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刃 第二卷 第13章 生死
    常天頡卻並沒有去看天上的恐怖奇異景象,而是爬到車子頂上,用望遠鏡向四下裡搜尋著,企圖找出什麼出路來。

    「唉。」薛衣人輕聲歎了口氣,拍拍西門慶的肩,輕輕地搖搖頭。

    「所有人立刻上車!前進!」常天頡猛地高聲地喊道,急匆匆地鑽進車子,踩動油門,車子猛地竄了出去。後面的士兵們急忙上車,跟著向前竄出。

    10分鐘後,常天頡停下車子,扭頭對薛衣人說,「老薛,你去看看前面是不是有座山?我怕剛才看到海市蜃樓。」

    「不會!這種天氣不會出現海市蜃樓!」西門慶很堅定地說。

    「嗯。不會出現!」黃藥師也點頭說。

    「我看到了。是座山,估計我們可能進到了沙漠的腹地了。已經變成了礫石戈壁!」薛衣人已經到了上面,接著微弱的光芒看到前面不遠果然是座風化的山,地面也沒有了沙子,更多的是戈壁礫石。

    「好!我們有救了!」常天頡高興地點頭笑了,驅車向前駛去。

    風從迎面吹來,已經是狂風大作,時時有小的石子砸在窗子上,叮噹作響。

    車子猛然一震,不動了。

    常天頡急聲命令:「全體下車,帶好武器彈藥糧食和水。西門帶上通訊裝備!快,外面已經接近黑風暴了!」

    天空變成了泥土的顏色,似乎大地翻轉到了天空,滾滾地從天上掠過。風狂野地吼叫著。從山石之間撕裂過去,發出恐怖的嗚嗚鬼叫。

    後面地車子也停下來,幾個班長湊過來,聽了常天頡的命令,回去傳達了。很快,戰士們帶足裝備,三人一組開始跟著常天頡向前面的山上努力地跑。

    風很大。幾乎可以將人從地面上吹拔起吹走。每個人都低著頭彎著腰奮力地向前走。

    20分鐘後。風漸漸地小了,一座怪異的風化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借助微朦朦的光線,山勢蜿蜒如同一座窩著的怪獸,猶如一座連綿地城牆,橫亙在大風裡,堅定而決絕。

    「快!到山上去找山洞!」常天頡大聲地喊道,聲音在空氣裡被風拽得走了樣,沒出一步就消失在風裡。

    常天頡挽著薛衣人和西門慶。急步向山腳走去。身後地戰士們看到希望,立刻感到身上有了力氣,前進的速度明顯快起來。

    山腳下,風小了很多。西門慶看看漸漸地圍攏過來的戰士們,只見他們一個個的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有些犯傻,輕輕地長出一口氣,悄悄地一拉常天頡,「我有話說。」常天頡看了他一眼。「說。」

    「這裡不是久呆之地,只要黑風暴到了,這裡立馬就會被埋葬在沙丘裡。只有進到裡面去,才有活路。不過——」西門慶的眼睛裡的光芒有些游移不定。

    「什麼?進到裡面?進這山裡?怎麼進?」常天頡看著西門慶有些不解,「不過什麼?」

    「唉。我跟你說。大主意你自己拿。我看這山哪。有點像傳說中的鬼域。只要沿著山腳走,就能找到山口,從山口進去,就可以找到裡面風化地石屋子等,不過。傳說中裡面很可怖。我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鬼蜮?」常天頡看了西門慶一眼,「你怎麼知道?」

    「大唐西域雜記裡。記載有這麼一種傳說,茫茫大漠,在大風暴之後,會有一種神秘的城市出現,並不是蜃樓,是實實在在的。進入者若能生還,不富即貴;可是九死一生的幾率吧。」西門慶輕聲地說。

    「為什麼?」常天頡看著西門慶。

    「我也聽說過。」黃藥師點頭,「據生還者說,進入者死狀千萬,各有不同,劫後餘生的人,談之色變。」

    常天頡看看漸漸合攏的黑風暴,天空在昏黃的映襯下竟然變得有些朦朧地光亮。他看著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戰士們,他們有的也聽到了西門慶的話,內心的驚懼從驚恐地眼睛裡流露無疑,卻沒有一個人亂動,都注目著常天頡,等候他來決定。

    「兄弟們,我決定,闖一闖這鬼門關!在出發前,我,要宣佈一條命令,違抗者,格殺勿論!那就是:好兄弟,生死共,不離棄!」常天頡的堅定語氣和他凶狠的目光,讓所有的人心裡都是一陣激動。

