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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世侄,這玩笑開過頭了吧?」賀學之尷尬笑道:「我終究是你的長輩,這般開玩笑,我這老頭子可有些受不了的。罷了,你要見凌大人,速去見就是,我很倦了,還要歇息,就不奉陪了!」
韓漠搖搖頭,「只怕世伯今夜無眠了。在王法面前,不分親疏,即使世伯是韓漠的長輩,韓漠今夜為了燕國王律,也只能不敬了。世伯,是你自己來,還是我讓人來幫你?」
賀學之握著拳頭,怒道:「你你當真要這般做?」
韓漠冷然一笑,「看來世伯自己是不想動手了。來人,白衣賀學之侮辱本官,以下犯上,給我掌嘴二十,一下子也不能少了!」
韓漠身後,立刻竄出數名御林軍士,便要上前去拿住賀學之掌嘴。
賀學之出生於世家,可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長大,雖然一路過來,少不得勾心鬥角,但是他身為賀家大老爺,就算是當年被罷官免職,肉體上卻也是從未受過任何的屈辱。
他實在想不到,韓漠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如此的不留情面,在大庭廣眾之下,便下令要掌自己的嘴,而且這掌嘴之名,卻也是依照燕律而來,無可反駁。
幾名御林軍上前去,卻見到賀學之背負雙手,他的臉上在這一刻,顯出貴族才有的威嚴,沉聲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幾名御林軍兵士都皺起眉頭。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作為燕國最有紀律性的軍隊,御林軍向來是令行禁止的鐵血軍隊。
韓漠作為目前夕春御林軍最高指揮官,他的命令,御林軍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去執行。
但是他們看著臉色鐵青的賀學之,卻多少還是有些猶豫的,無論如何,眼前這位大胖子雖然不是什麼高官,但是終究是燕國為數極少的世家子弟,他們這一群人,實際上就是燕國塔頂的人物。
對這樣一個人,真的要動手?
這是個講究尊卑的時代,賀學之身為貴族,自然是尊貴無比的人物,要向這樣的人物動手,而且是打嘴巴子,無論是誰都有些顧慮的。
韓漠似乎也看出幾名御林軍的為難。
他知道,這幫勇士,只要自己下令,刀山火海,他們也是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但是現在不敢輕易對賀學之動手,那也是燕國長久以來的等級觀念所造成。
賀學之見眾御林軍一時間沒有動手,頓時得意起來,只是就在這一瞬間,他瞧見眼前人影一閃,就聽「啪「的一聲響,自己嘴上發出重重的響聲,竟是被打了一個嘴巴子。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連續的響聲從他的嘴巴上響起,他只覺得嘴上一陣巨疼,身體不由往後退,但是來人顯然速度比他快得多,緊緊貼著。
「啪啪啪啪啪啪!」
連續的響聲,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
大家都看見,韓漠韓將軍在那一瞬間,就像一頭獵豹竄上前去,貼在賀學之的身邊,帶著異金屬手套的右手,就像閃電一般,連續抽在賀學之的嘴巴上。
這是不可思議的畫面,所有人都怔住。
韓漠那快如閃電的速度,自然是令人驚訝,但是最讓人震驚的,卻是韓將軍如今掌摑的,可是真正的世家子弟,是賀氏家族堂堂的大老爺。
賀氏家族的家主,是由二老爺賀慶之擔任,除去賀慶之,賀族中最有權勢份量最重的,自然就是大老爺。
如今家主賀慶之身在燕京,實際上賀族本土的一切事務,都是由大老爺賀學之來處理,換句話說,宜春郡東部三縣境內,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物,就是這位大老爺賀學之了。
可是如今這位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物,卻是被年紀輕輕的韓將軍當眾掌摑,這是何等詭異的景象,又是何等讓人不可思議的景象?
或許也只有韓將軍這般的人物才能做出這種震撼四方的事情來。
韓漠要買不下手,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下手自然不是一般的重,更加上他手上戴的是異金屬手套,比之血肉手掌,殺傷力更是強出許多。
只打了五六下,賀學之的嘴上已經冒出鮮血來,等到十多掌後,賀學之的嘴上血肉模糊,更是飛出幾顆牙齒來。
韓漠這是有心要發洩自己積攢已久的怒火。
自打進入宜春,賀學之便一直存著害他的心思,面上表示著身為長輩的親熱,暗中卻是詭計重重,到最後,更是將自己引至了陰陽谷。
想到苗武若非因為賀學之的逼迫,也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更不會死在陰陽谷,韓漠心中滿是怒火。更想到如果不是金手指奇跡引著自己見到了鬼谷莊淵,自己只怕要死在那個秘密的地下石窟中,這更是讓韓漠火冒三丈。
還有御林軍受到的恥辱,還有蘇克庸的死!
