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靈力加了進來,盧軍壓力一鬆,他轉眼看去,明昧已經坐在他的身邊,全力運轉三味真火,幫他煉劍。
寬慰的一笑,三師弟步入結丹期已有數十年光景,雖然沒有達至金丹期,但卻早已是結丹後期,離金丹僅有一步之遙。
如今得他一臂之力,頓時顯得輕鬆自如了。
師兄弟二人同心協力,過了良久,二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那是靈力過度使用的後果。
不過,在鼎爐之中,那些鋼水越縮越小,一把長劍再次逐漸成型。
蕭文秉抬眼看去,盧軍的臉上重現從容之色。
他暗哼一聲,惡從膽邊生,第二次伸手放在鼎爐之上,空間中,詭異的波紋再度出現。
盧軍向明昧點頭,後者放心的收手,他們二人的關係在所有師兄弟中是最好的。眼神交換之下,頓知盧軍的意思了。
事實上,就算盧軍不說,明昧也早已感到有些後繼無力了。
煉器可真是一個累人的活啊。不過,他雖然此時累得只想大睡一覺,但心情卻是甚為愉悅。
只是,明昧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他突然伸出了手,結結巴巴的道:「大……大師兄,火……火……火。」
盧軍本來已到收工階段,突然聽到明昧的驚呼之聲,隨後發覺鼎爐之內,壓力豁然大增,他的那點三味真火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不好。」盧軍驚呼一聲,他的臉色白裡透青,已經慘淡的像是一張死人臉。
天啊,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盧軍哀嚎一聲,勉力。
明昧一咬牙,重新坐倒,鼓起餘勇,身體內的最後一點靈力也像不要錢般送入了鼎爐之中。
盧軍苦笑連連,怎麼也想不到煉製一把普通飛劍竟然會起了這許多的變故。雖然他很想再加一把力,但是體內靈力早已是油盡燈枯,再也無能為力了。
鼓起最後一點靈力,盧軍伸指一彈,一縷靈符憑空出現,瞬間消失不見。
蕭文秉雙目一亮,這是求救的信符。
幾乎就是數息功夫,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盧軍的身後。
「二師兄?」蕭文秉驚呼道。原來盧軍最終是向章傑求援啊。
章傑向他微微點頭,一看場中情形,立即坐在盧軍身邊,三味真火洶洶而出,綿綿不絕。
這一次,蕭文秉可是沒有再耍任何花樣了。過了好半天,長劍終於第三次,也是首次真正的在鼎爐中凝結成型。
不敢怠慢,蕭文秉咬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滴於其上。
「嘶……」寶劍之上燃起了一絲淡薄的煙霧,迅快的消失不見了。
運功於手,將寶劍操入掌中。雖然它的溫度足以將普通人的整個手掌徹底焚化,但是卻傷不了滿含靈力的大手。
這是一把精光四濺的寶劍,由於高溫未消,尚且泛動著紅色的光芒。
蕭文秉滿意的點頭,對著他們道:「多謝眾位師兄了。」
三大弟子之中,除了章傑只是臉色較白,微微喘氣之外,另外二人早就是癱倒在地,渾身大汗淋漓,彷彿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變成了一團爛泥,累得再也無法動彈了。
「成功了?」盧軍勉力詢問道。至於明昧,早就是雙眼一閉,吐著舌頭喘著氣,不問身外之事了。
「是的,多謝大師兄了。」蕭文秉向他行了一禮,道。
看著他們二人已經變成這般模樣,蕭文秉心中那僅存的一點怨氣徹底消散,這一禮倒是真心實意的了。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盧軍心有餘悸的說著。
「大師兄,你們在煉製什麼?」章傑好奇的問道。
他深知盧軍的功力尚在自己之上,再有明昧相助一臂之力,竟然還要自己消耗了幾乎全部的靈力方能煉製成功,這個東西——嗯,肯定非同小可。
蕭文秉拿出寶劍,遞給了章傑,道:「二師兄,您看。」
章傑一怔,道:「煉劍?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他一臉的不可思議,煉一把劍怎麼也會這麼累?
盧軍咳嗽了一聲,他對於這番變故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就不知道該當如何解釋。不過身為大師兄,總不能顯得一無所知。
他絞盡腦汁想了片刻,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道:「也許是這次來的原料當中含著一些微量的珍稀礦物,所以才會有此變故。」至於是哪種珍稀礦物,他就絕口不提了。
章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從蕭文秉的手上接過寶劍,仔細端詳了半響,皺著眉頭道:「也沒有什麼不同麼?」
「我來看看。」蒼老的口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蕭文秉等人肅然起敬,就連已經累得癱在了地上的明昧也勉強爬了起來,道:「師父。」
閒雲老道接過寶劍,隨手揮舞了二下,舞出漫天光芒,他的臉上微顯訝色:「軍兒,你用了多少原料?此劍雖然沒什麼特殊功能,但是質地堅韌之極,幾乎可以與攙合了鋼母的飛劍相比擬了。」
盧軍驚訝的一指熔池,道:「師父,精鋼化水之後,僅有半池,並不比平日多啊。」
閒雲老道捻著鬍鬚,凝思苦想了半響,終於道:「老道明白了,在那批原料之中就有少許的鋼母存在了,軍兒你一時不查,所以才會要合三人之力方始功成。」
盧軍恍然大悟,連忙多謝恩師的指點,只是在他的心中卻還是疑惑萬分,自己拿來的原料可不是什麼土石的原礦物,而是經過了一次提純的鋼材。
什麼時候世俗間也有那麼大的本事了,竟然連鋼母也能夠將之融化煉製?
不過既然閒雲老道已經下了結論,他心中的這番話就萬萬不敢再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