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命令,緊急命令。新兵第十一連立刻集合,新兵第十一連緊急集合。軍演g區,有一個班的士兵沒有來得及撤出風暴區。命令你連火速趕往g區救援!命令你連火速趕往g區救援!」休息室裡的廣播喇叭裡傳來緊急的命令聲。新兵第十一連就是常天頡的連隊。
常天頡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高舉右手,「集合!」
以他的右手為基準,很快第十一連的全體士兵集合完畢,就是他們基地前來的69名戰士。常天頡掃了一眼,「全體輕裝!薛衣人,帶人去準備車子。老李,你帶人去準備食物藥品。5分鐘後出發!」
薛衣人還沒有出門,門外急匆匆地進來的一個參謀,一眼就看到集合完畢的新兵第十一連,點點頭,向前面的常天頡走來,「常連長,我是軍演指揮中心的參謀,姓王。你們需要的車子已經準備完畢,請立刻出發!」
常天頡點點頭,揮手命令戰士們出發。是一排10輛裝甲運兵車.在常天頡的指揮車上,備有指揮電台和全套的網絡地圖。車子開動,雷達顯示著他們的行程,從這裡到g區,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各隊注意,車速60,方向左15,前進!」常天頡打開指揮電台,車隊迅速而有序地向前駛去。常天頡從車子的天窗上站出來,抬頭看看天空,黃昏的天空本來就有些暗淡,此時原本湛藍的天空變成了渾江一般,層層翻滾著的雲浪在不遠處的天空上下翻滾。空氣有些死寂,反而沒有了風。四周除了發動機的巨大吼聲,就是一片地肅穆死寂。天地之間,除了闊大雄渾的自然狂野之外。再無其他。常天頡從心裡感到在這種大自然的偉大面前。任何地語言都是渺小蒼白地。心裡的震撼卻不是能用幾個簡單的詞彙表達的!
「速度80.方向左30,各車通報情況。」常天頡通報數據。在大沙漠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方向感,只能根據車載的雷達坐標判斷方向。
情況正常。不過,常天頡看到西北天空上,從低低的地平線上漸漸地隆起一層厚厚的黑雲,似乎暴雨將至前地濃密雲層!不過常天頡知道,那裡根本就沒有雨。只有沙!毀滅一切的沙!黑風暴可以淹沒河流,短時間裡改變沙漠地貌,甚至可以吞併村莊。
他們現在正好行走在黑沙暴要經過的中心地段,常天頡不由得跺跺腳,催促車子再快一點。「車速100,方向在5分鐘後轉3點鐘。」西門慶的計算永遠都那麼精密。
露頭在外面的常天頡已經感受到了涼風習習了。原本肅穆的天空猛然變得動盪起來,似乎安靜的大海被突然驚醒,即將到來的恐怖沙暴帶來地壓力。令對自然反應遲鈍的人類,也有了發自內心的驚悚。不少戰士透過窗子向外看去,天地之間似乎隱隱地似乎立著一道沙牆,正緩緩地向前推擠過來!天空風雲變幻,惡雲竟然如同怪獸凶魔。在天上隨意地變幻著各種姿態,猙獰而放肆。
「快!加速!」常天頡已經看到了那堵沙牆,比車子裡的士兵們看到的更加可怖。
「140.」常天頡幾聲命令道。
速度提升到140,戰車如同瘋狂地兔子,在浩渺的大沙漠裡。茫茫地逃竄著。
「聯繫指揮部。報告方位。」常天頡急聲命令西門慶。
「受困士兵已經集中在g區指揮中心,我們距離那裡已經不到40里了。不過。阿頡,我警告你,黑沙暴一旦逼近,恐怕會有電磁干擾,通訊將會極大地受干擾。你要有所準備!」西門慶在下面看著車載屏幕上的各種數據,都漸漸開始變得有些波紋狀了。
「回不去了!」薛衣人突然說,「我們只能趕到指揮中心那裡,根本就來不及回去!上面為什麼不派飛機來?」
「不可能!在大沙暴裡開飛機,基本就是死路一條!」西門慶回答說。
「可是,我們現在也是死路一條了!」薛衣人怒吼一聲,「你們看,怎麼才能逃出這大漠裡的黑風暴!」
「別廢話了。趕到指揮中心再說!快!」常天頡看到了指揮中心的地堡了,地堡上十幾個士兵正努力地向著這邊揮手呢。
天空完全變了樣子,黑雲壓頂,如同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翻滾地雲幕,不知道裡面藏有什麼樣地惡魔,竟然攪拌起那麼沉重的沙子,鋪天蓋地地要鋪展過來。風裡已經有了沙粒,很細小,幾乎可以進入人地肺裡!猛然,西門慶一聲驚呼:「完了!通訊中斷!電磁干擾開始!」
