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軒對面的TOP酒吧中,葉風翹著二郎腿,坐在角落服務生剛剛端上來的啤酒,這種喝法和一旁幾個對瓶吹的壯漢可要想去甚遠了,恐怕以如此速度,即便到了凌晨也不會有一絲醉意。
本就是等人,喝酒不過是消磨時間的一種方式,葉風倒也樂得享受下這種特立獨行的感覺。
不多時,徐進便風風火火地趕來,一眼便看到了悶在個不起眼地方的葉風,微笑著繞過人群,到了其面前,掃視一眼那杯才下去不到三分之一的啤酒,微笑道:「你小子怎得空來這裡喝酒,不過這樣喝酒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吧,我還從沒有見過你面前有半杯酒,要麼滿的,要麼空的,一口乾不掉是不是有點丟人了?」
葉風微微欠了欠身,瞥視一眼那個一屁股坐下來的獨臂男人,搖頭歎息道:「你這裡的酒這麼貴,我可買不起,弄點啤酒墊墊肚子就不錯了,難道讓我花一月工資弄瓶好酒開了?在沒有女人在場的時候,我一向小氣的。」
「我知道,知道。」徐進招手見過服務生,作為這裡的老闆,自然要保持著份嚴肅姿態,隨便吩咐上兩瓶好酒,才又轉回頭繼續道:「好像你還欠我一套房子沒還呢吧,今天正正經經地請你喝一頓,也好把那問題好好處理一下,不管是支票,現金,銀行卡,還是直接給房鑰匙,我都沒有意見,你自己看著辦吧!」
「呃」葉風無奈的拍拍額頭,做恍然狀。「您要不提醒我還真忘了,不過回家的時候,把錢都放到我媽那裡了,今天是不可能拿出來了,過後吧。過後我一定送你一套房子,儘管放心好了。兄弟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
「你應該說什麼時候算數過。」徐進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壓制著心中抽人地衝動,正色道:「我不知道經過了這麼多年,你是不是已經把小學課本上告誡給你的誠實守信都忘記了,竟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塞責,逃避自己的承諾。說實話,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可是我記得十年前的一天你告誡過我,要想活著,就要不擇手段,就要忘記所謂地誠信,只有無恥的人才獲得更大地存活機會」葉風笑吟吟地瞅著對面的男人。複述著他當年的諄諄教誨。
徐進立時啞口無言,心頭升起一種作繭自縛的無奈。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對於他這個師傅來說。本應該是件無比幸福的事情,可是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用自己教給他的東西反過來對付自己,原來真應該讓他在叢林中自生自滅。
緩了許久,又喝了一大杯XO之後,徐進才又緩過點精神,「小子,你不會真是找我來喝酒聊天地吧?」
葉風也不用那為仁兄謙讓,伸手就抄過一瓶酒,咕咚咕咚倒滿一杯之後,才抬臉道:「其實我是來問你點事的,其實也是給點線索。」
「你說得是剛才古麗娜被人挾持地事情吧?」未等對面的男人開口,徐進便猜出了他的目的,喝著酒隨口詢問道。
葉風剛剛入口的XO頓時噴了出來,剛才那事情好像沒人看見吧,怎麼這哥哥也知道了,掏出紙巾擦拭著唇邊殘存地液體,苦臉道:「二哥,有您不知道的事情嗎?」
「應該有吧,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徐進似是洋洋自得道,他目前工作的唯一好處就是能監視許多人地一舉一動,一旦被他這個情報處副處長盯上,恐怕便再也沒有秘密可言了。
「那你也知道那個黑衣女人什麼人了?」葉風打包中拿出那把除去子彈的手槍和子彈,輕輕放到桌上,這裡是酒吧一角,附近幾張桌子上並沒有人,而且這裡燈光極暗,想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徐進拿過那把槍,藉著昏暗的頂管,察看其型號,又由彈夾中退出一顆子彈,接著手機屏幕的光亮看著上面的批號。
良久,才抬起頭,呲牙一笑道:「靠這點東西也看不出啥玩意來,準確地說,你這東西沒什麼價值。」
