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戰旗 歷史的碎片 258 鴿子與老鷹的敘事詩(10)
    看徐向北他們過來,傑西恩雅忙不迭的開始報告:「雖然沒有得到動用其他班的許可,但是我還是命令一班和三班開始展開,街道的後方就是巖壁,一旦開打三台蠍子同時炮擊巖壁足以造成山崩,那樣應該能夠給對方造成足夠的威懾。」

    在原地駐留下來之後,徐向北把月光舟現有的自律兵器們分成了四個班輪流負責警戒,每班由一台外形酷似大蠍子的重型陸戰自律兵器和三隻兔子外加若干其他小型自律兵器構成。每個班的戰鬥力老實說都相當的可觀,同時展開三個班,看來傑西恩雅對外面這些人的評價還真不低。

    沒等徐向北回答,奧拓斯達就開口搶白道:「喂喂,對女士動粗可不是紳士的作風啊,雖然你是女人,但是好歹給你的主人留下點做紳士的空間?」

    「準備而已,這個世界萬一這種東西才是最可怕的不是麼,還是說對方明目張膽的打過來紳士先生你也不還手呢?」傑西恩雅非常自如的應對著奧拓斯達的話語,「而且對方當中也有翔士,通過空識怕是早就發現我們動作了,交涉之前適當的展示力量是必要的。」

    奧拓斯達回頭看著徐向北,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看來你的衛士長是認定外面的少女們都是敵人了。」

    「這是她的責任,不是麼?」徐向北也對奧拓斯達做了個一模一樣的聳肩動作,「放心,大叔,我們都知道這裡禁止明面的敵對行為。不會出亂子的。」

    奧拓斯達挑了挑眉毛,沒答話,而是對守在船廠大門兩側的傭人揮了揮手,於是船廠那厚重地大門緩緩的向兩側敞開,早已等待在外面的少女們的容顏進入了徐向北的視線,雖然早就通過空識見過這群少女了,不過徐向北還是為這些少女們那絲毫不輸給月光舟女僕隊當中羽翼少女的美貌在暗地裡驚訝了一番。如果這些全部是普通的人類女孩,那就只能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而最讓徐向北感到驚訝地是。之前用空識看的時候,他竟然沒有注意到現在這群少女中最吸引他地目光的四名少女。難道這四人是剛剛才趕到的?

    不,她們一直就在那裡,夏亞你走出飯廳之後沒有任何新地少女加入她們當中辛德蕾拉立刻否定了徐向北的猜想。少女稍事沉默之後繼續說,視覺影像和空識影像的對比完成,差異度百分之十七。

    徐向北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四名少女。這麼說那四人是通過干擾了自己在空識中地面貌,來達到隱藏在眾少女當中不被人注意的目地的?

    也不知道奧拓斯達察覺到這點沒有。大叔掃了一眼站在姑娘們組成的龐大隊列的最前方的四名少女,很為難的撓了撓後腦勺,說道:「還真是盛大啊,白花雪月一齊登場,受寵若驚啊。不過大晚的月光之東地媽媽桑們帶著女孩子都跑到我這船廠來了,你們地顧客怎麼辦?我可不想今後被一幫色鬼盯,要知道我的老婆孩子都和你們有著差不多地姿色吶……」

    「啊。奧拓拓好冷淡。」被奧拓斯達稱為「白花雪月」的四名少女當中。有著長過腰際的桃紅色長髮的少女托著自己的腮幫子嬌嗔道,「明明前兩天到我們這裡來的時候還死纏著人家呢。茜,多陪我一會兒啦——當時奧拓拓還一邊抓著人家的手一邊這麼喊呢……」

    少女的這句話讓徐向北莫名驚詫,他從側面盯著奧拓斯達的臉仔細觀察,卻沒發現大叔有否定少女的話語的意思——這個人真的會去逛窯子啊……還以為他只是說笑罷了。月光之東是連鎖窯子,在伊特古拉呆了這麼些天徐向北當然知道這些

    奧拓斯達雖然沒有否定少女的話語,卻也不打算讓話題就這麼被牽著走,他在少女說完之後,臉色深沉的沉默了好一會兒,那莊重的表情終於讓粉色頭髮的美麗少女收起自己的媚態,歎了口氣之後很失望的對四人中站得最靠前的那名嬌小的白髮少女說道:「安茨,我失敗啦!都說奧拓拓不會那麼簡單就就範的啦

