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元朝 第四卷 金戈鐵馬 第七章 進退兩難
    叛軍那日被我襲擾,偷襲的部隊又全軍覆沒,早成了驚弓之鳥,只管一直往後潰敗,皇太孫領大軍乘勝追擊,又分出一部分迂迴包抄,將叛軍團團圍在一座山谷之中,只待天亮,便要大幹一場。

    天明,皇甫老將軍的騎兵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我們這些步兵,跟著李正風走在後頭,等著收拾逃出的叛軍。吳浩在我身邊發牢騷道:「早知道老子當初也當騎兵,省得現在老撿人家的牙慧。」我伸手推他一把道:「你現在也是十夫長了,當步兵一樣沖烽陷陣,上陣殺敵。跟在騎兵後面有什麼關係,大家分工不同嘛。」

    吳浩看著我,憨厚地笑道:「張兄說得是。」我聽他言辭懇切,再回頭環顧自己左右,都是這些天來,在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兄弟,早已產生了不同尋常的情誼。看著他們朝氣蓬勃的臉,我在心中詛咒這場戰爭,又有多少父母要失去孩子,妻子要失去丈夫,孩子要失去父親,倘若這世上不再有戰爭,人類不再自相殘殺該有多好。

    正在遐想之時,前面隊伍停了下來,傳令兵跑過來道:「將軍有令,有小股叛軍從山谷突圍而出,準備迎敵。」我們一起站住,握緊手中武器,凝神等待著熱血沸騰的那一刻。

    夜幕降臨,兄弟們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前行,後軍已經搭好了營帳。皇甫老將軍在陣前活擒叛軍首領合丹,這場大戰到此結束。想到白天那些年輕的生命在瞬間逝去,好多幸福的家庭從此家破人亡,心中十分沉重。吳浩在我身邊興高采烈地說著他今天的戰果。「張兄,我今日殺了七個叛軍,還繳了一把寶刀。」聽他說的話,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想到方才也有無數身軀在我眼前倒下,從此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心中更加傷感。

    吳浩又道:「你今日殺了幾個人。」我聽他問我,歎口氣道:「吳兄,你覺得我們今日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嗎。」吳浩道:「那是自然,他們背叛朝廷,在地方上燒殺搶掠,都是該殺之人。」他見我臉色不好,又道:「戰場上便是你死我亡,你不殺他,他便要殺你。有什麼好猶豫的。」我想了想道:「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不一定要殺人。」吳浩道:「張兄,我看你今天是累了,早些去歇息吧。」

    我歎一口氣,來到營帳中,見沒有人,忙把身上沾血的袍子換了,穿上一件乾淨的軍服,又憶起手下有幾個受傷的兄弟,還躺在前面臨時搭的帳篷裡,便走過去探視。

    看了幾個兄弟,我正要舉步出去,忽然聽到旁邊幾個大夫在那裡說:「皇甫少將軍今日表現英勇,連斬了幾個賊首,可惜自己也受了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我聽了又急又痛,忙走到他們面前道:「皇甫少將軍現在何處。」大夫往前一指,我不顧他們詫異的眼光,急步奔去。只見一座單獨的帳篷。裡面擺著一張床,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強壓住心中的擔憂,慢慢走過去。正是皇甫少華。只是他因失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如今雙眼緊閉,人事不省。

    我輕輕搬了個凳子,坐在他面前,凝神看著他,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高挺的鼻樑,俊秀的面龐。彷彿離我很近,又彷彿離我很遠。我伸出手握緊他冰冷的手指,兩滴熱淚在不知不覺中落了下來。

    「麗君,」少華在夢中叫我。我把他的手緊緊握住,歎道:「你即心中有我,為何又要傷我,你即要傷我,便該把我忘了,為何又要在夢中想起我。」看著他的臉,想到那些已經遠去的日子,他握著我的手說:「四弟,我便為你粉身碎骨,也絕不言悔。」他輕輕給我腳上搽油,一邊說:「還疼嗎。」他抱起我道:「四弟,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哥哥這就送你回去。」過去的種種,以為已經忘記,卻依然如在眼前。

    「你即然愛我,為何又要辜負我,我的心已被重重地傷了,實在無法再原諒你。也許,我心中愛的其實是夏揚吧,那個被我愛了十一年,最後卻絕然離我而去的人。」我歎著氣,取下臉上的面具,用絲帕輕輕把淚痕擦乾。這時床上的皇甫少華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我,眼神裡全是驚訝,喜悅。我忙起身往外就跑。少華用微弱的聲音喊道:「麗君,真的是你麼。」我站住腳回頭看著他道:「孟麗君已經死了,你忘了她吧。」說完掉頭而去。少華在身後嘶聲叫道:「麗君,麗君。」我把心一橫,走出帳外,慌忙將面具戴在臉上,便匆匆向夜色中奔去。

    「爹爹,我昨日見到麗君了。」少華激動地向父親說道。

    父親憐惜地看他一眼道:「你好好歇息,爹抽空再來看你。」

    少華道:「爹爹,你不信麼,這是真的。」

    父親回頭看著他道:「癡兒,麗君已死了一年了,你忘了她吧。」

    「不,這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做夢。」

    父親伸手撫著少華的臉,「你傷得很重,出現幻象也很正常。我叫大夫來給你開一帖藥,吃了好好睡一覺便好了。」說完轉身出去。少華在後叫道:「爹爹,你怎麼不信我。」

    我自那日起,再不敢去帳篷中探望傷兵。看看這幾日無事,又聽得少華漸漸好了,心下正在高興。師父和陳方他們來邀我去喝酒。我欣然前往。

    大家在伙房裡擺了一桌,上面有我愛吃的烤羊腿。我先請師父坐了,再每人斟了一杯酒道:「如今叛軍已被剿滅,大軍不日就會班師回朝。到時幾位有什麼打算。」

    陳方道:「我要回家探望母親。」另幾人也道:「要回家去。」

    我見他們如此,不由想到自己的父母,已有一年未曾回去。不知他們那日知道了我的死訊,該有多傷心。想到這裡,我舉杯道:「好古也打算回鄉探望父母。不如乾了此杯,預祝大家心想事成。」眾人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見師父眉頭緊鎖,忙道:「師父有什麼打算。」林永斌搖搖頭道:「自你師娘去後,師父也沒有別的親人,只有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了。」

