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順王孔有德、智順王尚可喜、續順公沈志祥、左翼梅勒章京屯泰(即佟岱、佟養和)齊聚於中軍大帳,這兩日行軍的時候,孔有德已經將有了打算,今是趁著剛剛紮營打算商議一下。
他的眼睛環掃了眾人一眼道:「軍情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前鋒小隊已經和對面神州軍一部有過一戰,我方戰損百人,對方傷亡不詳。看來大戰大即,不知眾位對於所面之敵有何看法。」
智順王尚可喜慢條廝端起手中茶杯抿了一口道:「贛州方向金提督那裡不知怎麼搞得,他的老巢被困,他居然無所察覺,依然在汀州城下猛攻,他還真沉得住氣。」
孔有德略一沉吟:「只怕他對於此事尚不得而知,那對面之敵的手段就有些厲害了。」
在座之人無一不是能攻善戰之將,哪個不明白如若金聲桓到今依然不知南昌的情形,只怕這事就難說了。
屯泰拱拱手道:「王爺言之有理,自打前些時,他報告王爺敵軍虛實之後,便再無音訊,此事委實可疑。」
尚可喜不置可否的笑笑,揚聲道:「有他沒他都沒什麼關係,這南昌之地本就不是他金家的地方,這天下是大清朝的天下,南昌也是大清朝的南昌,何況他久戰疲兵來之又有何助,不如不理會他罷了。」
沈志祥捋捋鬍須道:「我以為尚王所言頗有道理,那金聲桓軍久戰疲兵,現在又依然在汀州城下血戰,只怕抽不得兵,縱使教他製出數萬兵來,對於大局於事無補索性不理他便罷。當然他那裡失卻聯繫也是實事,如今不妨派一個千人隊徐徐前往,查探明白好教大家都放下心來,不知二位王爺意下如何?」
恭順王孔有德的眼睛不再看大家,只是點點頭道:「就如沈公所言。另外,我觀南昌敵軍陣勢甚為可疑,除南昌盤據敵大軍外,撫州亦有敵軍活動。如今我欲將大軍分為兩部,一部五萬人駐在敵之當面,另外一部十五萬兵馬,襲取撫州,如果讓我軍得了此城當可斷敵後援,取甕中捉鱉之勢,諸位以為如何。」
尚可喜斷然否決道:「王兄何以避重就輕耶?想那南昌之敵不過五萬,何用此奧妙兵法,大軍到處該跳樑小丑之敵定可一鼓而平,不必如此麻煩。」
兩位下屬見兩位王爺意見相左,頓時均停住嘴不再應聲,所謂是「萬言萬當不如一默。」
「那以你之見,我軍該如何處之。」
所謂三王的部隊,其中以恭順王孔有德軍力最強,約為十五萬人,而、懷順王耿仲明軍力次之約九萬之眾,領軍六萬的智順王尚可喜軍力最低。原來孔有德的打算是不教實力稍次的耿仲明前來怕他分了自己的功勞。自己大軍當前尚可喜除了俯首聽命而外又能有何見地。誰知尚可喜之輩置實力於不顧,不惜犯顏與已力爭,此事使孔有德心裡實在是不舒服。為此將自己計劃隱起,只逼尚可喜言語。
「王兄何須如此,明日弟便可領軍先戰,只要王兄為弟壓住陣角,相信弟可一鼓勝之。」尚可喜對於神州軍的瞭解全都來自於道聽途說,由於傳說之事過於神化,故此他寧願取其不信。
「如此甚好,這當面對敵之事就委於兄弟的部下了,只是為兄尚有一言,傳聞道對面敵軍的戰車厲害,故此為兄再與弟三萬人馬,只是要將王弟的大炮盡數調用,不知弟以為何?」
尚可喜對於自己的所屬大炮不願放手,只是孔有德乃本軍之帥,且又將對敵之功讓與自己心中稍加斟酌便欲答應下來。忽然,中軍大呼之聲入耳「報,南昌守軍為敵所敗,已經潰向九江。」
「什麼」在坐的四位王爺、公爵俱都心中一震,想那南昌尚有兵力四萬,即是不如清軍勇猛,可是背倚堅城為何會如此不堪一擊?難道敵軍真個勇猛至此?
孔有德、尚可喜二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之中俱看得出對方吃驚不小,如果說岳家軍在江南之戰時是因為江南新定人心不穩從賊者眾,江南守軍又是在諸城之中分兵據守,為各個擊破故。現如今大軍如再分兵,恐有蹈江南守軍之誤,不如齊心協力先破他一陣再說,最好一鼓作氣趕著敵軍直入閩地倒也不失一件美事。心下疑慮過後,對於爭功之事遂放在一邊,都在想破敵之計。
「王弟,看來敵軍已經得了堅城,想那南昌是金聲桓的老巢,金銀、糧草之富可想而知,我軍分兵實為大忌。如今我軍十倍於敵軍,自可輕易困之,只是我大軍在此日耗過萬,實在是拖不得的,故此我意攻取樟樹,同時威脅南昌與撫州,敵要麼充守南昌回防撫州,要麼與我決戰,想他們勢單力薄,我再出奇兵一支佯攻撫州,知不戰不行,戰必敗之,以數萬之眾與我十數萬大軍對敵,其結果可想而知了。」
「王兄所言頗有道理,我軍只拒在樟樹,背倚贛江無論攻城還是對戰絕無不勝的道理。此外據弟所想我大軍必分兵一部據守贛江北岸,以防敵軍斷我後路。主力則陳兵南岸,伺機攻之兄長以為如何?」
「善!」孔有德讚了一聲,他清楚尚可喜的為人,雖然有些不拘小節,為人也稍嫌過於耿直,總得來說還算是個可以共事之人,不似某些小人,仗著自己手中勢力為所欲為,全不把大局放在眼中。
次日,恭順王孔有德、智順王尚可喜率大軍渡過贛江。分三萬騎兵駐守新余、宜春一線,即可保證後路暢通,同時又可迅速馳援。另外,派左翼梅勒章京屯泰率三萬精兵沿江駐紮,確保江岸無憂。其餘十四萬大軍帶紅衣大炮近百門於贛江東岸樟樹附近嚴陣心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