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獵人 第二十六章 終 第 九 章 劍靜刀寂
    靜,死一般的寂靜,只存在於兩人對立的空間,也存在於兩人的心間。

    劍靜,刀寂,漠漠蒼蒼,在無形之中醞釀著無盡的殺機。

    凌能麗的身法配合著那無跡可尋的劍法,使兩名俏婢根本就無從捉摸。步步後退,她們那流雲袖也被割下幾塊。

    凌能麗經過這兩年多的江湖生涯,也明白很多道理,對待敵人絕對不能手軟,無論對手是什麼身份!

    凌能麗並沒有手軟,便是對這兩名俏婢也是一樣.不過這兩婢的武功也的確了得,凌能麗一時亦無法解決她們。不過,佔絕對的上風那是一定的,至少在功力之上,她便比兩名俏婢要深厚很多。

    凌能而所領的伏兵,此刻已經讓爾朱兆身邊的其他好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對方人人傷痕纍纍,仍在作困獸之鬥,戰局很快便可以定下來,但凌能麗心頭沒有半點快意,因為她耳中捕捉到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她並沒有忘記爾朱兆剛才所放出的旗花火箭。

    「轟轟……」爆炸之聲自遠而近,泥士、雪花、斷木、殘肢全都被送上了天空,整個財神莊開始沸騰起來。

    驚呼、慘叫、馬嘶、氣勁交擊的暴響形成了這無限瘋狂的主旋律。

    蔡風仍沒有出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來,三子心中的那分憂鬱卻不敢表露於臉上,但爾朱兆又豈會覺察不到?他的氣機早已與三子的氣機相聯,只是他一直都找不到對方的破綻,才會沒有出劍。這一刻,雖然三子並未將心惰在臉上表現出來,但他心中有事,在氣機之中便清晰地出現了一絲波動。

    就只這麼一絲波動,爾朱兆便出手了,劍未動,那潛蘊於劍上的勁氣猶如潮水般奔湧狂洩而出。

    流動的風,旋動的雪,在剎那之間猶如被鐵犁耕過一般,化作一條狂龍向三子撞去。

    三子在心神微鬆之時,便知不好,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爾朱兆氣機的逼進,知道對方已經出手了。

    三子明白在爾朱兆劍鋒未至之時,知道先機已因自己的分神而失,現在若能保證不敗就已經不錯了。是以,他疾速橫刀斜斬,全身的氣勁凝於刀鋒之上,流轉成一股股無形的氣旋。

    「轟!」那股瘋狂的氣勁在虛空之中急暴,飛湧的雪花狂灑四散,化成一股濃濃的雪霧,罩成茫茫一片。

    三子一聲悶哼,爾朱兆的劍氣似乎無孔不入,無所不在,就連散開的雪花,也成了劍氣的一部分,割體生痛,幾乎將他的刀震得脫手欲飛。

    這一變化讓三子大駭,爾朱兆的武功竟然在剎那間似乎提升了一倍有餘,在功力上也勝過剛才。

    當三子驚愕之時,蒼茫的雪霧中,一點寒芒向他的小腹射到。

    是爾朱兆的劍,爾朱兆的視線雖被雪霧所阻,但氣機卻與三子相通,無論三子身在何處,他都可以清楚捕捉到對方的位置和狀態,是以,他的劍準確無比地直射目標。

    三子踉蹌後退,並不對爾朱兆的劍作出任何抵抗,反而提刀向對方飛斬而下。

    惟有兩敗俱傷與同歸於盡方是挽回頹局的最佳辦法,三子沒有別的選擇,否則他惟有一直處於挨打的局面,直到爾朱兆將他殺死為止,沒有任何搶回先機的餘地,因此他必須作出這個決斷!

