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這王允算什麼東西?竟敢要求我退兵仕怒氣沖頂,嚓嚓兩下,便將王允的手書撕個粉碎。
帳下眾位文臣武將見國仕如此憤怒,均默然不語。
原來董卓因被國仕大軍東路和北路大軍逼得狗急跳牆,要過一把皇帝癮,決意要逼當今皇帝禪位於他。王允假意應允奉董卓為天子,將董卓從堳塢騙至長安,由呂布執戟殺害董卓,從而掌控了長安。王允拜見了當今皇帝,便即刻拜呂布為溫侯,同時寫了一封信寄給國仕,信中先是感謝國仕勤王滅賊之大義,而後筆鋒一轉,言當今賊首已誅,今上已然臨政,無須國仕再向長安進發,速回并州,安職守土,方為人臣。
國仕挾怒撕碎王允的手書之後,便長吸了一口氣,憋在胸中片刻,方才緩緩吐出,黑漆漆地雙眼左右一掃,見帳內眾人皆噤如寒蟬,心中明瞭。
國仕忽然對帳下的眾文武笑道:「沒想到我還是這麼沉不住氣,看來前些年的修心養性是白做了。」
眾人見國仕回復正常,均不由互相看看,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田豐笑道:「也不怪主公如此氣忿,想我等不避凶險,自并州打到長安,天下諸侯之中,唯有主公肯舉義旗,討董滅賊,數次大敗董卓,將董卓逼得無路可退,如今反被王允、呂布趁隙捷手巧得,隨侍今上後,便對我等指手劃腳,當真令人惱怒。」
張遼亦不忿道:「元皓言之有理。這世上哪有這等好事送與他們,我的意思,不如攻入長安,抓住王允呂布這兩個匹夫,全砍了。」
賈詡一絲微笑絲終掛在嘴角,細眼微瞇,只是不言不語,靜聽眾人談論。
國仕笑道:「王允匹夫與我手書,其意甚明。他是抓住了我軍所打的旗號來要挾我們。我們要勤王、滅賊,可他們已經把賊滅了,同時也把王勤了。世上之人若能完成這兩事中的一件,便是天大功勞,可是他們把這兩件事全做了,而且做得十分漂亮,幾乎是兵不血刃。哪像我們,大張旗鼓,吵嚷了近三個月,現在連長安的城牆還沒有看見。世人自然會將我們與王允匹夫相比,自然會大大稱讚他們。若是他們再憑一張詔書再把我的十萬大軍,嚇回并州,倒真是成全了他們的威名。呵呵,王允匹夫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眾人聞言,細一琢磨,確是如此,頓時油然而生出一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羞辱感。
顏良首先跳出來,破口大罵道:「俺操他***,這老小子想的挺美,俺現在就上長安去,將他全家殺的一個不剩,看他老小子再淨想好事。」
典韋沉穩了許多,只是用手摸了摸豎背在虎背上的兩支沉重的鐵戟,而後繼續站在角落裡,行使他護衛的職責。因為他知道,主公要是想刺殺哪個人,他是最好的人選。
張遼本侍也要罵上幾句,待見顏良已經罵上了,倒不好與顏良爭個高低,便問道:「主公,難道我們真要打道回府?」
此言一出,帳內眾人頓時停止喧鬧,齊刷刷地看向國仕。
國仕輕輕用拇指撫了撫嘴唇上剛留起的小鬍子,笑向眾人道:「你們的意思呢?」
顏良又跳出來,叫道:「當然不能回去。俺已經給俺的媳婦兒吹下牛了,一定給她買到長安城中最好的姻脂粉兒,要是現在回去了,買不著粉兒,肯定讓俺媳婦兒笑話,要是她不讓俺進門兒,那俺還不如自個抹脖子得了。主公,咱們萬萬不能回去。」此言一出,帳內眾人原本繃著的鐵臉忍不住全都笑了起來。
國仕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個怕老婆的萬人將,了不得,了不得。哈哈。」眾人聞言皆都哈哈大笑。顏良老臉一陣陣羞紅,老老實實地縮在一角,不言語了。
國仕見顏良真羞了,忙止住眾人,笑向張遼道:「文遠,你的意思呢?」
