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元朝 第六卷 官場浮沉(上) 第十一章 諫言
    我聞言心中大驚。忙鎮定心神,笑道:「在下也從未去過杭州,不知王爺是否記錯了?」

    王爺笑道:「哦,是嗎?」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忽然作勢欲拋,我忙閃身。王爺道:「張大人好身手。」

    我拱手道:「見笑了。」

    王爺又道:「張大人的步法本王好生熟悉,莫非是九宮八卦步。」

    我忙道:「這是皇甫兄教授我的,我們本是好朋友。」

    王爺道:「原來如此,只是張大人的模樣,本王確實曾經在哪看過。」說完轉頭對那彈琴的女子道:「惠姬,你可認得這位張大人。」我回頭看著惠姬,背上漸漸滲出汗來。惠姬默然看了我一會,眼中有光芒一閃,旋即道:「奴婢從未見過這位大人。」

    我鬆了一口氣,再看王爺臉上掠過一絲奇怪的表情。我忙拱手道:「下官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王爺想了想道:「你去吧。」我轉身下階,飛快地走了。王爺在後看著我的背影,良久,忽然回頭對惠姬道:「賤人,你竟然敢說謊。」

    惠姬跪下道:「奴婢不曾說謊。」

    王爺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道:「這個張好古,分明就是上次在杭州為你解圍的丫環小紅,你以為你不說,本王便想不起來麼?」

    惠姬顫顫道:「奴婢確實不記得了,當時那小紅分明是個女的,這張大人卻是朝廷命官,奴婢怎敢冒認。」

    王爺看著她,良久道:「上次這張好古鬧了本王的杭州別院,當夜便失蹤了,本王曾去追他,卻被兩人攔下。讓他輕易逃走。這次本王一定要好好查查他的來歷。」

    惠姬道:「奴婢確實不曾騙王爺,請王爺饒了奴婢吧。」

    王爺想了想道:「本王就相信你這回,你下去吧。」惠姬彎腰施了一禮,輕輕地走了。

    我回到府中,心裡猶自煩惱不已,看那九王爺的樣子,分明是認出了我就是鬧他杭州別院的那個丫環小紅,不過當時我是以張好古的模樣與他見了一面,他未必猜得出我的真實身份。如今在大都,知道我是孟麗君的只有小蘭和李正風。而這兩個人都是我可以用生命去信賴的。還有那個玉姬,這次多虧了她,我才能躲過暗殺,看來這個知己我是交定了。

    我慢慢站起身,在書房中踱了幾步,又返身坐回椅上,把自己成為張好古以後的經歷仔細過濾了一遍,感覺並沒什麼破綻,特別是麥香村已被屠村,又有紅英的墳墓在那裡,墓前還有我親手立下的墓碑,王爺若按這條線查下去的話,一定會很失望的,想到這裡,我心下稍安。

    那日那些畫工筆畫的人都已來了,我又考了他們一回,錄用了其中六人,並把地圖的要義再對他們詳細地講解了一番,這才放心讓他們走了,目的地是北方和南方沿海地區。

    看著他們走遠,我回身跌坐在木椅上,只覺得自己心力交瘁,疲憊不堪。我忽然想起李知棟大哥臨走時對我說的那番話:世途險惡,官場黑暗。每日不僅要操心政事,還要對付那些對我虎視眈眈的蒙古官員,還有防不勝防的暗殺,和九王爺的勾心鬥角,真得好累啊。我對自己道:「傻瓜,你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這日晚間,李正風聞聽我遇刺的消息,忙上門來拜訪我,我心情不好,只得推了,他也不勉強,只托管家囑咐我好生歇息,注意身體,便走了。

    第二日,我低著頭站在朝班中,默默想著心事,鐵穆耳看了我一眼,輕聲道:「張卿家。」我忙出列道:「微臣參見皇上。」

    鐵穆耳道:「朕聞昨日有人行刺張卿家,不知張卿家可知是何人所為?」

    我聞言悄悄抬頭看了九王爺一眼,見他臉上神色自若,恍若未聞,心想:這人倒會掩飾,就算明知是他幹的,沒有證據又能如何?想到這裡,我輕輕歎了口氣道:「啟稟皇上,那殺手箭法極高,輕功也很好,微臣帶了幾個手下前去追捕,還是讓他跑了。」

