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年是在一個偏遠的村子裡度過的那時我的親人除了母親就只有偶爾來看看我們的義父。從小我就感覺自己與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樣我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樣出門玩耍每天必須要喝很多很苦的藥必須看很多書。村裡的其他人家都沒有下人伺候可是我有村裡的其他孩子都有親爹可是我沒有。當村裡同齡的孩子已經可以開始下地幹活的時候我卻連鋤頭都沒有碰過村裡的人看見我不是遠遠地躲開就是恭恭敬敬地看著我。」
「母親很少與外人接觸也不太喜歡我與外人接觸以至於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這種生活方式是理所當然的直到我漸漸覺母親對我的態度比起村裡的其他的母親對自己孩子要疏遠得多。她是一個性格爽利的女子跟任何人都能相處得很好唯獨對我總是不鹹不淡好像很關心又好像很冷漠。」
「我曾經懷疑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爹所以母親討厭我於是我不止一次地追問我爹的下落。開始母親只是避而不談後來我追得急了她就會一邊歎息一邊摸著我的頭說:誰都沒有錯只是老天在跟我們的玩笑罷了……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去問義父義父同樣什麼也沒有回答只是對我說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尋找答案。不久我就被義父帶回了京城記得為了這件事母親和義父曾經爭執了許久雖然最後母親同意義父帶我離開但是在我走的那一天她始終沒有露面。」
「在京師我認識了很多人義父其他的義子算得上是我的兄弟。對了還有個刁蠻的姐姐。因為這個姐姐把義父折騰得頭痛所以義父後來一直不敢再收養女孩呵!那時的日子總覺得比以前還要輕鬆後來我還認識了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當今皇上憑借義父的推薦我還進宮做過幾位皇子地老師。因為義父的身份特殊那時我也認識了不少江湖中人。也聽說了一些二十年前的事其中也包括厄山的舊事。」
「那時我才終於知曉原來我娘是被厄山夏氏一族以未婚先孕的理由驅逐出山的!而且被驅逐之前還被用過大刑也許他們的本意就是要讓我娘死在刑具下但偏偏娘地內功底子還不錯。大刑之下居然還保住了一條命只是我出生以後一輩子也離不開藥了。」
衛苦笑這麼一番話說下來他已經臉色潮紅……有些接不上氣。比起陌月與他初見時他的身體狀況的確更加糟糕許是這些日子為查案奔波的緣故。但陌月兩次為他把脈時。都曾特意以真氣為媒介將他五臟六腑、全身經脈都走了一遍。第一次在地下藏寶室內他的身體雖然極度虛弱但生機依然明顯可如今她卻現他五臟已經嚴重衰竭倒像是短時間內所有地生命力都被抽去一般。
所以她方才才會被他一點異常嚇得不輕衛說自己恐怕活不過三十其實在她來看。他最多還有三年的時間。
「歇一會再說吧!」陌月耳朵在聽他說話眼睛卻一刻不歇地盯著大門。
門口每過去一個人她都打起十萬分的精神觀察生怕錯過了夙心派來的人。
這時門口來了一駕馬車素紅的錦緞裝飾在馬車上。造型極為精巧馬車緩緩地行著。最後在客棧地門口停了下來。
車剛停穩便下來一個人陌月遠遠瞧去似乎是個女人。這個女人身材高挑走起路來的樣子看著十分眼熟然而當她一開口對迎上來的夥計說話陌月立刻認出了她。
居然是紅袖那個與陌月長相身形都有五分相似地女人慕容的手下。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陌月立刻凝神傾聽他們的對話立刻清晰地傳進她的耳中隱約聽出她正在打聽一個姓秦的……紅袖果然是來找她的!陌月正猶豫要不要過去問個清楚時剛巧看見江小輕突然從樓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下來那種距離之下很容易便能聽見紅袖與夥計的對話。大約看出此刻的狀況不太尋常他遠遠地向陌月打了手勢表示他先去問問情況。
雖然對江小輕依然心存芥蒂但這種時候有人去替她解決問題她自然樂得輕鬆。
於是她又將目光轉至衛地身上笑道:「我聽說你曾經在厄山大鬧過一場你們的梁子就是那時結下的?」
衛淡淡一笑道:「與其說是我大鬧厄山還不如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那年我為了知道當年生的事情也為了找到我地親生父親特意去了厄山。誰知我剛到厄山就惹出了大麻煩我現我所經過的地方所有人看到我都像看見神明一樣俯身下拜更有甚者一見我就當街痛哭不已。那時我不明所以接連幾日沒敢出現在大街上後來我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我地長相竟於厄山現任的宗主也就是我的舅舅一模一樣!厄山的百姓視夏家為神明而厄山的宗主也有很多一輩子都不會走下厄山半步所以他們看見我的時候才會如此激動。」
「我以為這是個好機會可以趁機探聽一下二十年前的事結果這也確實是個好機會但是……」他的敘述突然中斷了片刻神情看來似乎有些鬱悶「如果我知道那裡的女人那般保守我死也不會問她們一個字!」
陌月愕然:「難道你向她們詢問二十年前的事無意間冒犯了她們?莫不是……她們覺得你在佔她們便宜?」
「比這個更嚴重!」
「難道有哪個女人認為你佔了她的便宜尋死覓活要嫁給你?」
「若只是尋死覓活倒好了!」衛歎了口氣「問題是我離開厄山城之後那個女人真的自殺了而且最後他們把這個女人的死統統算在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