    桃色的少女的話語讓四人中那名有著黃色短髮的少女露出笑容,那副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安慰桃色頭髮的少女一般,少女身穿著的類似浴衣的衣物讓她隱隱有點「大和撫子」的味道。

    而那名將微微偏紅的粉色頭髮紮成兩束貓尾辮的少女則用右手食指點著自己的嘴唇,盯著奧拓斯達的眼睛裡透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徐向北的目光一落到她臉,就被少女察覺到,她立刻將目光從奧拓斯達身轉投向徐向北,然後就「嘿嘿」的笑了起來,應該說果然是連鎖窯子的媽媽桑麼,那笑容立刻就讓徐向北的心情變得非常的舒暢。少女這種有點調皮的笑容搭配著她身那件高開叉的素色旗袍,讓她原本就出色的容貌變得更加耀眼奪目。

    在桃色少女的話音落地之後,一直站在少女們的隊列的最前方的那名嬌小的白髮少女終於抬起了頭,腦袋兩側的小辮子紮著體積巨大的蝴蝶結隨著抬頭的動作輕輕晃動。這名少女身披著一件一直垂到她的腳踝的斗篷,正是這間斗篷讓明明身型也好身材也好比起她身後的那三名少女都要差一大截的嬌小少女身反而透著一點點領導者的氣勢,是站位的問題麼?還是少女那臉那副沉靜的表情造成的副作用?

    「不必擔心,」少女開口了,那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像初冬的新雪,飄落到肌膚的纖細雪花帶著淡淡的涼意,淡淡地純白將大地渲染成一片無垢的潔淨的世界。「我們只是受鎮的歌劇團之托前來罷了,屬於正常的商業活動。」

    「你們的正常商業活動有幾個人享受完了還有命在的?我倒想好好認識認識他呢。」奧拓斯達聳了聳肩,然後把手臂抱在胸前,盯著安茨的眼睛,臉露出嘲弄地笑容。

    「那是副業。」少女只是簡短的回答道,然後她稍稍歪了歪腦袋,原本就像西伯利亞那廣闊地雪域一般單調潔淨的臉忽然露出一點點的笑意。

    少女向背後伸出自己纖細地小手,抓住了一直站在她身後的黃色短髮少女那身浴衣的腰帶。在少女和徐向北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她就一用力。將那腰帶整個扯掉了。

    「刷啦」一聲,包裹著黃色頭髮少女地身體的那件衣物就這麼順著少女身體地曲線滑下,下一刻少女那玲瓏剔透的肌膚就這麼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中。少女的慘叫聲也響徹船廠所在的這條大街。

    「怎麼樣,全部給你們這樣檢查過之後,應該就可以放心的看我們的節目了?」造成慘叫的罪魁禍首一點反省地意思都沒有。反而如此對兩個剛剛吃到豆腐地大男人如此說道,這個時候她臉那原本在徐向北看來還有那麼點凌波味道的笑容徹底地蛻變成了足以讓人窺見她背後那對小小的黑色蝙蝠翅膀和帶倒鉤的黑尾巴的笑容。這傢伙……

    而少女身後慘遭毒手的黃發少女蹲在地,用剛撿起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羞紅了臉歇斯底里的大喊著:「不是說好了由安茨你自己來的嘛,幹嘛脫我的衣服啊!」

    「計劃總是趕不變化,對於那種人間兵器,當然要用威力更大的兵器來應對。」白髮的少女繼續用純淨如雪的聲音說著跟「純淨」二字完全沒有瓜葛的話語,說話的時候她掃了徐向北身後的辛德蕾拉和傑西恩雅一眼。

    就在少女們喧鬧的時候。奧拓斯達重重的歎了口氣:「好了。夠了,不用再繼續了。我放你們進來就是了,反正,就算趕走你們今晚歌劇團也是不會來的了?醜話說在前頭,別給我搞小動作。」

    「嗯,你是個好男人。」安茨聞言,收起笑容一般正經的對奧拓斯達說道,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了徐向北,「放心,我們只是來打招呼的。」

