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絕對不是開玩笑。」項軍真是有苦說不子都吐血賠償了,那女人竟然不相信,可憐昨天思忖了一夜,才定了這個價碼。
看對面男人認真的表情,何惜鳳心中更是疑惑,最近的事情簡直有些莫名其妙,先是十來年從沒有惹上過任何麻煩的香榭軒接到恐嚇信,再是葉風以光一般的速度抓出了敲詐事件的幕後主使,而今堂堂的西南集團老總又親口許諾送上個價值數億的俱樂部,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何總,我想項總這種級別的人物說話肯定算數的,他說了不是開玩笑,那就是確定要把聽雨閣送給您了,不必太過懷疑。」葉風適時地提醒道,撇眼看看似乎有些委屈的項軍,微微點頭,這個男人還是很識時務的,這個結果也早在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會一口說出,這份魄力還是值得稱讚的。
實際上,項軍有自己的打算,葉風的身份他不知道,也並不清楚他的背景,但是卻能確認他能在極短的時間搞垮西南集團,就算不是高幹子弟,權勢人物,他手中掌握的商業機密也足以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再有聽雨閣在自己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發展前途,與其年年往裡面扔錢,還不如甩手給他人,如果真算下來,相對損失並不是很多。
「如果何總沒有異議的話,我可以馬上讓人準備合同,把整個聽雨閣無償贈送給您,至於具體事宜可以進一步的細談。」項軍微微欠身。滿目期待道。
「你就不怕我簽下合同後反悔,把所有的事情抖出去?」何惜鳳終是露出一抹微笑,戲言道。合同之中當然不可能寫那所謂地交換條件,實想不出一個精明的商人會做出這樣幼稚的事情。
「我相信何總是守信之人,只要答應。就不會反悔。」項軍很是堅定道。心中卻並不是這種想法,如今把柄都落到葉風手中。而且不知其還有什麼沒有使出的手段,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就算何惜鳳過後真地反悔,自己也只能甘心忍受,還不如大方點,拍馬兩句。
「所謂無奸不商」何惜鳳搖搖頭。淡聲道:「只要沒落到紙面上的東西,我不會做任何地保證。也許,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就會和項總對簿公堂,項總最好想想清楚。」
「不會的,」項軍一臉坦然。端起手邊的咖啡,假笑道:「只要何總能收下聽雨閣,那麼一切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就算哪天你反悔了,也是我自作自受,絕對不會翻舊賬的。」
何惜鳳心中仍是迷茫,聽項軍話語中的含義好像是急於把聽雨閣送出去,根本沒有談條件地意思,這真是太奇怪了,商人大多都是斤斤計較之人,而能做到西南集團那種程度,又豈會是個不考慮細節後果的莽夫,從外表上就可以看出項軍應該謹慎異常,可這番言行實與他給人地印象對不上號。
陪同的田亞菲一直沉默,看著何惜鳳猶豫的表情,不由幫腔道:「何總,我和項總認識很長時間了,曾經也是他的下屬,對於他的為人我很清楚,可能在有些事情上急功近利,使用了不恰當地手段,但是他從來都是說話算數,必然不會失信,既然他誠心贈送俱樂部賠罪,何總就不必在推辭了。」
何惜鳳苦笑,她哪裡是推辭,只是不知道這之中是否潛藏著什麼陰謀,就算項軍再有錢,也不至於把價值幾億的東西直接扔出來。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是卻很難碰到,這些年地經驗告訴她,一旦利益來的太多太輕鬆,就必然存在著危機,也許是現在,也許是將來,但終歸會爆發出來。
看看腕上的手錶,何惜鳳抬頭道:「項總,贈送一事,不必著急。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想我該離開了,你盡可以放心,至少現階段我還不會訴諸法律,西南集團以及你本人將繼續保持原有的良好形象。」
「謝謝何總,謝謝何總!」項軍忙是點頭稱謝,看對面女人似是起身要走,不由心中起急,制止道:「何總,您先稍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什麼事情?」何惜鳳停下動作,重。眉宇中儘是懷疑,明顯感覺對面的男人有些喪失言行話語表現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一貫印象。
