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木匠這次抬起頭來,瞪大眼睛,驚奇問道:「露……露一手?還……請江老大指點……」
見譚木匠如此表現,周圍一陣竊笑。
江泛海看在眼裡不以為意,沖譚木匠眨了眨眼睛,道:「來這個就好。」
譚木匠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環視四周,遲疑了一下,朝木台望去,眼睛合上,瞇成一道縫。
眾人如墜五里霧中,不知所以,俱面面相覷,心中打鼓道:這靦腆小子到底有何能耐?怎麼神秘兮兮的?莫非會做法事?
正當眾人胡亂猜測之際,譚木匠開口道:「李盟主身長六尺八寸,左臂長兩尺七寸三厘,右臂長兩尺七寸,腦袋較一般人大,逕有四寸七厘,後腦左偏。」
「這麼神?!他竟然看得出我兒時腦袋睡成左偏?我梳理頭已經夠認真了呀!不會是梓菱姐告訴他的吧?」草根聽懵了,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許久才調侃道:「距我如此之遠,目測竟然絲毫不差,真乃神人!我道左、右合擊總是練不順手,看來確實是左臂短了半寸啊,多謝譚木匠指點!哎,我癡長二十年,竟然不及譚木匠須臾之間所得,實在慚愧啊!」
眾人輕笑,對譚木匠俱是刮目相看。
譚木匠靦腆道:「盟主說笑了,譚木匠僅是木匠而已。」
草根道:「譚木匠定是木匠中翹楚!假以時日,可比肩公輸公!」
譚木匠連忙擺手道:「公輸公學究天人,譚木匠難及他老人家萬一!李盟主謬讚!折煞譚木匠……」
江泛海聽的不耐煩,催促道:「甭婆婆媽媽了,盟主說你行你就行!譚木匠,把你前幾天做的小玩意給大家瞅瞅!」
譚木匠臉一紅,從懷中掏出一隻蜻蜓,木頭所制,纖微畢現,惟妙惟肖,圍得近的人嘖嘖稱奇。是你永遠的朋友更奇的是,譚木匠手一揮,木蜻蜓竟然飛了起來!
眾人驚呆了,漫天叫好。江泛海及原來流雲蕩的幫眾俱一臉得意,只有譚木匠依舊靦腆如一。
草根大喜道:「神奇!神奇!我赤盟果然臥虎藏龍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要大家踴躍推薦,今日大會上必會湧現出更多的譚木匠來啊!哈哈……」
「咱以前也是木匠,手藝在俺們村也是一等一的,雖然趕不上譚木匠的絕活。」
「我以前也是木匠!不過是個半吊子,哈哈……」
「我也是木匠……」
「我也是!我也是!」
……
草根這一席話,一下子湧現出上百號木匠來。
舒不得趕緊高聲道:「好了好了!我的各位木匠兄弟們,盟主的意思是湧現更多如譚木匠那般有絕活的人,卻並非要各式各樣的木匠啊!」
「嘿!舒軍師你不早說,害我們兄弟丟人!」一人唉聲歎氣。
銼子金德身材矮小,此時突然躥起好高,大喜喊道:「木匠不吃香了呀?那該輪到我們鐵匠了吧!」
眾人哄笑。
草根也笑道:「鐵匠好啊,全部歸風冶子大師統領,為我赤盟兄弟鑄造神兵利刃!」
「好啊!以前當過鐵匠的兄弟們,咱能跟鑄造之神學鑄兵刃,也有福嘍!」金德站在魯能肩膀上,舞起屠刀,大聲叫喊。金德整日一臉惡狠模樣,眾人一直對他心有芥蒂,從未想到他也會如此興奮,不由生出幾分好感。
「哎喲俺的娘,真是前世積德啊!哈哈……」
……
一幫鐵匠出身的群雄欣喜若狂,紛紛報上名來,粗算一下,竟也有上百之眾!風冶子大師正愁缺少人手,欣慰之極,樂得合不攏嘴。
老壽星看在眼裡,也喜上眉梢,對風冶子大師笑道:「呵呵,這下大師不必再為缺少人手煩心了,看來這三教九流也有三教九流的好處啊,呵呵……」
風冶子大師環視四周踴躍的人群,心有所感,重重頓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啊!」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老壽星聞之,倏然一驚,復又連連頷,驀的站起身來,高聲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赤盟招攬人才不拘一格,無門閥之見,無地域之差,無老幼之分!赤盟便是納百川之海,可風平浪靜,也可巨浪滔天!」老壽星一頓鳳頭枴杖,更高聲道:「孩兒們!長江後浪推前浪,盡情展示吧!臥虎藏龍大會之後,這個江湖便是爾等的天下!」
老壽星話音未落,一道烏光突然從人群中射出,直入蒼穹,沒入雲端,眾人正在驚奇之時,一道烏光又從天而降,降至離地百尺處,群雄才現是一支羽箭,箭頭處插一飛鳥。
眼見那羽箭便要落地,正下方的人連忙匆忙閃避,又一支羽箭電射而上,貫飛鳥而入,帶著那支羽箭又入蒼穹。眾人正在尋覓射箭之人,兩隻羽箭又從空中落下,一人不及閃避,眼見羽箭便要貫頭而入!
又一道羽箭如電而至,帶著那只飛鳥和兩隻羽箭沖牛羊嶺中央的木台飛去!
「盟主小心!」眾人正驚呼的當兒,「咚!」的一聲,羽箭已射入木台的立柱,立柱一陣激烈抖動,終於承下這一箭之力。
「臥虎藏龍大會」六個大字之側,赫然是三箭一鳥!
「好箭術!」李顯不由高聲讚道。平日裡李顯也喜郊外打獵,對箭術頗有心得,一箭射中空中飛鳥他自忖可以辦到,二箭再入高落下的飛鳥,他若集中精神也勉強可以辦到,卻根本無法掌控第二箭落地的位置能在木台與射箭人之見的直線上,至於第三箭……他更無能為力!他深知羽箭的準頭與箭尾的羽毛有莫大關係,第三箭在其他兩隻羽箭羽尾影響之下,還能正中目標,箭術若此,簡直神乎其神!
「陝西黃龍寨鐵林風獻醜了!」一聲音洪亮之極。
眾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一人身上,身高七尺,國字臉,濃眉大眼,看年齡僅在十六七歲左右,稚氣未脫,身材精壯,足登熊皮靴,斜披虎皮衣,雙足丁立,英氣逼人。
還未等眾人出口誇讚,人群另一側忽起一個尖銳聲響,三道烏光同時射向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