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奇軍軍營。
經過一晚的歡慶,士卒們都起的比較晚,三兩人士兵正在軍營門口處理營中的雜物。
「嘿!老七,你看城門口的曹洪掛得怎麼樣,那可是我昨天花了半柱香時間才掛上去的!」
「啊!真的,三哥你真是幸運呀!聽說昨天主公知道曹操吐血暈倒後,特意讓賞了一杯親手釀製的極品美酒,給掛上去的那人,不會就是三哥你吧?」
「呃!這個……其實我只是在旁邊打下手,並沒有……」
正說著,那個三哥突然緊緊的盯著下邳城門樓方向不說話了。
「三哥!你怎麼了,就算沒有得到美酒,也不用……」
「看!那是什麼?」箭樓上一個瞭望手驚呼起來。
守衛的士兵和那個老六同時抬眼往向城門樓。
此時下邳城門方向,原本飄揚的青旗,已經被人在上面綁上了白絹,隱隱還可以看見城牆上的士卒也在頭上裹白絹。
「三哥,我沒有看錯吧!」那個老六搖了一下還在發愣的三哥。
那三哥頓時清醒過來,一把甩開老六的手,直接往中軍大帳方向跑去,一邊跑還一邊高呼道:
「這回我可也要換一杯美酒喝了!」
「什麼?曹操死了?」
王奇驚訝的問前來報信的劉曄。
「不錯!如今曹軍的所有大旗都綁上了白絹,士兵也是人人頭裹白絹,整個城牆上一片哀聲,如果僅僅是紀念曹洪之死,應該不用這個樣子,看來應該是曹操死了!」劉曄疑惑的道。
王奇皺了皺眉,沉聲吩咐道:
「召集眾將前來中軍大帳商議此事!」
「諾!」
稍頃,得到消息的郭嘉賈詡等人率先到來,隨即張飛陳登等人也一一進帳。
「主公!太好了,想不到那個小眼賊就這麼給氣死了!」張飛一進帳,就高興的大聲嚷道。
如果曹操真就這麼死了,那他可又是第一功臣了。
「呵呵!曹操久經戰陣,那裡這麼容易氣死,翼德你白高興一場了!」賈詡不客氣的駁斥道。
「哦!文和可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雖然昨天的晚宴進行到很晚,但王奇還知道這位盡職的謀臣散宴又繼續去工作了。
「具體消息沒有得到,整個下邳城的確都說曹操已經死了。不過在那之前有一件很好笑的事情,那曹操見了曹洪的屍體後,當場吐血暈倒,後來又有一個青州兵拿了我們用來引誘曹操的假人頭獻給曹操,還想請賞,結果把剛剛醒過來的曹操氣得又吐血暈了過去!」
「吐了兩回血,再加上俺老張的那一矛,應該活不了多久了吧!」張飛嘀咕道。
賈詡瞪了張飛一眼,繼續說道:
「在場的士兵和城中的一些百姓,都看到了曹操昏迷中被滿寵等人送進州牧府,還不到凌晨,就傳出消息,說是曹操已經死了!只是我們有個探子剛好是和那送人頭的小兵是在一起的,在這之前,曾經有一隊曹操的親衛,來將那小兵帶走處死!」
眾人臉上有的閃過疑惑,有的莫名其妙,但像郭嘉他們,面上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曹操真的是在黎明前死的,那當時應該已經昏迷或者正忙著交待後事,不可能再抽時間出來顧及那個小兵,同樣,如果曹操真的傷重不治,那他的臣子應該忙於準備後事,在曹操正式死之前,也不大可能再有心思來管那個小兵。所以最有可能下這個命令的,應該是睚眥必報的曹操!而且是活的好好的曹操!」賈詡分析道。
「好個小眼賊!竟然用假死來騙老子!」張飛大怒道。
他雖然渾,對於道理卻是很聽的進去的。
眾人現在也算是領會過來了,不過大家都還有疑問,那曹操這樣假死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是想引誘自己攻擊?這可不是野戰,不是那麼容易伏擊來進攻的部隊的,在攻城戰中,這樣故意引誘敵人進攻,那是很有可能真讓敵人趁機攻下城池的呀,曹操的智慧難道只有這麼一點嗎?
