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城,後宮。
獻帝召來司徒王允,垂詢問話。
王允拜見獻帝,三呼萬歲,獻帝賜座,王允謝恩,虛禮已畢。
獻帝屏退了內宦、待從,望向司徒王允,問道:「王愛卿,這國仕未去,西涼殘兵又聚集在長安城下,卻是為何?」
王允頓首道:「國仕原本黃巾餘孽,現又竊居高位,乃國賊也。可他急切間難以除去,容臣定一良計,定為國家除此奸賊。西涼散兵又聚長安,叫號為董賊報仇。此乃烏合之眾,不值一提,我保一人,定能殺盡賊兵,斬獲賊首。」
獻帝聽得王允已有計策在心,微笑頷首,道:「王愛卿如此忠心為朕解憂,我心甚慰。不知愛卿保舉保人?」
王允頓首道:「溫侯呂布,可擔此任。」
獻帝聞言,點頭,道:「奉先之名,我亦有耳聞。愛卿保舉之人,甚為妥當,愛卿可即刻擬旨,著呂布出兵退賊。」
王允叩首:「臣領旨。」
獻帝歎道:「恨當初未將塢中的錢糧及時運返長安,現下卻要落入國仕之手。」
長安城外,西涼中軍帳。
賈詡安坐主位,左邊典韋,右邊李傕、郭濟,另有十數名都尉、校尉分列兩邊。
賈詡笑道:「今上已然下了旨意,著呂布領二萬禁軍,來掃蕩我等。適才呂布已送來戰書,約在明日決戰。」賈詡說到此處,稍微一頓,眼光四掃,觀察眾將神色,發現李傕、郭濟二人臉上已經變色,其餘原本是西涼軍的都尉、校尉更是驚駭,看來溫侯之名已深入西涼軍心中,已成為無敵的神話。
賈詡看著座下眾將議論紛紛,已被呂布驚憂,不由臉色一沉,左邊的典韋勁咳一聲,將滿帳的嘈雜聲音壓下,眾將方纔定神,重新看向賈詡。
賈詡微笑道:「我亦與呂布共事,深知其勇壯冠絕天下,但亦知其僅一勇夫耳,你等只需依我安排,定叫他呂布有來無回。你等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大事可成。」眾將聽完賈詡安排,均面露喜色,自去準備去了。
賈詡叫住了李榷、郭濟二人,沉吟一會兒,遂微笑道:「二位將軍明日進入長安後,如能約束手下兵士,主公之福也。」二人不以為然的對看了一眼,心中均想:「長安富庶之地,攻破城池,怎能不趁機打劫一番。」二人含糊答應,聯手退去。
賈詡待眾將走盡,這才對典韋說道:「明日我軍與呂布決戰,唯將軍可與呂布一戰,只是不知將軍敢戰否?」
典韋聞言,憤然而起,叫道:「末將整日在主公那裡聽說呂布那廝武藝如何高強,心下甚是不服,今日將軍又如此小瞧於俺,待俺明日取來呂布頸上人頭,好教主公與將軍不再小瞧於俺。」
賈詡見典韋如此憤然,知道自己激將之計已成,微笑道:「盛名之下,絕無虛士,呂布更非浪得虛名,將軍,不可意氣用事。」
典韋一聽此話,憤憤然向賈詡一施軍禮:「如此,還請將軍明日看俺如何與呂布那廝對敵。」說畢,一轉身便先走了。
賈詡看著典韋出帳,微微一笑,又將隨身攜帶的畫籌取了出來,擺在身前的案几上,細細籌畫明日對敵之事。
第二日清晨,長安城,南門。
呂奉先已率軍布下陣勢,胯下一匹追風赤兔馬,不住原地踏步,昂首嘶鳴,似是迫不及待想要衝鋒陷陣。溫侯身穿玄甲,左手不住回收手中的韁繩,以安撫住胯下的赤兔馬,右手反執日月神戟,頭戴紫金冠,冠上兩根飄逸的雉尾隨著溫侯的顧盼而風流飄舞,真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溫侯背後的五百餘親兵個個馬如龍,人如虎,彪悍之極,再後面,便是萬餘禁衛軍,不過軍容和士氣比起溫侯的五百餘親兵,竟差了不止一個等級。
