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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師父!」張一鬆正經的說了一句,然後又指了指石磊說:「這是我同學,他打的才叫好呢。石石,你給來一個,也讓老金開開眼,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職業。」
石磊沒推辭,既然以後準備從商,和各種人打交道就必不可少。尤其是現在石磊可謂一窮二白,而這個金大順估計手底下怎麼也能趁個八位數,而且江湖草莽,也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尤其是他居然會對張同訓有幾分感恩,就算是這人以後依舊上不得檯面,也不妨認識個把這樣的人。
而且,那一世石磊也認識不少這一類年輕的時候混黑|道,年紀大了些,有了資源和資本之後,就轉做正行的草莽。這些人或許無法擠進更高級的圈子,但是反倒會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更有人情味一些。仗義每多屠狗輩,這話不是沒道理。
石磊站穩腳步,幾乎將所有姿勢都彷彿教學視頻裡的分解動作一樣的做了出來,出手的時候大拇指抽出,中指和無名指用力,13磅的保齡球在球道上劃出一道精彩的弧線,準確的切入1、3號瓶之間。
嘩的一聲,理所當然的全倒。
只是石磊的手腕又頓時針刺一樣的酸痛難忍。
「原來是石副市長的公子,有幸有幸。我叫金大順,石公子以後也跟松少一樣喊我老金吧。既然今天認識了,石公子以後可要經常來玩,以前松少來的時候都沒怎麼見過石公子。」
周到,細緻,這就是江湖人的立足之本。
不過石磊也不是傻子,從金大順的話裡雖然聽不出太多內容,可是從作態、眼神,尤其是跟在他身後始終陪著笑臉的魏風身上,石磊都能看出,金大順他們並沒有把自己這個副市長的公子太當回事。或許比對楊華那幫傢伙重視一些,但是比起張一鬆,顯然差的太遠。
也難怪,石為先雖然是個副廳級的幹部,但是在八名副市長裡只排在最後,真要是論起在市委的排名來,基本上要連續干翻好幾個,才能擠進前十。這種位置,想要讓在潤揚也算有頭有臉的民營企業家的金大順太過於謙卑,基本沒什麼可能。
張一鬆就不同,張同訓雖然現在還沒進常委,排位或許還在石為先之後。但是誰都知道,不用兩年,張同訓就鐵定是常委之一,而且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局長這樣的職位,基本上在市委會排在第五第六的位置,還是真正的實權派,真要跟書記和市長較勁也不是沒可能。
「金老闆客氣了,你這兒不錯。」石磊也不想過多的寒暄,哪怕是覺得這人或許對自己有用,石磊也絕不會太假以辭色。一個草莽江湖人,還入不了石磊的法眼。
金大順既然過來了,就不會走的太快,耐心的等待石磊和張一鬆的這一局打完,這才笑呵呵的指著桌上剛送來的果盤和飲料,說:「松少,石公子,吃點兒水果,喝口水。」
張一鬆倒是不客氣,該吃吃,該喝喝,石磊只是冷眼旁觀,他知道金大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找張一鬆。只是他也不清楚,張一鬆難道跟這個金大順之間還有什麼交易不成?按說以張一鬆這種大大咧咧的個性,這個年紀的他是不該有什麼動作的,他還處於一個渾渾噩噩純紈褲的時間段。
或許是因為石磊在場,金大順幾次都沒直接開口,石磊見狀,笑了笑說聲要去洗手間,魏風趕忙說他帶路,領著石磊往洗手間走去。
剛出去沒幾步,石磊就聽到金大順低聲問了一句:「松少,跟你打聽點兒事情。」石磊的嘴角揚起一道弧線。
回來的時候金大順已經走了,魏風自然也不見了,石磊喝了口水,很隨意的問:「剛才老金有事兒問你?」
張一鬆依舊大大咧咧的:「那傢伙,不知道怎麼關心起昨天仲後公園崩塌的事情來了,說是今兒政法委書記被我家老頭子請去談話,是不是有什麼八卦。你也知道,我家老頭子明年肯定要接政法委書記的位置,這會兒找老書記談話,似乎是有點兒敏感。」
張一鬆說的很隨意,也根本沒往深處想,主要是這傢伙即便想也想不出什麼道理來。但是聽在石磊耳朵裡,卻是攸的一驚,這個金大順打聽這個幹嘛?難道這件事他也軋了一腳?