    我給師父滿上酒道:「師父對徒兒有再造之恩,除了父母,您便是徒兒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徒兒願意侍奉師父一輩子,不如您與徒兒一起回家吧。」

    「家,我已沒有家了。」師父道:「我過慣了四海飄零的日子,你的好意只有心領了。」

    陳方在旁道:「老大,你何不回家娶房媳婦,好好過日子。」

    我歎口氣道:「自紅英死後,我便不想再娶別的女子。」

    林永斌聞言笑道:「好古與師父卻是一般心性,也罷,我們共飲此杯。」說完把酒一飲而盡,大笑起來,笑聲中淚光閃閃。我也把酒一口乾了,想到自己前途茫茫,不知該往何處去。不由心中惆悵。站起身給每人斟滿酒,朗聲道:「今日我們兄弟難得相聚,好古在此再敬大家一杯仰脖,辛辣的滋味一直深入到心底。

    這一日,皇甫少華傷勢漸漸痊癒,想著那日孟麗君的事,心中按捺不住,急急跑去找皇太孫鐵穆耳,一到鐵穆耳大帳中,少華便躬身拜道:「末將參見皇太孫殿下。」鐵穆耳忙過來扶起他道:「大家自家兄弟,不必拘禮。三弟到這來有什麼事。」

    少華道:「我那日見到了孟麗君。」

    鐵穆耳沉吟半晌道:「你且坐下,把那日的事說與二哥聽。」

    少華便把當日見到麗君,還有她說的話都一一道出。鐵穆耳皺眉道:「你確信你不是在作夢。」少華道:「從她走後,我便一直睜著眼,再沒睡過,況且我手背上還有她的淚痕,絕不會假。」鐵穆耳道:「這麼說,她現在軍中。只是軍中兵士甚多,如何尋找。」

    少華道:「殿下快快想個法子,晚了,怕她又要走,以後卻到哪裡去尋她。」

    鐵穆耳尋思半晌道:「只有一個法子,你附耳過來。」少華依言湊過去,聽他說完,連連點頭,目中露出笑意。轉身告辭出去了。

    鐵穆耳待他走遠,對身後阿罕道:「把畫像拿來。」阿罕回身取出一個雕刻精巧的木盒,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卷畫軸,鐵穆耳接在手中,輕輕展開,畫上孟麗君輕移蓮步,巧笑倩兮。鐵穆耳看了許久,又自懷中掏出一塊墨玉,輕輕撫摸。阿罕道:「殿下,你也認為孟麗君未死。」鐵穆耳點點頭道:「四弟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沒有死。」阿罕道:「只是她是皇甫少將軍的未婚妻,若是找到了,殿下打算如何做。」聽他言罷,鐵穆耳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寒光,望著阿罕道:「不該你知道的事,不要多問。」阿罕忙垂下頭,再不言語。

    鐵穆耳看著畫,良久,復交給阿罕,轉身望著窗外,沉吟不語。身後阿罕收好畫軸,轉身輕輕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皇太孫下令,大軍開拔前,要軍中大夫給每一個軍士和將官檢查身體。眾人聽了都大惑不解,聚在一起議論紛紛。我得了這個消息,心中疑惑,暗想:難道是因為我。想到這裡,不由大驚,不好,又要跑路了,只是這張好古的臉,有很多人認識,若就這樣跑了,再被抓回來,便是逃兵,如今逃也不是,留也不是,卻如何是好。想到這些定是皇甫少華所為。心中不由氣恨。你即要負我,如今又大費周章的找我,卻是何道理。女扮男裝混入軍營,是欺君之罪,這顆腦袋看樣子要保不住了。

    不提我在這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那裡軍士已經開始排隊檢查了。如今之計,只有去找李將軍告假,看能不能正大光明的走了。

    我來到李將軍帳中,他正坐在那裡喝酒,見我進來忙道:「好古來了,快坐。」我也不推辭,轉身坐了,對李將軍拱手道:「好古今日來,有一事相求。」

    李將軍道:「好古請講。」

    我說:「好古離家已有一年,日夜思念家中老父老母,想向將軍告個假,回去探視。」

    李將軍道:「若是平日,自然無有不允之理,只是皇太孫有令,檢查完身體之前,任何人不得告假。」

    我聽了,更加恨極,臉色變得極難看。

    李將軍道:「你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告訴我,如果確實情有可原,我便向皇太孫請求,准你回去。」

    我心道:「告訴你我是女子,便等於告訴了皇太孫。」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這裡,我道:「不敢為難李將軍,好古還是等大軍凱旋回京之後,再回老家探視吧。」說完,起身告辭出來。想想天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不由悶悶不樂。

    快樂喜歡孟麗君,鐵穆耳,皇甫少華還有其他快樂塑造的人物,快樂希望他們都能有一個好的結局,有時主角的性格可以決定他們的命運,快樂打算繼續寫下去,不管結局如何,請讀者大大們給予我更多的理解諒解和。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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