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眼砂 戰殤 第九十一章 桃花依舊笑春風
    舒小倫中了斑雎蓮一掌,肩上又被千闕針刺中,受傷不輕,幸好簡若塵用自身功力替她推宮過血,,及時將體內寒毒逼出,這才沒有傷及肺腑。只是手臂上的傷是硬傷,需要慢慢調養。

    因此她回了天一閣就閉門不出,只叫照看閣中日常生意的王媽媽告知特意來聽她琵琶的客人,說是小倫姑娘身體抱恙不便見客,好在這天一閣早在幾年前便轉到了她的名下,這些年,閣裡也調教出了數位如花美眷,她這一歇,倒也並不影響生意。

    斑雎蓮的事情還沒有了結,簡若塵替她療完傷之後就回去了。手臂一旦包紮妥當便不能隨便移動,因此她也無事可做,只能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外頭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不徐不緩的三聲,這是她和王媽媽約定的暗號,如有要事,以此為憑。

    「王媽媽,怎麼了?」

    「姑娘,司徒公子來了,聽說你身子抱恙,一定要見你一面。」

    「司徒星?」她一愣,不禁暗自笑了。自從慕容蘇的封號被黜,連帶著司徒星也被降了職,從原先的正五品御前督監變成了一個守城門的小隊長,連個品級都沒有。誰知俸祿少了,他來天一閣的次數倒是多了。

    只不過還是一樣木訥不說話,花錢來喝酒聽曲兒,卻連話也不跟她說上幾句。

    不過自己眼下這些傷……

    她看了一眼包紮的密密實實的手臂,輕聲道:「告訴他我睡了,叫他回去吧。」

    她可是聞名京城絕色無雙的舒小倫,怎麼能讓別人瞧見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哪怕是那個呆子也不行!

    誰知第二天。司徒星又來了。那天沒有輪到他當值。因此他很耐心地從早到晚守在院子裡。害地舒小倫想下床透氣都不行。急得直皺眉。

    到了晚膳時分。她是在忍不住了。喚了王媽媽來。吩咐道:「想個法子快把司徒公子請走。不管什麼都行。他再不走。就叫官府來。說有人私闖民宅!」

    王媽媽嚇了一跳:「姑娘。這可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舒小倫斜睨了她一眼。「他一直杵在那裡。跟個木頭似地。我要怎麼養傷?」

    王媽媽惴惴不安地領了命出去。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了低低地說話聲。再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等舒小倫覺察出不對地時候。房門已經被人打開了。

    司徒星皺著眉頭站在門外。他地身後跟著一臉無奈地王媽媽。朝著床上地舒小倫直打眼色……舒小倫瞪了司徒星一眼。揮手叫王媽媽退了。這才道:「我應該說過我病了吧?司徒公子是想怎樣。不信我地話麼?她與人講話一向委婉動人。自稱「小倫」或是「奴家」。但因為跟司徒星熟了。言談間自然而然褪了偽裝。頗有幾分江湖中人地不拘小節。

    司徒星皺著眉看著床上地佳人,快步走上前來。端詳了一下她的氣色和不能動彈的手,沉聲道:「舒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摔倒了。」她一扭頭,說的雲淡風輕。

    「舒姑娘!」原先他聽說她病了,心中早已經是焦急不已,如今親眼所見,更是心疼,情急之下跨上一步去握她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卻不想她正好回過頭來,四目相對,清冽又嫵媚的眼波近在眼前,頓時讓司徒星一陣慌亂,腳下一絆,幾乎跌在她身上。

    他急忙的撐起身來,一張俊逸的臉微微飛紅,連聲道「對不起」,又怕碰到了舒小倫的傷口。一時手忙腳亂。倒把床上地女子看得忍俊不禁,這笑聲一出。頓時如銀鈴一般,止也止不住。

    司徒星目瞪口呆的望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呆子,快扶我起來。」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著他地模樣,心中頓起玩笑之心,玉手攀上他的肩頭,眼波如水,吐氣如蘭,低聲道:「我不告訴你手上的事情,是不想讓你擔心嘛。司徒公子,你怎能不解我的好意司徒星的臉已經紅的像火燒一般,又不敢將她的手挪開,眼神祇能落在那只纏滿了白布的手臂上,囁嚅道:「舒姑娘是怎麼受傷的?若是有人欺負你,我……」

    「你什麼你,我打不過地人,你難道就打得過了?」舒小倫斜睨了她一眼,螓首一偏,很不客氣的靠在他的肩上,歎道,「我昨日才知道,自己這點微末伎倆在江湖上實在是不夠看的。可你的功夫比我還不如,以後怎麼保護喜歡的女子啊?」

    司徒星的肩頭一僵,半晌才握拳道:「就算打不過別人也要打的,大不了是個死……」

    他的話未說完,一雙柔荑已經覆上他地嘴唇,舒小倫抬起頭來看他,眼中星光燦燦,柔軟的能滴出水來。

    春夜旖旎,風猶纏綿……

    正當這欲語還休的時候,一聲輕輕的咳聲響起,驚動了這一段曖昧的凝視。兩人都是一驚,一齊轉頭朝外看去,只見大門邊站了一個人,手掌成拳尚抵著唇,笑容幽微,一雙眼睛背著月光,竟也是清輝遍灑。

    司徒星頓時尷尬起來,:「王……王爺。」

    舒小倫卻除了有些驚訝,一點也沒覺得不妥,她很平靜的從司徒星的肩上抬起頭來,甚至還很風情萬種的掠了掠頭髮,然後笑道:「王爺,這麼晚過來看我,莫非也是擔心小倫的傷情?」

