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帶著已經不滿兩萬人的弓騎兵飛馳在前往洛陽的途中,身邊是匆匆趕來的情報總監賈詡和弓騎兵的另一員大將徐晃。
「主公不必太著急,陳公台既然沒有用八百里加急,那就說明情況還不是很嚴重!」賈詡出聲安慰道。
在接到洛陽的告急文書後,王奇沒和手下謀臣商量,就匆匆的帶著兩萬弓騎出發了。還好刀衛去給關羽他們傳令時,遇到了正帶兵來押解俘虜的賈詡。得知情況的賈詡立刻將手頭事務交給手下負責,自己也馬上跟著王奇一起出發前往洛陽。
在賈詡眼中,王奇雖然才智高絕,但畢竟年輕。這次沒和手下商量就出兵洛陽,還是顯得有點莽撞的。在這種情況下,尤其需要自己這樣的謀臣跟在身邊出謀劃策,時時警醒。
而實際上,這次王奇突然的行動,的確是當時沒冷靜的結果。心理年齡已經有四十來歲了,但其中的十幾年是小兒,沒法完全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活動,後來又有幾年時間完全在書院中教書,和外界接觸也不多,他的實際心理其實也不到三十歲。何況他本身的才能是不錯,但也畢竟不是完人,難免有衝動的時候。
不過對於王奇這樣急匆匆的趕往洛陽,賈詡還是有幾分理解的。
陳宮來信中說道,呂布親率五萬大軍進攻洛陽,而河內的袁紹竟然乖乖的放行了。讓本來遵照王奇的意思派出的三萬弓騎險些遭到呂布和袁紹的包圍。而因為現在明面上呂布還是代表天子,袁紹則是車騎將軍,所以陳宮也不好主動向他們發動攻擊。結果只得令黃忠將三萬弓騎退入城中。
弓騎的最大優勢在於野戰,王奇當初讓陳宮派出這三萬弓騎在外,就是想讓他們游擊在袁紹後方,使袁紹不敢全力進入冀州,有了自己在冀州的內應相助,兵力不全的袁紹想得到冀州,絕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但現在弓騎一退入城中,陳宮就幾乎完全喪失了對呂布軍的優勢。洛陽城中的兩萬步兵,根本不可能和呂布的彪悍并州兵可以比的。偏偏呂布還比較有耐心,竟然沒有主動發動攻擊,反而是以天子的名義下令陳宮出城迎接天子。如果不是這樣,陳宮到反而可以找機會讓弓騎兵突襲,那樣還有可能擊敗只剩下幾千騎兵的呂步。
當然,對於呂布的要求,陳宮很簡單的用自己正在病中推了過去,反而大開城門,主動請呂布和天子進城。呂布和李儒也不傻,當然不會在城中駐留了大量敵軍的時候貿然進城。
這樣不戰不和的狀態,卻讓攻守洛陽的兩支部隊都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當然,王奇並不知道這麼多,陳宮的來信中只提到了呂佈兵圍洛陽,以天子的名義令陳宮撤出洛陽,後面的形勢並沒有說。這也是王奇為什麼這麼急的原因。
「唉!這我也知道,但我怕的是有人從中作梗,再調集曹操等人來攻擊。如此不但洛陽有危險,豫州全境都會不安全呀!」王奇鬱悶的道。
本來以為呂布袁紹不和,有袁紹在前面擋著,洛陽除了需要盯住袁紹,應該沒什麼其他危險。對於身邊還沒勢力的袁紹來說,洛陽這一座孤城並不值得自己動手,同樣的,對於袁紹的五萬雜牌軍,王奇也並沒有放在眼裡,所以並沒有預備隊之類的準備。現在袁紹突然這麼一放,自己竟然拿呂布沒辦法了。
王奇並不是沒想過呂布會拿天子的名義來讓陳宮撤軍,只不過一則是前面有袁紹擋著,呂布有所行動的話,得先過袁紹這一關,等到他解決袁紹,自己這邊早就找到相應的對策了;再則則是自己安排在晉陽的張遼軍,如果呂布有所行動的話,張遼只要再扮一次盜匪,就能讓呂布乖乖退回上黨去。
那裡想到現在袁紹輕易的將呂布放了過來,張遼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特別讓王奇生氣的事,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自己竟然沒得到任何的相關消息。想到這裡,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賈詡,這件事情不可能是在今年才開始計劃的,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自己向賈詡交接情報工作時就已經開始了,而賈詡因為新接收這個工作,對前面的情報並不是很瞭解,所以才導致自己不能及時的得到消息。
