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長官」戴之俊搖醒沉沉昏睡沉沉的黃固。
「呃,不該我值班,參謀長值班,有事找他。」迷迷糊糊的黃固嘟噥著。
「醒醒,老兄,醒醒……長官清軍進攻了!」把黃固怎麼搖都搖不醒的戴之俊在他的耳邊大聲喊道。
「什麼,清軍進攻……他們在哪裡進攻……」黃固閉著眼睛,手四處摸索著自己的軍裝。
「據偵察,清軍已進至樟樹附近,據你規定開戰條件已經達到。」
「呃!這些傢伙來得不慢啊!」
「可不是,他們已經接近樟樹以西的地區,全軍二十萬除了近三萬騎後分駐新余、宜春等地,其餘十幾萬軍隊全部到達。看來南昌的空城計唱成了!」
「呃,告訴南昌的輜重部隊給他們三天時間,把南昌給我搬成空城,百姓不要那麼多,按司令的辦法官府的財產另外就是匠人和女人全都給我搬走。」
戴之俊順手遞給他毛巾道:「可是人手不足啊,就算他們不吃不睡距撫州可有近百公里路呢!
「沒辦法,只能給他們這麼多時間,頂多讓他們搬到撫州之後休息一個班次,不然怎麼辦,一周之後李元度就會率軍回來的。」
「要不說咱們給的時間有些倉促。」戴之俊有些為難得說。
「這樣罷,讓他們就地買些大車,還有那些隨軍的商人,告訴他們這可是發財的好機會,讓他們運可能更快些。」
「嗯,這倒是個辦法!戴之俊有些無奈的點點頭,作為讀書人出身的他對於商人多少有些不待見,只是神州城就是建立在一個發達的商業社會之上,不待見也由他不得罷了。
「好了,咱們還是別管這閒事了,拿來作戰命令,我們再看一眼,看看佈置上還有什麼疏漏,如果沒有這就下發執行。」
「是」戴之俊爽快得就了一聲,做為一個參謀,自己的計劃馬上要進行,哪個沒有一點激動,另外就是還有一點擔心現在看一遍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
「作戰大綱如下:
一、劉國軒部加強一個炮兵營加強配屬兩個游騎兵營及炮兵營,於撫州城建立堅固陣地。
二、以主力與敵在樟樹附近接戰,力圖誘敵向北至高安附近步兵預設陣地前大量殺傷。
三、」王德仁部於9月22前向宜春新余展開攻擊,力圖擊敗敵軍斷敵之糧道,如不能擊敗則進行擾亂作戰,力圖遮斷敵運輸通道。
四、主力部隊完成任務之後,隱蔽向北急進,再沿贛江南下,切斷敵軍退路,聚殲敵軍於樟樹撫州之間的狹小地域之中。
黃固再看了一眼大綱,心徵詢的目光瞧向戴之俊。
戴之俊重重點點頭,把計劃的大綱及一厚本子交給黃固。「可以了,就是這樣。」
「哦,另外還有一件事,明天開打之後,你是不是留在撫州這邊?這邊……嘿嘿……這邊不是也需要個人盯著。」
戴之俊搖搖頭「少來,明天起這指揮車我呆定了,要不你成天到處跑得不見蹤影,得有多少事要在這裡處理,你當少了我地球還轉得起來!」
「嘿,早些睡吧,別熬得太晚了,當你那身子骨可以和我比?」誰知戴之俊壓根沒理他,而是趴在地圖之上,細細察看起來。
黃固知道,每當戴之俊這個德性的時候,就是又陷入到那個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裡去,什麼事也打擾不了他,他只搖搖頭,低聲罵了句:「真他媽是個書獃子。」自顧自踏出門,大戰在際他得到戰車各團的戰車部隊轉上一圈,不要到了緊要關頭這些傢伙掉鏈子。
如同水銀一樣灑在大地上的,江西的秋天的月亮。它照著贛江,照著這邊在戰車之上忙上忙下的神州軍的士兵們,關鍵的地方上了油,也備足了弩箭和火箭彈,做完了這些就可以背著人偷偷拿出自己的小酒壺呷上一口或是吸上一袋煙,再看看當天的「神州真理報」。然後,約兩三個好友,坐在一起拆開槍械。這,這是什麼,這是老婆,司令就是這麼說的!每次大戰以前更加要好好愛惜一番。當然老兵們也拿這話教育新兵,不知為什麼,這句話一直在神州軍中傳了好多年,最後大家竟然忘了是誰第一個說起得。
相對而言,神州軍的游騎兵們要好得多。在這大戰的前夜,他們只需要檢查好自己的自行車,然後擦好槍,剩下的時間裡就是躺在床上看看報紙,好好休息以應付明天的大戰,因為戰車兵明天路上可以補覺所以今夜執勤是他們的事。
同樣水銀一樣的月光也灑在清軍的營地之中,一個個關寧的漢子,坐在火堆旁嬉戲著。火上燒著的晚飯飄著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把自己的刀槍磨得亮得的,六眼銃也給它灌點酒明個上了陣定然不孬。他們不似神州軍的士兵們各個都識字,他們喝酒喝得高興了,圍著火堆大笑大鬧,或是扭作一團角力一番。
騎兵們在餵他們的馬兒了,這是朝夕相伴的兄弟,如果沒有它的拚死效力的話,明天自己可能就是倒在一堆污血之中的屍體。粗糙的手掌撫過馬兒長長的鬃毛,看著它們忽閃的眼睛,騎兵衝他善意的笑笑,馬兒也輕輕打著響鼻回應著,騎兵更高興了,俯在馬兒的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馬兒搖著頭似乎是笑了。這不禁引人遐思,它在高興什麼呢!是主人說了什麼讓它感到好笑的話嗎?
不過,這時我們發現一個使人有些驚奇的事情,他們說得全都是東北話,是的在月亮照耀的這一片大地的兩個不同陣營的人們,他們源於同一個祖先的同一滴骨血,可是命運這個令人不能捉摸的東西迫使他們明天就要廝殺,這是一件多麼悲慘的事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