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一章驚變
「我x，白觀瀾。你現在好像電視劇裡的滿志躊躇的大壞蛋啊！」古禪站在聚集一起的人類前方，咬牙切齒地看著大笑不已的白觀瀾。
剛才費傑與龍影的交鋒非同小可，若非他出面抵擋爆散能量，後面的人類恐怕都已命喪黃泉。
白觀瀾停下笑來，笑容溫和地看著古禪：「想不到你也沒事，有意思，不愧是和費傑一樣，為我所重視之人。可惜了，你們不能與我共享榮耀，不過不要緊，當你們死在我的手上，便是你們此生最大的……榮耀！」
好狂傲的話語，白觀瀾竟狂言要將費傑與古禪兩大超出常規的仙境高手殺死，他究竟哪來的自信？
若是在其他時候白觀瀾說出這話，恐怕會被淪為笑柄，然而此刻，無論是瀾明星的屠丘道眾人，還是來自地球的眾人，都已經笑不出來。只因眼下的白觀瀾，亦已不屬常規？只因在他身後，正面無表情地站著龍影與龍舞兩名天龍族的仙境強者？
「院主。真的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一名白瀾劍院長老猶自不信眼前之人是白觀瀾。
「在你們印象中，我是什麼樣子？劍聖？還是許久以前的傲劍白觀瀾？」白觀瀾看了那人一眼，臉上露出譏諷之笑，展開雙臂曼聲道：「唯有此時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什麼天盟神域，什麼刀尊劍聖，什麼刀槍棍棒，皆是笑話！唯有我，才是有資格一統天下的天授之皇！」
「我不管你是丁笑我還是白觀瀾，你把影叔和龍舞怎樣了？」正坐地與邪族對抗著的龍天來突然睜開雙眼，咬牙切齒地道。
龍影和龍舞竟忽然同時露出笑容，這笑容雖然是從不同的臉上浮現，但看上去卻和白觀瀾的笑容一模一樣，不光笑容一樣，連他們說出的話也是一樣：「從今以後，沒有龍舞和龍影，我們都只是……白觀瀾！」
什麼？他們也是白觀瀾？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白觀瀾。」那邊的暗紫色光團中傳出一個平和的聲音。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那暗紫色光團也完全收斂起來，露出的竟是一個長相極為恐怖的怪物。這個怪物看上去就像一個被剝了皮露出鮮血肉的肉球，這肉球之上，竟長著九張不同的臉孔，仔細一看，啊，那不正是那九個異域強者的臉孔？
十餘隻分不出是前肢還是後肢的同樣屬於那九名異域強者的肢體從球肉上長出，有六隻觸地支撐平衡，剩下的肢體皆散亂地長在肉球之上各處……這個怪物，簡直就是將九名異域強者的**生生壓縮糅合在一起！
看到這恐怖而邪異的怪物。在場仍有意識的人皆忍不住倒吸涼氣。人類那方，一些女性強者皆忍不住驚叫起來。無論修為多強，對於恐怖的事物，女人的抵禦力一向不高。事實上，不光在場的女性被嚇得不淺，她們身邊的男人亦嚇得一個個面色煞白目露驚恐。
然而更讓人驚恐的事情還在延續，就在所有人都為這怪物的出現所驚駭的時候，洞穴之內，原本對抗邪族的人中，開始有人停止了掙扎，臉上痛苦的表情也轉而變為……微笑？
而這微笑，正是白觀瀾的微笑……
「我們也是白觀瀾。」從這些異域強者口中，音調各不相同地說出同樣讓人驚恐的話。
直到這時，費傑忽然明白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禁從手臂和後背上飛快地冒了起來，臉色異常凝重，盯著白觀瀾道：「你是邪族？」
其他人聞言皆是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微笑從容的白觀瀾，尤以白瀾劍院的長老最難相信。
「不，我不是邪族。」出乎人的意料，白觀瀾居然搖頭否認，微笑不減地道：「我可以是邪族。但邪族並不是我，這樣的話你們聽得懂嗎？」
當然沒人聽得懂，不過白觀瀾似乎也沒有義務讓眾人聽懂，目光轉向那些沒有被邪族侵擾的一群人類，道：「知道你們為什麼不像那些異域強者一樣受到入侵嗎？只因為你們太弱，連與我共享榮耀的資格都沒有。」
原來實力太弱也有這種好處？人們這才明白，自己等人不受邪族入侵，並非是運氣好，而是因為自己太弱？
「所以人類之中你就只選中了我和阿傑？共享榮耀……嘿，聽著便很邪惡，能否解釋一下這其中的意思？」古禪的臉色也凝重下來。
白觀瀾微笑道：「也罷，縱然我不殺你們，你們困在這裡，遲早也是要死，那我就讓你們死得瞑目吧。」
「看到了吧，每到這個時候，反派就要長篇大論，一般也是距死不遠了……」蜷縮在人群中的石舟低聲對身旁的人道。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神色緩和下來。