    「好兄弟!生死共!不離棄!」西門慶右手一舉手裡的槍,高聲地喊道。

    眾士兵跟著大聲地喊叫,聲壯如虎。

    「好!出發!」常天頡扭頭命令道,「老薛,你帶幾個強壯弟兄在後面收尾;李尋歡和藥師,跟我在前面。西門,你跟著我們。走!」

    西門慶點頭,伸手去拿薛衣人身上地裝備,「兄弟,自己保重。」

    薛衣人一愣,看看西門慶,沒想到西門慶竟然會這麼細心。將裝備遞給西門,「謝謝。」

    「靠!」西門輕聲地嘀咕了一句,沒有再說什麼,接過裝備,扛在後背上。經過這麼多次地生死戰鬥,他也變得強壯而決斷了很多。

    有戰士也開始接收壓後戰士的裝備包,在整個隊伍地後面,就是行走在生死的邊緣,有時候生死的距離就是一點點,一點點的重量,一點點的距離,一點點的時間。

    常天頡他們也算幸運,沿著山腳走沒有多遠,就到了山口。狂風將最前面的常天頡一下子吹出十幾米遠,倒在地上,向遠處滾去。

    「老常!」李尋歡和黃藥師幾乎同時閃身出去,身子一出山口,立刻飛起來,向遠處甩去,滾在地上,向常天頡追去。常天頡畢竟武功在身,而且功夫不弱。處驚不亂,雙手抱頭,身子在地上滾動,卸去狂風的力道,立刻伸展四肢,整個人呈一個大字,緊緊地貼在地面上,將頭埋在地面上,風狂野地從他的後背上吹過,裝備包在風的作用下,努力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帶走。

    常天頡奮力地抵抗著背包的拉扯力道,右手微微地向後順去,慢慢的高抬一點,背包的帶子在風的大力拉扯之下,一下子從他的臂膀上溜開,背包翻滾到左側。高大的背包在風裡竟然有了如此巨大的力氣,將常天頡拉扯地一下子倒轉,背包在的左臂上瞬間脫落,在地上滾了兩滾,跳起在空中,上了天。

    風從褲管裡吹進去,常天頡感到雙腿幾乎要被從地上掀起來,努力地抵抗著這股力道,慢慢地轉動身子,側向對著風,向後退。猛然感到有物體在地面上飛滾而來,急忙低頭伏地,雙手護頭,等候著。

    「彭!」一聲碰撞,李尋歡的身體滾到常天頡這裡,稍微一頓,嘴裡一聲驚叫。也僅僅是在常天頡的身上頓了頓,就在風的作用下,滾過常天頡的身子。

    常天頡聽到了那聲驚叫,感到是人,急忙伸手猛抓,一下子抓住李尋歡的胳膊,死死地拉住。

    還沒有來得及看明白,身旁影子一閃。又一個身子豎著就倒退過來,猛地蹬在常天頡的身上。常天頡一痛,差一點鬆手放了抓住的那人。

    「誰?」常天頡大聲地問。

    聲音飄走,根本就沒有人聽到。

    常天頡感到前面的人正努力地翻轉身子,急忙身上拍拍那人的腿,那人停止了動彈。常天頡身上的蹬力一輕,右手拉扯的那人也奮力地用雙手拉住他的胳膊,要爬過來。常天頡手上用力,制止了他的行動,在他的手心裡慢慢地畫了一橫。那人握了一下拳頭,表示明白。

    李尋歡明白常天頡的意思,慢慢的將身子變成橫側狀,果然身子受力不同了,不過背包的拉扯力卻有些變大了。

    三個人慢慢地橫著向後退,一點點的,退出二十幾米,終於感到風不再你們恐怖了,相互握握手,慢慢地試著抬起頭來。迷濛之中,一小隊的人影正慢慢地在風中努力地向後走著,是來營救他們的!

    常天頡坐在地上,拍拍李尋歡和黃藥師的手,笑了,笑聲中有些哽咽。好兄弟,過生死。

    回到山口旁,戰士們看到他們回來,紛紛過來擁抱他們。常天頡看看眾人,「將所有的繩子都給接好,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我去!」李尋歡走過來,「你是連長,弟兄們還靠你拿主意呢!我去吧!」

    「不行。這裡我的武功最好,剛才還是我救的你們呢!我至少有點自保的機會,你們去,連這點自保都沒有!」常天頡說著,看幾個班長將繩子接好打結。

    「還是阿頡去!」西門慶說,「老李和藥師,你們在這裡負責安排大家,看繩子的動靜,我們會沒事的!」

    「你去?」李尋歡驚訝地指著西門慶,「你要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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