙強同乘一轎,親自送他回驛館,在轎子上,馬德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封兒,塞到趙強手裡說道:「趙大人,我們保定地方清貧,不能很好的招待您,讓您吃苦了,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雖然皇上說過,遇到送禮的盡可以收下,但趙強覺得馬德是個清官,拿清官的錢多少有點不那麼心安理得,他也不想給馬德留下貪墨的印象,讓人家瞧不起,所以他嚴肅的說道:「馬大人,你這是幹什麼?你為官清廉,我可也不是見錢眼開的小人,這些錢我不能要。」

    趙強一番好心,馬德卻以為趙強是嫌錢少,有意說反話譏諷於他,慌得差點跪在地上,惶急的說道:「趙大人,下官不是那個意思,這是下官等孝敬您的程儀,明日啟程,還有地方特色之物奉送,請大人萬萬收下。」

    趙強見此情形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心中歎道:這他媽世道,想當清官都難。

    馬德見趙強收了銀票,心裡塌實了,接著說道:「趙大人,下官有一不情之請,說出來,請大人不要見怪。」

    趙強對馬德充滿好感,說道:「馬大人,有話您儘管直說,只要在下能辦的,一定不會推辭。」

    「事情是這樣,今年保定府地面遭旱災,饑民太多,都到城裡趁食,作為一方父母,我這心裡頭著急,不管吧,有傷皇上愛民如子的訓導,可管吧,您也看到了,這麼多災民,每天要耗掉不少的糧食,這個官倉裡的糧食畢竟有限,救濟災民勉強夠了,可是如果再叫我們支應前線,就有點這個捉襟見肘了,我想請您給皇上的報告中說及此事,免了我們支應前線的糧餉,我是實在不忍心讓這麼多災民忍饑挨餓,我這是替我們保定府的萬千百姓求您趙大人了。」說著眼淚竟流了下來。

    趙強心中感動,心想,能為百姓請命流淚的好官就是在現代也是少見的,不由衝口說道:「馬大人,你放心,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力爭,免了保定府的軍用錢糧。」

    回到驛館,趙強口述,叫田精明執筆,將在保定府的所見所聞詳細的寫成奏章,奏章中著實將馬得誇獎了一番,還鄭重其是的向皇上申請免了保定府支前的錢糧,那田精明知道不妥,幾次欲言又止,畢竟對趙強不是很瞭解,又收了馬德的好處,只好硬著頭皮寫下去。

    第二天,趙強帶著隊伍出發了,馬德一直將趙強他們送到保定府的邊界,那邊河間府的官員已經在邊界等候了。就這樣,走走停停的一路下去,到了哪裡都有當地的府縣官員接送招待,而且趙強每到一處,無不是官民和諧、歌舞昇平、世道繁榮,他自己也越來越疑惑,這世道真有這麼好嗎!據說不是挺黑暗嗎?這幫孫子不會是合著伙蒙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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