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父子驕雄 第二卷 將軍討董急 二十九 疏百姓宜陽如壘卵
    二十九疏百姓宜陽如壘卵

    宜陽南城門附近的百姓一聽說董卓要放火,恐慌的他們立即拖家帶口往北邊逃跑,因為人數眾多,場面陷入混亂。

    宜陽南城門附近,集中著宜陽過半的普通平民,原本有數千戶,近兩萬人,因為昨天需要用到附近的房屋等作為守城器械,搬遷了一些,也有些人先知先覺,提前遷移了。雖然如此,如今還剩下的依然超過萬人,過萬人的騷亂是個巨大的場面,哭聲震動天地。

    眼見形勢難以控制,呂濤心裡發苦,暗歎交警果然難做。

    呂濤正皺眉不展時,那邊魏越忽然一聲招呼,輕拍座下戰馬,那戰馬猛地一聲長嘶,人立而起,狠狠地將雙蹄砸下。周圍人們受驚,看向魏越。

    魏越挺起長槍一震,厲聲喝罵:「爾等各自按什行走,如若騷動,莫怪刀槍無情!」三百飛浪騎健兒齊聲大呼:「爾等各自按什行走,如若騷動,莫怪刀槍無情!」連喊三遍,挺著刀槍漠然瞪著騷亂的場面,殺氣森然。

    附近百姓見飛浪騎聲勢驚人,殺氣騰騰,難免害怕,老實了下來,各自找到自己的什,聯結行動。魏越這招果然見效,以他們為核心,周圍百姓漸漸安定了下來。

    魏越見周圍漸漸受了控制,下馬沖呂濤跪地請罪道:「越擅自行動,請治其罪!」

    呂濤大笑,拉起他說道:「汝立此大功,何以見罪!」當下領著飛浪騎分成十個小隊,穿插在百姓之間,號令大家按戶籍以什為單位各自轉移,場面很快控制下來。控制了場面,其餘一切就好說了,因為情況緊急,呂濤承諾日後補償百姓損失,讓大家不要眷戀財物細軟,先撤離再說。

    宜陽百姓大多認識呂濤,知道他說話算數,遂聽令行事。撤離工作順利的展開,一萬多人很快離開危險地帶。

    呂濤剛鬆一口氣,那邊不遠處已經飛過來董卓的第一批火箭,雖然大多落在城頭和第二道城牆之間,但是仍有不少落到居民房地帶,幾支床弩射出的火箭甚至飛到前邊不遠處。宜陽已經一個多月滴水不下,這些火箭很快就將居民房燒了起來。

    呂濤擔心火勢蔓延,急忙組織一批青壯把附近的居民房推倒,準備建立起一道寬大的隔離帶。好在人多力量大,現在又關切到自身的生命安全,這些被組織起來的青壯都一發拚命地幹活,終於在城內的火勢不能控制之前,勉強地建立起一道隔離帶。

    董卓的第一波進攻,目的就是要拖住宜陽守軍,好方便自己的弓箭部隊實施火攻。

    等成功築起高台後,董卓的弓箭手部隊藉著守軍抵禦攻城部隊的瘋狂進攻而手忙腳亂時發動火箭,成功地在宜陽城內燒起大火,看到城內火光沖天,董卓大笑,自以為能夠引起宜陽內部騷亂,命令部隊暫停進攻,而弓箭部隊繼續對城頭實施覆蓋攻擊,以進一步打擊守城荊州軍。

    董卓的弓箭部隊人數多達五千,雖然昨天損失不小,但仍然還有四千多人,利用高台之便對城頭覆蓋發射。張遼的弓箭部隊人數不多,昨天又遭受不小的損失,無法形成有效殺傷,一時間城頭的守軍被壓制得抬不起頭。

    漫天的火箭不停地落在宜陽城頭,將已經基本毀壞的城門樓燒成灰燼。城頭上,不時有士兵中箭,甲衣著火,場面慘不忍睹。火箭雖然不能燒起城牆,但是帶來的灼熱卻也讓人受不住,瀰漫的硝煙在城頭四處蔓延,伴隨著不斷的人員傷亡,給予守軍極大的傷害。

    董卓見城頭硝煙處處,不時有一些中箭著火的荊州軍士兵蹦蹦跳跳的嚎叫,久久才平息,心情大好之下,看準守軍無法抵抗,於是命令攻城部隊再次發動。數千西涼兵步卒得到弓箭部隊的有效,信心大增,瘋狂地向宜陽城衝過來。西涼兵以往打仗,何曾遇到過這麼頑強的軍隊,往往大兵一到,敵人就先自己害怕了,昨天的巨大損失早已讓西涼將士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候衝鋒起來,分外的瘋狂。

