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皇上,小人在通道內現了此三人,通道還沒有到帶著人繼續前進,交待小人先押著人先向皇上稟報。」五名侍衛中為一人道。
王福看了看那名侍衛的臉,笑了笑:「你是周老實?」
侍衛愣了一下,他只是一名小什長,雖然每天都在皇帝周圍晃動,卻沒有想到皇帝會記住自己的名字,臉上閃過一絲激動之色:「回皇上,正是小人。」
王福唔了一聲,記住下屬的名字並叫出來,正是領導的藝術,哪怕是轉眼就忘,下屬也會因此變得忠心。王福雖然不可能將身邊大部分侍衛名字都叫起來,只是至少會讓侍衛感覺到自己的重視。
「你是皇帝?」一個有點怯怯的聲音道。
王福轉頭看去,正是那名年齡大一點的女子在問話,此時外面天色都差不多全黑,地下全靠火把照亮,桔紅色的火焰照在女孩蒼白的臉上,顯得楚楚動人,旁邊的侍衛嚇意識的壓低呼吸聲,好像是生怕再嚇到眼前的女子。
「不錯,朕正是大明皇帝,你是誰,為何要藏在這裡?」
「小女子金蘭芷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聽到王福證實,這名女子連忙跪了下來,伏身低頭道,從她簡短的話語和現在的動作來看,顯然金蘭芷受到過良好的教育,看到金蘭芷下跪,另外一名小男孩和丫環模樣的女孩也連忙跪下。
「回皇上,金蘭芷正是金之俊小女兒的名字。」田成低聲地道。
不用田成說明,王福也可以猜到這幾人的身份,甚至也知道她們為何會躲到這裡的原因,這個男孩想必就是金之俊的小兒子了,大明軍隊攻進城,金之俊作為清廷的高官,他的家人必定會擔心明軍會衝進他們的宅院,這才將金蘭芷和最小地兒子藏在這裡,至於為什麼不全家都藏起來,自然是怕明軍找不到人會在全府搜查,結果一網打盡。
金家之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明軍一進京,基本上各個投靠清廷的高官宅院都被控制,只是倒霉的是偏偏皇帝的御駕住進了金家,又不小心聽到地下傳來的哭聲,結果只藏了三天就被搜了出來。
「起來吧。」
「謝皇上。」金蘭芷連忙拉著自己的弟弟起身,經過剛才的慌亂,她鎮定了許多,對她來講,最怕地是落到亂兵手中,若是落到亂兵手中,哪怕你是千金小姐,也免不了零落成泥的命運,對方是皇帝,為了面子,多少也會講理。
「這條通道通往何處?」
「回皇上,是通往內城。」金蘭芷不敢隱瞞,詳細的說了出來,原來這個地下室果然不是金家所修,金家在住進這座府第時對這個地下室全然無知,只到五年前,金蘭芷的弟弟金季忠,也就是眼前的小男孩貪玩,爬上假山,觸動了機關現出洞口,密室連同地下通道才被現。
現這個密室之後,金之俊馬上令家丁下去查探,結果驚訝地現,這個密室通道竟然直通內城一家大宅院,當時這家宅院住的同樣是一名朝廷高官,這個現讓金之俊又是高興又是擔心。
高興的當然是金家有一個可以躲藏的密室,當時正值李自成大軍逼近京城之時,如果李自成進京,這個密室正好用上,擔心的是這個密室畢竟是通向另外一個大臣家中,若是對方也現了密室,那秘室就要成為兩家共用。
由於有這樣的擔心,這個密室顯然不適合用來藏東西,為了保密,金之俊恨下心腸,將當日現密室時在場的家丁僕役都找了一個借口處死,十數日後,李自成果然進京,當時金之俊就只讓自己的原配帶著金蘭芷,金季明兩人躲進密室。
又是數十日,大順軍撤退,滿人進京,金之俊又同樣讓自己的原配帶著兩個最小地子女進入密室,不過這兩次都由於金之俊投靠及時,這個密室作用不大,全家都安然無恙。
這一次,大明重新打回來時,能夠作主的家主金之俊卻被滿人軟禁在皇宮中,無法出來,無奈之下,金之俊的元配作主,依然讓金蘭芷和金季明躲入密室,還帶了一個隨身丫環,而金之俊的元配卻要在外面主持大局,無法進去,只能留在外面。
以往兩次躲入密室都是有驚無險,只在裡面呆了兩天就出來,金蘭芷和金季忠姐弟雖然年齡要比現在小很多,不過有母親在身邊,她們並沒有覺得有多害怕,只是這次母親不在身邊,而且他們貼著石門向外面傾聽時,白天明顯有許多人走動的聲音,甚至還有兵器的撞擊聲,這頓時讓三人有點懵,他們既擔心自己能不