張遼忍住笑意,道:「既然顏將軍重任在肩,我等焉能不助其一臂之力,我意也是不回并州,但是我們沒有合適的借口繼續留下來,更別提什麼進攻長安了。」
田豐見國仕看向自己,點頭道:「文遠所言不差。我軍需要一個借口能繼續留在這兒。」
程昱亦點頭道:「主公,我看我們不如以除惡務盡為借口。」
國仕笑道:「噢,仲德仔細說來。」
程昱笑道:「現在,董卓雖然已死,但是他曾命他的部下李傕、郭汜、樊倜等人出長安去掠奪糧草,因為,董卓突然斃命,這些人都留在長安城外,禍害百姓。除惡務盡,就是打擊消滅董卓的這些殘餘的勢力。這樣的話,我們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此地為百姓除害,更可以討伐董卓殘軍,奪其錢糧,以充我軍。」
國仕笑道:「這個借口確實不錯。」
賈詡忽笑道:「仲德的這個理由雖然可使我軍留在此地,然而對主公一直夢寐以求的長安,卻依然沒有辦法得到。」
眾人聞言一愣,心想對啊,我們不能老是呆在這裡,更主要的是打下長安,將長安做為主公的主營,做為奪取天下的都城。
國仕聞言,眼睛一亮,心中暗讚,文和知我也。
賈詡看到國仕眼中的亮光,心中暗暗一喜,知道自己說到主公的心思上去了,不過面上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笑道:「其實,主公此次興兵,雖然打的旗號是勤王滅賊,實際上為的是開疆拓土,此次戰役的最大目標就是全佔雍州,而佔領雍州的重中之重則是全取長安。攻佔長安以後,長安將會做為主公東征西討,南下北戰的大本營。所以,不管用什麼借口,不管用什麼理由,此次戰役必須佔領長安。」
國仕越聽越是高興,向賈詡投去欣慰的眼光,笑道:「文和,你所言不錯。」
顏良著急道:「既然是這樣,那主公你快下令吧,讓俺老顏打前鋒,給俺三天時間,俺一定登上長安城頭,插上主公的黃天大旗。」
張遼一瞪顏良,斥道:「休要多嘴,聽賈先生說話。」
顏良吃張遼一嚇,伸了伸大舌頭,不敢再說話。
眾人也皆凝神靜聽。
賈詡用細長的手指捋了捋鬍須,微笑道:「方纔,仲德也已經說了,現在長安城外,有許多董卓的殘部,其中以李傕、郭汜以及樊稠這三部為最大、最強,大約有五六萬人,大部為騎兵。他們亦知自己作惡多端,天地不容,因此終日惶惶不安,已經表示願意降順朝廷,但必須赦免他們的罪名。只是不知王允會如何對侍他們。」
國仕忽插言笑道:「王允以大漢忠臣自居,此次更殺了董卓,正要立威揚名,必不肯赦免他們。」
賈詡拍手笑道:「如此最好。現在就怕王允答應董卓殘部投降,這樣,我反而沒計了。」
田豐忽然笑道:「文和可是要勸降這些董卓殘部,讓他們攻打長安,而後我們可以保衛王都,掃蕩殘軍為由,進軍長安。」
賈詡笑道:「元皓兄所言不錯。說來慚愧,我原先曾在董賊部下為官,為求騰達,與他們多有交往,亦有一些交情。我願去他們哪裡,以王允不赦免他們為由,說動他們,合兵一處,齊攻長安。主公他們攻長安之前,盡可以仲德之妙計,以綏靖長安周邊為由,放手攻城掠地,誰也無可奈何。」
國仕聞聽賈詡要親赴險地,忙阻道:「文和,休要以萬金之軀輕赴險地。若是無事,一切都好,若有些些意外,教我何安?更何況此時正值多事之秋,我更需你在我身側,以便朝夕請教。」
賈詡笑道:「主公但請把心安放,我此去李傕、郭汜處,看來似如刀山火海,實則穩如泰山。且不說先前同在一處為官,我時時提攜他們,便只是這次我專程前去,為救他等一命,他們便不敢對我無禮。」
國仕見賈詡如此說,只得把心安寬,叫過典韋,道:「賈先生此去董卓殘部據點,其人身安全全都交付給了。」典韋應命,便走出角落,侍立在賈詡身後一側。
國仕又解下自己身上的寶劍悲秋,親手給賈詡繫在腰間。
賈詡連忙推辭,謝道:「此劍跟隨主公臨兵趨陣,須臾不得分離,我安敢佩帶此劍,沒的辱沒了此劍。」
