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血 正文 第二十五章幽靈
    十二名韃子的頭顱割下,八名斥候每人馬側掛著一顆?|頭,什長石大山和張大牛兩人卻是一邊一個,每人帶著兩顆人頭;經過辨認,這十二顆人頭竟然都是實打實的韃子績,這自然讓一行人更是大喜過望,這幾年,所有明軍的傲氣都上來了,殺綠營兵不算本事,殺真正的韃子才算功夫。

    張大牛還望了望橋下,可惜那名掉下去的韃子也不知是否因為身上穿著鎧甲,沉到水底,連影子都不見,否則打撈上來,他們的功績上又可以多殺一名韃子的記錄,十人殺十三名韃子,本身毫無傷,就是那些鼻孔朝天的羽林衛也做不到吧。

    作為皇帝的嫡系,拿著最高的軍餉,用著最好的兵器,三年前以相同的兵力將滿人大軍阻擋在兩座小山下不得寸進,生生將滿人拖垮,最終將滿人全體殲滅,扭轉了國運,羽林衛有著自己的驕傲這是肯定的,說鼻孔朝天卻沒有到這個地步,這只是其餘明軍想當然的看法而已。

    經過這場小戰事,四周的百姓已經看不到蹤影了,石橋完好無損,加上他們都帶著人頭,如果要找百姓詢問也只會把人嚇壞,石大山最後望了望橋上的清軍屍體,意氣風的揮了揮手:「走,回去。」

    「是,什長大人。」眾人一齊撥轉馬頭,馬蹄聲漸漸聲遠去,空氣中還殘留著這隊明軍斥候的歡聲笑語。

    就在明軍斥候走了不但一柱香的時間,大橋東面悶雷般的馬蹄聲響起,不一會兒,數百名身穿黑色甲衣的清軍出現,到了石橋時,最前面一人止了止手,正在行進的數百清軍停了下來,十幾人從馬上跳下,看到橋上被割掉腦袋的屍體,這十幾名清軍顯得憤怒異常。

    「砰!」一名身穿鎖甲,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頭上已有花白頭,面容兇惡之人用腳狠狠揣了一下石橋欄杆,大腿粗細的石欄杆晃動了幾下,彷彿一下子就要被此人一腿踢斷。

    「主子,看樣子這些明狗並沒有走多遠,我們追下去還來得及。」一名清軍大聲道。

    這隊清軍的頭領正是滿人鑲黃旗旗主拜音圖,拜音圖為努爾哈赤幼弟巴雅喇長子,算起來,他是現代滿人統帥滿達海的堂叔,拜音圖與其弟鞏阿、錫翰三人本來是皇太極親信,皇太極死後,三人曾力主立豪格為帝,只是失敗後,又迅速投靠多爾袞,只是多爾袞對於拜音圖明顯沒有完全信任,否則就不會讓他位於滿達海之下.

    儘管拜音圖心中怒火萬丈,恨不得將殺了自己十幾名部下並割掉頭顱帶走的明軍碎屍萬段,只是卻沒有失去理智,他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跡才道:「把報信的兩人帶上來。」

    兩人很快被帶上來,正是剛才逃走的兩名清軍,此時兩人臉色蒼白,一臉的惶恐,拜音圖神色厭惡的掃了兩人一眼,淡淡的道:「說吧,與你們交戰的明狗有多少人?」

    「回……主子。有……有四十多人。」

    「撒謊。這裡地蹄印分明不超過十匹馬。你們兩個奴才。竟然敢欺騙本都統。」拜音圖地語氣一片森然。

    兩名清軍大驚。「撲捅。」一聲跪了下來:「主子饒命。明狗確實只有十人。奴才們不是沒有力戰。只是他們有掌中雷。又先佔據橋中央。奴才們太過吃虧。向明軍衝擊了一次就被明狗用掌中雷炸死炸傷。奴才兩人因為在最後才沒有受傷。只得返回報信。」

    拜音圖臉上聽得鐵青一片:「十五人對十人敗得如此慘。十二人被人割去頭顱。一人不見了。還有二人貪生怕死跑回去。若是單跑回來還好。為了推御責任。誇大敵人地數目。簡直是可恥。滿人沒有這等貪生怕死。謊報軍情之徒。拉下去砍了。」

    「啊。」兩名清軍聽得一下子癱在地上。回過神來後拚命磕頭:「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可惜拜音圖絲毫不為所動,數名戈什哈將兩人拖了下去,不一會兒,傳來兩人的一聲慘叫,接著再也沒有聲息。

    殺了兩名部下,拜音圖卻絲毫沒有追擊明軍的斥候之意,一名戈什哈忍不住道:「主子,若是再不追,這些明狗可能就追不上了。」

    「撤!」

    拜音圖的話讓所有的清軍都愕然,幾名副將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只得撥轉馬頭,不一會兒,數百名清軍就走得一乾二淨,彷彿清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拜音圖的撤走無疑是對的,不到半個時辰,無數穿著紅色軍服的明軍就踏上了