而西涼軍也在溫侯的對面一箭之地空地上,烏鴉鴉地擺開了陣勢,突前的兩隊人馬乃是李榷和郭濟兩軍。
溫侯呂布安坐於赤兔馬上,看到前面亂糟糟的西涼軍,眼光中盡含蔑視,他不待西涼軍叫陣,便潛運神功,右手猛然將日月神戟揮出,只聽到「嗡」的一聲悶響,三道半月形的戟影自日月神戟的戟尖處銳然飛出,迅急地射向一箭之外的西涼軍亂陣,只聽得「噗噗噗」一陣亂響,那三道半月戟影如同實質,擊穿了十數個西涼兵的身體,當即倒地死去。
西涼軍登時大嘩,陣腳立時亂了,溫侯呂布看到時機,立即一夾赤兔馬,如一道紅色閃電奔向西涼軍陣,呂布身後的五百親兵見主帥已動,也立即放韁縱馬,跟上主帥,親兵一動,後陣的萬餘禁衛軍也立即跟上,一窩蜂地殺向前方的西涼軍。
李榷和郭濟眼見呂布自一箭之外的地方,只是數息的時間便到了軍前,神戟數揮,便有十數人立斃戟下,心中大駭,根本不敢與呂布放對,同時還有賈詡的囑托,要他們兩個只許敗不許勝,他們兩個遠遠地罵了呂布幾句,便一扯馬頭,帶著人馬分兩個方向逃命去了。
他兩人帶著人馬一退,賈詡的中軍便暴露在呂布的兵鋒之下,誰知呂布突然拽住了赤兔馬,不使它向前,原來,賈詡中軍陣容比之李榷、郭濟的前軍要嚴整的多,這是賈詡在十萬西涼兵中專門挑選出來的五千名精銳,組成了他的中軍。這五千名中軍全是精壯的關西大漢,一個個身穿重甲,左手執大盾,右手執二三米長的長槍,一看便是專為對抗騎兵而成立的。
中軍一看到呂布前來,一通鼓響,五千關西大漢將大盾往地上使勁一頓,立住了大盾,而後將直立的長槍向前傾倒,放成銳角型,靜待呂布和他的五百親兵向前衝鋒。
呂布久經戰陣,當然知道騎兵最怕這樣的長槍陣,恨恨地一轉馬頭,便想繞過中軍,去衝擊其他的西涼軍陣。
就在此時,西涼軍中軍突然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罵聲:「呔,三姓家奴休走,待俺典韋取汝項上人頭。」此聲一出,西涼軍一陣哄笑,原來對呂布極度害怕的情緒也減輕了不少,而呂布的五百親兵則有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士氣為之一挫。
呂布最引以為恥的是認了兩個義父,而且都死在了自己手裡,最惱恨的是別人當面提起這個傷疤,待聽到有人在千軍萬馬中喊出這個,使他顏面無光,當即使勁一扯赤兔馬,將赤兔馬扯得痛嘶一聲,人立起來,在半空中硬生生的轉過馬身,面對發出巨聲的方向。
此時,西涼軍中軍跑出了一匹大宛良馬,馬上坐著一個黑面大漢,身材魁梧,一臉的絡腮鬍子,左右手上各有一枝長鐵戟,後背上成扇形的插有十數枝短鐵戟。
呂布雙目冒火,咬牙道:「匹夫,今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典韋罵道:「三姓家奴,自家做了事,還不許別人說麼?」說畢,雙手交叉一震手中的長鐵戟,一摧胯下良馬,便向呂布殺去。而呂布亦是怒火填胸,怒叱一聲,也揮舞著日月神戟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