國仕制止住賈詡,誠懇道:「文和兄與我雖份屬君臣,然我卻知文和兄之才勝我百倍,我時常欲以師禮待之。此劍乃我的恩師南華老仙所親贈,我確實一向甚為看重,今天轉贈給了文和兄,一是盼此劍能保護文和兄此去一行順順當當,安全歸來;二是欲以此劍為聘禮,請文和兄閒時為我之師,時時對我指教。此事便是老仙知曉,也必贊成我之舉。望文和兄莫辭。」
賈詡聽國仕說的如此懇切,心下大是感動,退後一步,深施一禮,道:「主公既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主公但請放心,詡此去,必不辱使命。」說畢,帶了典韋,昂首走出帳外。
搯磪K等人相送賈詡、典韋二人,直至二人慚行慚遠,方才依依不捨,回到營帳之中。
國仕走至大帳之前,一名少年將領掀起帳簾讓國仕及眾文臣大將入帳。
張遼進帳後,便低聲對國仕道:「剛才掀簾之人,便是游擊營校尉郝昭,因不聽將令,已被我免職,但其人軍功甚高,屬下不知該如何處置,特讓他在此戴罪當值,以聽從主公發落。」
國仕看了一眼張遼,見他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笑意,心下明瞭,暗暗一笑。
國仕端坐於主座之中,對張遼道:「傳郝昭進來。」
郝昭在帳外應聲而入,半跪於地,行了軍禮:「卑職參見主公。」
國仕一拍面前的桌几,冷哼一聲,厲聲喝道:「郝昭,你可知罪?」
郝昭聞言趕忙雙手伏地,雙膝跪下,俯首頓地,回道:「回主公,卑職知罪。」
國仕上身前傾,緊盯著郝昭,冷道:「居然知罪,你且說與我聽聽,你罪在何處?」
郝昭撐起身子,抬起頭來,雙眼炯炯,沒有絲毫驚懼。張遼及眾將不由互遞眼色,暗讚一聲,此子倒是好膽色。
郝昭不卑不亢道:「卑職在強渡渭水之時,沒有聽從軍令,自作主張,突入敵營,以致枉死了不少弟兄,這是我之大罪也。」說至後來,郝昭聲調甚悲,沉痛無比。
大帳之中一時無聲。
國仕收回犀利的眼神,將後背靠上了椅背,又用拇指順了順剛剛蓄起,稍具規模的短鬚,緩緩說道:「你既已知罪,亦必定知曉軍營之中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之理。說吧,你願領何罪。」
張遼上前一步道:「回主公,郝昭確有過失,但此子亦立有大功,萬望主公念其一心為公,從輕量罰。」
眾人感動於郝昭自承其罪,亦紛紛為郝昭請免罪罰。
國仕待眾人說完,揮了揮手,帳內立靜。
國仕沉聲道:「郝昭,你有何話要說。」
郝照再次以頭頓地,謝道:「郝昭多謝眾位大人為我請免。主公,卑職情願領罰,以贖我之罪。」
國仕稍一沉呤,先看向田豐。
田豐便道:「回主公,郝昭積功可升至都尉,若是論罪,重則處斬,輕則杖脊三百。這郝昭此次違反軍令,非是貪生怕死,亦非叛節投敵,而是為討賊大計,全無私心。依情當杖脊三百。」
郝昭聞言,以頭頓地,以示服罪。
眾人見田豐如此說,知是有意開脫郝昭,亦紛紛仗言為郝昭開脫。
國仕內心其實亦是十分喜歡喜愛郝昭智勇雙全,只是此次郝昭公然違反將令,影響深遠,故不得不當眾呵斥一番。如今見眾人為郝昭求情,便就石下馬,點頭道:「既然有律法說當如此,便照此辦理。郝昭聽令,因你功高,特升你為都尉,又因你公然違反將令,依律當杖脊三百。你可服罪。」
郝昭俯首道:「卑職服罪,願意受罰。」
此時,顏良上前一步,急道:「主公,這郝昭小子前幾日血戰之時的內傷還沒完好,如今又要挨打,豈不是要了他的小命。」
國仕一聽,趕忙快步走到郝昭面前,伸手一搭郝昭脈搏,果然脈象沉重,傷在肺腑,當下便責怪道:「自己身上有傷,為何不早些調養。今日這三百脊杖暫且記下,待以後獲罪一併杖打。你下去之後,速去李詔處醫治,限你五日內調好內傷,到時自有用你之處。」
郝昭此時方知主公先前疾風暴雨的責罵只是表象,其實主公內心還是真正關心他的,心下激動,雙眼略紅,趕忙一低頭,謝過國仕,便退出帳外,直尋李詔去了。
