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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四,鈞惠帝最寵愛之ど子平靖王生辰,皇宮中大擺筵席,四方來賀。
在瑞香的請求下聽風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他乖乖坐在鈞惠帝旁邊,接受眾人的賀禮。壽筵的桌席中只有鈞惠帝和瑞香的設在殿內,其他桌席均在殿外,壽筵開始後便有人陸續經過通報而前來祝壽,文武百官送的壽禮大多一樣,珠寶玉雕,很多都頗貴重,卻也並不被瑞香放在眼裡。寧欣送來一塊雕成玉兔的翡翠,雕工精緻,翡翠本身算不得特別上乘,瑞香本來便是屬兔的,當下開開心心收了,當場問聽風要了一根紅絲線掛在自己脖子裡。
走馬燈般地過了幾批人,忽然太監拖長了聲音道:「穎王爺到——」
瑞香一直有些疲憊地垂著的眼簾煽動了一下,抬起了頭。
「鈞穎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長身玉立的男子一走進便長拜到地。
「二弟免禮平身。」鈞惠帝笑著捋捋鬍子,道,「你我多年未見,二弟風采依舊啊。」
穎王站起身來,一張臉絲毫不見鋒芒,難得的是溫潤俊秀,很有儒雅氣質,倒不太像是個武將。瑞香幾年前見他時印象深刻的一頭灰白頭髮,如今似乎是更白了一些。他抱拳道:「皇兄言重了,皇兄也威武康健如當年。」他轉頭看瑞香,又笑起來:「這想必是瑞香了。當年見時才十六歲,一轉眼已到弱冠之年,皇叔便祝你健康長壽,一切如意了。」說罷手一揮,手下人便抬上了賀禮。
那賀禮被裝在一個描金的紫檀木箱裡,瑞香瞟了一眼,並不急著打開來看,示意幾個小太監將那箱子抬走放好,道:「瑞香謝過皇叔。」
「二弟別拘禮,賜座。待會就有你想要看的玉硯堂戲班子,我們兄弟好幾年沒見,趁這機會好好聚聚。」鈞惠帝吩咐著,羅清眼疾手快地為穎王端上椅子,穎王坐下,鈞惠帝看看該坐的都已坐下,輕聲吩咐了一句,羅清便去叫玉硯堂準備上台唱戲。
「玉硯堂名聲在外,竟然連皇叔都聽說過?」瑞香好奇地問。
「那是,玉硯堂本是個小戲班子,但是走南闖北多年,四處都有不小的名聲。我無意中聽人提起過,心嚮往之了。」穎王笑答,「這次我可期待得很。」
「這樣。」瑞香轉頭,向聽風道,「你隨羅公公一起去,將御廚房的一些糕點送過去,算是我謝謝他們。」
聽風答應了一聲,跟上羅清,轉眼不見。
「二弟果然對瑞香便是與眾不同,旁人生辰哪請得動二弟,就瑞香的兩次生日二弟賞臉,朕真恨不得瑞香多過幾次生日,也好讓朕多見二弟幾次。」鈞惠帝一面伸筷示意眾人可以開始用膳,一面笑著對穎王說道。
「也不過兩次,湊巧罷了。我畢竟有自己封地,皇兄也知道祖訓,我實在不宜多到京城。況且瑞香這孩子……她當年也喜歡得緊。瑞香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呢,這孩子從小體弱,卻又明理懂事,這麼多皇子公主裡我多疼他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皇兄不也是麼?」穎王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將鈞惠帝的話推了回去。
鈞惠帝一哂,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只道:「這次瑞香二十歲,該當去宗廟行加冠禮。不知二弟能否在京中多停留一段時間,瑞香的加冠禮若有二弟出席就再好不過。」
穎王執著酒杯,手指在酒杯上來回點了幾下,笑道:「加冠禮……是何時?」
「暫時還未定,總要選良辰吉日。」
「那也到時再說吧。臣弟能在京中待多久也還是未知之數。」穎王隨口說了,並不看鈞惠帝的臉色,逕自向瑞香道:「瑞香還記得我這個皇叔麼?」
瑞香一時沒有想到他突然向自己,呆了呆,回答道:「自然記得。十六歲時匆匆一見,皇叔的頭髮……」
「給你的印象深刻?」穎王眼中透出一絲不明的神色,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鬢髮,「二十年前,我還沒成這個樣子呢。」
瑞香不禁語塞,接不下話去。幸而有人給他解了圍。
前去讓玉硯堂眾人準備上場的羅清面色慘白地匆匆趕了過來,手腳抖索著在鈞惠帝面前跪下,顫巍巍道:「陛陛陛陛下!」
「什麼事?」鈞惠帝不由自主地皺眉,「驚慌什麼?」
「玉硯堂的班主……」羅清結結巴巴道,「班主,班主吃了王爺身邊那小丫頭送去的玫瑰茯苓糕……死死死死死了……」
砰——
瑞香猛地站起了身來,拉扯著桌布將無數盤碟都掉在了地上,他指著羅清,手指不住發抖,卻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別聲張。」鈞惠帝穩穩坐著,「先叫提刑司差人過來驗屍,其他一切都等壽筵過後再說。那糕點呢,可還在?用銀針試過了麼?」
羅清跪在地上,汗水涔涔而下:「班主吃了糕點不久就死了,剩下的戲子們都不敢再吃,已經將所有菜都倒在了一起,那些混混裡的確是有毒的,卻不知是哪樣菜的毒……」
「知道了,你下去……」
鈞惠帝話還沒說完,瑞香搶話道:「那聽,聽風……她怎麼樣了?」
「老奴擅自做主先將她扣押了起來,大約待會大理寺的陸大人會過來帶人,小丫頭嚇傻了,什麼都沒說,老奴已經跟陸大人說過,先別用刑……」羅清惶恐回答。
瑞香呼吸急促,手指痙攣地往旁邊抓,似乎想抓住什麼依托,卻忘記聽風早已不在身邊了。胡亂地亂舞,驀地抓住一隻溫暖結實的手臂,卻感覺那手臂輕輕一震,另一隻手伸過來褪去了他痙攣的手指,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瑞香眼神模糊地看著穎王,只覺得喉頭被堵住,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穎王伸出手,按著他背部的穴位,一點點刮擦著,柔聲道:「慢慢地,吸氣,呼氣,別急……」
瑞香閉目隨著他的手勢和聲音調整呼吸,漸漸緩過氣來,睜開眼時,眼前一切依舊,壽筵依舊熱鬧地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