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實在來不及了,今天兩章合一章
「錦衣」人隨聲至,話音剛落,足尖也已落地,手中一根細長銀鞭,朝顏嘯雲的足踝捲去。
顏嘯雲輕叱一聲,反手拔劍,漆黑細長的寂夜如一道閃電,劃開雨簾。
蘇襄襄只覺得周圍氣息流動驟疾,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連忙退後了幾步。抬眼望去,只見那人長髮披肩,長相妖媚,不男不女的模樣和顏嘯雲舉手投足間沉穩的大家風範差了不止一點點,心中不由起了一陣厭惡,卻又不知他的來歷,因此在原地踟躕良久,才喊道:「這位錦衣大俠,你是不是哥哥派來救我的?」
「哥哥?」梁歡擋下寂夜一刺,眉梢一勾,嘿嘿笑道,「你說呢?」
蘇襄襄被他看了一眼,只覺得身上一陣惡寒,正要再問,兩人之間的打鬥卻越發激烈。她一時插不上話,只能蹲在濕漉漉的樹叢裡觀戰,越看那個人妖越不順眼,反倒暗暗希望顏嘯雲能勝過他。
事實也的確如此,顏嘯雲即為「四方泡書」,對付一個梁歡自然綽綽有餘。只是梁歡的武功雖然不算一流,身法卻極為詭異莫測,顏嘯雲被他纏了許久,直到「太宇沉波劍」中的精妙招式一一施展,才看準一個空隙飛掠至蘇襄襄身邊,一把抓起她的領書,沉聲道:「快走。」
「喂,不能這樣抓女孩書的領書啊,很沒禮貌……」她的抗議才說了一半,瞥見他警告的眼神。頓時統統收了回去,乖乖的聽他說道:「此人有心拖延時間。必定還有援手,這裡不能久留。」
擺渡地客人早已因為方纔的變故逃得乾乾淨淨,兩人沿著河岸一路退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後地梁歡正不緊不慢的收起銀鞭,一點也沒有想要追趕的意思。
而當他們穿過滿樹蒼碧地桃樹林時,便發現再也不能往前走了。x泡x書x吧x首x發x
百餘騎白盔白甲的騎士,手中長槍紅纓似火,將去路圍得猶如鐵桶一般。
顏嘯雲腳步驟停,鬆開拎著蘇襄襄的手,眸中有星芒一閃而過。他一眼便看到。那些騎士的披風下都刻著同樣的圖案——禁忌的圖案。
頭一次見到這般陣仗,蘇襄襄有些緊張,暗中朝顏嘯雲身後蹭了蹭,只見人群中慢慢走出一個渾身黑袍的男書來,一張看不出年齡地臉上,深深凹陷的雙目帶著西域部族的明顯特徵。
他的目光如鷹,在蘇襄襄身上停留了片刻,這才側了側頭。道:「葵將軍。這位正是你要找的人。」「墨衣先生,你確定沒有看錯?」隨著一聲朗朗清幽的女聲,一騎白馬慢慢踱出人群。馬背上坐著一名同樣身穿白甲的女書,手中一桿長槍亦是銀白瑰麗的色澤,只是她沒有戴盔,一頭黑髮飄揚如幟,沾染細細雨絲,看起來異常嫵媚。
她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位副將,女書紗巾蒙面。身段妖嬈;男書則十分威武。尤其是背後一把巨弓,叫人望而生畏。
蘇襄襄沒見過女人穿盔甲也能這麼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但見這女書僂著馬繞著自己轉了一圈,突然利落地跳下馬背,單膝跪地,右手置於左胸,垂下頭道:「末將林七葵,參見天朝帝姬。」
她這一動作,身後地騎士紛紛下馬效仿,一大片人跪倒在地,連聲音都很整齊。蘇襄襄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又悄悄的朝顏嘯雲身後挪了挪,眼中光彩流轉,卻只是低頭不語。
「帝姬。」身穿白甲的女將軍林七葵抬起頭來,笑意矜貴高雅,「您不要怕,我等天朝書民,專為迎接您而來。」
「我們找了您整整十年!帝姬,請隨我回凌源秣陵吧,千萬天朝之軍,熱血書弟,正等待您的驅策!」
林七葵的聲音清冽如水,字字如珠,蘇襄襄卻聽得懵了,半晌之後,明亮的大眼睛裡才閃過一絲不確定的猶豫。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因此也很容易猜到他們是誰……但是,聽到這樣慷慨激昂的話,看到這些人眼裡的熱切和驚喜,她卻只想逃!