「可是曹操為什麼要假死呢,難道準備引誘我軍進攻?」糜竺疑問道。
「要引我們進攻是沒錯,不過主要還是準備逃跑!」郭嘉冷冷的道。
「逃,逃跑?」糜竺等人一愣。
「不錯!」王奇經郭嘉一提示也想通了,「以曹操的才能,看到我軍出現在這裡,定然知道青州已經凶多吉少。加上昨天的一場慘敗,知道守下邳肯定是守不住的,與其被這座城池拖累住,還不如主動放棄,重回青州老巢!假死,只不過是為他真正的行動作掩護罷了!」
「唉!想不到曹操竟然有這樣壯士斷腕的決心呀!下邳城是當今徐州最富庶之城,他竟然說放棄就放棄了。呵呵,不過他肯定不會知道,等他到青州時,青州已經易主了!」劉曄輕笑道。
「還是要小心點的好!我軍僅僅佔領了青州一郡,那還是公達指揮有度的成果。雖然現在形勢良好,但就憑那些配發了武器的流民,應該不大可能在短期內將整個青州平定,如果曹操順利的回到青州,以他在青州的威望,那些流民就不大可能再有所作為了!」賈詡慎重的道。
「好!既然曹操的計謀我們已經大致瞭解了,那乾脆就來個將計就計!」
曹操如果在正面戰場上交鋒,憑著他的青州兵的優勢,或許還能有所作為,但想和王奇外陰謀詭計,卻絕對不是王奇軍中那麼多謀臣的對手。從一開始,曹操就選錯了鬥爭的方向。
針對曹操的這個計策,王奇他們很快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日上三竿,王奇率著幾萬兵馬來到了下邳城門前。
如今攻城器械未到,王奇也不準備正式的攻城,這次只是佯攻試探一下下邳城的戰力部署罷了。
張飛,作為攻城的主將還是張飛。用馬軍將領來攻城,也是因為王奇手下沒有別的人可以派。許褚這個近衛不可能輕易派,剩下的兩員大將,相對於徐晃來說,還是張飛的步戰能力稍微好一點。
「殺……」
張飛暴喝一聲,就指揮五千步卒抬著幾副攻城梯朝下邳城衝去。
青州兵守城的能力確實不行,張飛的部隊剛剛有所行動,城牆上昨天剛剛抬上去的投石車就已經開始拋石了。雖然馬上被帶傷上場的曹仁阻止,但王奇已經趁機叫人將投石車的大致位置和彈道記了下來。
從下邳城中探子傳來的消息顯示,昨天由於曹軍一直忙著清剿城內殘餘的徐州軍,再加上也沒有預料了王奇會這麼快就來攻城,曹操的幾十台固定投石車根本沒來得及安裝到城牆上,不過在戰事結束後,呂虔就已經叫人連夜將投石車安置好了。對於這種在攻城和守城中都有巨大殺傷力的武器,王奇可不敢輕視。如果不能預先將他們破壞掉,到時自己的大型攻城武器肯定要遭殃。趁著自己的投石車還沒來,先大致摸清敵軍投石車的底細。
這樣的佯攻一共進行了三次,付出死十餘人,傷千餘人的代價後,王奇已經大致瞭解手軍的實力了。軍中的算術師也利用拋物線原理大致推算出了哪個位置可以有效的打擊到敵軍的投石車。在哪個位置安置自己軍的投石車,可以有效的對城池實現壓制,卻最不容易受到敵軍反攻城武器的襲擊。
心中有了計較,王奇馬上下令鳴金收兵。
等自己的攻城武器都到了,你們再等著我的攻擊吧!
城上的守軍,包括主將曹仁在內,都對王奇這麼輕易的收兵感到奇怪。身為主將的曹仁最是懷疑了,現在自己軍士氣不振,剛才匆忙拋石就是一個例子,王奇怎麼還是這麼輕易就放棄了,難道是看出我們城內的埋伏了不成。曹仁心中疑慮,猜測可能是因為王奇攻城器材不足,或者真以為曹操死了,準備等城內起內訌呢。
看到王奇軍退去,內心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諸位將軍也多有時間養傷,主公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來準備撤退。
雖然傷亡了千餘人,但王奇並不介意。接下來,就該是看自己和曹操誰先行動了,反正自己已經有所準備,只要攻城武器來了,就可以攻城。現在時間有得是,只等著曹操乖乖的進自己設的套子。
然而,王奇在軍中只等了三天,就發覺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從荀攸哪兒傳來的消息,說由於青州饑民實在是出乎預料的多,花費了大量的軍糧來救濟,如果繼續再這樣救援下去,豫州供給前線王奇軍的軍糧就只能再堅持一個月了。而如果不繼續救援,則青州的饑民都會湧向齊國,再加上有已經撤退到了樂安國的毛玠等人暗中插手,說不定齊國就有可能再次失去。
聽到這樣的消息,王奇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馬上召集群臣來商議。
大家的意見都大致相同,那就是用軍糧換取青州的計劃決不能輕易放棄,目前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那就是盡快的結束和曹操的戰事,得了徐州的糧草,以維持軍中所需。剛好豫州調集的攻城武器和後方輜重部隊都快上來了,王奇決定在第二天晚上行動。
其實王奇也不是真正的缺糧,南陽,司雍等地都有大量糧草,但是他們距離前線路途遙遠,匆忙調集的話,等糧食運到,這邊的戰事都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既然已經決定盡快結束戰事,王奇當然是果斷的下了命令,要求下邳城中的探子,找那些先前時間聯絡上的徐州殘兵和笮融部隊中的忠義之士,讓他們聯合行動,在城裡發動攻擊,順便還要保護好城中的糧草輜重。到時自己這邊再從城外發動攻擊,兩面夾攻,先期攻破下邳城。當然,為了全力攻城,原來封鎖各城門的大隊游騎也全都被「撤」了回來。
在王奇大軍圍城後的第六天晚上,下邳城中。
曹仁盡職的駐守在臨時搭建的城門樓上,儘管已經有三天沒看到王奇軍的行動了,但曹仁還是怕王奇什麼時候會派兵來偷襲。
「邦!邦!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兼職巡邏兵在城牆上巡邏,同時告知大家已經三更天了。
本來已經依著桌子有點昏昏沉沉的曹仁聽到更夫的聲音,立刻精神一振,清醒了過來。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雙眼不由回頭朝城門後面的街道看了一眼,那裡可是敵軍進城後的必經之路。看到那路上還是黑漆漆的,曹仁本來有點擔著的心又也放了下來。
剛剛把頭轉過來,「嗖,嗖……」幾聲箭失劃過空中的聲音傳來。
曹仁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但已經有點晚了,隨著「噗,噗……幾聲箭失著地的聲音,「哄!」的一下,剛才曹仁回頭看過的那條街道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可惡!」曹仁暴喝一聲,「來人!快抓住奸細,快來救火!」
剛才劃過夜空的,明明只有幾支火箭,現在一落地卻燃起了熊熊大火,這不就是說,剛才箭失落地的地方,其實是一片很容易著火的地方?