    很快河兩岸都熱鬧起來,看數目足足有五六千人。

    如果拜音圖執意要追明軍的十名斥候的話,很在可能就是和這隊明軍迎面碰上,以他們數百人的兵力,絕不會是明軍五千六大軍的對手,為了追殺十名明軍卻將自己的數百人有可能葬送,拜音圖當然不會做這樣的事。

    沙河石橋上的斥候戰只是一個縮影,兩軍斥候時時遇上,也更加慘烈,沒有石橋的有利地形,明軍仗著手雷、弩弓兩樣強力武器,可以勉強與清軍的斥候打一個平手,雙方互有傷亡,經常是今天你一個斥候隊全滅,明天就是我一個斥候隊全滅,只是雙方大軍一直沒有接觸,西線黃得功手下足有七萬明軍,一直呈扇形向濟南壓去,清軍的斥候也一退再退。

    相對於西線斥候之間彼此慘烈的撕殺,東線卻是非常平靜,羽林衛基本上沒有遇到過清軍,數天之後,章丘縣城被順利拿下,只要再攻佔濟陽,東線的羽林衛就算完成了任務,關住清軍逃跑的一半大門。

    要想將清軍逃跑的大門全部關住,西線必需將齊河、長濟兩座縣城也拿下才行,不過,西線斥候之間的交戰對於明軍行軍的速度有著很大的影響,李成棟不敢脫離大軍太遠,而大軍行動緩慢是必然的。

    從斥候交戰的情況來看,似乎滿人的大軍將目標放在西線的明軍身上,相比較而言,西線大軍確實也比東線要弱,西線雖然裝備了一部分手雷,只是大部分部隊都是使用冷兵器,東線的羽林衛卻全是火器隊伍,清軍已經嘗過火器的厲害,不敢將目標放在東線也正常。

    當然,也不可排除滿人聲東擊西的可能,故意派出斥候在西線拚殺,主力卻轉向了東線,若當真如此,王福求之不得,對於東線的羽林衛,王福有絕對的信心,清軍撞上去,只會頭破血流。

    一條筆直的官道上,旌旗招展,一片紅色的軍服就像是紅色的海洋,偏偏海洋上,無數白翎隨風搖晃,遠遠望去,如同海浪隨風飄動,不時傳來的人吼馬嘶聲,顯示著這是一支正在行軍的軍隊。

    這支隊伍正是皇帝親自統領的中軍,中軍總共三萬大軍,整個隊列數十里,前不見尾,後不見頭,王福的馬車正處在隊伍的中間,前行。

    現在已是弘光五年的四月初,天氣已經進入初夏,遠處的山坡上,各種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顯得鬱鬱蔥蔥,官道兩旁青草幽幽,遠外的農田里,各種莊稼正茁壯成長,不過,看不到農夫的身影,想必是看到大軍來臨,農夫已經先前躲開

    「駕。」一匹快馬激起無數煙塵,飛快的向皇帝馬車所在方向而來,馬上的騎士也是羽林衛模樣打扮,只不過肩上多了一面小旗,這面小旗說明了騎士的身份,他們是供各級將領傳達命令的傳令兵,小旗的多少,表達著所傳消息的緊迫和重要程度。

    這名傳令兵身上只有一面小旗,說明傳達的消息只是平常,正在行軍的官兵連眼都賴得抬,任由這名騎士從身邊經過。

    來到御駕前,馬上的騎士連忙勒住韁繩,戰馬「律律。」嘶叫了兩聲,放慢腳步,跟著御駕的速度前行,馬上的騎士連忙彎腰向皇帝行禮,口中稟道:「報,皇上,前面離濟南只有三十里了。」

    「三十里。」王福抬頭看了看天色,今天是一個好天氣,風和日麗,太陽掛在半空中,陽光照在身上給人一股懶洋洋的感覺,不過,對於行軍的羽林衛來說,臉上還是不免冒出了熱汗,看太陽的高度,眼下離太陽落山至少還有二個時辰,若是加快一點速度,前鋒恐怕晚上就可以趕到濟南城下。

    「傳朕命令,前鋒找地方紮營,明日再到濟南城。」

    「是。」傳令兵回答了一句,口中駕的一聲,重新打馬飛奔,向前方急馳而去,大軍又行進二刻左右的時間,前面已經到了一塊巨大的荒野中,前行的羽林衛已經開始安營紮寨,各人從大車上取下紮營的各種物資材料,挖壕溝的挖壕溝,設柵欄的設柵欄,忙碌得熱火朝天。

    遠處的山坡上,兩條黑影如幽靈般的出現,緊盯著荒野中的羽林衛看去,看到黃色的傘蓋時,他們的眼睛一亮,又如幽靈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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