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臉此時完全沒有瘋狂跟狂熱,眼中只是留有極度著陳仲,雙手早已經被軟劍的利鋒割傷不停的留著熱血,他卻彷彿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的盯著陳仲,嘴巴不停的一張一合,像是要說些什麼的樣子,卻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每一次張嘴都會湧出一團血水,他卻依然執著的不停張嘴想要說點什麼。陳仲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這個本應該全身劇痛無力的男人,竟然在死前爆發出如此的力量。這樣的力量如果用來發動偷襲,或許他也同樣會受重傷,甚至死亡。只是這個三號竟然沒有發動那樣的偷襲,而是死死的握緊那傷他的軟劍想要表達什麼,陳仲想要抽劍都無法做到。
唐天豪來到陳仲身旁輕輕說道:「他是在請你幫忙,跟他的同伴埋在一起,希望你可以照顧他那些同伴的家人,那份名單地址在他的口袋中。」三號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喉嚨中明明插著一柄軟劍,硬是在這種隨時可以讓人痛暈的情況下點了點頭。「你……?」陳仲有些訝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讀唇語。」唐天豪淡淡的說著,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過躺在地的三號,那個正在等待著他們回答的三號。「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陳仲有些茫然,這個為了做到一號走狗的人,竟然會在死前想到的不是報仇,而是那些被他殺死的夥伴的家人。利劍穿喉,大面積出血,氣管斷裂。這個身受重傷早已經死去的三號,依然頑強的燃燒著自己的生命火花,用力的再次晃動著插在他喉嚨的軟劍,乞求著陳仲的回答。
「我……我……」陳仲回神輕輕點了點頭:「我答應你。」隨著陳仲最後那個「你」字的出口,這個為了做到蒂倫&13;貝尼手下一號走狗的三號全身一鬆,緩緩的閉了眼睛,臉充滿了安寧跟快樂,彷彿他早就在等待著死亡這一刻的到來。啪啪啪啪安靜的院子中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鼓掌聲,蒂倫&13;貝尼放下手中的瓜子滿意的說道:「精彩的比拚,精彩的落幕。沒想到這個三號又讓我看了一場好戲。」「好戲?」陳仲不解,唐天豪的眼中卻多了幾分明了,他等著對方的解釋,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好戲。」蒂倫&13;貝尼點了點頭,隨便掃了一眼地的三號說道:「知道嗎?當我昨天找到他的時候,告訴他了三號的待遇跟一號的待遇,同時告訴了他想做三號就要拿出證明自己的實力。那就是殺掉他的同伴來向我證明,到時我就允許他做我的三號跟班,同時讓他有資格稱為一號跟班的挑戰者。知道這個男人當時的做法是什麼嗎?」
唐天豪輕輕皺起了眉頭,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猜測可能就要被證明是正確的。蒂倫&13;貝尼笑了起來:「他跑回去跟自己的同伴商量了一下。這些人碰巧惹到了一個很大的對頭,目前正處於生死邊緣。經過商量,他們竟然同意讓三號殺死他們,換取三號的位置。同時供養他們的妻子兒女跟家人。你們沒有看到那一幕,這個三號大男人竟然一邊哭著一邊將他的同伴紛紛殺死。殺光他的同伴後,竟然跪在地痛哭了起來……」唐天豪冷冷的盯著對方,一個花季少女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後還能笑的如此開心。人命如草賤?人命還不如草賤!陳仲緊握著雙拳,那並不算長的指
刺入了肉中,恍然沒有感覺到已經刺破了皮肉,鮮紅在不停流出。蒂倫&13;貝尼根本不去看兩人的表情繼續笑著說道:「父親說的一點都不錯,這些賤民的表現總是能讓人感到快樂跟出人意料。他們明明親戚血緣關係,竟然放心讓三號殺死,並且將自己的血緣親人托付給他。絲毫不怕這個三號在殺死他們後會反悔。最有意思的就是這個三號,殺死了自己同伴後,從我這裡得到的物資竟然全部真的分給了那些同伴的血緣親屬,而且分給自己血緣親屬是最少的。真是有趣。他們不是最渴望這些嗎?竟然還會做這樣的事情。當然,最最有意思的還是他竟然在死前要托付殺死自己的人,難道他不知道你們是敵人嗎?難道……」
「住口!」
「閉嘴!」
唐天豪,陳仲同時雙雙暴吼,正說的起勁的蒂倫&13;貝尼反而被嚇了一跳,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二人說道:「怎麼了?我在給你們講這麼好玩的事情,你們怎麼一點都不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陳仲一聲聲不停的說著,手中的軟劍隨著他顫抖的胳膊不停抖動著,憤怒的情緒充斥在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唐天豪默然不語的拿出消防斧,他可以認同現如今世界人為了自己的生死存亡去殺死別人,但他無法認同這種將別人性命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將一名值得尊重的男人當作笑話來看!
「你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蒂倫&13;貝尼明顯感覺到兩人殺氣不停的翻滾:「我告訴你們這麼好玩的事情,你們竟然這樣對待我。」「好玩?真的很好玩,真的很好玩。」唐天豪陰森的說道:「這個愚蠢的男人到死都念著自己對兄弟的承諾,在你的眼中真的很好玩。這個愚蠢男人殺死自己多年兄弟來換取你的物資時,在你的眼中真的很好玩。這個愚蠢的男人在殺死同伴時那無法承受時的痛苦仰天狂吼哭泣時,在你的眼中看來也真的很好玩。但你知道嗎?這個男人是多麼值得我敬佩!如果他不死,我會跟他做兄弟!不!即便他現在死了,即便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會將他視作兄弟!我的兄弟因為你的愚弄而死,我現在要為我的兄弟報仇!」唐天豪身散發出的陣陣陰寒之氣,讓蒂倫&13;貝尼首次感到了恐懼,那並非是她面對父親或者強大高手因為實力的差距而恐懼,她心中恐懼的是兩人身的殺氣,那儼然是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四號,你還在一旁看什麼?你不是想做二號嗎?殺了他!殺了他,我讓你做二號!」蒂倫&13;貝尼急忙對四號說道:「快給我。」被稱為四號的漢子臉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緩緩抽出腰間的鋼刀,嘴裡輕輕的說道:「我拒絕。你可以侮辱一名弱者,玩弄一名為了生存而出賣靈魂的人。但你不該去玩弄一個男人,不該去輕視嘲笑一個寧願背負著殺夥伴惡名,日夜都會受到良心譴責卻依然執著於兄弟承諾的男人!」「是嗎?」蒂倫&13;貝尼此時反而冷靜了下來,兩把短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有意思,賤民真的如父親說的一般。總是會做出一些讓我們感到驚訝的事情。那些侍衛總是軟手軟腳,終於有人可以讓我認真了。」