國仕一轉身,見眾人全都看著自己,心下一愣,轉念一想,便知是眾人見自己為一小將而失態有些不敢相信,遂向眾人解釋道:「現在我軍嚴重缺乏人才,似郝昭這般智勇雙全之人,更是可遇而不知得,怎能不加以愛護。眾位卿家亦都是我之股肱,你們哪一位我都須臾不能離之。」
眾人感動,紛紛效死。國仕一番溫言勉慰。
國仕回至主位坐下,亦讓眾人落座,笑道:「現在我們已經在長安之北,渭水之南紮下營盤。現在我軍已經決定不能撤回并州,而是繼續留在關內,只是我軍以後該當如何行事,諸位還要暢所欲言。」
程昱先說道:「自從我軍一路南進,我軍的運輸線也愈來愈長,每日所耗銀糧一日甚過一日。甚至到了運抵此處一石糧食,路上卻要消耗掉十石左右,耗費十分巨大。元直在晉陽已經來信說快要支撐不住了,要我們節省使用銀糧。」
眾人亦知程昱所言是真,眼下這糧草卻一天也不能缺少,否則這十餘萬大軍將會不戰自敗。
國仕笑道:「此事當真緊迫。我親自給元直去信,要他照常供應,休要短了軍糧,先保證好我軍補給。我們要解決糧草軍晌問題,眼光不能只盯在自己身上,孫子兵法有雲,食敵一石,當吾十石,用敵一鐘,當吾十鐘。現在就有一個大寶藏,等著我們去拿。」
田豐忽然眼前一亮,笑道:「主公指的可是董卓經營多年的堳塢。」
程昱、張遼等人亦是眼前一亮,笑道:「我等竟把此處忘了。」
國仕笑道:「董卓營建堳塢,原是為養老之用。裡面三十年吃不完的糧食,五十年穿不完的綾羅綢緞,一百年花不完的金銀珠寶。王允、呂布殺掉董卓後,只是派御林軍將堳塢守護起來,根本沒有來得及向長安運輸。這卻不是送給我們的一般。」
張遼立即站起來身來,請命道:「主公,我恐夜長夢長,被他人搶了前去。不若立即發兵,攻佔堳塢。」
國仕笑道:「立即發兵不假,只是我們需要換過官兵軍裝。否則,我們明火執仗,王允這老匹夫又得給我們安上一個造反的罪名了。」
田豐笑道:「主公言之有理。不若再干回老本行,再當一次黃巾,他們縱然懷疑,也不會明指到我軍身上。」
國仕笑道:「便是如此。文遠,你這便去準備,帶上三千飛燕軍,五千匈奴鐵騎,二千連弩騎兵,一架井闌,今夜子時換回黃巾服裝,便可先行出兵。」
張遼大聲應命。
國仕向張遼一點頭,笑道:「文遠,你此去帶走的全是我軍精銳,想必你也知道你此行任務極重,我也不再多說了。一定要拿下堳塢,否則我們便真要餓回晉陽了。」
張遼眼神堅毅,深深一點頭,便自準備去了。
國仕笑道:「文遠此去,定不負我望。」
田豐笑道:「主公所言不錯,文遠定能馬到成功。主公,我軍現紮營於曠野之中,極易受到攻擊,雖說現在敢輕捋我軍虎鬚者絕少,但我軍卻不敢大意,我意不若東向,取下渭南城,當作我軍之臨時主營。主公意下如何?」
國仕聞言,前後思量片刻,點頭道:「如此也好,渭南城縣丞是董卓餘孽,順手滅之,也算是綏定靖清地方了。我軍取下渭南後,兵鋒還要繼續向東,將橫隔在我軍與子龍之間的縣城全都攻打下來,將我軍所佔之地與子龍所佔之地連在一處,這樣更可互相支援,兵勢更盛,攻打長安就更有把握了。」
田豐、程昱等人俱都同意國仕所提。
田豐又道:「主公,王允的手書可以不理,卻不能不回。」
國仕點了點頭,忽笑道:「再加上一句,就說我因自念功高,不見封賞,不敢回晉陽。姥姥的,得狠狠地敲敲王允老匹夫的竹槓。」
帳內眾人聞言大笑。
程昱笑道:「主公這次少說要封個關內侯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西涼,羌族白馬部落,馬家大本營。
馬家父子及龐德跽坐在厚厚的毛氈之上,正議論著處長安傳來的重大消息。
龐德道:「主公,董卓全家老小以及李儒已經被王允、呂布二人殺害,現在掌權的王允二人。王允掌權之後,便要求國仕退兵。」
馬騰咂舌道:「以前沒看出王允老兒有何能耐,誰知他能一鳴驚人,轉眼間天下盡知其名,倒真是走了運了。」
