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頡的話還沒有說完,伴隨著一道明亮的閃電,幾枚AGM65小牛空地導彈拖著紅紅的焰火從天空雲際飛來,破空之聲,和閃電之後的暴雷混雜在一起,極為震撼人心。不只是薛衣人和李尋歡他們一時驚呆了,就連對面的匪徒,都覺察出不妙,戰場上瞬間變得死寂,再也沒有槍聲爆炸聲,不知道是誰驚恐的尖叫一聲,人群一下子明白過來,再也沒有人顧及對手,嗷地一聲,向四下裡亂竄起來。
不到半分鐘,導彈著地爆炸,那個白色的小樓首當其衝,被導彈直接命中,爆炸中升騰起陣陣煙霧,不是太大的建築,在煙火中搖搖歪倒坍塌。只見火光中,樓體四下崩潰,樓頂轟然四濺,破碎的石頭飛濺到半空,被遠遠地拋起,落在薛衣人他們身邊。大火在爆炸中沖天而起,儘管大雨隨著就滂沱而至,可是大火竟然還是能夠在大雨中舞蹈,閃耀著足足有一分鐘,才被大雨熄滅。
白色樓房周圍的匪徒,在巨大的爆炸中,無處躲藏,有的被衝擊波直接命中,高高地拋出去,摔在地上,一命嗚呼了。有的被流彈所傷,趴在地上哀慟,不知所措。有的被破碎的磚石擊傷,死傷慘重。李尋歡和薛衣人,雖然也算久經沙場了,可是也被眼前巨大的爆炸引發的景象嚇呆了,竟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到處是火光,到處是爆炸,到處是哭叫慘叫,到處是胡亂跑動的匪徒。
大雨越來越緊,火卻在爆炸中不斷地閃爍,被大雨澆滅。又被新的爆炸驚起。接著又是爆炸和大雨的較量。
薛衣人和李尋歡兩個人正在呆看著眼前奇怪地一幕,猛然感到身上被人拍了一巴掌,耳邊有人吼道:「快走,傻了?」
常天頡竟然趕到了!
空地導彈以白色樓房為中心,開始向外蔓延爆炸。常天頡帶著剩下的弟兄們,向後退去。雖然沒有匪徒的子彈,可是大雨連天扯地地。人行其中,方向難辨。薛衣人和李尋歡只是大聲地呼叫著戰士們,他們則盲目地跟著常天頡往前跑。腳下踏起泥漿。頭上大雨如同水澆,後背上地負重澆灌了水,變得沉甸甸起來。
但是爆炸聲卻漸漸地被甩在後面。
常天頡在前面,手腳並用地爬上一座不高的山巒,回頭看看,李尋歡和薛衣人已經上來,再遠一點,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子了。是自己人。開始清點人數,才發現有六個弟兄沒有跟上來。
常天頡看看李尋歡和薛衣人,「老薛跟我回去找,其他人原地待命。」
大雨在天空裡走過,帶起的沙沙水聲,就像紗布在耳邊揉搓。衣服早就透了,雨線直直地下來,在眼前畫著一條條的垂線,如同珍珠的簾子,讓人視線亂亂的。
聽到常天頡地命令。沒有人說什麼,習慣地有人向四周放了警戒,其他人開始就地休息。
「我5分鐘,開一次單兵電台,10分鐘打出一顆信號彈。你們自己小心。」李尋歡看著他們說。
常天頡拍拍李尋歡的肩頭,「小心。大水和敵人。」
常天頡向後走去。薛衣人拎起衝鋒鎗跟著。將負重的背包丟給身邊地戰士,緊步跟上常天頡。回去的路上。腳印已經被大水浸沒,常天頡他們只能在沒了膝蓋的水裡慢慢地往前走,可是爆炸聲和槍彈聲指引著他們,他們徑直向基地方向摸去。
大雨之中,一架架熟悉的武直飛機和海軍的戰鬥機正在來回地掃蕩著地面一切可能存在人員的地方,常天頡和薛衣人兩個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知道是哭還是要笑。奉命全殲匪徒的海軍部隊,幾乎將整個基地裡所有站著地東西全部戕伐掉,連幾棵不是太高的樹,也被導彈直接命中樹身,倒掉了。
「地毯式轟炸,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我們還是走吧。」薛衣人歎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常天頡慢慢地轉回身,看看身後一片汪洋的世界,再也分不出哪裡是他們撤退的路線了。
爆炸還在繼續,水浪泥漿濺起,再也沒有生命的信息了。
常天頡打開隨身的指揮電台,「李尋歡,你還是到基地來吧,我們迷路了。」隨後,聯繫到了西門慶,「讓海軍的人撤吧,沒有什麼好炸的了。」
當李尋歡他們來到的時候,海軍地人也看到了他們,直升機慢慢地盤旋而下,有個士官高聲地喊道:「要不要帶你們一程?」
「不用,我們還要找幾個弟兄,謝謝了。」李尋歡大聲地喊了一聲,揮手讓他們撤了。
基地裡沒有水的地方,除了那個廢墟之外,就是廢墟旁邊的軍營遺址了。一個很簡單的低矮草屋,奇跡般地還立在那裡。大概從天空看去,也僅僅是一叢不起眼的草堆吧?