「是這樣的」項軍眼睛餘光瞄著旁邊彷彿漠不關心的葉風,即便是和何惜鳳談,也知道最可怕的人並非這個老總,而是她的強力手下,頓了一頓,才緩緩道:「先前我在寫了那封恐嚇信之後,也找人想要在香榭軒製造些騷亂,以引起考察團的注意,當然,不過是個很小很小的騷亂,不會引起人身安全問題。但是後來,中間卻出了些變故,被我僱傭的那個人已經聯繫不上了,所以,香榭軒今晚很有可能會出現會出現爆炸事件,還請何總提前提前防範。」
「什麼?爆炸事件!」何惜鳳忽的站起身子,不小心碰到了手邊的咖啡杯,僅剩不多的咖啡頓是撒到桌子上,緩緩蔓延開來。
「是,是爆炸事件」項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著對面冷靜不再的女人,也是注意她的身體也是有些顫抖,忙不迭地解釋道:「其實,我的本意並不是製造爆炸的,只是像放煙花,對,就是像放煙花一樣,只是有個聲響,不會造成傷亡,不成想那個被我重金僱傭的小混混竟然是極端暴力分子,我已經要他停止行動了,可他就是不聽,還說,還說要製造一起震驚華夏的恐怖襲擊,讓香榭軒的名字響徹世界。」
「轟」地一聲,何惜鳳腦中立時如炸雷爆裂。這種情況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往日的冷靜多是用在談判工作之中,可是涉及到人命的事情也是讓她慌了手腳,稍微冷靜了一下,才又重新坐下,思忖著項軍話中真偽。
「你確認那個人真是這樣說的?」良久之後,何惜鳳才呼了口氣,靜靜道。
「沒錯的,我前天晚上給他打電話,讓他放棄原先的計劃,可是他卻拒絕了,並且告訴我事情將會更嚴重,說完就掛了電話,我在打他手機時,他已經關機,這兩天來,我一直試圖聯繫上他,可都失敗了」口中訴說著經過,項軍不時的瞥視一旁端著咖啡杯的葉風,出乎意料,那個男人並無任何反應,絲毫沒有理會這邊的對話,依舊自顧自的喝著咖啡,好像從沒有喝過這種東西似的,興趣盎然,直有些忘我的意味。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何惜鳳喝了口咖啡,稍稍定了定神,繼續問道:「你有沒有他的其他聯繫方式,或者說他的住址?」
「錢博。」項軍咬著嘴唇,直想生吞了那個給自己製造麻煩的小個子,「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錢博,曾經在片場負責爆破之類的事情,見面時也都是他安排的地點,他的家庭住址,身份背景,我一概不知,這種事情一般不會問對方身份的。」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制止他的瘋狂行動了?」何惜鳳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沉聲問道。桌子下的拳頭卻是逐漸攥緊,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處理範圍,雖極力想找出對策,可腦中卻是混亂不堪,被驚慌茫然憤怒等各種情緒佔滿。
「到目前為止,我把能想到的辦法都已經都用了,可惜仍然沒有一點線索,那個錢博也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連之前介紹他給我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項軍苦臉無奈道。如果不是被逼到事無可解的程度,他又怎麼會坦白一切,一旦爆炸成為事實,那麼自己可真要完蛋了,敲詐勒索,惡性競爭這些都是能用錢擺平的,可是關係到了人命,即便再有勢力也很麻煩,最為可怕的是還有葉風以及香榭軒背後的龐大人脈盯著自己,想不死都難。
「那你早先的計劃是晚上幾點?」片刻之後,何惜鳳問出心中最後的疑問,靜靜等待對方的答案。
「午夜零點」
「呼」,何惜鳳深呼吸了一下,這也意味著還有十二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一隻玉手也是緩緩深入手袋中,取出了手機。這種時候也只能求助於警察,雖然很有可能對合作一事造成不良影響,但終究還是人命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