「一切要從百年之前說起，當初一個史前遺跡被發現，瀾明星的強者也如今時一般紛紛進入探尋，我在那個史前遺跡之中，最大的收穫不是神兵或者天級科多，而是一部絕世奇功！」
絕世奇功？看來白觀瀾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與這部絕世奇功分不開干係。
回想起當初自己得到這部奇功的經過，白觀瀾眼中閃過異光，繼續說道：「這部奇功名為《神玄九變》，修煉這部奇功之後，人的元神會分化為九。除了本體之內的一份元神之外，其他八份元神皆能抹殺他人意識，強奪他人體魄，而當九體合一，我一人便能獨佔九人之功！」
在場眾人聽得膽顫心驚，世間奇妙功法無數，但像《神玄九變》這樣匪夷所思的功夫，所有人都還是第一次知道，《神玄九變》的確是奇功，更是邪功！
費傑臉色鐵青，道：「能夠將九個人的功力匯聚到一個人身上，這種功夫，的確可以說是絕世奇功，所以，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侵佔了丁伯父的**？」
「我並沒有侵佔丁笑我的**。」白觀瀾搖搖頭，微笑道：「你太小看《神玄九變》了，如果僅是如此，《神玄九變》又豈能稱為絕世奇功？這門功夫最大的特點，乃是九轉輪迴！」
九轉輪迴？在場之人莫不一驚。
「所謂九轉輪迴，乃至指我能夠反覆進行九次元神分化，九次九體合一。當初我的設想是，第一轉九體合一完成之日，便是我無敵瀾明星之時。我的第一目標，當然是放在六劍院五刀宗的諸位院主和宗主身上。」白觀瀾說著，微笑著看了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的眾院主和宗主一眼。
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頓時不同，有不少人都紛紛挪動身子，開始遠離他們……誰知道這幾位當中，有沒有已經被白觀瀾控制了的？而幾位院主宗主互看之時，眼中也不禁帶上了幾分警惕與戒備。
費傑聞言猛地心中一沉，《神玄九變》最大的功效，竟是集合九九之人的功力於一身，若是白觀瀾完成了九轉，無敵於世絕非笑話！
白觀瀾眼中露出一絲譏諷。道：「放心好了，你們之中並沒有被我同化的，也幸虧當初那場意外，使得我進行計劃的時間拖延了這麼久，否則同化了你們，我豈不非常吃虧？」
眾人聞言皆忍不住鬆了口氣，這才注意起白觀瀾之前所說九轉合一之事，皆忍不住膽戰心驚。的確如白觀瀾所說，若他能夠一舉將瀾明星上的九名頂級強者九體合一，縱是強如刀尊霍啟元，又豈能與之爭鋒？不少人驚駭的同時又忍不住好奇，究竟是怎樣的意外，讓白觀瀾沒有立刻施行他的計劃？
「得到《神玄九變》之後，我參悟數十年之久，直到確認自己已經將此功完全摸透，這才準備第一轉的元神分化，這個過程很成功，而在元神分化之後，我奪體的第一個目標，便是……丁笑我。」
費傑臉色一變，心中生出不祥之感，聲音冷了下來：「你將丁伯父怎樣了？」
「丁伯父……這樣的稱呼真是讓人懷念。從你叫這個稱呼的第一天起，你所見到的人就不是丁笑我，而是白觀瀾。」白觀瀾輕輕一歎，道：「丁笑我不愧是一方豪雄，就在我幾乎要成功抹殺他的意識之時，他居然逆反內元引體自爆，理所當然地，我沒有奪體成功，甚至連自身心神也遭受了不小的傷害。」
原來真正的丁笑我早就已經死了……費傑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屠丘道等人亦心驚不已。
「不過不要緊，縱然丁笑我死了，我依舊可以控制神霄劍院，從那時起，我便對外宣佈閉關，而以丁笑我的身份活於這個世界上。」白觀瀾感慨道：「這些年我一直在休養受損心神，在沒有萬全把握之下。不敢再有奪體之舉。為防丁笑我身邊的人發覺異常，我還特地設計將丁笑我之子也就是丁鐵逼出神霄劍院，就連丁鐵的未婚妻，也被安排到了軍方之內，遠離神霄劍院。」
費傑心中越驚，臉色越沉，這白觀瀾實在是一名心機深沉之輩，原來當年大哥逃婚離開瀾明星，竟也是在白觀瀾的設計之下！
「說起來，我應該感激丁笑我，亦要感激你……費傑！」白觀瀾臉上再露微笑，看著費傑道：「邪族虛影之亂之時，是你讓我知道了更為廣闊的天地，我暗自慶幸丁笑我當年傷我，亦慶幸一直以來心懷謹慎沒有莽撞行事，於是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這個方法雖然冒險，卻可能解除我心中一直以來的隱憂……《神玄九變》固然玄妙，但元神一分為九之後勢必勢弱，這是我第一次奪體失敗的主因。所以，在那之後我明白，從理論上說，《神玄九變》中九體合一的對象，應該都是弱於自己的人！為了解決這個缺陷，我冒險和你們一起進入了另一宇宙，表面上是為了瀾明星而戰，實際上卻是因為我可以藉機接觸到……邪族！」