馬超俊臉一片興奮,問道:「那國仕有沒有聽憑王允一紙手書,便要退兵?」
龐德搖頭笑道:「那國仕何等人物,費偌大心力,方才打到長安境內,豈能因一封手書便要退兵。如今國仕不僅沒有退兵,反而以掃蕩董卓餘孽為名,先是攻佔了渭南縣城,做了他的臨時主營,此後四處出擊,攻城掠地,長安附近縣城但見國仕黃旗到處,俱都開門迎降,如今雍州東部的多半已經姓國了。」
馬騰一臉妒忌,譏笑道:「還說什麼勤王滅賊,糾集了十餘萬人馬,連董卓的面都沒照上,反被朝廷大臣搶了先去。不見他有什麼功績,搶佔地盤卻是真有一套。」
馬超卻皺眉道:「國仕雖然可以掃蕩董卓餘孽為由繼續留在長安附近,但不是長遠之計。除非他攻入長安,隨侍聖上,方才有理由留在長安。只是如此一來,得先和王允翻臉,若是兩家打起來,那國仕以前的作為可全都成泡影了,國仕也不至於這麼做吧。到底他是怎麼想的呢?」
龐德也搖搖頭,道:「屬下也不知國仕到底是何想法,只是覺得國仕必有一個大陰謀,可以讓他脫離窘境。」
馬超深鎖俊眉,苦苦思索,卻怎麼也找不到珠絲馬跡。
龐德忽又道:「主公,少主,現在有一個大寶藏,若能得到,我軍便可與國仕一較長短。」
馬騰父子聞言,急忙問道:「令明,此事當真。」
龐德笑道:「自然是真。主公可還記得,我們先前進貢給董卓的金銀,董卓都放到何處了麼?」
馬騰、馬超互相看了一眼,同聲說道:「堳塢!」
龐德點頭道:「正是,只要主公取了堳塢,那裡面數以億萬計的金銀珠寶,便可以為主公成立一支天下無敵的鐵騎。到時,便可以與國仕一較長短。」
馬騰父子聞言,心下大動。
馬超忽搖頭道:「不妥。且不說堳塢現在是由朝廷接管,我們若是前去搶奪,那就是造反。更別說我們身後,還有韓遂這老狗,也不會讓我們安然離開此處,遠去五百里之外的堳塢取寶。」
龐德笑道:「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天下之寶,唯有緣人得之。我們不能明搶,還不能暗奪麼?」
馬騰見龐德如此,追問道:「令明到底有何主意?快快道來。」
龐德笑道:「自董卓死後,他的手下多淪為馬賊,為禍長安周邊郡縣。我們不若也扮成馬賊,潛至堳塢,奪了裡面的財寶糧草,又有誰會說是主公動的手呢。」
馬騰聞言大喜,呵呵笑道:「此計果然可以。超兒,你說呢。」
馬超聽了龐德的建言,也不由點頭,可想起韓遂在身後窺視,又怎麼敢空巢而出,至堳塢奪寶呢。
龐德笑道:「主公,我們先前與國仕結盟,是為的什麼呢?」
馬騰答道:「自然是為韓遂這老賊,我與他不共戴天。可我遭他偷襲,當時力量不足與他對抗,方才想到與國仕小兒聯手。」
龐德點頭,笑道:「我們是求國仕幫我們滅了韓遂,方才與國仕聯盟。而實際原因是國仕騰不出手來,向西涼進軍,方才與我們結盟,稍稍扶持一下我們,待我們能與韓遂抗衡,他便專心討伐董卓。主公、少主,你們且想想,自打我們可以與韓遂抗衡之後,國仕可曾再援助過我們什麼物資嗎?」
馬騰父子細一回想,果真是這樣,二人眉目之間慚慚有了一些怒意。
龐德也恨道:「國仕小人只想利用我們牽制住韓遂老狗,何曾是想真與我們結盟。恐怕只要我們與韓遂只要有一方滅亡,另一方也立即會遭到國仕的十萬鐵騎的無情剿殺。」
馬騰父子被龐德的話嚇了一跳,二人對望一眼,同時問道:「那我們該當如何是好?」
龐德點頭道:「暫且與韓遂講和休戰,而後我們去奪了堳塢財寶,充作軍資,待我們壯大之後,先滅韓遂,再滅國仕,而後爭霸天下。」
馬騰父子聽得與韓遂講和,十分的不情願。經龐德再三勸說,方才勉強答應。
眾人正在商量,帳外親兵傳聲:「主公,韓遂又派來了求和使者前來拜見。」
馬騰父子一聽到韓遂二字,眼中便噴出怒火,剛要下令亂棍打出,忽見龐德搖頭,方才氣忿忿將來使宣進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