    三子不能等,絕對不能等!再這樣挨打下去,只怕到時就是他想與對方同歸於盡,也無能為力了。他絕對是個聰明之人,因此懂得當機立斷。

    三子的打法的確讓爾朱兆吃了一驚,誰也想不到三子一開始就採取同歸於盡的打法。

    爾朱兆這一劍絕對可以洞穿三子的小腹,但他也不能再以更快的速度後退,那便只能承受三子臨死前的瘋狂一斬。到時即使要不了他的命,也會重傷而殘,甚至有可能毀去他那張臉,這是爾朱兆絕對不願意去做的事。

    雖然爾朱兆此刻心靜如水,但當面臨生死抉擇之時,他絕對不可能仍如此灑脫,如此坦然。更何況,他豈願以自己的命去換取三子的命?爾朱兆一向自詡清高,絕不會做這種傻事。

    猶豫之中,他撤劍回擊。

    三子心頭微鬆,他知道自己賭准了,爾朱兆絕對不會與他同歸於盡。這一點其實他早就知道,只要爾朱兆不願與他同歸於盡,他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他們的武功相差本就不多,但三子的戰意卻比爾朱兆高漲,鬥志也更盛,這就是他可以不敗的本錢,也是他不敗的籌碼。

    爾朱兆一猶豫,氣機之中立刻出現了破綻,氣勢也同時減弱,與三子的那種一往無回之氣勢相比,絕對要弱上三分。

    哪怕只有半點破綻,三子就不會放過,這是他惟一扳回平局的機會。

    此弱彼漲,三子的刀毫無顧忌地全力擊出。

    「轟!」迷茫之中,爾朱兆發出一聲悶哼。

    三子聚集全力一擊,而爾朱兆是回劍自救,相較之下,自然是三子佔著優勢。

    三子心頭一陣輕鬆,知道自己已經從劣勢之中走了出來,扳回了先機。爾朱兆在劍道方面的確要勝過他半籌,但卻並不能起到決定勝負的作用。

    三子再也不去想蔡風的事,甚至連那趕至的一隊勁騎也根本不在意,只將自己的心神完全融入刀氣之中,除刀之外,再無其他,甚至連自己的生與死也毫不在意,一切都似乎變得虛幻起來。

    凌能麗卻沒有這般灑脫,那些趕來的人,對三子或許沒有什麼影響,但她的心神卻大為震動。

    那群人並沒有下馬,但手中的長刀卻如瘋子般向葛家莊眾兄弟狂斬,片刻間便有數名葛家莊兄弟閃避不及而血濺當場。

    凌能麗人劍同時一旋,化成一條靈巧無倫的藍影,如飛蛇般自虛空掠過,竟自兩名俏婢的兩柄短刃之間穿了過去.

    這兩名俏婢的流雲袖早被凌能麗的劍削得不成模樣,只好使出最後一招的護身短刃,有短刃相護,凌能麗一時倒拿他們沒有辦法,但此刻凌能麗知道絕對不能再等,否則後果實難預料,此刻惟有痛下殺手,方能讓對方減少一分攻擊力量。

    凌能而自俏婢之間躥過,卻並未走開,而是又繞回原地,兩名俏婢一驚,卻發現凌能麗化作數十道身影將她們團團圍住,而每一個身影都看似不虛,劍劍奪命。

    「幽靈蝙蝠!」有人傳來這麼一聲驚呼。

    「叮叮。」兩聲脆響夾著兩聲淡淡的慘叫,那兩名俏婢頹然而倒。

    天空之中緩緩飄落兩片黑巾,卻是凌能麗被削開的斗篷,那絕世容顏幾乎讓所有人為之震撼了一下。

    凌能麗的目光如電般盯著那呼出「幽靈蝙蝠」的老者,劍尖悄悄滑落兩顆鮮紅的血珠。

    兩名悄婢死了,眉心一點殷紅,兩柄短刃也飛得不見蹤影。

    前來之人是爾朱兆的救兵,可能是見到爾朱兆射向天空之中的煙花後,才會迅速趕來。

    葛家莊眾兄弟和凌能麗的人幾乎盡數解決了爾朱兆身邊的十餘人,但突如其來的救兵卻將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趁此刻對方一愣之際,他們全都沒命地撲上去,有的將對方揪下馬背,也有的將馬兒擊斃,但爾朱兆的救兵極多,葛家莊眾人本來在人數上大佔優勢,而此刻卻盡失其利。