說到這裡白觀瀾的語氣不像之前平淡，帶上了幾分掩飾不住激動和得意：「邪族實在是一個奇妙的種族，他們思想簡單，只為純粹的同化和毀滅而生，但他們擁有的能力，卻實在恐怖。無色無味的他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其他生靈的體內，從而以雷霆不及掩耳的速度控制他們的身體，散離他們的意識……而這種能力，正是《神玄九變》所欠缺的！」
費傑驀地想起，當古禪等人從另一宇宙回來，他再次見到「丁笑我」的時候，便察覺到那時的「丁笑我」似心神受損，當初他還問了一下……
聯繫前後，費傑突然有種極可怕的猜測。他深吸口氣，緩緩地道：「所以，你將《神玄九變》用在了被邪族控制的邪族傀儡身上？」
「不錯。」白觀瀾立刻承認，甚至還讚賞地看了費傑一眼：「邪族雖能散離寄主意識，但《神玄九變》分化後的元神另有玄妙，分化後的元神亦是呈現氣態特徵，使得同是氣態的邪族也散離不了我的元神，反而最終為我所同化！正因如此，在控制了一名仙境實力的邪族傀儡之後，邪族強大奪體能力與《神玄九變》互補，使得當我回到瀾明星之時，已經經過了三轉九體合一，合體的對象皆是邪族中的強者……哈哈，枉自那些邪族還想同化所有宇宙的生命，卻皆分不出被我控制的邪族傀儡，讓我輕而易舉地控制了更多的強大邪族傀儡，其中就有兩名仙境八品強者！」
原來如此……費傑心中猛沉，他想起這個洞穴中唯一讓他看不透徹的三名異域強者中的兩個也加入剛剛九體合一的行列。即是說，那兩名異域強者便是丁笑我三轉九體合一之後的成果？而剛剛這一次，便是第四轉九體合一？
白觀瀾說著，有些惋惜地看了那肉球怪物一眼，搖搖頭道：「第三轉合體就在不久之前，若非情非得已，我也不會這麼快就進行第四轉，變成這個樣子，實非我所願，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當會恢復常態……只可惜，還不夠。」
還不夠？這句話的意思是？
費傑和古禪同時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古禪臉色鐵青地瞪著白觀瀾，恨不得能夠用眼神將他殺死，冷哼道：「你還想進行第五轉？」
咋聞此言，他身後的眾人類皆忍不住臉色驟變，如今已難以想像融合了九名異域強者的肉球怪已經強到何種地步，但白觀瀾竟還要進行第五轉合體？
白觀瀾歎息點頭，似有無奈，道：「你說對了，的確是要進行第五轉，若非沒有絕對的把握闖關成功，我也不像冒此大險，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能確定第五轉之後，我會變成什麼……鬼樣！」
的確，進行了第四轉融合合體的肉球怪已經完全不似人類，第五轉之後會是如何，就連白觀瀾自己也料想不到。
但眾人仍有一點能夠料想得到，那就是，進行了第五轉的白觀瀾將會很強，或許會強至……天下無敵！
因為就在此刻，三名費傑看不透的異域強者中的另外一名，此刻也已經停止了掙扎，平靜地緩緩站起！
他，竟也已經被白觀瀾所控制！
「我雖然可以借助邪族的特性，分化邪族氣體控制許多人，但我的元神畢竟只有九個，所以，接下來，我將融合包括我本體在內，在場之中最強的九人，達至真正的，強！」
然而白觀瀾似乎還有遺憾，他的目光掃過費傑和古禪，歎道：「我所中意的人當中，你們兩個是最為特殊的兩個，因為你們同樣驚才絕艷，我也同樣未將你們的底細看透，你們的實力或許不是最強，但卻最有潛力，也最讓我好奇……不過看樣子，這一次你們是沒法與我九體合一了，實在令人惋惜。」
古禪卻笑了起來，笑得有些邪氣，手掌之上電流竄動，道：「你以為我們會任由你進行第五轉合體？」
「你們沒有機會阻止我，我也無意再與你們發生爭鬥。」白觀瀾卻不以為意地搖頭微笑，道：「你們應該清楚，一旦打起來，你們並無勝算，或許你們可以自保，但他們呢？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你們又豈能保住他們的安全？」白觀瀾將目光望向了古禪身後面的那群人，又望向了洞穴內或躺或坐正在與邪族氣體相抗衡的異域強者。
費傑和古禪都沉默下來。
費傑細細思索，眼中忽然閃過異光，道：「你不願意發生爭鬥，是否只因為第四轉的那個怪物，還無法完全整合體內不同的能量？」
白觀瀾一直沉著淡然的臉色終於變了，他驚異地看著費傑，看到了費傑扭曲成「卍」字形的左眼瞳孔，驚異之色更盛：「看來在你身上，尚有許多我未曾瞭解的秘密……你說的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節外生枝，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給你們一絲生存的機會。等你們通過了第三關的考驗，甚至拿到了神級強者的傳承，屆時才有與我一戰的資格與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