    鐵穆耳聽了微微頷首,刑部侍郎忽兒赤上前道:「微臣昨日帶人去大都府和張御史遇刺的地方仔細查探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麼線索,,只知那些箭的箭尾都刻了一個鄭字,箭上還淬了劇毒,毒性極烈,見血封喉。」

    鐵穆耳聞言臉色一變,很快又恢復常態,對忽兒赤道:「你要多派人手徹查此案,一定要把刺客緝拿歸案,以便早日找出幕後指使者,予以嚴懲。」

    忽兒赤忙道:「微臣謹遵聖上旨意。」言罷緩步退回朝班。

    這時禮部尚書阿里上前道:「啟稟皇上,集賢院眾位院史聯合向皇上請旨,從國庫撥銀修建司天台。」

    鐵穆耳疑道:「修建司天台做何用?」

    禮部尚書道:「自我朝開國以來,一直天災不斷,百姓苦不堪言,臣懇請皇上修建司天台,以祭天上諸神,保我大元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鐵穆耳聞言想了想道:「各位卿家以為如何?」

    樞密院事陳國傑上前道:「皇上,司天台耗銀頗多,費時又久,且是人工建成,最高不過幾十丈,天神都住在渺渺天際,怎能迅速上達天聽,還不如學當年開創貞觀之治的唐太宗李世民,大唐開國之初,也曾屢遭天災,唐太宗為此率領文武百官幾次前往泰山設壇祭祠,拜山封禪。從此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禮部尚書道:「陳大人,李世民不過是個漢人,而當今皇上是高貴的蒙古血統,豈能學漢人拜山封禪,不如修建司天台,就在京中祭祠,豈不方便,何必千里迢迢地遠赴泰山呢?」

    戶部尚書也上前道:「泰山離大都路途極遠,若要趕去那裡,路上花費恐也不在少數,而且皇上每日都有許多政務要處理,豈能輕言離開。還不如修建司天台,以後四時都可以祭祠,至於陳大人所說的司天台不夠高,所以不能上達天聽,完全是一派胡言,天上眾神法力無邊,豈會在乎高低遠近。」

    鐵穆耳想了想道:「伯顏愛卿以為如何?」

    伯顏出列道:「兩位大人說得都很有理,老臣並無異議,但憑皇上定奪。」

    我聽了不由暗道:暈,迷信。這些人畢竟都是古人,難免要弄些封建的東西出來。只不知這司天台又要花去多少國庫銀兩,若要建得高的話,恐怕不會少於幾萬兩,若是去泰山的話,花費銀兩恐怕也在萬兩之上,有這些錢還不如修堤築壩,挖河開溝,還有點實際用途,祭天,那能有什麼用?想到這裡,我臉上不禁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鐵穆耳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陣,笑道:「張愛卿莫非有什麼話要說?」

    我轉頭見其他大臣都默不作聲,心想:若是現在跟二哥說天上沒有神靈,勸他不要迷信,恐怕不太可能,還會被大臣們彈劾,不如退而求其次,給皇上想個花錢少的法子吧,想到這裡,我猶豫了一下,只得出列道:「微臣有幾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鐵穆耳道:「但說無妨。」

    我道:「方纔尚書大人說得有理,天上眾神法力無邊,根本不會在乎高低遠近,又何須修建什麼司天台。只要在宮中覓一處淨土祭祠即可。況且司天台工程浩大,需花費大量銀兩,而且費時極久,若要等它建成再行祭祠,便如取遠水救近火一般,十分不妥。至於樞密院事陳大人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當年的唐太宗李世民確實曾幾次前往泰山拜山封禪,創下大唐幾百年基業,皇上天縱英才,是千古難得一見的仁德之君,比之李世民有過之而無不及,若要祭天,自然不必拘泥於小小司天台。」

    鐵穆耳笑道:「那麼以愛卿之見呢?」

    我道:「不管是修建司天台,還是前往泰山拜山封禪,費時費銀都不在少數,微臣愚見,其實祭天之舉,重要的並不是這些身外之物,而是皇上的誠心。如今大都城外三百里處便有一處高山,名喚九龍山,山高百丈,地勢險要,由十幾座山峰組成,最高峰名叫朝天門,山頂終年祥雲籠罩,每當日昇之時,放出萬道霞光,正是封禪祭祠的最好所在,皇上若能前往此處拜祭,定能感動上蒼,為萬民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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