哎,看來這還主要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當初自己偷懶,將情報工作由自己和郭嘉兩人隨機管理,弄的交接時情報混雜不清,可能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主公指得可是袁紹?」賈詡也注意到了王奇的目光,以為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不錯!我本來已經安排了人手想阻止袁紹進入冀州,想不到他竟然會放呂布過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順利的進入冀州了。為了不致讓呂布被我輕易擊敗,他肯定還會利用自己車騎將軍之名,來慫恿曹操這樣緊鄰我的諸侯發動攻擊,他好趁機安定冀州!」王奇恨恨的道。
他猜得很不錯,實際上,現在袁紹現在差不多已經進入了鄴城,而呂布,則是將大營設在了河內。
「主公太過憂慮了,鄰近的諸侯之中,唯有曹操的幾萬人馬才能對豫州產生危險,賈詡掌管情報,從前期曹操的表現來看,他一直是將沒什麼大勢力的青州作為進攻目標的,以他的才能,絕不會因為袁紹而攻擊豫州!至於其他的諸侯,呵呵!主公的任命的郡守那個不是大才之人,那些碌碌之輩那能放在他們的眼裡!」賈詡笑道。
王奇當然也瞭解這種情況,其實他現在也已經冷靜下來了,剛開始只是生怕自己花了很大心血的洛陽白白的便宜了呂布,才慌忙下令兩萬弓騎前去救援。現在仔細一考慮,就知道其實憑洛陽城現有的實力,真要認真打的話,也不一定不是呂布的對手,而陳宮之所以要想自己求援,只不過是因為呂布現在拿的時天子的名義在行事,偏偏他這個洛陽城守卻只是自己任命的,真真有權駐守洛陽的河南尹,也就是自己,卻並不在城中。如果擅自開戰的話,自己軍就會落得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王奇素來注重名聲,當然不會允許這樣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錯!不過我們既然已經出發了,那就還是趕快過去吧,說不定,這還是一個完全奪得天子的機會呢!」王奇冷笑道。
雖然呂布是以天子的名義讓陳宮撤退,但自己這個欽命的河南尹到場了,他也不能隨便亂下命令。就算是天子,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撤免一個諸侯,當然,如果到時他想轉命自己其他職務的,自己到還真有點難說,說不得到時只能以劉協的那份小衣詔來擋一下了。
「呵呵!洛陽的城池經過陳公台的修整,絕不是輕易就能動搖的,我想呂布現在應該很懊悔吧!」賈詡笑道。
本來一件很著急的事情,經過君臣兩人的商量,已經變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呂布現在的確很懊悔,根據當初的協議,河內現在已經變成了呂布的臨時駐地。
「哼!想不到這個陳宮竟然如此的冥頑不靈,我願意任命他為河南尹,他竟然還不肯投城嗎?」呂布一臉憤怒的問面前的李肅。
「屬下無能,未能說的陳宮來降,還請主公恕罪!」李肅惴惴不安的道。
呂佈兵發洛陽後,本意是想和袁紹一起先將黃忠游擊在外的三萬弓騎兵圍住,道是利用這三萬弓騎兵來換取洛陽城。那裡想到弓騎兵來去如風,任兩人的謀臣絞盡腦汁,也沒辦法困住他們。眼看沒法成功,袁紹乾脆拍拍屁股去冀州,臨行前到是將河內借給了呂布,但城中無兵無糧,呂布只得繼續將目光看向了洛陽。
雖然黃忠已經帶著弓騎兵退入城中了,但呂布也不敢主動對洛陽城發動攻擊,畢竟,弓騎兵的戰鬥力,在他以前和匈奴兵交戰的時候就已經有過深深的體會。能和平解決當然是和平解決的好,所以最後派出了李肅當說客,讓他去說服陳宮投降。只是任他舌上生花,陳宮對於勸降的事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哼!若非現在正值用人之際,我定先斬了你的狗頭祭旗!」呂布心情不好,對於這個同鄉好友一點也不客氣。
聽到呂布這樣說,李肅那垂著的腦袋上一陣青筋暴跳。
「主公!現在上黨已經被張遼佔領,而洛陽的援軍也即將到達,我們必須盡快做出決定!」李儒對呂布勸道。
「不錯!想不到那袁紹這麼狡猾,說是將河內借於我,卻又將河內的所有物資搬得一乾二淨!若非我軍尚有不少錢財,差點就要餓死在這兒了!看來我們還得趕快拿下洛陽,才能真正解決糧草危機!」呂布沉聲道。
「呵呵!那袁紹之所以把河內借給我們,就是怕洛陽出兵阻攔他進入冀州!現在我們和洛陽已經勢同水火了,就算他不要求,也會主動和洛陽作對,他當然不會再把物資留給我們了!」李儒不屑的道。
「軍師!現在袁紹剛入冀州,我們不如在背後偷襲他,順便搶得冀州之地?」呂布向李儒問策道。
李儒眼中閃過一道鄙視得光彩,但仍是低頭答道:
