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古稱彭城。據說是那位活了八百年的彭祖封地。這裡水網密佈。交通發達。京杭大運河傍城而過。後世有五省通衡之稱。
從自黃得功退入徐州後。徐州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兵營。山東丟失。這裡就成了最前線。若是徐州再丟。再下來就是淮安。揚州。難道要打一場揚州保衛戰?這是王福絕不能容忍的。王福甚至想過自己是不是要再親征一次。不過。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名將的潛質。上次打左良玉是逼不得已。這次暫時因當還輪不到自己上場。
王福連下數旨。李成棟、李本深、柏永馥等原高傑舊部都匆匆率軍北上。京杭大運河的河道上。塞滿了給徐州運送各種物資的船隻。為了壓制滿人的紅衣大炮。王福差不多將羽林衛炮營的一半調集上去。其中和滿人手中紅衣大炮一模一樣十二磅大炮十八門、六磅大炮三十六門。剛剛生產出來的手雷一萬枚。已經換上了燧發槍的羽林衛三千名。
一口氣調派了如此多的軍隊和物資。王福總算鬆了一口氣。除了羽林衛。徐州聚集了大明最精華的力量。光是總兵一級的將官就有十幾人。軍隊合計七萬人。火炮七十多門。這樣的軍事力量雖然還不能和滿清的十幾萬大軍相比。但依托城池和火器。想來守城是沒有問題。如果這樣還不能守住徐州。那王福也無話可說。
山東的丟失。朝中大員一齊失聲。對於皇帝加強徐州的防守。滿朝文武都難得的認同。齊心協力的往徐州調配物質。也沒有人再提要追究黃得功丟失山東的責任。
倒是民間起了頗多雜音。東林黨人終於找到機會了。復社的士子們在各個勾欄瓦捨大放厥詞。指點江山。將山東丟失的責任歸咎於皇帝將東林黨人趕出朝廷。所用非人。彷彿只要東林黨人還在朝。山東就會萬無一失。渾然忘了當初東林黨人一心借虜平寇。生怕得罪滿清。根本不想要山東。
對於東林黨人地這些雜音。王福懶得理會。這些東林黨人滿腹失意。說怪話也難免。除非王福想大興文學獄。否則拿他們也沒有辦法。若是理他們。只會讓他們精神百倍。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處理。
時間。時間。王福再次感到時間的寶貴。每天上下朝後。不是前往軍營就是前往軍器局。每次到了軍營。只要看到羽林衛熱火朝天的訓練王福就會安心下來。即使是朝堂上大臣們互相扯皮。導致的不快也會馬上消散。到軍器局也是如此。看到一支支火槍。一顆顆手雷造了出來。王福就有一種滿足感。
王福已經命令軍器局開始試著生產有膛線的步槍了。膛線的技術並不困難。早在十五世紀的歐洲就有線膛槍。不過。由於製造太過費時。並沒有大規模普及。只是私人應用。到了十七世紀。丹麥才成為第一個給軍隊裝備線膛槍的國家。
一支火槍的膛線需要拉削上百次之多。生產一隻線膛槍地時間可以生產十支以上的滑膛槍。王福只是試著小批量地製造出一些線膛槍。供給特殊地部隊使用。
這支特殊的部隊自然就是新近組建的特種部隊。經過層層挑選。從羽林衛中選出了一百二十人。這一百二十人都是身體素質出眾。練過武功地人組成。特種兵如何訓練。王福只能根據一些電視電影或者書本的知識來取材:越野、射擊、潛伏、剌殺、偵察、爆破……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大半月的時間過去了。清軍已經對徐州發起來數次進攻。拿下山東後。多鐸對於山東各地的殘餘明軍和地主武裝進行了收編。又多出了四五萬人。差不多補充了在濟南城下的損失。不過。質量可就差多了。以前的數萬軍隊好呆也是大明正規軍出身。山東收編的卻全是一些雜七雜八的部隊。
多鐸的進攻在城下碰了個頭破血流。當清軍衝到城下時。城中七十多門大炮齊聲發出怒吼。剎時間整個城外地動山搖。城中又是火槍。又是手雷。清軍一下子死傷了數百人。不得不黯然收兵。
此後清軍又試探著進攻了幾次。每次都只是丟下數百具屍體就灰溜溜的撤退。雖然清軍也有紅衣大炮。只是在城下總是比較吃虧。何況除了紅衣大炮外。清軍地無敵大將軍炮根本不是明軍六磅炮的對手。
除了火炮吃虧外。清軍面對城頭丟下來的手雷簡直是恨之入骨。這種手雷往往在半空中爆炸。彈出的鐵片在空中亂飛。即使手持盾牌也無法防護。明軍遠有火炮。近有手雷。連試了數次。多鐸明智的下令停止攻城。
可惜多鐸不知道城中的手雷其實不多。用過幾次差不多就消耗光了。不然多鐸肯定會命令清軍全力攻城。否則有運河的接濟。城中的物資會越來越充足。