果然,車載設備上的一切屏幕都變成了雪花,亂雜雜的,讓人看了就心煩。
常天頡揮手讓受困士兵上車,車子就地一拐,停了下來,等候他的命令,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打開所有的燈光,把油門踩到底,拚死往前衝!」常天頡看著扯天連地的黑風暴形成的沙牆,他決定賭一把,跟沙牆比速度!看看能不能逃出這一劫。
直線逃跑,最大的可能就是陷入沙漠腹地,被黑沙暴追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但是,只有一拼了。
天色昏暗,空氣裡的浮沉越來越多起來,視線漸漸地有些模糊,常天頡猛轟幾下油門,松離合將車子竄了出去,順勢將檔位推到三檔,油門跟著一轟,上了五檔。車子猛地一挺,巨大的動力系統快速地補足了這種跳躍的車速的需要。
開出十分鐘,空氣的可視度漸漸地變開闊起來,薛衣人用衣服堵住口鼻,爬出車頂,在外面觀看著前面的情況,指揮著常天頡駕駛車子。他的周圍,各車都開始變得瘋狂起來,緊緊地跟進他,整個車隊如同一個箭頭,在黑風暴的前面向前射去!
薛衣人看到漸漸清晰的視野,空氣裡漸漸減少的浮塵,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指揮著車子衝上了一個沙坡,藉著往坡下衝去。由於車速過高,整個車子如同飛車一般,向天空竄出老遠,在重重的砸下,後輪差不多鑲進了沙坡裡。常天頡一直踩著的油門,巨大的動力讓輪子飛速地旋轉,幾乎瞬間就將沙坡掏空,碰到硬實地帶,車子竄了出去。又跟著一陣煙霧升起,車子一下子到了沙谷的谷底。薛衣人向後看看,還好,其他車子也都竄了出來。車子進入一片平緩地帶,常天頡的車速一下子高起來。
薛衣人看著漸漸清明的前方,笑容終於爬上他的臉,扭頭看看身後的黑風暴,似乎已經漸被落遠。
如果能在高空觀看的話,薛衣人恐怕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一個巨大的氣旋正在慢慢地形成!他們身後的黑幕,只是這個氣旋的一個旋臂!這是在夏初非常罕見的巨大黑風暴,李保國他們的爆炸,只是這次黑風暴的一個小小的誘因。一點火星,掉進乾柴烈油中,結果就是這個樣子!
天空裡的可怕終於可以看見了!頭上的天空,慢慢地變得像井筒一般,四周的黑雲如同實質了一樣,漸漸地向中間匯攏,他們的車速,也僅僅能夠趕得上這個風暴中心的移動速度,這還是風暴剛剛開始的緣故!
「停車吧。」薛衣人有氣無力地拍拍車頂,讓常天頡停下車子。
「都出來看看吧,這奇異的偉大景觀,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了。」薛衣人邊開車門,邊說。
眾人都吃驚地看著常天頡,常天頡也歎了一口氣,跟著下了車子。後面的車子也停下來,有人出來,立刻被天空的景象驚呆了!
他們,已經陷入了黑風暴的包圍之中,前後左右全是巨大的扯天連地一般的沙幕!在影影綽綽的昏暗的對比之下,頭頂上的一點點天空,顯得明淨安詳極了。極動和極靜就這麼在天空上對比著,書寫著自然的詭異!
「別無出路!」薛衣人哀歎一聲,舉頭看天,語氣裡平靜了很多。
「別洩氣。」西門慶過來拍拍薛衣人的肩頭,「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們就闖闖著黑風暴!看它到底有多凶!他***,老子死都死過了,還怕他一個小小的風暴!」
薛衣人看著西門慶,「西門。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吹牛?要說常天頡生生死死的過了幾回,我信。你?打死我也不信!」
「哈哈哈……」西門慶笑了,並沒有再多解釋,他原以為自己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直到這個時候,才驀然發現,不僅有變化,而且是那種從骨子裡發生的變化!尤其是身處絕境的時候,內心的堅毅和剛強,自然而然地迸發出來。和薛衣人他們一比,才知道經歷過生死的戰士,才是真正的戰士!
不由得想起了林沖生和筒子讓常天頡殺豬的故事,心裡一樂,扭頭看向常天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