「主公,先不說洛陽軍會否在我們進攻袁紹的時候趁機攻擊,單是袁紹的五萬兵馬,我們就不一定輕易對付得了!如果一擊不能奏效,他再以討董盟主的身份要求諸侯攻擊我們,那我軍就再沒可以落腳的地方了!」
「呃!是呀!那我們還是攻擊洛陽吧!哼!現在我有了奉天劍,定然要叫黃忠那老匹夫知道我的厲害!」呂布手撫腰間黝黑的寶劍,一臉陰沉的說道。
手下的侯成等人也紛紛出言附和。
連續幾個月的缺衣少糧,雖然還沒影響到上層官兵們的生活,但還是讓他們覺得不如以前舒服,此時有機會能打回富庶的洛陽,他們當然高興的不得了了。
洛陽城中,洛陽令府。
「陳大人!我們還要繼續守在城中嗎?」黃忠向高座堂上處理文書的陳宮問道。
「黃將軍莫急,呂布已經退兵到河內了,我看他們正式攻城的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已經有一個安排,定然叫黃將軍打敗呂布軍!」陳宮一臉笑容。
剛開始還怕袁紹會和呂布一起進攻洛陽,才特意向王奇送出了求援文書,現在形勢一明瞭,知道只有不成器的呂布一方率軍來攻,陳宮當然不會再放在心上了。就算是呂布再勇,李儒再詐,憑著洛陽堅城和上將黃忠,陳宮也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洛陽在陸續的從長安和許昌遷來了大量的富戶後,已經基本恢復了當日的繁華。特別是在陳宮的治理下,工商業都有了較大的發展。呂布之所以會想到要攻擊洛陽,一個原因是上黨因為張遼的封鎖,大量缺乏物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現在洛陽太繁華了,已經重新吸引了呂布的目光。
「哦!是嗎,大人有何安排?」
就兩人的品級來講,黃忠比陳宮還要高一點,但根據王奇的意思,在戰術上由黃忠指揮,在戰略上,則是聽從陳宮安排。
「呵呵!黃將軍去叫弓騎兵們準備吧!不日就有行動!」陳宮微笑道。
對於具體的安排,他並沒有瀉露。到並不是陳宮不想將計劃告訴黃忠,而是他的這個計劃還得根據上黨方面的反應來作安排,上黨的信使沒回來,他也不敢貿然行動。
虎牢關外,一個騎著白馬的英俊青年正在入關。
青年劍眉星目,雖然身穿布衣,卻掩蓋不住他挺拔的身軀。手中銀槍,跨下白馬,更是將青年襯托的英姿非凡。
唉!想不到才過了這麼幾年,二弟就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聽說呂布正在攻擊洛陽,而二弟卻還在南陽,我還是去洛陽看看吧,能幫上忙的話,就去幫一把,算是給二弟的見面禮。英俊青年一邊上報通關物品,一邊想到。
王奇因為貿易的需要,對於通關的商旅並不怎麼徵稅,但出於安全考慮,通關人員還是得將通關物品報備,嚴防有軍隊間諜混雜其中。
就在青年進關時,遠在鄴城的袁紹卻有點暴跳如雷。
「可惡!竟然說和王奇有同事之誼,不忍趁人之危!」袁紹狠狠的將一封書信扔在地上。
剛得鄴城的喜悅也因為這封信而下降了許多。
手下的謀臣武將全都默默的站在一旁,對於袁紹的憤怒也有點無奈。有才能的人,在當初他寫信的時候,就勸過他不必白費心思,現在被說中,當然不敢再說什麼駁袁紹面子的話了。沒真才的人,當初是贊成袁紹的行動的,現在失敗,更不敢去惹袁紹的虎鬚了。
最後還是當初沒出過什麼主意的田豐來打破沉默。
「主公!現在關鍵是安定冀州,對付王奇一事,可以暫放一邊。到是那曹操不肯出兵,決非僅僅是顧念當日舊交,定然還有其他目的,還請主公慎查!」
田豐是剛直之人,當初雖然和沮授相約用這種方式取得投效之資,但畢竟覺得難堪,所以雖然在袁紹手下效力,卻沒出過什麼正式的主意,要不是他的名士名頭擺在哪兒,恐怕都已經被袁紹遣送回家了。
「田符皓言之有理,現在還是安定冀州最重要,那關純和耿武率兵逃往邯鄲,應該盡快派兵追殺,以除後患!」已經被袁紹視為重臣的郭圖第一個附言。
「不錯!符皓所言甚是!」逢紀等人紛紛出言。
獨有剛剛從渤海趕過來的許攸捋著鬍子不說話。
「子遠有何高見呀?」袁紹對於這位老同學還是比較看重的。
「主公!」許攸抱拳道,「符皓先生說的不錯,我覺得現在曹孟德哪兒也不應該忽視,我們同學多年,彼此所知甚深,他不是有便宜不佔的人,現在全力擴軍,卻又不有所行動,恐怕是想圖謀大州呀!」
田豐聽到許攸這樣說,頓時眼睛一亮,他本來只是想把袁紹的目光從王奇身上移走,對於曹操,雖然也知道他肯定有野心,但並沒仔細考慮過,現在許攸這麼,他馬上就知道了曹操的真正目的。這個貪財的許攸竟然看事這麼深遠,田豐立刻開始重視起來,也許,他會成為未來主公的一個大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