見徐州難予攻下。多鐸派出大軍對徐州周邊的縣區進行掃蕩。只是黃得功早有準備。將大部分人口。物資都轉移到了後方。清軍雖然攻下了不少縣城。所得卻非常少。多鐸雖然很想繞開徐州不攻。對於後方地這支重兵卻難予放心。一時雙方在前線僵持起來。
顧君恩站在南京城地街頭。周圍的各種叫賣聲傳入他耳中。雖然顯得噪雜。卻讓他有一種親切地感覺。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聽過這種叫賣聲了。無論是西安。還是陝西其餘各地。街上都有一種調零的感覺。大部分鋪子都關門歇業。來往的行人中。除了一些大順的高官顯貴外。大部人都穿得破破爛爛。臉上一片菜色。他們的目光都一片麻木。偶爾街上落下一片爛菜葉都能引起一片搶奪。
而南京卻完全是另一種景象。各種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彷彿天下的商品全都集中到了這裡。來往的行人中不少人全身綢衣。在店舖裡買東西出手大方。而另外一些人儘管穿布衣。有的衣上還打著補丁。只是臉色都很好。不時還會停下來在小攤上討價還價。買上一些小物品。看來至少不必為吃食發愁。
南京不是沒有吃不起飯的窮人。在離顧君恩數十米遠處就有一名乞丐穿著單衣蹲在那裡嗦嗦發抖。為了御寒。不停的擦著手。可是即使是這名乞丐。臉色也要比陝西大部分居民要好一些。
「若是在這裡搶上一把就發財了。」顧君恩的一名隨從看得眼熱。嘀咕了一句。
其餘人都深有同感。他們不是沒有見到世面的土包子。在北京時就感到天下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繁華的地方。只是到了南京。沒想到又繁華了幾分。
顧君恩瞪了那名隨從一眼。低聲道:「不要胡亂說話。」
隨從一凜。連忙應道:「是。」
顧君恩在安慶時直接亮明身份。要南京卻不敢如此。京城水深。若是他亮明瞭身份。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何況在與大明的協議中。大明要求將雙方聯絡的事完全保密。否則很有可能中止合作。
顧君恩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大明皇帝與大順皇帝有殺父殺君之仇。若是此事嚷得到處皆知。即使是皇帝。恐怕也不是不停止雙方的合作。顧君恩本來想先與李成棟取得聯繫。只是一打聽。才知道李成棟已經調到前線。
「走吧。咱們去錦衣衛。」李成棟不在。顧君恩只有找馮可宗了。只有通過這名錦衣衛掌堂。顧君恩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見到大明皇帝。
一輛馬車將顧君恩幾人拉到了錦衣衛府門外。接過顧君恩的銀子。車伕馬上啟動馬車。急匆匆的駕車離去。竟然連一刻也不肯多呆。若不是顧君恩銀子給得多。車伕無論如何也不肯到錦衣衛門口。錦衣衛在民間早演了無數版本。無非是窮凶極惡。吃人不吐骨頭。平頭百姓哪敢停留。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錦衣衛大堂?」
顧君恩等人剛走上台階。就被兩名腰懸鴛鴦刀的錦衣衛攔住。這兩人看到顧君恩雖然一幅文士模樣。身後數人卻都是彪形大漢。腰間鼓起。好像還帶著兵器。頓時警覺起來。平常人見了錦衣衛府門都是遠遠繞路。哪會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我要見你們指揮使馮可宗大人。」
「好大的口氣。」兩名錦衣衛聽得一驚:「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求見馮大人?」
「我們是誰你們不用知道。反正只要你去通報一聲。馮大人自會見我。」
「媽的。原來是耍我們。」兩名錦衣衛大怒。光的一聲撥出刀來。顧君恩的隨從一驚。連忙也抽出了武器。
「好啊。來人。有人要到錦衣衛大堂鬧事。」
這名錦衣衛一嚷。嘩啦從裡面走出一大群錦衣衛來。頓時將顧君恩等人包圍。
顧君恩示意隨從將武器收起。他可不是要和錦衣衛打架。先前的那名錦衣衛見到顧君恩示弱。更是毫無顧慮。喊道:「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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