    張遼在城頭已經喊啞了嗓子,兀自拚力指揮部屬救助傷員,組織防守。只是這一次,由於宜陽南城牆在昨天的戰鬥中已經多有破損,垮了幾處,雖然經過緊急搶修,但是仍然不足以形成太多優勢,加上昨天一天的白熱化戰鬥,守城用具已經不多。

    張遼命令士兵統統伏在還可以勉強遮蔽自己的女牆下,直到西涼兵開始聚集在城下攀爬,才命令士兵出動。

    由於昨天的戰損不小,張遼已經無法保留太多預備隊,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被集中到城牆上,拚命的抵抗來自西涼兵的攻擊。

    破損的城牆,沒有能夠很好的阻止敵人,城頭上不時地跳了三五個西涼兵,雖然很快就被就地解決,然而荊州軍的防線,卻是正在飄搖之中。

    形勢危急之下,守軍的士氣漸漸被壓抑,一種悲壯瀰漫開來。

    張遼大為皺眉,提刀上前斬飛幾個登上城牆的西涼兵,一腳將一人踢飛城下,放聲狂喝:「宜陽,荊州門戶也,門戶不守,何以抗強敵?董賊所部,皆狼虎之徒,劫掠成性,姦淫妄為。若門戶不守,我等父老妻子,皆且為其魚肉!我輩男兒,豈忍坐視父母受戮,妻子兒女兄弟姊妹為其淫掠?今日之宜陽,但有赴死之烈士,豈有退避之懦夫!諸公,飛將軍之戰旗在後,可不效死守之!諸公,何不死戰,保我家園,護我父老,佑我妻子,全我兄弟!」

    旁邊士兵被他說得熱血沸騰,一個并州老兵身中數刀,渾身浴血,眼見將死,聞言忽然爆發一股力氣,大吼一聲:「某隨飛將軍數載,未知死為何物,豈堪坐視賊兵冒犯軍威!」縱身魚躍,抱住一個剛剛登上城的西涼兵摔下城牆去。

    一個荊州新兵傷勢深重,即將被抬下,此時受了刺激,忽然暴起大叫:「以我性命,護我家人!」學著那老兵抱住一個西涼兵往外推,任由對方拳打腳踢,竟硬生生抱著對方飛摔城下。

    兩人的行動,迅速激起連鎖反應,不住聽到宜陽城頭有人狂呼:「諸公且努力,某先行一步!」

    眾多重傷士兵但凡可以行走的,或是抱著敵人摔下城,或是全力飛身衝撞,甚至無法走動的,也要用手抱住敵人雙腳,用嘴啃咬敵人軟肉,捨生忘死。

    城頭守軍眼見這一幕幕壯烈場面,人不住都發了狂,一個兩個瞪著血紅的雙眼,渾然不顧敵人的弓箭刀槍,全無防守,亡命攻擊,呼喊聲驚天動地。

    張遼看得熱淚盈眶,發了瘋一般狂叫:「賊子與我受死!」帶了親衛四處尋找西涼兵砍殺,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是指揮防守。

    遠處董卓見開始有士兵登上城牆,不由大喜,以為宜陽隨手可下。然而張遼和守軍的堅韌卻出乎他的意料,整整兩個時辰過去,董卓前後發動三次大規模的攻擊,宜陽雖然每次看起來都是彷彿立即陷落的樣子,然而最終都頂住了。

    看著一個又一個守軍抱著自己的士兵從宜陽城頭摔下來,一個隱隱可見身穿紫色甲衣的將領發了狂似的專門找西涼兵多的地方瘋狂衝殺,所過之處,西涼兵更無一合之敵。董卓不由有些驚悚,原以為自己的軍隊已經夠不要命,今天卻見到更加不要命的。

    「不想……不想……不想荊州軍之烈至此!」李儒站在董卓身後,看著搖搖欲墜的宜陽城上,荊州守軍爆發出這樣的常人無可想像的戰鬥力,忍不住也是一陣陣驚悚。自己到底怎麼了,竟然在和這樣的一支軍隊較量,自己能勝嗎?這已經不是計謀能夠到達的層次,一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軍隊,任何敵人都會頭痛!