    她這一說,司徒星地表情頓時有些凝滯,猶豫地看著慕容蘇。慕容蘇卻不以為意,淡淡笑道:「小倫,你的傷是怎麼來地?是誰打傷了你?」

    她掩嘴而笑:「這京城裡,怨恨奴家的人可是不少的啊,有男有女,因此奴家也不知……」

    「是斑雎蓮對嗎?」慕容蘇打斷她的敷衍,「我問過給你包紮上藥的大夫,他說你的手臂奇寒徹骨。這應該是斑雎蓮地祭水寒冰掌傷的。我想找你問個清楚,可你卻任何人都不見,若我自報家門,恐怕你就更不見了。「他又笑了笑,眼神轉向司徒星:「幸好還有司徒,就算你什麼人都不見。他要見你,總也可以的。」

    司徒星本來變白的臉,此刻又一下子變紅了。舒小倫暗中恨鐵不成鋼的擰了他一把,臉上卻依舊笑意盈盈:「誰是斑雎蓮?奴家可不認識,斑雎可是白朔的國姓呢。」

    慕容蘇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在她地窗前,頓了頓直接問道:「小倫,月影在哪裡?」

    她一愣,眨了眨眼睛:「王爺問的。可是您的前王妃奚姑娘?您莫非忘了,前幾天還來問過奴家呢,奴家說過不知道的……」

    「我知道月影懷孕了。她的孩子是我的。」他不容置疑的說道,神色間的戲謔完全收了起來,變得有些嚴厲,「因此我必須知道她眼下的情況。我們之間有點誤會,要和她解釋清楚,我不能放她走。」

    舒小倫果然被這話震住了,愣了半晌,顯然心裡尚有猶豫掙扎,但最終。女子地心軟多情佔了上風,輕輕歎了口氣,道:「我就覺得奇怪嘛,怎麼看也不像是顏少主的孩子……」

    慕容蘇的眼中一亮:「你真地知道她在哪裡?」

    「知道是知道的,可是……」

    「不用可是,快帶我去。」他幾乎欣喜若狂的看著她,眼底泛起的熱切使得一雙眼睛更加的光彩流離,猶如三千星河閃耀,叫人看了便移不開目光。

    舒小倫微微歎了口氣。輕聲道:「司徒公子,請替我們備車吧。」

    方戊鏢局的客舍小院裡,翠竹依然迎風微擺,一派閒逸之氣,但是那個小屋中,卻已經是人去樓空。

    月影不在,顏嘯雲不在,簡若塵也不在,只剩下一座空蕩蕩的庭院。桌上的茶壺中猶有涼透的茶水。青瓷地托盤下壓著一封信,封面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舒小倫親」幾個字。正是顏嘯雲的筆跡。

    「住在這裡的兩位客人今兒個一早就走了,因為他們都是簡公子的朋友,我們老爺也十分放心,並沒有留意他們的去向。」

    領路的小廝如實相告,舒小倫已經展開了信紙,略略一看,道:「顏少主說,既然此地已被斑雎蓮查知,為了安全,他要帶月影離開,等安頓好了再通知我。」說完,她輕輕一歎,搖頭道,「不過我猜他們是不會告訴我去了哪裡的。這次我被斑雎蓮傷成這樣,依著月影的性子,想必介懷得很,再不願給我添麻煩了。」

    慕容蘇薄薄地嘴唇抿成了凌厲的弧度,環視著小院,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天才出聲問道:「此前月影一直住在這裡?」

    「不錯。你也知道的,她是個靜不下來的人,肚子裡的寶寶可把她折騰壞了。吃了就吐,還不能亂動,連劍也不能練,每天只能看著這些竹子發呆,我看她都要憋出病來了。「她一邊歎氣一邊眼角偷看這慕容蘇的表情,這些話雖然那有些誇張,卻大半都是真的。當初就連舒小倫也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月影,為了孩子竟也能安靜的像只聽話地貓。

    那是因為,她很愛眼前這個男人吧?所以才能為了他,去做自己不習慣不喜歡地事。

    可慕容蘇聽她說完這些話,神情沒有預期中的心疼感概,反倒變得更加陰鬱,還沒等她說完,便撩起衣袍,獨自跨進了屋子裡,司徒星待要跟上,卻被舒小倫拉住了袖子。

    他一向是禮數不缺,待人周到地人,可如今卻失禮至此,把身邊的人都當成不存在似的——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的好。

    慕容蘇獨自走進裡頭的房間,靠窗的地方是一張梨木牙床,上面掛著天青色的紗帳,四角垂著銀黃的流蘇,紅綾織錦的被褥疊得很整齊,不遠處的妝台上猶有胭脂水粉,只是完好無缺,看得出從來沒有用過。

    她向來是不喜歡梳妝打扮的女子。

    他坐在床沿,手指慢慢的撫過涼滑的被面,忍不住慢慢俯下身去,枕衾之間仍然留著她的味道,不是任何香料,只是她的味道,獨屬於她的,叫人沉迷留連,心醉神迷的味道——

    月影,難道你寧願獨自辛苦,也不願意見我嗎?

    月影,你在哪裡?

    在某人睡過的床上尋找思念的氣味……這個情節參考自新條真由的某漫畫,看起來有些b哈哈撫追思的情節也有點類似《色戒》的結尾,多少情,都從劃過床單的手指間洩露了……真邪惡,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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