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科學研究並不是一件十分愉快地事,有的時候他甚至是枯燥無味並且充滿危險的。當年在學校的時候由於不慎,脖子被化學藥品腐蝕,大一片面積的皮膚被燒傷,好幾年後才慢慢的淡化,但是至今還有痕跡(可笑的是那是醫生對我的診斷居然是白癜風,讓我著實緊張了一陣子)。
疫苗的生產最關鍵的莫過於獲得純的菌株了,由於疾病很多時候是數種病菌並發感染,並且在搬運,試驗的過程中都有可能受到外界細菌的污染,如何分離和確定病原菌就成了重中之重的事情。儘管我在研究生時作過這方面的試驗,但是兩種時代試驗條件的天壤之別,讓我現在做起來分外的吃力。幾乎每種試驗器材都需要重新設計製造,更難的是試驗藥品奇缺,雖然是回到了朝鮮,並且擁有這個時代最先進的試驗室,但是我也僅是和眾位妻子以及孩子見了一面就匆匆的進入了封閉的試驗室,並且祝福她們不要來看我,以免被傳染。
足足經歷了一個月不免不休的試驗我終於成功的分離到了一株鼠疫桿菌,但這還不夠據研究僅在中國流行的鼠疫桿菌就有將近17種血清型,我分離到的這一株到底如何定性還要經來再說。目前當務之急是用這株細菌研製疫苗,時間已經很緊迫了,鼠疫很有可能被傳來朝鮮。
對於疫苗研製的方向我一早心中就有腹案和方向。而知道方向的試驗也並不好做,面前的一切幾乎都那樣簡陋,鼠疫疫苗現代雖然已經研製成功但是免疫效果並不理想。主要有死菌苗(USP菌苗)和減毒活菌苗(EV菌苗),而死菌苗對肺鼠疫的保護率低因而在使用安全性有效性和方便性等方面存在許多不足;鼠疫減毒活菌苗EV76株,於1908年開始使用,應用於人類免疫時,僅對腺鼠疫有較好的保護力,對肺鼠疫不能提供保護。
雖然腺鼠疫占鼠疫發病的85∼90%。可是肺鼠疫才是最嚴重的一型,病死率極高。這種肺鼠疫起病急驟,發展迅速,除嚴重中毒症狀外,在起病24∼36小時內會出現劇烈胸痛、咳嗽、咯大量泡沫血痰或鮮紅色痰,病人極度痛苦,如搶救不及時,多於2-3日內,因心力衰竭,出血而死亡。並且肺鼠疫患者可借飛沫傳播,造成人間肺鼠疫大流行,這不同於腺鼠疫借助跳蚤傳播,所以危險性最大,就是在現代也沒有好的疫苗研製成功,何況是古代呢。
眾人勸我不要親自試險,但是我還是堅持由我自己親自操作,來制備最簡單的鼠疫疫苗。雖說是危險但是一旦明白鼠疫的發生和發展原理那麼防護其實並不是很難,因為動物和人間鼠疫的傳播主要以鼠蚤為媒介。當鼠蚤吸取含病菌的鼠血後,細菌在蚤胃大量繁殖,形成菌栓堵塞前胃,當蚤再吸入血時,病菌隨吸進之血反吐,注入動物或人體內。蚤糞也含有鼠疫桿菌,可因搔癢進入皮內,此種「鼠→蚤→人」的傳播方式才是鼠疫的主要傳播方式。鼠疫桿菌在低溫及有機體生存時間較長,在膿痰中存活10∼20天,屍體內可活數周至數月,蚤糞中能存活1個月以上;對光、熱、乾燥及一般消毒劑均甚敏感。日光直射4∼5小時死亡,加熱55℃15分鐘或100℃1分鐘、5%石炭酸、5%來蘇、5%∼10%氯胺均可將病菌殺死。因此在實驗室中只要注意防範,不刺破皮膚,不吸入異物一般是沒有問題的。
減毒活菌苗雖然效果要好,但是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研製出來的,獲得毒活菌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僅以治療肺結核的卡介苗為例他的發明者法國醫學家卡密特和他的助手介倫就經過了十幾年的結核桿菌的退化試驗,直至第230代結核桿菌,終於做到既不再危害人體,又可刺激人體產生免疫力的活菌。
我有十幾年的時間來做退化試驗麼?我沒有,所以我只能選擇效果較差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下唯一可行的死菌苗。這其中最關鍵的技術就是培養細菌,這個對於我來說是拿手好戲,以浸熬的牛肉湯經過過濾再高溫蒸煮,冷卻後再加入一定量的血液來培養細菌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將培養過細菌的培養液經過高溫烘乾得到了最初的粉末狀物質,這其中可能就含有大量的已經死亡的鼠疫桿菌。