    說完少女就沖身後一揮手,率先邁開雙腳,卻冷不防的被背後傳來的呼聲攔住:「安、安茨!我這樣要怎麼進去啦,不要丟下我啦……」

    白髮少女聳了聳肩,纖細的雙手分別抓住自己肩的斗篷的一角,非常帥氣的將這件大斗篷一甩,蓋到少女身,這個時候徐向北才發現那件斗篷的背面繡著一輪巨大的月牙,還有一條穿行在月光之中的蛟龍——果然是總B級別的媽媽桑麼。

    卸下斗篷之後,少女那套著樸素的洋裝的身體顯得更加的嬌小玲瓏,有著某種宛如工藝品般的精緻,少女就這樣面無表情的邁過了庫洛卡瓦家的大門。在她距離徐向北只有幾步路的時候,她的目光和徐向北的目光對了。

    在傑西恩雅閃身插進安茨和徐向北之間,用身體護住自己的主人的同時,如雪一般純白的少女嘴角再一次綻放出方纔那種笑意。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剎那,少女的低吟進入了徐向北的耳廓——

    月光的東方,到底有什麼?

    這天晚月光之東的女孩子們獻的表演相當的精彩,表演之後的遊戲時間也充滿了歡笑聲——這些身陷風塵的女孩子確實對調動氣氛和討人歡心有著相當豐富的心得,可是名為安茨.雪的那名媽媽桑留下的那句迷一樣的話語一直困擾著徐向北,讓他完全無法沉浸在少女們提供的精彩節目當中。

    無奈之下他只好找看起來很瞭解情況的奧拓斯達,詢問這個連鎖窯子的狀況,結果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得知了一個驚人的內幕。

    所謂「月光之東」對那些尚未深入下層空域那無處不在的黑色世界的人來說,可能只是個單純的窯子,但是對於「道的」來說,這個窯子還是伊特古拉最大的暗殺者組織,月光之東的少女們全部都是使用毒藥和暗器的行家裡手,而且為了對付羽翼就在身邊的目標,她們當中還包含了相當數量的翔士,當然這些翔士們擅長也大多是隱秘接近一擊脫離的暗殺戰法,她們的羽翼的能力都是為這個戰法專門準備的。

    對於由下層空域最大的傭兵組織——相當於傭兵工會一般的威士奇歐——控制下的、禁止明面動武的伊特古拉大陸來說,「月光之東」這類的組織的存在可以說是一種必然。

    不過月光之東卻有一個奇怪的傳統,這個窯子在伊特古拉存在了那麼久,就是從來沒有傳出過有誰成功睡了她們的媽媽桑——以「風花雪月」分別命名的那四名絕世美女——的傳聞,而且也從來沒聽說過這些媽媽桑們在沒有成為媽媽桑們之前到店裡接客的,往往就是那樣毫無預兆的,某一名媽媽桑就換成了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的美女。就因為這樣坊間甚至流傳著「媽媽桑們都是處女」這類的傳聞,而很大一部分人則相信,媽媽桑們其實是「月光之東」最強大的戰力,是專門為了應付那種靠著一般的暗殺手段無法對付的「硬骨頭」的,之前沒見過是因為人家在修行呢。而更換得如此突然並且被換掉的媽媽桑立刻就人間蒸發則是因為,那名媽媽桑已經在決定她是否能繼續當媽媽桑的戰鬥中命喪黃泉了。

    「不管怎樣,傳聞就是傳聞,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最後奧拓斯達這麼給自己的講述結尾的,「不必擔心,這裡的人都是老手,羽翼也都在身邊,她們又在明處,她們擅長的暗殺是行不通的。另外你可能不知道,威士奇歐現在的老大巴拉萊卡非常討厭背地裡動手的暗殺者,她巴不得有個進行明面的對抗的名目幹掉這個滿是殺手的窯子呢。」

    而當徐向北問起「月光之東」這個名字有什麼樣的含義時,大叔聳了聳肩,「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存在的時間比我的壽命可是長多了。」

    由於大叔的語調太過理所當然,徐向北有那麼一瞬間也想乾脆就放棄算了。

    可這個時候他注意力落到了那麼如雪一般的白髮少女身。

    他總覺得少女身散發出一種氣息,那氣息似乎在對他說:「想到答案了,就來月光的東面找我。」

    於是這個晚剩下的時間,徐向北就在反覆的思索中度過了,可直到月光之東的女孩子們結束了使命離開庫洛卡瓦家的時候,他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在思考的間隙,他總是會想起希達下午說過的話,也許讓自己思考,就是那位少女的本意?

    天知道。

    然後這一天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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