半邊已經被燒成黑色,要不是大雨,肯定變成了一堆火堆。
常天頡趕到草屋的時候,草屋地牆壁房頂已經被拆除。雨勢變小,可是屋子裡地景象實在是幾欲作嘔。
六個戰士都在,已經全部遇難。他們的屍體,已經被人用刀砍成了一堆堆地血肉。唯有他們手裡的槍還能說明他們的身份。有人過去在屍體上找到了他們的身份標牌。他們的旁邊,躺著四個匪徒的屍體,從膚色上看,很容易就看地出來。這幾個是被用槍打死的。而其中三個匪徒手裡的刀卻不見了,只有一個匪徒手裡握有一柄長柄砍刀。
「看來,這幾個弟兄一進來就擊斃了屋子裡的這四個人,只是,他們又是被什麼人弄死的呢?」李尋歡看著地上的屍體,眉頭緊皺。
「這個草屋靠近軍營,距離邊界也不是太近,他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常天頡看著他們問,「當時,我們不是往外衝的嗎?」
眾人搖搖頭。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殺了六個弟兄呢?
常天頡看看周圍,「搜,嚴密地搜!一定要找出殺死這幾個弟兄的人來。」
「隊長,這裡!「一個戰士在不遠處叫道。
眾人走過去,一眼看到,在戰士的腳下,隱隱地露出幾根木樁子,緊靠在草屋子的外面。木樁子已經被人打開,下面看上去是個水牢,幾根斷繩在水底被打撈起來。
常天頡和李尋歡相互看了一眼,驚叫一聲:「美國人?!」
聯繫了西門慶之後,常天頡真的呆住了!那個美國大校邁達林竟然沒有和西門慶他們在一起!有人說,邁達林大校從一開始就消失了!
常天頡的臉上一陣抽搐,「白眼狼!」
「命令所有人乘直升機,對基地周圍50里展開搜查,一定要找出那個邁達林大校來!」常天頡的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地冷。
直升機降落的時候,常天頡看著地上有些難收的屍體,心裡的悲痛終於忍受不住,眼淚滾滾而下。手不由得緊緊地握住薛衣人的手,「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常天頡看著天空掠過的一架架飛機,對趕到身邊的李影和西門慶說:「命令所有人員,務必在30分鐘之內找到他們。」
天公作美,竟然在黎明到來的時候,天氣放晴了。
早晨6點,經歷了一場大戰之後的嘉德蘭地區,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早起的小鳥兒們嘰嘰喳喳地叫著,才水面上快速地掠過,點起層層的漣漪。常天頡坐在高地上的一塊石頭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漸漸地干了,熱帶地區,衣服干的很快。
常天頡游動的目光時時地瞥向旁邊的西門慶那裡,所有的情報都在那裡匯總。常天頡心裡默算著時間,再過5分鐘如果沒有消息的話,邁達林他們就將有可能和前來接應的美軍戰機匯合,那個時候,是不可能實施打擊的了。
「阿頡,4號報告,發現目標。」西門慶的聲音裡透著興奮,邊說邊收起電腦,向停落在旁邊的一架直升機跑去。常天頡一動,他身邊警衛的士兵們開始向戰機跑去。
邁達林大校終於放棄了逃命,無奈地站在林間空地上,他身邊是四個美軍士兵,圍護在大校的身邊。他們的頭頂上,是幾架武直飛機,飛機上的槍口黑洞洞地指向地面上的幾個人。
邁達林大校看著常天頡從飛機上走來,一臉微笑地迎上去,伸出手要和常天頡握手。常天頡冷冷地看著尷尬地呆立在空中的邁達林的手,又看看邁達林的眼睛,「你還要解釋什麼麼?」
「常天頡中校,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邁達林大校看著常天頡的眼,一臉糊塗地問。
「哦?」常天頡點點頭,「或許他們知道?」他一指邁達林身後的四個美軍士兵,他們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隨著常天頡的話,他身後閃出幾個戰士,掄起槍托就要砸那四個美國士兵。嚇得那幾個士兵驚叫一聲,紛紛向後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