他下手無情,堂堂的賀家大老爺,被韓漠閃電般的掌摑,打的直髮懵,一時間竟然沒有半絲的反抗——即使反抗,他也無從發力,誰都知道,這位賀大老爺從小就是好吃懶做,文不成武不就,大大的浪蕩公子,也正因如此,家主之位才落到了賀慶之的身上,賀學之也不過是年紀大了,那些作風才稍稍收斂而已。
他的武功,自然不可能與自幼苦練的韓漠相提並論。
司徒靜長大眼睛,呆呆地看著韓漠抽打賀學之。
他只感覺這似乎是在做夢。
當韓漠收回手時,被掌摑二十下的賀學之,嘴巴已經血肉模糊,就是他自己,眼中也顯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渾然忘了嘴巴上的疼痛。
這是真的?我堂堂賀家大老爺,在我的地盤上,就在我的春園中,在無數雙眼睛下,被一個年輕人掌摑了二十下嘴巴子?
一片寂靜。
韓將軍退開後,左手從身上取出一方絲帕,輕輕地擦拭著沾染鮮血的異金屬手套,擦得很小心,擦乾淨之後,將手中的絲帕丟開,那絲帕就如同紅白相間的蝴蝶,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真是好看。
「我說過,世伯不方便動手,我們可以幫你,咱們總要維護燕國的王法不是?」韓漠心中積攢許久的怒火稍微得到一絲宣洩,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臉上顯出愉快的神情:「年輕人太衝動,世伯莫見怪才是!」
賀學之終於感覺到嘴上辛辣的疼痛,就像被烈火燒烤一樣,這一次他是丟了天大的面子,他自以為尊貴的榮耀,被韓漠無情的踐踏。
「嗆!」
賀學之忍著嘴上的疼痛,拔出身旁護衛的佩刀,他的眼眸子都能噴出火來,無比的憤怒遍佈他的全身,「小畜生,我殺了你!」他嘶吼著,由於嘴上血肉模糊,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並不是十分清晰,肥胖的身體衝向韓漠。
韓漠歎了口氣,這傢伙還真是不知道死活。
他再一次迎上前去,賀學之見他迎來,憤怒之下,手中的大刀臨頭往韓漠劈下來,只是他的刀功實在太差,差的韓漠毫不費力氣便掠過,而後右手探出,成掌刀,對著賀學之的肩頭狠狠地砍了下去,「喀嚓」一聲,賀學之的肩胛骨頓時傳出碎裂之聲,隨即賀學之的右手手臂軟綿綿地垂下去,手中的大刀脫手落地。
韓漠並沒有停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拳擊在賀學之的胸口,賀學之「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鮮血噴濺在地板上,火光照耀下,很是血腥。
而賀學之身體騰騰後推,終是頂不住,那肥胖的身體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捂著胸口,一臉的痛苦之色,曾經看起來淡定威儀的賀大老爺,此時卻是說不出的尷尬。
韓漠連續出手,將賀學之整治的慘不忍睹,御林將士們都是大大出了一口氣,心中都是歡呼起來,而賀族的那幫護衛下人,則是目瞪口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去拚殺一番,不少人心中都是驚恐無比:「這位韓將軍真是了不得,連大老爺也敢打!」
司徒靜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宜春郡最高的官方長官,他現在最擔心的,卻是韓漠也過來將自己打一頓。
韓漠走到賀學之身邊,蹲下身子,冷冷道:「世伯,你方才是要殺我?那可是當眾謀殺朝廷命官是要砍腦袋的!」
賀學之捂著胸口,一雙細小的眼眸子裡投射著怨毒的光:「韓韓漠,你你好狠的手段你要付出代價!」
韓漠搖搖頭,低聲道:「世伯,你想殺我的時候,可想過要付出代價?」
賀學之嘴中往外溢出鮮血,恨恨道:「只可惜你沒有死!」
「你知道我為何沒有死嗎?」韓漠歎道:「一開始,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我以為我必死無疑的,不過我遇到了我的大恩人,是他救了我!」
「誰?」賀學之咳嗽著,鮮血直往外冒,韓漠那一拳顯然打得不輕,只怕是傷了他的心臟,「誰救你出來的?」
賀學之他想不通,那八卦困是自己最為得意的隱秘機關,在那個隱秘的地方,誰會救出韓漠?
「一個你想不到的人!」韓漠神秘一笑,湊近賀學之的耳朵:「是徐游你的那位幕僚,是他救了我們!」
賀學之瞳孔收縮,不可置信地看著韓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