「這個金大順跟碧波建築的劉凱什麼關係?」
張一鬆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這倆人要是見了面,非打起來不可。石石,你也知道這事兒?」
石磊一愣,心說金大順跟劉凱之間還真有問題?難道他是為了看笑話?
臉上沒什麼表現,石磊搖搖頭說:「聽說過一點兒,不過不太清楚,你給說說。」
張一鬆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壓低了聲音:「劉凱那傢伙,出了名的看到女人走不動路,這你知道的吧?仗著有錢,加上皮囊也算是不錯,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金大順也是倒霉,前些時候有個吳東藝術學院的女孩兒畢業回潤揚,到娛樂城來玩,長的據說不錯,一來二去就認識了金大順。花了些力氣,金大順把那女孩兒弄進了潤揚電視台,對外就說那女孩是他乾妹妹。乾妹妹就是要『干』妹妹,這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兒。可是金大順似乎對這女孩真的動了點兒情,居然沒急著下嘴,萬萬沒想到一個民營企業家的採訪活動,居然讓劉凱捷足先登了。好大的一頂綠帽子,你說金大順和劉凱見了面,會不會打起來?聽說昨兒劉凱遭報應了,斷了兩條腿,我估計老金是來幸災樂禍的。」
石磊點點頭,沒想到這兩人之間會是這麼回事。但是心裡也有點兒疑問,不由問到:「金大順以前是混黑|道的,劉凱雖說有錢,但是金大順也未必比他差多少。金大順難道就這麼嚥下這口氣?沒找人報復劉凱什麼的?」
「怎麼可能沒動靜?金大順知道這事兒之後,當天手底下就有一票人跑去碧波建築打算把劉凱大卸八塊。你平時不跟市裡那幫紈褲多囉嗦,你不知道這事兒,當時我家老頭子那邊還真是著實的緊張了一會兒。出了警都差點兒沒壓下來,但是後來據說是趙以達的大秘王慶慶出的面,把這事兒壓了下來。劉凱據說出了點兒血,金大順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這心裡肯定還是恨,所以聽說劉凱出事這傢伙指定高興的不行。」
聽到居然是王慶慶把這事兒壓了下來,石磊心裡就一片豁然開朗了。今兒金大順來問這件事,絕對不是為的什麼幸災樂禍,即便也有看笑話的成分,主要恐怕都是因為王慶慶。可是奇怪了,王慶慶怎麼會想起來讓金大順打聽這事兒呢?他即便嗅出了什麼危險的味道,也該是從體制內去打聽,公安局也不是鐵板一塊,無論怎麼說,他從公安局那邊打聽都比金大順這邊效率高。
難道……?
石磊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猜測,難道王慶慶現在也在娛樂城?看到了張一鬆,於是讓金大順來打聽消息?如果真是這樣,那王慶慶就很有可能已經亂了陣腳,鬧不好就能鬧一出潛逃的戲碼。
「一鬆,我們去玩斯諾克吧,打了兩個弧線球,手腕有些吃不消了。」石磊心裡暗自警惕,為了替那一世冤屈死去的石為先討個公道,他非要把這起事故的始作俑者拉下馬不可!
張一鬆倒是無所謂,招招手喊來服務員,跟他說聲這邊先記著,他要去打檯球。服務員都是經過囑咐的,二話不說,立刻讓人幫著收拾桌上的東西,自己則領著石磊和張一鬆往另一層的桌球廳走去。
經過前台的時候,石磊問了一聲:「晚上你回去吃飯麼?」
張一鬆看了看時間:「這都四點多了,隨便打會兒都到飯點兒了。就跟這兒吃吧,老金這兒的東西還不錯,錢你別擔心,我回頭跟老金打聲招呼,今兒先記著帳,過兩天我給他就是了。」
正和石磊的意思,石磊便說:「那得,我給家裡去個電話,省的我媽等我吃飯。你要不要給你爸打個電話?」
「你打吧,聽我爸那意思,他今兒是回不去吃飯了。」說著擺擺手:「我在那邊開好桌子等你啊,斯諾克還是花式?」
「隨便吧!」石磊順口說了句,便朝著前台的公用電話走去。
拿起電話,石磊看看前台裡那個歪歪斜斜沒什麼勁兒的服務員,撥通了石為先辦公室的電話。
「我是石磊,幫我找一下我爸。」石磊簡單的說了句,石為先的秘書很快讓石為先接了電話。
「老爸,今兒你們找王漢談過了?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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