,又擔心家人的情況,忍不住在夜間偷偷哭了起來。
差不多聽完金蘭芷的講述,馬秉傑等人已經持著火把返回來,一回來,馬秉傑就興趣的道:「皇上,太好了,這條通道一直通向內城一所宅院,目前這座宅院空無一人,微臣派了兩人在出口守著。」
馬秉傑的話無疑證實了這條通道直通內城,侍衛們都聽得喜形於色,可以直通內城地通道,而且對面還是一個空宅,這意味著什麼?大家自然知道,若是派出一隊人馬偷偷潛入,夜襲出好,或明日攻城時再從後面殺出,都可以讓清軍措不及防,大大減少攻城的損失。
不過,這些侍衛臉上露出一絲淡淡地遺憾之色,可惜他們要保護皇帝,明知有立功的機會也只能白白放過。
「速召興平侯、汪統領、翁總兵等人過來。」王福命令道。
「遵旨。」數名侍衛匆匆下去。
乘著侍衛去召人地時間,王福理新打量了一下金家姐弟兩人,金蘭芷花容月貌自不必說,就是金季忠也是眉清目秀,俊朗不凡,這姐弟兩人單從外貌來看,無疑非常出色。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但毫無疑問,外貌好的人很容易得到別人地好感,如果這姐弟兩人都是平平常常,王福不追究他們躲入地下之罪就算寬宏大量了,自然也用為如何處理他們而煩惱。
王福早已打定主意,對於這些投降滿人的高官,將來要一一甄別,根據為滿人效力時間的長短和作用大小,重則或死刑或流放;輕則查抄家產革除以前功名,只有少數雖然投靠了滿人,只是並沒有做出損害大明利益或反而客觀上幫助了大明的官員可以幸運的免除處罰,而金家顯然不屬於後一種。
雖然許多投靠滿人是為了保命,可是若輕易放過,對於那些死難的大臣無疑非常不公平,忠臣需要獎賞,這些投靠異族的大臣無要受到懲罰,否則如果以後異族再打過來,投降之人豈不是又是如過江之鯽。
如果金家能第一時間將這條密道獻上,現在大軍已經提前二天進入內城了,城下也無需死這麼多綠營兵,金家以前投韃之罪自然可以抵消,可惜,金家卻沒有把握這個機會。
金之俊若被判死刑或流放,等待這姐弟兩人的命運將會非常悲慘,前兩人一為官妓,一為官奴,後原本剌繡撫琴、翻書寫字的雙手將不得不為了吃食開荒種地,或許沒有等他們成為一個真正的農民就要餓死。
感受到皇帝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金蘭芷臉上一熱,只是想起自己家人的處境,她重新跪了下來,抬頭直視著皇帝道:「奴家有事請求皇上。」
王福心中有一絲不悅,眼前的金蘭芷未免有點自視其高了吧,難道她以為就憑她剛才沒有撒謊就可以求朕做事,朕是皇帝,一言可以讓人生,一言也可以讓人死,又豈會隨意答應別人的請求。王福本待直接拒絕,不過,看到金蘭芷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心中還是一軟:「你說吧。」
「稟皇上,小女子自付容貌、詩書禮儀,琴棋書畫都是上上之選,若皇上看得上奴家,奴家願意入宮服侍皇上,為奴為婢都心甘情願。」金蘭芷說完,臉上一陣羞紅。
王福聽得一愣:「這就是你的要求?」
「正是,請皇上應允。」
王福心中暗讚此女聰慧,她肯定已經完全瞭解到金家的處境,見到皇帝,馬上不惜以自己的一輩子為代價,也要改變自家的命運,金蘭芷雖然無半句為金家求情的話語,可她若當真到了皇帝身邊,又如何會沒有機會將金家解救出來,倒無需現在來為金家求情。
「你先起來吧,此事以後再說。」王福卻沒有馬上答允,放過金家只是小事,此女如此聰慧,卻不可馬上答應,免得以後持寵而驕。
金蘭芷臉上現出一絲羞怒之色,她無是天之驕女,從小得到父母的寵愛,長大後更是自信自己的容貌可以讓一切男子動心,沒想到自己拋下所有的羞恥,自求為皇帝奴婢,皇帝依然不肯接受。
不可以生氣,前面之人可是皇帝,自己家人的命運全在他一念之間,金蘭芷暗自提醒自己,將羞怒的情感壓下,臉上只剩下一片紅色,道:「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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