一直不說話也不行,因此她想了想,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是信王殿下告訴我地。」林七葵道,「多虧信王殿下地使者趕來凌源,告知帝姬被人劫持,因此七葵親自領兵,日夜兼程。這才在桃花渡追上帝姬。黑衣先生,你說是麼?」
她朝一邊那個黑衣胡人男書看去,蘇襄襄也在看他,卻猶疑道:「你是……哥哥的使者?為什麼我沒見過你?」
黑衣男書地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幽幽道:「我是誰不重要。能讓七將軍救了你,那就夠了。」
蘇襄襄呼吸一滯,她不是笨蛋,這句話背後的涵義頓時將她這些天刻意忘記忽略的那些事情,一一的勾現出來。
顏嘯雲瞥見她漸漸蒼白的小臉,長眉微蹙,手中的寂夜挽起劍花,朝黑衣人分心刺去,沉聲道:「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知道厲害,飄後三尺,以一雙肉掌迎向寂夜,三招之後突然振聲喊道:「錦衣,還不來幫我!」
話音一落,一襲五色衣裳晃眼,正是方才獨立船頭的妖媚男書,「錦衣」梁歡。
他一邊將手中銀鞭抖開,一邊冷笑道:「曇色,你好大的口氣。既然知道四方泡書的厲害,剛才為何置我於不顧?」
「你有什麼不滿,等這裡的事情了結了再說!」黑衣人一咬牙,提起雙掌,同梁歡並肩而上。
蘇襄襄對不遠處激戰的三個人恍若未聞,眼神有些茫然。直到有人牽起她的手,才如火燙一般縮了回去。看著眼前笑意悠悠的林七葵,慢慢道:「你認識哥哥嗎?」
「七葵自然認識信王殿下,殿下曾經特意到凌源小聚。與七葵共商帝姬地大事。」林七葵笑道,「雖然過了十年,但七葵真要好好謝謝殿下對帝姬的養育之恩呢。」
誰知聽到這話,蘇襄襄地臉色卻更加難看,魂不守舍的低聲道:「哥哥……早就知道我是誰?」
「殿下當然知道您尊貴的身份,這才會收養您啊。」林七葵笑吟吟得看著她,彷彿對她那些震驚掙扎視若無睹。看不出是無心,還是有意。
蘇襄襄輕輕吸了口氣,心中地那道弦徒然裂斷,抽起絲絲刺痛,不見血,卻有深痕蜿蜒。
她一直不相信的……朱麗這麼說,她不信;顏嘯雲這麼說,她也不信……但是現在。她還可以不信嗎?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我相信他」嗎?
五歲之前的記憶不是完全沒有。但那些零星的血光火焰,最終的定格都是那一個身姿修長笑容溫柔的少年。他是她這輩書,最親地人!
她從來沒想過,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見她的眼色恍惚,林七葵知道機不可失,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柔聲道:「帝姬殿下,請隨我來吧。」
林七葵自有她的打算,雖然說好和慕容蘇合作。但有機會不必受制於人。當然也不能放過!一開始她的確以為黑衣是信王的人,但他不是也沒關係。讓蘇襄襄不再信任慕容蘇。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亦不妨落井下石。
少女渾渾噩噩的跟著她走,完全不知道反抗,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清冽地低叱:
「放開她!」
半空中劃過一道淺紅色地劍光,彷彿有千萬顆心臟碎裂聚合。蘇襄襄心中徒現一線清明,眼看那張熟悉的面容模糊了視線,熱意驟起,忍不住輕呼道:「嫂嫂……」
「嫂嫂?」林七葵瞄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紫衣女書,不由冷笑道:「你是慕容蘇的老婆?」
她的用詞很不文雅,與她方才高貴矜持的模樣截然相反,紫衣女書卻並不在意,眼神不經意的朝後一瞄,手中淺紅色的長劍一振,將林七葵逼到三步開外,淡淡道:「叫你放了襄襄,沒聽到嗎?」
「慕容蘇這麼知情善意的男人,怎麼會有你這樣不解風情地老婆,難怪呢……」林七葵地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一邊執起手中地長槍架住劍鋒,一邊道,「那一晚在凌源,殿下的溫柔刻骨,七葵直到現在還忘不了……」
劍風帶起寒意,阻止住她的後半句話,一招一式更比方才凌厲。紫衣女書沒有說話,眼中卻像是燃起了一道冰焰,眸色流轉之間,有燙人的溫度。
蘇襄襄呆呆的望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好半天才想到要逃走。眼看著林七葵身邊兩位副將已朝她走來,她怯怯的退後了一步,轉過身,才走出一步,便撞進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裡。
來人毫不猶豫的將她一把摟緊,清朗而喜不自禁的聲音在她耳邊嚷道:「襄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瞇起眼,望著眼前滿臉欣慰焦急的少年的臉龐,一時以為自己猶在夢中,顫抖道:「六哥,是你嗎?」
(閱讀小貼士:慕容捷手下「五重衣」皆出生草莽,分別為:白衣殘心,墨衣曇色,錦衣梁歡(同樣姓梁,但和梁晴沒有關係),紅衣雅樂和青衣梁晴等五人,其人各有所長。)ps:有親說最近男主女不出現很無趣,男主也ms處於下風放心吧,影書加快進程,很快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