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睿官居少府卿位列九卿之一又是主管皇室財錢的優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平素更是清閒度日將一切事務丟給少府丞。
多年未見秦延睿也比過去福了兩撇鬍子梳得比頭更油亮笑起來眼睛只剩下一條縫倒是那身蝦將軍的衣裳一點沒變還是紅得耀目。
他一開口便語出驚人。
「前些日子我瞧見五弟了。」
陌月與秦斐然對望了一眼心中同時閃過某個人的身影。
秦延睿接著道:「前些日子我去了東街同福館在那遠遠看見一人背影與五弟極為相似我便叫了幾聲誰知他好像沒聽見一般徑直走了。我心中放不下便追了上去說來也奇了他的度總也不快不慢剛巧與我保持幾十丈遠近倒像是故意要讓我跟著他。直追出城外三十多里地他突然在某處石山附近一拐彎便不見了我追上前一看才現是死路。於是我猜測那附近是不是有什麼機關暗道只是破解機關非我所長結果也只能無功而返……回到城中我第一時間便進宮求見賢妃……六妹想把今天的事也告之六妹才得知近日來宮中生的事。」
至於宮中生的事秦延睿看了秦殊一眼也不必多說左右眾人也都能猜出其中經過。「不久玄華谷的裴師弟便來我府上拜訪一同前來的還有二哥。」
陌月將疑問的目光轉向秦
秦二道:「不過是碰巧那日我剛好抵京。」
「說起來此事還要感謝宣王殿下若非他出手襄助我們也無法見到你京師這麼大若有心躲藏就連我們也不能很快找到你。」秦二微微一笑。
陌月面露恍然的神色。
大致情形說來也簡單。也許是裴玄若借助宣王的力量與衛之間達成什麼協議也許是以向其他方式——譬如脅迫換得了她的自由然而其中真相卻沒有告訴任何人。也許他們到現在還以為這些日子她不過是找了個地方藏罷了……不過這樣也好她本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些事。
她不過是疑惑為何宣王會牽扯在其中。
「六妹的事只能暫緩解決無論如何我們也必須想辦法進宮見聽雪一面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最迫在眉睫的是大哥和老三的安危。延睿你把你現的東西拿出來給小七看看。」
秦延睿立刻拿出一物送至陌月面前。
那時一方疊得甚是齊整的絲帕打開絲帕一看裡面藏著一縷頭略帶花白與赤紅的頭。這是大哥的?」陌月伸手接過心中巍巍一悸。
情緒低落坐在一旁的秦殊始終未曾插入他們的對話乍聞此言也是不由微微一顫。
秦延睿道:「這是在石山附近現的。我猜想那個酷似五弟的人費盡心機將我引至那處應該不會毫無現便在石山附近走了一圈結果現了這個……這樣的色應該不會有第二人擁有。」他沒敢告訴陌月那裡還殘留著一些血跡。
頭長短不一顯然原先是散落在地秦延睿再一根根收集起來的。陌月拈起其中一根仔細看了斷口處秦延睿立即解釋道:「是由利刃斬下且度很快每個斷面的角度不一很可能是在打鬥中被削落。」
「……就好像是故意讓我們看到一樣。」陌月道。
秦斐然道:「若只是挑釁倒還罷了怕只怕大哥和老三真的出了什麼事。」
陌月歎道:「一邊是聽雪的事要去解決一邊要去城外石山那處看看是去過一處再去另一處?還是兵分兩路?」
最是瞭解其中狀況的秦延睿建議道:「既然有四個人還是兵分兩路吧進宮的話人數太多多有不便尤其後宮還是女子去較為妥當。小七你跟六妹走一趟我跟二哥出城看看。」
陌月略一遲疑望了秦殊一眼。
秦斐然卻提出異議:「這個時候小七不適合進宮還是我跟六妹進宮若生什麼意外我也能控制。六妹以為如何?」
陌月細細想來才覺他說得有理。秦斐然是擔心自己若與聽雪相見會控制不住情緒再加上一個已經失控的秦殊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問不出個結果反倒打草驚蛇。而秦殊對秦斐然一向有些敬畏在聽雪面前他的話也更有說服力。陌月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這二師兄平素裡溫文爾雅看不出喜怒但在他面前一切秘密都難以遁形由他去與聽雪面談再合適不過。
秦殊應聲抬頭面上戾氣盡失只有些失魂落魄而已。
陌月忽覺一陣揪心君恩涼薄不外如是聰明若秦殊又豈會不懂。只是明知如此仍舊陷得太深以致無法自拔。與秦殊相比她自己竟算得上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