    「你是幽靈蝙蝠的什麼人?」那老者冷冷地問道。

    「我就是我,沒有必要答你這麼多,無論我是他什麼人,但與你卻是敵人!」凌能麗冷然道。

    「一個女娃也如此桀驁不訓,對你是沒有任何好處的。」老者冷冷地道,但身下的戰馬卻似乎有些躁動不安。

    「轟轟……」爆炸之聲一陣響過一陣,所有戰馬全都受到驚嚇而躁動不安,甚至不聽使喚,這樣一來,前來救援爾朱兆的人便變得有點散漫,戰馬反倒成了累贅。

    「哼,本姑娘的事情自己自然會去解決,不用你來操心,爾朱家族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只知道在背後弄鬼取巧,全是一群蛇鼠之輩,有什麼資格評判本姑娘!」凌能麗毫不客氣地道。

    那老者直氣得臉色發白,殺意狂漲,怒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娃娃,如此不識好歹,那就讓老夫來教訓教訓你,看你學到了幽靈蝙蝠的幾成本領。」

    凌能麗望了望漸漸聚於一起的眾葛家莊兄弟與自己的屬下,此刻己方明顯處於劣勢,只能就地結成圓陣對敵,幸虧對方的大多數戰馬受驚,使得這些人不能揮灑於馬背之上,否則定可將所結的圓陣沖得潰不成軍。她知道再不能等了,蔡風此刻猶未見到蹤影,凌能麗心中總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但無論是怎樣一種局面,她都必須迎戰,是以,她出劍了!

    五台老人的靈蛇劍法,別具一格,以靈動快捷詭異而見稱於江湖,曾以幽靈蝙蝠顯身於江湖而並無敗跡,雖然當時的江湖並不如今日之江湖這般高手輩出,但在邪宗和冥宗的衝擊之下,也仍有不少高手倖存,更仍有許多兩宗的餘孽殘留江湖,這些潛伏於江湖的高手,正成了幽靈蝙蝠的擊殺對象。是以,幽靈蝙蝠的確在江湖中火了一把,成為當時極為神秘的高手,而幽靈蝙蝠正是五台老人的前身。

    凌能麗本就身懷小無相神功,又陡增三十年功力,以女子之身習練五台老人的陰柔武技,融無相神功與靈蛇秘法於一體,其武功進境之神速,絕對是常人所難以想像的,又經蔡傷與蔡風的不斷指點,武功更是一日千里,此刻也深具高手風範。

    劍出,虛空之中似乎多了一群亂舞的銀蛇,「絲絲……」的吐信之聲,為這沸騰的天地再添一絲喧鬧。

    「噹噹噹……」三子與爾朱兆硬碰了三記,兩人的身形各自飛退。

    三子握刀的手在淌血,順著刀身緩緩下墜,但他目光依然堅定不移地望著爾朱兆。

    爾朱兆的衣衫有些微微零亂,更有幾片衣角在風中飛旋,像一片片枯敗的葉子,沒有半絲生機。

    三子的胸口與爾朱兆一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剛才那輪強攻所損耗的功力甚巨。

    刀動了一下,三子握刀的手上青筋勃起,像一條條蠕動的蚯蚓。

    三子的鬥志之高,遠遠超出了爾朱兆的想像,爾朱兆心中更明白,今次之所以戰成這種局式,是因為他對自己生命的珍惜程度勝過了三子,但是若叫爾朱兆不顧生死,與三於拚個你死我活,恐怕他辦不到。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生命始終比三子要珍貴得多,怎麼可能會與對方作同歸於盡的打法呢?