    董卓咬牙切齒,道:「此不過困獸之鬥,能戰不能久,久之必潰!」他堅信自己的軍隊在士氣上不會輸給對手,對手這樣的亡命防守,看來已經不能支撐多久了。

    「困獸猶斗……困獸猶斗……」李儒喃喃自語,忽然面色變得極其難看,驚叫道,「呂布!太師,張遼如此亡命,恐呂布已在旁窺視,須臾能至,為今之要,當即可拿下宜陽,遲恐生變!」周圍眾將聞言,面面相覷,變得極其難看。

    董卓抓過斥侯總指揮,怒吼道:「可曾察之呂布下落?」那將領面色慘白,連連搖頭。董卓一腳將他踢倒,怒吼道:「十刻之內,宜陽不下,爾等皆提頭來見!」逼著將領們親自上陣。

    董卓原地團團轉幾圈,口中不住咆哮:「張遼……張遼……」

    「火——」李儒突然大叫,指著南方。董卓轉頭一看,只見南邊二三十里外煙火沖天,正是輜重隊的方向!

    李儒拉住董卓,急叫道:「太師,事不可為,可速去!」董卓這兩天的攻城,損失幾乎近七千人,可以說慘重之極。現在宜陽一時拿不下,如果再讓呂布騎兵隊伍攻來,那麼潰敗幾乎成為必然。

    這段時間西涼兵的壓力不小,負面心理難以找到宣洩口,一旦遭受大一些的打擊,士兵的潰逃是必然的。一旦有人潰逃,連鎖反應之下,這支隊伍能帶回多少人尚未可知!

    董卓眼見宜陽就要被自己攻下,聽李儒勸他逃跑,如何肯聽,咆哮道:「吾不做望風而亡之懦夫,近日必踐宜陽!」

    話音未落,一馬狂奔而來,馬上騎士滾落馬背,急切報告道:「太師,大事不妙,呂布火燒我輜重軍,領趙雲高順黃忠等飛馬而來!」

    李儒一聽,大叫:「太師,此天不助我,可速去,以做後圖!」董卓面色難看,沉吟不決。

    此時又一個斥侯跑馬前來,落馬報告:「稟太師,東路張將軍已至。張將軍於陽人遭遇孫堅、王越萬餘人夾擊,張將軍僅領數百騎死戰得脫,華督護為掩護張將軍,陷陣身亡。孫堅、王越銜尾跟進宜陽……」

    董卓雙眼血紅,當胸抓起斥侯,咆哮道:「孫堅未死!孫堅未死?」

    他明明親眼看到那場大火,周圍的士兵都證實沒有任何人從山上下來,如今又聽到孫堅沒有死,怎能相信。

    斥侯答道:「張將軍言,此其親眼所見!」董卓丟開斥侯,怒叫:「令張濟來見!」

    斥侯愣了一下,答道:「張將軍身披數創,已昏迷不醒!」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董卓團團直轉。

    李儒再次說道:「太師,事不可為,容後他圖,今宜速去!」

    董卓還沒有回答,忽然覺得腳下大地有些異樣,仔細體味,頓時急叫:「李傕、仲穎,呂布來襲,即速迎敵!」

    地上的塵灰,此時正在一波波地震動,彷彿大地正在發出一陣陣的顫抖。南邊,三五里之外,一線長長的塵煙向這邊捲了過來,隱隱的雷聲開始出現。

    董旻一聽董卓命令,來不及多說,帶著一直整裝待發的八千飛熊軍騎兵往南而去,李傕硬著頭皮帶著三千預備隊列陣迎敵。至此,宜陽城下,董卓只剩下不足五千騎兵和三千餘步兵可用,其餘不是迎敵就是在攻城。

    城頭上,已經奮戰許久的張遼已經忘記了外界一切,只記得一次又一次的揮刀、劈斬、又揮刀,機械地重複著一個動作。他已經不知道到底斬殺了多少敵人,身上早已濕漉漉,有汗水,有血水。一支箭插在他的左邊肩膀上,他卻渾然不知,只記得一次又一次地喊著「殺!殺!殺!」,帶著人數越來越少的親衛四處轉戰,哪裡人多前往哪裡。

    另一邊,呂濤自解決了後顧之憂,見城頭情況危急,也帶著飛浪騎上了城牆,也和張遼一樣四處找西涼兵砍殺。他的長戟因為不利於這樣的混戰,早被他丟到一邊,拿著一把大刀劈砍,渾然不覺那刀早已捲了刃。

    這種時候,已經不再存在什麼戰術,剩下的就是瘋狂忘我不停地廝殺。

    宜陽的城頭,落滿火灰的城牆地面被自己人和敵人的血澆得通透,化為一片泥濘,走上去彷彿走在沼澤之中,一不小心就會滑倒。

    「赤菟騎!」呂濤身邊的魏越忽然喃喃道,順便沒忘記刺出一劍將一個西涼兵捅個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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