「殺呀……」在城中燃起大火以後,城外也立刻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不過伴隨著喊聲的不是王奇軍的衝鋒,而是「嗖,嗖……」什麼東西飛過來的聲音。
「辟啪,啊呀……」石塊落地聲和各種慘叫聲相繼響起。
這是城外王奇軍的投石車展開攻擊了。
「別管火了!全都上城牆防守!」曹仁大呼道。
如今那一路澆了火油的房屋已經被人引燃,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將他撲滅。那是原來是準備在防守不住時,將王奇大軍引進去再燒的,現在這個陷阱既然已經不能發揮作用,那就得盡量的用普通士兵來抵抗王奇軍,盡量的殺傷敵軍。
此時,下邳城的東門附近,兩大隊的人馬正匆匆的向東面行去。
「將士們!都隨我殺呀!」黑暗中,一個響亮的傳來。
「衝呀……」「殺呀……」
當王奇軍的投石車大致將曹軍的投石車擊毀後,密密麻麻的步卒推著抬著各種各樣的攻城武器,在一員持刀大將的率領下,悍不畏死的開始向下邳城發動攻擊。
由於下邳城的城門已經完全被沙包堵住,所以根本沒有用攻城錘,而是大量的使用了雲梯雲車這樣有利於步兵登上城牆攻擊的武器。有了攻城武器的協助,加上黑暗中防守方沒法精確的擊中敵軍,王奇軍很快就仗著攻城武器先進的優勢,衝上了城牆,對守軍展開白刃戰。
青州兵的防守的確不怎麼樣,即便有了曹仁這樣的大將指揮,也還是沒法在王奇軍攻上城牆的過程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滾木,擂石,沸油,雖然曹仁早就叫他們準備好了,但並沒有殺傷多少王奇軍。至於稀稀落落的箭雨,則因為王奇軍每人攜帶了一面小盾,再加上是在黑暗之中,傷害力更低。
不過到了城牆上就不同了,有了曹仁合理的調配,加上青州兵本身的武勇,竟然利用整體人數比較多的優勢,形成了上來一個殺一個,上來兩個殺一雙的局面。
看到城牆上自己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摔下來,聽著這些士兵臨死時發出的慘嚎,城牆下的許褚一陣發怒,大喝一聲:
「跟我殺!」
親自帶著一隊精銳上了雲車。
一名還在城牆頭拿著長矛戳王奇軍的小兵,看到許褚順著雲車上來,臉上露出一絲陰笑,又照例用力的向前戳去。「哼!」許褚一聲冷哼,隨手抓住戳過來的長矛,順勢一頓,「啊!」的一聲慘叫,那個曹軍小兵竟然被直接拉下了牆頭。
「許褚來也!」許褚大喝一聲跳上了牆頭。
手中七星寶刀如長虹一般劃過,辟辟啪啪的聲音接連響起,身邊三尺範圍內的曹軍士兵連帶他們手的兵器,都被許褚劈成兩瓣。
許褚的到來的確給了攻城部隊一大臂助,三刀兩刀在城牆上開闢出一塊可以讓後來者站立的地方不說,光是許褚武勇的名聲,就讓參戰士兵的士氣大大上升。看來王奇選擇許褚代替張飛,這一招還真是選對了。
與此同時,城內負責內外夾攻的徐州軍,也終於戰勝了前來圍剿的曹軍,開始向城牆這邊發動進攻。
「唉!走吧!希望孟德他們已經離開下邳了!」曹仁遠遠的看到越來越多的王奇軍登上城牆,就知道城池肯定是守不住了。
本來也沒想過憑三萬兵馬能擋住王奇大軍的襲擊,此時看到形勢不妙,很乾脆的按照當初的議定,帶著幾個親兵,夾在亂軍當中跑了。
曹仁不知道,就在離下邳城一百多里的地方,王奇陳登等人正在一個小山谷口等著曹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