    「嚎……」三子一聲狂吼,刀鋒捲起無邊的風雪,帶著冰寒刺骨的殺意向爾朱兆罩去,他根本就不在意其他一切,刀和爾朱兆是他全部精神的目標。

    爾朱兆卻並非如此,他並不想戀戰,更無意與三子一起玩命,何況此刻他的救兵已經趕到,又何必與三子這般玩命?爾朱兆從來都是這麼想的:「玩命的人只是逞匹夫之勇,真正的大丈夫應該是統領三軍,馳騁沙場,破虜驅賊!」爾朱兆退,雖然牽動了三子的氣機,但迅速有人擋住了三子的刀。

    能夠擋住三子揮出之刀的人,絕對不容小覷,儘管三子這一刀的力量幾乎將他震得飛跌而出。

    三子自然微微有些驚訝,這人竟可以清晰地捕捉到自己刀道的軌跡,的確是一個不能小覷的傢伙。

    那人在未立穩身形之時,三子的刀氣已逼至了他的咽喉,冰涼冰涼的。

    「叮!」橫裡刺來兩劍,竟然又有兩人同時擋住了三子的刀鋒。

    三子的刀快,但對方的人多。三子旋身、回削,刀如電,身如風,他身後的那柄劍完全刺空。

    三子的刀就像是他的心一般冷,似能夠感知到身邊一切生命的存在,是以那自身後偷襲而至的人並沒有得到他預料的結果,反而將自己推向了三子的刀鋒。

    「呀……」一聲暴響,幾道身影若流星般向三子疾撲,似乎誓要將三子分成萬段。

    三子並沒有為其所動,他的刀,絕不回收,一定要將偷襲的那名劍手斬成兩截!

    爾朱兆的眼角閃過一絲訝異,難道三子竟然殺糊塗了?如果三子執意要擊殺那偷襲的劍手,他將如何抵擋自另外三個方向襲來的長劍呢?爾朱兆對爾朱家族的劍法極有信心,這七人聯手,即使是他也不一定有必勝的把握,而三子卻並不在意其中三人的攻擊,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三於的刀並沒有半絲停留,依然以那個刁鑽的角度,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如瘋似狂般切入偷襲的劍手腹間。

    那人怎麼也想不到,三子如此年輕,其功力和反應速度竟然達到了這等程度估計失誤就得付出代價,雖然他的劍回挑,但卻無法抗拒三子的大力,腹間仍被對方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創口。

    於是,那名偷襲者在慘叫聲中伴合著鮮血飛躍而出,卻保住了一條小命。

    為三子擋劍的,是一道匹練般耀眼的光芒,那是一柄劍,同樣是三子的劍!

    劍出自左手!爾朱兆只知道是出自左手,但究竟三子是如何拔劍的,連他也有些糊塗,似乎三子的左手本來就已經有了一柄劍般。

    劍式之快、之猛,絕對不遜色於三子右手的刀,甚至更帶上一種如夢幻般的色彩。

    「叮……」一串金鐵交鳴之聲過後,三子並未退後一步,那輛玄幻的劍反而破開對方三人所織的劍網。

    「黃門左手劍!」爾朱兆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縷訝異的光彩。

    三子不僅會左手劍,更能使刀劍相互配合,右手刀,左手劍,竟然達到了一種無比協調的意境,刀與劍用得無比靈動,更相輔相成而威力大增。

    爾朱兆心頭暗駭,想不到三於竟如此強橫,忖道:「看來這小子剛才並沒有施展全力,還藏有最後一記殺招,若此人不死,定會成為除蔡風之外對我威脅最大的年輕一輩高手,今日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想著將目光四顧環望了一下,卻並未發現蔡風的影子,心中正感納悶的同時,卻發現了凌能麗那矯若金鳳銀蛇的身影。

    凌能麗那怪異莫名的身法與劍法倒真讓爾朱兆吃了一驚。

    凌能麗的武功竟然也如此之高,而對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此刻,爾朱兆也不得不承認,江湖中的年輕高手的確很多,單憑眼前這女流之輩的功力似乎並不遜色於他,劍式更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門路,他雖然出生於劍道世家,卻也看不出這種以身法相配合的古怪劍法。