葉風暴汗,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他也仔細研究過,在西方國家的軍隊和一些私人武裝中,這種手槍還是比較普遍的,只是看二哥剛才那自信滿滿
,仿似早就知道這槍的來源,誰知道弄了半天,就扔來。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殺手的身份?」葉風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終是開口問道,一個可以在被自己狠力打上一拳後仍健步如飛的女人,絕對不會是簡單人物,雖然殺手界,傭兵界基本沒有什麼排名,但是從薪酬的高低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能力,恐怕那個被自己嚇走的女人這次買賣至少要損失百萬以上。
「知道,而且非常清楚。」徐進肯定地點點頭,嘴角卻是勾起個詭異的弧度,「可是,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
葉風沒想到二哥在這種事情上也開玩笑,似乎還是想當作籌碼,咬咬牙道:「那我現在就給你銀行卡,足夠你買套三百平以上的複式別墅,怎麼樣,那還是秘密嗎?」就算沒有這事由,也早就決定要送這位曾經為了自己而失去一臂的教官,兄弟。不過是出於玩笑,才遲遲沒有兌原來的承諾。
徐進晃著手中的酒杯,半天才搖搖頭,道:「佛曰不可說,首長曰這是紀律,我曰,你丫就別問了。「
語言上雖是輕浮,但心中卻是很堅定,關係到紀律問題,就算生死兄弟也不能讓他違背,這是一個軍人最起碼的職業素養。
看對面的葉風嗤之以鼻,徐進歎道:「葉風,你二哥現在已經不是古麗娜來華這件事的第一負責人了,所以有些東西也不能做主了,我老大有話在先,而且告誡了很多遍,原話是這樣的,不要讓那個叫影風的小子插手,他殺氣太重,很容易把事情搞砸了,我們有很多牛叉人物憋了很多年,都想亮相,但是這機會只能給一個人,他剛退役,就讓他享受下正常人的生活吧,關於這件事一切相關資料情報,都不要告訴他,否則以洩密罪處理。怎麼樣,首長還是比較照顧你的吧?」
聽著二哥惟妙惟肖地模仿著那位國安部大佬的鏗鏘聲音,葉風眼前頓時浮現出一個高大的老者形象,好像那個老傢伙和自己的爺爺稱兄道弟,不過自己卻也沒有鳥過他。
「好了,既然你為難,我可不問了,」葉風拿起酒瓶給二哥滿上一杯,又給自己的酒杯倒滿後道:「反正想古麗娜死的人很多,我也懶得管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咱哥倆可要好好喝上幾杯,你這酒吧存活應該不少吧,照著這個檔次的再弄十瓶來,應該差不多就夠了。」
極為慷慨的聲音壓著酒吧的喧囂聲,傳到了徐進的耳中,立時也是一陣頭大,從頭至尾,這小子也沒說一句付賬,看來從來吃慣白食的他這次改蹭不花錢的酒喝了,不過這裡也不是自己的私產,最終有地報銷,不禁也是大手一揮,讓服務生挑著貴的上,一場拼酒大戰瞬間展開
與此同時,市郊的一座別墅前,一輛白色寶馬「嗤」地急剎停住。不過車門卻是遲遲沒有打開。
車內的麗莎努力平息著紊亂的氣息,小腹出的疼痛感比之先前稍稍減弱了一些,本來已經得手竟然會那個男人出手破壞,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
僅僅一拳,就讓她氣血翻湧,連放抗的意識都已經放棄,劇痛之下,連視為生命的手槍都不自主的扔下,直到現在脫離危險之後,還是暗暗心驚。
確如許多前輩所言,對於僱傭兵殺手來說,華夏真是個極其危險之地。雖然沒看清突然襲擊自己的那人的容貌,但是也從頭髮顏色上判斷出他百分之八十來自華夏。
又是深深呼吸了幾大口氣,輕輕揉著受傷之處,待得認為已無大礙之時,麗莎才開門下車。翻牆越進別墅,打窗戶進入到屋內。暗暗慶幸沒有被那個男人發現。
只是在抬頭之際,才忽而發現,客廳的沙發上,紫川康介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一雙黑眸在黑暗之中射出兩道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