當我從試驗室出來的時候很多人大概都不認識我了,因為長達近三個月的試驗,盛夏已經跨入深秋,而我臉上的鬍子也長得很長了,說起來簡單這個過程確是無比的艱辛。一遍摸索一邊試驗,我總算是將疫苗研製出來了,不要小瞧這些粉末,就靠他們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的。
「老公!」海蘭珠率先撲了過來,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其餘眾女也都紛紛過來向我問候,銘嵐和順姬都是比較含蓄型的,而阿巴亥已經代替我去遼東坐鎮了。十分榮幸的是安妮和珍妮姐妹也參加了慶祝我大功告成的「儀式」,尤其是安妮還熱烈的和我擁抱,讓數月不食肉味的我蠢蠢欲動。
為了證實其保護力,我不得不殘忍的犧牲一些動物,採用皮膚劃痕法接種,即劃開皮膚在上面灑上一些粉末觀察狀況,2周後再將培養的活菌注射入動物體內作攻毒試驗,以此來檢查疫苗的保護力,事實上證明這種辦法還是切實可行的。在動物身上獲得成功後,我又弄來了兩個死囚進行人體試驗,雖然有高熱反應但是最終他們還是挨過來了,但是兩例人體試驗不能說明什麼,我還必須進行更大規模的臨床試驗。
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試驗品呢?我不禁犯難,自然了我不可能像731部隊那樣殘忍的以戰俘和貧民做試驗,就是兩個死囚也是因為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我才用來試驗的。當我正在犯難的時候天草四郎不請自來。
「師傅,求您救救我的同胞!」說著幼小的天草四郎跪了下來,痛哭流涕,日本流行瘟疫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包括他的養父母在內都在這場瘟疫中死亡了,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天草四郎悲痛不已,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得知我正在研究治療瘟疫的辦法他這才來找我。
得知了他的來意之後,我陷入沉思,對於救不救日本我一直在猶豫,疫苗初步研製成功後我不是沒有想到在日本進行大規模臨床試驗,可是想想日本人在後世所犯下的罪行,我實在是不願意救治他們,我甚至是惡毒的想到讓這個島國就此滅亡算了。
然而當我看到天草四郎抬起他稚嫩的臉頰時我的心軟了,日本爆發瘟疫應該說間接因我而起,那裡很多的人是無辜的,可是鑒於日本人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及忘恩負義的劣根性,我不得不三思而後行。同時現在疫苗只是實驗室的小規模製造,如何擴大規模而又不使病菌擴散對我來說仍然是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
「這個,這個!」我猶豫道。「師傅!」天草四郎抱住了我的腿,苦苦的哀求。
「四郎不是我不肯,這剛剛研製成的疫苗到底好不好用還不得而知,並且它的生產也是一個問題,不是師傅不想幫你,而是這東西太危險了,一不小心自己也會丟命的。」我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不怕,師傅!您教我怎麼辦!」天草四郎堅定的說道,從他的眼裡我可以看到堅毅的目光。
「好!師傅教你,但是大規模的使用疫苗還需要時間,在此之前你必須先接受疫苗注射,我警告你,這種疫苗很不完善,注射後很有可能喪命的。」我鄭重的說道。
「我不怕!」天草四郎一聽說我答應幫他,站了起來。「師傅不光是我不怕,跟隨我來的那些幼童也都不怕,我們要一起接受疫苗回到日本去!」
於是我的新疫苗出現了第一批志願者,那些當初被一起抓來的300多個十歲大的男孩子都自願接受疫苗免疫,他們被免疫後都進行了隔離觀察,兩周後這些男孩中有兩人不幸死亡,其他的人都度過了危險,在經過功毒試驗,這次死亡的是一個。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但是至少能證明疫苗的免疫保護力很高,這足以在日本進行更大規模的臨床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