    爾朱兆之所以不識凌能麗的劍法,是因為幽靈蝙蝠在江湖中一直神出鬼沒,以拳掌及身法見稱江湖,而很少有人真正見識過他的劍法,即使有人見過他的劍法,也幾乎都離開了塵世。

    與凌能麗交手的老者是自凌能麗的身法之中得知與幽靈蝙蝠有關,但是對凌能麗的劍法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凌能麗的身法不僅快,更詭秘莫測,劍的角度又極為刁鑽,使得那老者有些手忙腳亂之感,早自馬背之上給逼了下來。

    老者似乎沒想到凌能麗的功力竟然如此之高,完全超出了她的年齡局限,居然可與他的幾十年功力相抗衡,也的確出人意料之外。這或許正是凌能麗之幸,那三十年功力,竟讓她免去了幾十年的苦修,而她通過一年多的苦練,早己將那股不怎麼受控制的功力完全納為己有,所需要的只是劍術修為與經驗培養,這也是五台老人讓她行走江湖的首要原因。

    爾朱兆心頭一動,轉念一想:「如此美人,定是蔡風的心頭之肉,只要制住了這個女人,必可讓蔡風無條件就犯,到時即使蔡風出現了,主動權也已經操在自己手中!」想到此處,爾朱兆禁不住一聲邪笑,也不顧什麼大家子弟的身份,向凌能麗撲攻而去,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制住對方這個人質。

    「小心!」

    「好不要臉的惡賊……」

    有急切的驚呼,有憤怒的叱罵,更有人不顧一切向爾朱兆撲去。

    「哼,不自量力!」爾朱兆不屑地冷笑道,劍如疾雨,自四方而動,猶如掀起一朵虛幻的雲彩。

    「叮叮……呀……」那名撲身而前的漢子竟擋住了爾朱兆的六擊,才被洞穿咽喉。

    「段六!……爾朱兆你這狗東西,老子與你拼了!」一名高大如熊的大漢眼見爾朱兆一劍洞穿同伴的咽喉,忍不住如熊般怒吼一聲。

    「噹!」高大如熊的漢子雙輪一擺,硬生生砸在一柄刀上,狂怒之下,竟然將那柄刀砸成三截,但卻因為段六的身死稍稍分神,肩頭竟被一柄劍劃開兩道傷痕。

    「噗!」那刀被砸斷的財神莊弟子,腦袋爆成了一團碎骨。

    高大如熊般的漢於似乎並不知道疼痛一般,張開雙輪向爾朱兆猛撲過去,一副同歸於盡的打法。

    「呀……」驀地,一聲慘叫自高大如熊的漢子口中傳出,卻是背部被深深插入了一柄劍,更被刀割開肌肉。

    大漢更怒,轉身一輪迴掃,竟砸斷那柄刺入背中的劍,雖然痛得齜牙咧嘴,可大輪的輪鋒一絞,竟將那失去長劍的爾朱家將擊斃,而那柄刀也捅入了他的腹中。

    「呀,去死吧!」大漢雙輪一夾,在重傷之下,依然猛烈無比。

    那刀手欲拔刀而退,可刀竟拔之不出,只得轉頭後退,可這樣一來,如何來得及避開對方憤怒的一擊?半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刀手腦袋就已盡碎。

    「爾朱兆!」那漢子再次拖著重傷之軀毫不猶豫地向爾朱兆撲去。

    此刻爾朱兆己經與那老者將凌能麗逼得四處飄遊,見莽漢如此傷重仍狂如瘋虎,禁不住殺機大盛,轉劍向那大漢標射而至。

    凌能麗心中感到一陣無奈,段六與高大漢子都是她最忠心的屬下,而此刻竟然在爾朱兆的劍下一死一傷,可她卻無力相救,這的確是一種極為無奈的悲哀。

    高大如熊的漢子整整比爾朱兆高出一個頭,但其行動之利落絕對不會像熊,雖然他身上仍插著一刀一劍,但重傷之餘的一擊,仍然喚動風雷,只可惜,爾朱兆的劍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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